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昕晚上回到酒店，在快入睡时候，他迷糊糊地想，这趟旅行快结束了，之后会怎么样。
早上起来洗漱完，他们两个人商量不去人多的地方，还好南京有很多地方可去，就定了去清凉台和颐和路。
虽然是顶着大太阳走，到了清凉台，有微风吹拂，还有茂密的绿树遮挡，缓解了燥热，张楚昕说和这里的名字很相衬。
他们边走边看，进了崇正书院，殿和殿之间有回廊相接，廊壁墙上有漂亮的花窗，再往里走有孔洞复杂的假山和流水。
陈乐瑶和张楚昕坐到了亭子里，吃着酸甜的橘子。
“乐瑶，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块。”张楚昕被情境感染，说出了类似表白的话语。
陈乐瑶愣了一下，脸上瞬间热了起来，她赶紧把橘子咽下去，“嗯，也可能是你现在觉得很轻松。”
“我不是在说出来玩，是我和你相处的感觉。”
“我知道的。”陈乐瑶很冷静的说。
她不能回应很热烈的内容，哪怕她是也喜欢着。
张楚昕有点不满意陈乐瑶的冷静，但他也不能做出什么更直白的行为，怕她拒绝。
远处的红枫很寂寥地立在那里。
到了一拂亭，这里完全被红的、绿的草木包围了起来，陈乐妍和张楚昕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张楚昕还是冲动了一下，他猛地吻了一下陈乐瑶的侧脸，然后就现在那里不动了。
陈乐瑶如梦初醒，她不知该怎么反应，她告诉自己也不能反应。
她也僵僵地站在那里，张楚昕看着有点心酸，他轻轻搂住她，摸着她的头发按在胸口。
到了竹林，陈乐瑶和张楚昕坐下享受林间凉爽的风，有大爷问他们，从哪儿过来的，大爷又说他们是不是大学生情侣出来玩呀，陈乐瑶摇了摇头，大爷一脸不明所以。
张楚昕想说什么，发觉也无从解释，是说他们不是大学生，还说他们不是情侣。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陈乐瑶很努力地在喝汤包里的汁，张楚昕觉得认真吃饭的她很可爱。
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乐瑶，我们不是大学生情侣，那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陈乐瑶咽下口中的汁水，她想了片刻之后答道，“现在的我们比朋友更亲密，却不是正式的恋人，卡在这中间。”不过这也是短暂的，陈乐瑶想。
“是我的问题，你已经很宽容我了。”张楚昕用手捂住眼睛。
“别这样，说好要开心的。”陈乐瑶苦笑地看着他。
“是了，说了要高高兴兴的。”张楚昕继续吃着碗里的面，却不敢抬头再看陈乐瑶。
颐和路很大，红绿灯路口的四个方向都是，他们随意选了一条路走，道路两旁植着高大的枫杨树和梧桐，民国时期的二层小洋楼一户挨着一户，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看介绍这是原来民国高官居住的地方。
一路有的是青砖灰瓦的阁楼，也有黄墙红瓦的别墅，还有带飞檐的，或有两层尖顶的，更有小红砖的，还可以看到少见的灰色滑面墙转折处是曲面的，这些建筑在院子里雪松、桧柏、银杏的环绕下，充满了浪漫隐秘。
“他们可真会享受。”张楚昕评论到。
“现在不是成了我们玩的地方了。”
“那就真的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名利有时就是过眼云烟。”陈乐瑶说完看了张楚昕一眼。
“可你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看的都是这些。”
“你不觉得人们都很可怜么。”陈乐瑶的眼中有着不甘。
“别这么想，这么想了，你会生活不下去的。”张楚昕略带忧色地看着陈乐瑶，把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陈乐瑶低了低头，悄声说，“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还是会屈服于现实。
陈乐瑶走着被淡粉色、玫红色、黄色的蔷薇花吸引，她过去踮起脚拍照，拍完站起来被路边的小石一绊了一下，就要向前摔倒了，张楚昕看到冲过去，在她到地上要接触的最后时刻，把她拦腰抱住。
