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还有些靛蓝的昏暗。灰蒙蒙的雾气遮盖了远方的视线。
尚毓听到隔间传来沐浴的水声,加上船的颠簸,过了最困的时辰,她便醒了。
尚毓不知道谢清玄什么时候来的,她没印象,问道:“谢清玄,是你在里面吗?”
水声戛然而止。
谢清玄从浴桶中跨出,修长的腿溅起水珠,顺着他冷白透青的皮肤滑下,他随手捞了件中衣披在身上。
还带着氤氲的水汽。
发丝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垂落在他的腰间,打湿了他的衣领,紧贴在他的脖颈出,本就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勾勒出一种禁欲又不羁的随性。
片刻,他从阴影的门柱后缓步走进。
谢清玄的面色微带不虞,但很快只是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反问。
“不是我,夫人想是谁?”
尚毓抬头一看,心中一跳。
不是被美色捕获,而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谢清玄像只阴湿的水鬼。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尚毓能清晰瞧见温柔含笑的眼底,那眼瞳比平日更黑、更深,像是某种竭力压制的汹涌暗流欲要吞噬亡命奔逃的人。
希望渺茫。
尚毓聪明地换了个问题,别人问的问题不想回答时,千万不要否认,只需要再抛出一个问题,便不会再有人计较方前的对话,“夫君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谢清玄看着她舔了舔牙尖,面色如常。
何止一会?
他暗中窥视她已久,但奈何她怎样都不醒,等那股习以为常的痛苦褪去,他只觉得身上粘腻异常,有股子味道,抱着尚毓怎么也忍不得了。
索性冲洗一番,没想到惊扰了她。
尚毓慢悠悠地点头,吞了下口水:“你来了叫醒我就是,屋子里突然多出了人影,黑灯瞎火的分辨不清楚,我还以为见...鬼了。”
谢清玄发丝的水珠滴在尚毓脸上,迫使她抬头向上看,偏了偏身子想躲开:“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尚毓你害怕我?还是说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她心脏突突地跳。
尚毓垂眸擦去脸上凉湿的水痕,“呵呵...怎会?我能有什么瞒着你。我可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会瞒你?”
谢清玄揪着她的漏洞不放,“这我就不知了,毕竟妻子和你是否瞒我并无关系。”
“......”
尚毓沉默,这套歪理还是她从谢清玄那里学来了的。他圆上了逻辑,到显得尚毓故意遮掩,落了下层。
尚毓扭过去身子,不欲理他。
谢清玄这人你不能和他较真,他道理一套套的,说也说不过,反倒把自己饶了进去,说出来一些不该说的话,谢清玄就能放过她了?
谢清玄反倒轻轻一笑,撩起衣袍坐在她身侧,水汽从他身上转到了尚毓旁边。
“你可知,你每次心虚时,眼神总是不敢瞧我。”他的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在拆解一道有趣的谜题。
他的指尖轻轻点上她因扭头而暴露在外的、一截白皙的后颈。
激得尚毓轻轻瑟缩,身躯发颤,想要躲开,身体却仿佛被定住。
尚毓咬住唇没应,她心底发虚。
“但我这人,最不喜别人骗我。”
谢清玄粗粝的指腹在她脖颈细细摩挲,能感触到皮肤底下跳动的搏动,还有女子身形凝滞的呆愣。
若是尚毓骗他,他不舍得割掉尚毓的脑袋。
不会说话,像个木头,有什么趣。
细瞧尚毓像只兔子受到惊吓红着眼看他,柔弱里带着任君采颉的可怜。
“啧,真不经逗。”谢清玄没意思地松了手,眉头一挑,“还不打算说话,莫不是哑巴了?”
胆子怎么这么小。
还说不怕他。
尚毓闷闷地哼了一声,捂着肚子,垂下头默默的哭鼻子。
谢清玄:“......”
他顿时束手无策,心中觉得尚毓要不是他的人,定然要把她从屋子里扔出去。
他下次不逗她就是了,哭什么?
