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母林云柔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才刚受过重大打击，刚哭过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沐安，妈妈在这里。”
林云柔的声音像一把柔软的刀，轻轻划开套房的寂静。她坐在床边，保养得宜的手指抚过儿子凌乱的额发，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
沈沐安垂着眼睫，任由母亲整理自己敞开的衬衫领口。他雪白的脖颈上印着几处暧昧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那是他刚才自己掐出来的。
“媒体那边我会处理。”林云柔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诡异，“你好好休息，别担心。”
沈沐安微微抬眼，从睫毛的缝隙中观察母亲的表情。那张与他有两分相似的脸上，担忧与某种隐秘的愉悦奇异地交织着。他知道母亲在想什么——这个“丑闻”终于把她不听话的儿子拴在了家族的名誉上。
“妈，我...”他刻意让声音带上一点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床单，“我没想过会这样……”
林云柔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傻孩子，这有什么？”她微笑，“白家虽然背景复杂，但财力雄厚。你们要是真在一起...”
沈沐安在心底冷笑。母亲永远是这样，把每一次危机都变成掌控他的机会。
这个“母亲”也是一样。
他垂下头，让长发遮住自己讥诮的眼神。
套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林云柔皱眉起身，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沉闷的声响。她拉开门的瞬间，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入。
“沈夫人！请问令郎与白氏掌门人的关系是...”
“临莞集团是否早与白氏有合作意向？”
“这场联姻会改变东南亚航运格局吗？”
不一样的是，这次的记者有一半是刚刚出现过，又被她控制住的重新提问的。
林云柔优雅地抬手挡住镜头，脸上的表情完美切换成痛心与愤怒：“请给我儿子一点空间！这件事我们稍后会发布正式声明。”
门关上的瞬间，沈沐安脸上的脆弱一扫而空。他赤脚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酒店楼下聚集的媒体。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果然这些记者也会有沈家的手笔。
那么问题来了，目的是什么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戏不错。剩下的交给你。——白」
沈沐安轻笑出声。那个疯子果然跑路了。他都能想象白枭此刻的样子——大概坐在某个暗室的监控屏前，一边品着威士忌一边欣赏这场闹剧。
浴室门突然打开，林云柔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沈少，换洗衣物准备好了。夫人说...请您暂时不要回家，避避风头。”
“最近母亲很忙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她累到。”
助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很是温柔善良，对这个刚经历一场变故的少爷，有一种天然的怜悯。
“没有没有，夫人最近也就是保养和购物什么的，沈总什么事都想着夫人，带夫人认识了很多新朋友，都好久没有操心公司的事情了……”心里想着，这么乖的少爷，都发生了这种事情，还这么关心母亲，真是让人心疼。
沈沐安接过衣物，雪白衬衫从莹润指尖微微滑落后，再次被一只苍白却线条冷硬的手抓住，离助理下意识去接的手只差之毫厘。
满意地看着年轻助理瞬间涨红的脸。
“告诉母亲，”他压低声音，“我会乖乖听话的。”
等浴室门关上，沈沐安脸上的伪装彻底卸下。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对着镜子检查脖颈上的“吻痕”。白枭那个混蛋下手真狠，虽然只是做戏，但指腹摩擦皮肤的力度简直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而他竟然没什么想对人动手的想法。
可能是……在这家伙靠近的时候，他居然有一些放松的感觉，尤其最明显的是他的耳鸣竟然在两个人触碰到的时候消失了。
他可是因为心理问题才这样的。这已经超出物理或者生物学范畴了吧？
【沈夜：我和白枭靠近的时候，出现什么异常了么？】
【系统：异常？什么异常？】它翻了翻数据流，【我丢，宿主你怎么知道？】
其实它每次都会在沈夜靠近白枭的时候，信号断断续续的，但是因为靠近时间比较少，它并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
……总问这个问题显得很蠢。
【沈夜：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好好说说，我希望你警惕一点，出现什么异常变化，你不及时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系统被他说的脸红，【是我的错，我刚刚发现，反派气运值开了耶。这种东西一般不是要主角先开嘛？但是主角……】系统翻翻翻，【主角好像……还没登场。】
