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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斯文与文斯

清晨的空气带着昨夜雨后的微凉,宝马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四中气派的雕花铁门前。簪冰春推开车门,刚把那个崭新的真皮书包甩到肩上,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引擎咆哮声就撕裂了宁静的空气,由远及近,带着不容忽视的嚣张气焰。

一辆哑光黑的迈凯伦以一个极其精准又略显刻意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幻影前方几米处。剪刀门如同巨兽的翅膀般向上扬起,瞬间吸引了校门口所有或羡慕、或嫉妒、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

法斯文率先跨了出来。藏青色的校服西装外套就那么随意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领口依旧敞着两颗扣子,锁骨处的细小疤痕在晨光下清晰可见。他没戴棒球帽,黑发随意抓出几分凌乱的造型,脸上挂着一丝慵懒又玩味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睛扫过周围,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掌控感。

紧接着,一只涂着亮眼车厘子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一个女生从副驾驶钻了出来,同样穿着四中的校服,但那条格纹短裙显然被改短过,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包裹着笔直的长腿。她的栗色长发被精心烫成了蓬松的大波浪,只是此刻,额前刘海的位置,赫然夹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粉色卷发筒,显然是早上匆忙出门还没来得及取下来。她脸上妆容精致,眼线微微上挑,红唇饱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清晨校园格格不入的、过于成熟和刻意的艳丽。她娇笑着,半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法斯文身上,手指还亲昵地在他敞开的领口处划拉着。

“阿文,我头发还没弄好呢。” 她的声音又甜又腻,带着刻意的撒娇。

法斯文低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顺手把她额前的卷发筒摘了下来,动作说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粗鲁。“这不挺好?” 他把玩着那个廉价的塑料卷发筒,像摆弄一个玩具,然后随手一抛,那粉色的东西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精准地落进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女生夸张地惊呼一声,又咯咯笑起来,手臂更紧地缠住了他的胳膊。

簪冰春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那刺耳的引擎声,那过分亲昵的姿态,那粉色卷发筒被丢弃的抛物线……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她平静的表象下。她紧了紧书包带,那冰凉的金属搭扣硌着她的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她目不斜视,像一尾沉默的鱼,逆着投向那对耀眼男女的目光流,快步穿过自动打开的校门,将身后那带着浓烈香水味和引擎尾气的喧嚣隔绝开来。

走廊里已经有些喧闹,高跟鞋声、嬉笑声、书本撞击桌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簪冰春推开高三(3)班厚重的木门,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混合着各种早餐的味道和淡淡的香水气息。她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靠窗。

然而,当她走近自己的位置时,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她的椅子被往前顶了一大截,几乎抵到了前桌的椅背。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两条包裹在深色修身校裤里的长腿,正大剌剌地搭在她那张干净的课桌上!限量版的球鞋鞋底就搁在她摊开的英语笔记本上,鞋底边缘沾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什么的污渍,在米黄色的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刺眼的灰黑。

法斯文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放松又极度霸道的姿态瘫在他自己的椅子上,椅子向后仰着,只靠后面两条腿支撑,发出危险的“吱呀”声。他闭着眼,似乎在小憩,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但他显然没睡着,因为当簪冰春站在桌前,看着自己遭殃的笔记本时,他搭在桌上的脚趾,极其轻微地、挑衅般地动了一下。

一股混合着高级古龙水、烟草和……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属于他的甜腻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簪冰春的呼吸滞了滞。她感到一股热气从脖颈瞬间蔓延到耳根,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被侵犯领地的愤怒和无处发泄的憋闷。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手腕上那块已经变成淡黄色的淤青,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让开。”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干涩,但在这片区域里足够清晰。

法斯文像是没听见,依旧闭着眼,搭在桌子上的腿甚至悠闲地晃了晃。那只搁在她笔记本上的鞋底,又无意识地蹭了一下。笔记本上那几行工整的英文笔记,瞬间被拉出一道丑陋的黑色划痕。

簪冰春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法斯文,你的脚,拿开。”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反应。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惺忪,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清醒的冷然和玩味。他的目光慢悠悠地扫过簪冰春紧绷的脸颊,扫过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关节,最后落在他自己那只搁在人家笔记本上的鞋子上。