怎么女子的眼泪说掉就掉,都不怕流干吗?
以往那些人倒是没敢哭。
他抓住尚毓的手,隔着中衣贴在她的肚子上,脸色黑得下人,又不得不收拾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尚毓,你哭什么?你不开心的地方说出来,我以后定然改正。”
她如此爱他,他自当服个软,修复两人的隔阂。
尚毓摇摇头,手贴在肚子上,脸色尽失去血色,粉润的面颊带着苍白的虚弱感。
“老样子了,你出去让桂文进来。”
她葵水并不算规律,但不喜欢吃药,每逢来的时候,头两天就会腹痛不止,只要躺床静养,过了这陈也就好了。
但谢清玄在这里,她不好意思让他看见床上的脏污,对尚毓来说被人看见尤其是谢清玄看见,免得看见红,便忍不住骨子里的杀意。
桂文进来,也能替她收拾床铺,将身下垫了软垫,她躺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再弄脏褥子,冬日拆洗也不方便。
尚毓没有多说,只说你跟桂文交代,她就知道我如何了。
谢清玄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她回避话题的又一种方式,或是被他气恼了的反应,可指尖触及的布料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子不正常的紧绷,甚至带着细微的颤抖。
“老样子?”他重复道,语气不明。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掌心微微用力,贴紧了她冰凉的小腹,试图用掌心的温热去熨帖尚毓不适的位置。
“什么老样子?何时开始的?”
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念头,难不成她和自己一样也中毒了?
常宁伯府人际简单,又无**复杂的内宅,尚母还是当家主母有谁能给尚毓下毒?若不是再常宁伯府难不成是端王妃,有安庆盯着,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毒下到尚毓的饮食里。
他思绪纷杂,追问,“桂文能做什么?”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她去给你熬药?是什么药?”
尚毓红着耳朵,她埋着头不好意思瞧谢清玄。
“你别问了,我没有病,只不过是肚子不舒服。”
谢清玄沉思,肚子疼?吃坏肚子了?
“能走得动吗,我抱你去...出恭。”
谢清玄平静地道,尚毓床都不敢下,估计是腹中绞痛,耽误不得。
尚毓怎么舍得下脸皮让谢清玄抱着她去,那不就能看见床上**裸的红,她的脸还往哪里放。
她连忙道:“不用!”
谢清玄不赞同地凝视着她,眼神里露出别闹了,他肯定不会再逗她了,看见她哭,他的心脏就涨涨的钝痛,跟似酸水里泡出来般,他就不该招惹她。
“为何?”谢清玄捏着她的腕骨,大有不给出合理的理由,那就别怪他自作主张了。
此话一处,他就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尚毓脸皮薄,她万一又哭呢。
谢清玄:“......”
尚毓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亏得谢清玄耳力好,“我来葵水了。”见谢清玄没听懂,只能讷讷地说:“就是女子每月都会来的那个。”
谢清玄脸彻底黑了。
胡闹。
她都要来葵水了,还敢给他送那补汤。
她她她......真是胡闹,他也不至于如此饥渴。
她若是真愿意,他又不会拒绝她。
大不了他......
“夫君,你可能先行出去?”尚毓羞得脸快能煮鸡蛋了,还是桂文连推带搡地将谢清玄扫地出门。
系统等反派走了以后立马上线。
【呼~宿主幸亏你机灵,找的借口让他挑也挑不出来毛病。刚才我的电流声咯吱咯吱地都替你提了一口气。】
反派在的时候,它除了不敢还有上头要求的每日材料、会议要统子开,都是系统还开了监控功能防止早退摸鱼,它走不开。
但说实话统子朋友不少已经被众多反派扼杀于襁褓之中,包括不限于黑化仙尊、美惨强妖鬼、还有龙傲天的死对头。
它真怕。
尚毓换上月经带,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只是想着她替窝窝囊囊的系统办事真的能回去吗?