【沈夜：那反派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系统：什么关系？主人和……不是不是，我是说，上级和下级?】
话何必说的那么难听。
不过……也就是说没有什么可以被检测到的东西影响了他的状态?这才有趣。
【系统：宿主，接下来的任务是“对白枭言听计从”，只要您配合白枭就好了。】
【沈夜：这是一整个时间段的任务么？没有具体的要求？】
【系统：没有……可能因为不太重要吧！只要乖乖听话就够了！】
沈夜轻笑，指尖在浴室满是水雾的镜子上画出一片能成像的区域。
这是他自己的脸和身体。
还不错，他准备再玩一段时间。
【沈夜：概念神啊，真不错。】
【系统：什么？】
【沈夜：没事啊。】这个梗它不知道就算了，不知道最好，省得它反应过来。
沈夜在镜子边缘画了个笑脸。【再给我讲讲接下来的故事吧？让我听听看完整版，省得不小心做错什么。】
系统对这个态度良好的宿主万分满意，它也被憋久了，这一次不再压抑吐槽的迫切心情，也带着安抚宿主情绪（虽然不一定需要）的意思，絮絮叨叨全说了。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地下赌场里，白枭正把玩着一枚筹码。监控屏幕上，孟瑶愤怒离去的背影被定格放大。
“查清楚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阴影中走出一个黑衣人：“孟家上个月在戴因的货被海关扣了，资金链已经出现裂痕。这次联姻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白枭笑了，指尖的筹码“啪”地落在孟瑶照片的眼睛上。“告诉他，”他站起身，黑色风衣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度，“游戏才刚开始。”
而在酒店的顶层套房，沈沐安正站在淋浴下，任由热水冲刷过那些虚假的痕迹。他闭着眼，脑海中回放着白枭压在他身上时，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漆黑如墨，却又燃烧着某种令人战栗的兴奋。
他们都知道，这场戏远未结束。
当沈沐安擦干身体，镜中的男人已经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平静表面下涌动着怎样的暗流。他拿起手机，给白枭回了条消息：
「期待你的下一步。别让我失望。」
窗外，夜色如墨。两个“自以为是”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
就算外面可能还围着些渴望捕捉点消息的记者，沈母也并没有清人再找人接送他的意思，沈沐安只好在手机里翻半天，找到了私人司机的联系方式。
他一向是一个不喜欢出门，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所以他巧妙避开所有人，包括许多服务生的时候，系统都有些惊呆了。
【系统：宿主，你老实说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沈夜：这不重要。】
【系统：……你这么聊天就很没有意思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精神而正派，西服也打理的一丝不苟。只是沈夜作为资深颜控，本来想以后有机会换一个美男子养养眼，却没想到他看见自己，先又红了眼。
“陈……叔?”他眨眨眼，一副疑惑的样子。
“小少爷啊。”陈维杰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我都知道了，您也别太……唉，你们终究是母子，夫人她生气也不会那么狠心的……”
……什么生气？什么狠心？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她……还在生气么？”沈夜抿唇，他本就病弱，忧郁的气质更降低了他容貌本来的的攻击性。
“夫人也是心疼您，少爷您可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啊……夫人也不是不让您交朋友，您之前把那些不想做的事都推给别人，可是他们不一定是真心对您好……”
似乎也是感觉说太多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司机，他本来是沈家家主沈陌衿的司机，后来安排给沈夫人林云柔。是夫人后来不想让他跟着，赶他走，要不是小少爷心善，也不会留他在沈家。他现在只是少爷一个人的司机，却还帮着林云柔说话，是不好。
不过他也是真心把沈沐安当孩子，他也是感觉到沈沐安这种，直接把自己不爱做的产业给外家人打理，总会容易出什么岔子。
之前他一提这些事，沈沐安就会大发雷霆，生闷气，这一次倒是安静了很多。
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是热搜说的那样……肯定是有奸人陷害。
只是这种事就不是他能置喙的了。
“抱歉啊，是我太不会说话了……”陈维杰擦擦眼泪，他也知道沈沐安叫他来肯定不是会沈宅，“少爷还去海墅?”
“嗯。”沈夜并不着急问什么，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脑海中的系统察觉到了低气压的冰冷压迫。
【沈夜：你瞒着我什么呢？】
【系统：这，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反正就三个月嘛，结束了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反正宿主本来就什么也不用做啊，随波逐流就好了……
【沈夜：你能看见所有的剧情。】
【系统：嗯……】
【沈夜：每一段，细致的，我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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