“哦?”他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惊讶,嘴角却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挡着你了?”他的视线又移回簪冰春的脸上,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东西,“不好意思,地方太小,腿太长,伸展不开。”

他的语气毫无歉意,反而充满了戏谑。那只惹祸的脚不仅没有挪开,反而更用力地往下压了压,笔记本的纸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似乎要被鞋底碾破。

簪冰春的指尖冰凉。她看着那双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眼睛,看着自己辛苦整理的笔记被践踏,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尖锐的屈辱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很想一把将他的腿掀开,或者抓起那本被弄脏的笔记本狠狠摔在他那张俊美却可恶的脸上。但她不能。姑姑的警告言犹在耳,她初来乍到,没有任性的资本。

“请、拿、开。”她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她挺直了脊背,尽管内心翻江倒海,但眼神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法斯文脸上的玩味更深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逼迫对方到极限的感觉。他微微歪着头,像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猎物,那条搭在桌上的腿甚至还悠闲地打了个拍子。

僵持。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喧闹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簪冰春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带着探究的恶意。

就在簪冰春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即将告罄,手指已经触碰到冰冷的桌沿时——

“啧。”法斯文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他像是终于玩够了,懒洋洋地、极其缓慢地将那双长腿从桌子上收了回来。昂贵的球鞋底在桌面上留下最后一道浅浅的灰印。

“行吧。”他坐直身体,椅子四腿终于都落了地。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然后拿起桌上那支万宝龙钢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压迫从未发生过。他甚至都没再看簪冰春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压迫感骤然消失。

簪冰春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后背瞬间渗出一层薄汗。她看着自己课桌上那片狼藉——被鞋底蹭脏、划破、甚至可能留下脚印的笔记本,还有桌面上那道清晰的灰痕——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冰冷涌遍全身。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出几张纸巾,用力擦拭着桌面,然后拿起那本面目全非的笔记本,看着上面那道丑陋的黑色划痕和被碾皱的纸页,指节捏得发白。

她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动作有些僵硬。椅背距离法斯文那张过分靠近的课桌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以及那支钢笔在指间转动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她拿出新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空白,拿起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微微颤抖着。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即将开始的课程上。然而,身后那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他转笔的轻微声响,他偶尔调整坐姿时椅子的摩擦声,甚至是他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声,都像细密的针,不断地刺穿着她努力维持的平静。

簪冰春正低头记着笔记,突然一个纸团"啪"地砸在她后颈上。她猛地一颤,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喂。"身后传来不耐烦的男声,同时她的椅子被重重踹了一脚,"眼瞎?不知道递给我?"

簪冰春缓缓放下笔,深吸一口气。她转头看向身后——法斯文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间转着一支万宝龙钢笔,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轻蔑。他的同桌随权正冲她挤眉弄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看什么看?"法斯文挑了挑眉,脚又往前一伸,鞋尖抵在她椅子腿上,"聋了还是哑了?"

簪冰春抿了抿嘴唇,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团。她能感觉到周围几个同学投来的目光,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同情的。

"给你。"她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将纸团递向身后。

法斯文却没有立刻接。他盯着她伸过来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就这么给?”

簪冰春的手僵在半空。她的指尖微微发抖,指甲修剪得很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转过来啊,"法斯文拖长了音调,"怎么,不会转身?"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簪冰春感到一阵热气涌上脸颊,但她还是慢慢转过身,将纸团递到法斯文面前。

法斯文这才伸手去接。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节分明。在接过纸团的瞬间,他的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谢了。"他说得毫无诚意,随手拆开纸团看了一眼,又嗤笑一声,"神经病。"

簪冰春迅速转回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能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写字声,然后是法斯文压低的声音:"这女的真没劲,跟个木头似的。"

随权嘿嘿笑着回应:"人家好学生嘛,哪像你..."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也不想听清。她盯着笔记本上那道长长的墨痕,突然觉得眼睛发酸。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她用力眨了眨眼,拿起橡皮擦,一下一下地擦着那道墨痕。橡皮屑沾满了纸页,但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就像某些伤害,即使表面擦去了,底下还是会有印记。

身后又传来纸团飞过的声音,这次砸在了她的发梢上,然后弹到了地上。法斯文故技重施,用鞋尖踢了踢她的椅子:"哎,再帮个忙?"