不太……靠谱吧。
·
谢清玄木楞楞的站在门槛处。
魂都去了一半。
安庆急得上火,“世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桂文那丫头竟敢推你,要不要扣她的月钱。”
谢清玄没想到尚毓真得在乎他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桂文作为尚毓身边的人着急也是应该的,他不仅不能罚还得奖励她,让桂文好好的替她照顾尚毓。
安庆记录尚毓的起居,竟然遗漏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让他瞧着怎么也不顺眼。
他之前竟然会觉得安庆有眼色?
真是眼瞎了。
谢清玄目光如刀,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她...身子不适已有迹象,你记录起居,为何遗漏此等要事?”
什么事?
安庆被问得一愣,背后瞬间渗出冷汗。
谢清玄不自然地说出“葵水”二字。
安庆苦着脸,“属下、属下只记录饮食起居,夫人此等私密……属下实在不敢妄加窥探啊!”
谢清玄一噎,理智回笼,也知此事怪不得安庆。他也没料到养个女子竟然这般麻烦,除了眼泪说流就流,这葵水也是说至便至没有丝毫预兆。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再开口时,语气已带上不容置疑的决断:“此事你不用再管。”
他会按时记录在册的,下次定然不能让尚毓这般胡闹。
谢清玄顿了顿,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传我的话,桂文尽心尽责,赏半年月例。让她……好生照料。”
安庆连忙应下,心里暗暗叫苦,这差事是越来越难办了,他怎么知道世子掌控欲这么强,连夫人的月事都得当军情般留意着。
谢清玄转身回了书房,提笔蘸墨给周嘉实的参军处,写了封信。
「贵军军饷吃紧,周千夫长竟还有闲暇精力在乎儿女情长,我身为皇帝镇抚司司长,实感......诧异。另,内子有言,不甚喜欢花言巧语的男子,还望周千夫长自重。」
谢清玄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掷于一旁,发出清脆的声响。墨迹未干的信纸被他拎起,他垂眸看着力透纸背的文字,唇角勾起。
他将信封好,唤来亲信:“八百里加急,送至周千夫长参军处。”
周嘉实那点借关怀之名的心思,在他面前如同儿戏。惦记他谢清玄的人,也得看他是否倒是还有余力分身。
人物疯不疯我不知道,我要疯了……
我为什么写不出来想要的感觉。
定然是写的太少了。
作者你快点写成八爪鱼。
推推预收《折辱清冷探花》
[纯粹恶女文/大女主/半权谋]
[强取豪夺狠辣的皇太女×开口闭口礼仪规矩的探花郎]
黛湘是最受宠的皇太女,性格孤僻,权势在握,执掌生杀不过一念之间。
她长于宫闱,自幼便明白一个道理,喜欢就争,喜欢就抢。
无论用尽多少手段,只为达到目的。
男人也不例外。
——便是胞妹的男人夺了,又能如何?
他敢拒绝,就拿捏着他的家人逼他就范;他敢有二心,她就用他的白月光作为胁迫;
他对她冷漠无情又如何,他岂敢不从。
她如愿将清冷貌美的新科探花当作笼中青雀,拔了他的羽翼,折断傲骨。
却没想到坏事做尽,强取豪夺,也是要遭报应的。
—
裴璟,风流蕴藉,家贫致学二十多载,一朝登天,做了公主驸马。
人人皆言,他运气极好,公主对他予取予求,他再无不如意。
可她只把他当作替身。
死人的替身,他争不过、抢不过,他嫉妒地发狂。
天下之大,他长得像他,却偏偏像他。
【小剧场】
黛湘一袭红衣,剑光冷寒,热气为散的血迹顺着剑刃滴入泥里,身后尸海成山。
裴璟死于滔天火海, 熊熊火焰连半点骨灰都未留下。
她黝黑透亮的杏眼上挑,乖巧又骇人。
“你死了,便以为我会惦记你吗?”
*架空历史,朝代杂糅,没有脑子,只为了一个爽,为了虐男而虐男。所有狗血虐男梗都有,别喷,喷也不改。
*男主就是女主权力路上的一个道具板。
*如果有权谋也是作者低智剧情,高智达不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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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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