陈乐瑶尴尬地直起身，张楚昕确没有松开她，他搂住她的腰身，看着她微红的面颊，如水的大眼睛，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了她的双唇。
陈乐瑶瞪大了双眼，愣住了，一动不动。张楚昕出于私心，不想松开她，在她唇上辗转了一会儿，看她还是呆愣的反应，在她额头上一吻，松开了她。
陈乐瑶慌乱无比，她知道这不应该，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能这样亲密，她的手指揪着头发，无措了。
“是我这么做的，要是冒犯了你，对不起。”张楚昕低声说。
“我们这样不合适。”
陈乐瑶眼里有泪水涌出。
“都是我的错，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这样好像在自欺欺人。”陈乐瑶苦笑一声。
张楚昕走过去，拉起她的手，然后说道，“我任性了，你原谅我，我就想任性一下。”我以后可能都不能任性了，张楚昕在心里补充。
“你是拿捏住我对你心软了。”陈乐瑶认命地说
“算是吧，你真心对我呀。”张楚昕真挚地看向她。
“你呀。”陈乐瑶戳了戳他的额头，张楚昕不动，笑着任她这样。
“我们再去别的街逛逛。”张楚昕拉着陈乐瑶继续走。
下次真的不能心软了，一定不能，陈乐瑶告诫她自己。
他们去了科巷吃饭，这里很热闹，各种饭店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他们俩个要了鸡鸣汤包、蟹黄汤包，还有赤小豆元宵要了一碗，两个人分吃着元宵时，陈乐瑶想起一个电视剧里说的，一碗吃的，两个勺，就是平凡的幸福，可她是不能拥有了。
她看了一眼张楚昕，他问她，“怎么了，不好吃么？”
“没有，好吃。”
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就要走了，这天晚上张楚昕一定要拉着陈乐瑶在街上走，到了九点，陈乐瑶实在有点累了，她和张楚昕说，“张楚昕，都九点多了，该回去了。”
“我还不想回去，才九点，街上还有好多人呢。”
“可我累了。”
“我们找地方坐吧。”张楚昕又说。“刚才看到一家麦当劳。”
陈乐瑶不忍心拒绝，“好吧，那再坐一会儿。”
到了麦当劳，张楚昕给她点了一杯橙汁，让她坐下好好休息。
陈乐瑶追根究底地问他，“为什么不想回去。”
“你知道，这是咱们在这儿的最后一个晚上。”
终究是要回去的，陈乐瑶把话咽下去，转而给张楚昕听手机里存的她喜欢的歌。
到了10点多，在陈乐瑶说了几次之后，张楚昕终于肯回去了。
送她到房间门口，她关上门以后，张楚昕蹲了下来，头埋在手臂里，心里一阵酸楚，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早上起来，张楚昕一点也不想动，他想到回去要面对的事，头都要裂开了。
陈乐瑶可能和他有同样的想法，快九点才给他打过来电话，说要吃早饭了。
吃了早饭，他们按计划去白鹭洲公园，天空却下起了蒙蒙细雨，陈乐瑶想到，雨天留人，他们却不能不走。
白鹭洲公园山色翠微，水波融汇，轩阁倚树，桥梁相接，亭廊临水，花姿点映，绿径通幽，兼着今日的微风细雨，完全是一派烟雨江南的景象。
张楚昕和陈乐瑶打着伞走着，不方便拍照，他们反而更想到自己的内心。
看到小小的白色莲花，陈乐瑶只觉得心下清明，欣赏着各色明丽的水仙，陈乐瑶的忧伤也淡化了不少。
张楚昕却是被雨水乱了他本来就很乱的情绪。
在一处冷峻假山前的绿树下，张楚昕拉住了陈乐瑶。
“咱们站一会儿吧。”他说道。
陈乐瑶陪他静静地站着，忽然，张楚昕搂过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陈乐瑶感觉到他的不安，手抬起又放下，还是抬起来，轻轻拍着他。
一会儿，张楚昕抬起头，他用手摸了一下她脸庞的轮廓，然后逐渐靠近，吻住了她的唇，久久地不动。
陈乐瑶的眼里流下泪来，张楚昕感觉到了，他急忙移开，用手擦去她的泪水，“对不起。”张楚昕再次这么说。
“以后都别说对不起了。”陈乐瑶挤出笑容对着他。我能明白你的选择，但这是最后了。
飞机驶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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