簪冰春的动作顿住了。她盯着自己握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瞬,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她慢慢弯下腰,捡起纸团,然后——没有回头,直接抬手往后一递,手臂伸得笔直,像是要尽量拉开距离。

"啧。"法斯文不满地咂舌,伸手去够,"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腕,正好按在那块淤青上。簪冰春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纸团掉在了地上。

"操,"法斯文骂了一声,"你故意的?"

簪冰春终于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自己没接住。"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里有某种东西让法斯文愣了一下。那是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除了平静和隐忍之外的情绪——一种冰冷的愤怒,像深冬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随权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哟,有脾气啊。"

法斯文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装什么清高?"他弯腰捡起纸团,故意用她能听见的音量对随权说,"这种乡下妞,也就这点本事了。"

簪冰春转回身,脊背挺得笔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但她没有哭,也没有再回头。只是重新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的日期,字迹比平时用力许多,几乎要划破纸页。

讲台上的老师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敲了敲黑板:"后排的同学,专心听讲。"

法斯文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老师~"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簪冰春盯着黑板,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持续地切割着她的神经。

下课铃刚响,簪冰春正低头收拾课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阿文——"

一道甜腻的女声从教室门口传来,簪冰春下意识抬头,看见早上那个夹着卷发筒、烫着大波浪的女生倚在门框上,红唇微扬,指尖勾着一缕栗色长发,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后的法斯文身上。

法斯文原本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转笔,听见声音,嘴角一勾,慢悠悠地抬眼看过去:"哟,姒雅。"

"哎哟,嫂子来了啊!"随权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夸张地吹了声口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孙偏隐,"孙偏隐,来来来,看!"

孙偏隐嗤笑一声,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大清早的就来秀恩爱?"

文姒雅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径直走到法斯文面前,手指轻轻搭在他肩上,红唇一弯:"想你了呗。"

法斯文低笑一声,伸手一拽,文姒雅顺势就坐到了他腿上,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摩挲。

班里瞬间响起一阵起哄声。

"哇哦——"

"斯哥牛逼!"

"这就是文姒雅?斯哥女朋友?"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不住地往这边瞟,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簪冰春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笔记,指尖微微发紧。她不想看,也不想听,但身后的动静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阿文,周末陪我去逛街呗?"文姒雅的声音甜得发腻,"我看中了一款包,全球限量呢。"

法斯文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手指把玩着她的发尾,漫不经心地问:"又看中什么了?"

"就那个LV的新款嘛,国内还没上呢。"

"行啊,买。"他答得随意,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随权在旁边起哄:"嫂子,你这一来,斯哥钱包又要瘦一圈啊!"

文姒雅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孙偏隐嗤笑:"就是,人家斯哥乐意,你酸什么?"

随权正要反驳,突然眼睛一亮,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前排一个正站起身的女生身上。那女生一头黑长直发,皮肤冷白,眉眼清冷,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哎哎哎!我女神估计需要我,我先去了!"随权立刻丢下一句话,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孙偏隐翻了个白眼:"舔狗。"

文姒雅捂嘴轻笑:"阿权挺喜欢塞梨的。"

法斯文懒散地"嗯"了一声,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前排,又落回文姒雅脸上,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来找我就为了说包的事?"

文姒雅眨了眨眼,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法斯文低笑一声,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掐:"行啊,放学等我。"

簪冰春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墨水晕开一小片。她面无表情地合上笔记本,塞进抽屉,起身准备离开座位。

"哟,转学生。"文姒雅突然开口,目光落在簪冰春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簪冰春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文姒雅轻笑一声,手指绕着发尾:"听说你挺傲的啊?"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簪冰春终于转过身,平静地看向她:"有事?"

文姒雅眯了眯眼,刚要说话,法斯文却突然捏了捏她的腰,懒洋洋地开口:"行了,别逗她。"

文姒雅撇了撇嘴,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靠在法斯文肩上,挑衅般地看了簪冰春一眼。

簪冰春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身后,随权的声音远远传来:"塞梨!等等我!你要去小卖部吗?我请你啊!"

孙偏隐的嘲笑声紧随其后:"舔狗,没救了。"

文姒雅的笑声娇媚:"阿权真有意思。"

法斯文没说话,只是看着簪冰春离开的背影,眸色微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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