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抓住他。
想从背后抱住他，贴上他细瘦的脊背，抚摸过他光滑苍白的皮肤。他的身体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触摸而战栗？他的眼睛是否会为了自己而绽放出光彩？他的嘴唇是否会为了自己而……
梦开始向更旖旎、更隐秘的方向滑落。
白海廷从美梦中醒来。他四周只有冷冰冰的空气，被窝里没有梦中那个人。他对着面前的无物伸出手，虚虚地握着，好像要抓住什么。
*
《潜龙》尚未播出，李望没有太多工作，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独自看电影和读书上。
他和系统据理力争：【我发病是为了更好地扮演角色。我现在都不用见人，为什么还要发病？】
还挺有道理。
系统也被他说服了，于是李望开开心心享受了一阵子清净。他什么都不想，全身心投入到幻想的世界里，无论是白海廷还是方思和都被他抛在脑后。
他饿了就点外卖，饮食恢复了正常，除了坐着就是躺着，根本不运动。一段时间下来，他的体重回升了一点，脸颊圆润了些许，稍微有点正常人的样子了。
“还是瘦。”
李望从体重秤上下来。他现在的体重对于这个身高来说还是偏低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天，李望接到张东吴的电话。
《潜龙》的宣传开始了。
挂了电话，系统提示音响起：【世界剧情点开启，请宿主参加《潜龙》发布会，并安排人偷拍与主角关系亲密的照片用于炒作。】
*
“记者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提问的时候会有关于你和主角的问题，该怎么回答你应该有数吧？别忘了加点动作，多往白海廷那瞟两眼，什么身体往那边靠啦，摸一下他的手啦，反正就是这一套，你懂的。”
“嗯，我明白。”
“好，你我是一向很放心的。”谭敏笑着拍了拍李望的肩膀。
李望对此不作任何评论。原身之前出现丑闻的时候，他的病还没被查出来，那时候谭敏对原身说的都是什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和公司在你身上花费的精力吗”。贬低和夸赞都不过是他控制人的手段。
李望带着谭敏和助理，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一起进了大楼。
不少人已经到了，李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位置的白海廷。
有阵子没看见他了，李望总觉得之前两人的相处越来越尴尬，来首映礼之前李望还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工作。
见白海廷在和人说话，李望松了口气。他正准备找个角落坐着，就有小演员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周老师，好久不见！”
李望条件反射地向白海廷看去，没想到对方也向他转过头来。
两人眼神对上，白海廷特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来啦，天明哥。”
还没等李望回答，他就转头继续跟旁人说话去了。
看来白海廷也受不了热脸贴冷屁股。
李望松了口气，和那个小演员聊了两句。两人刚聊完，姚舒雪也来找李望说话。
姚舒雪见到李望很高兴。最近有一部她主演的电视剧上映了，李望看了，称赞她在其中演得好。
“真的么？”姚舒雪眼睛亮晶晶的，听到李望夸赞她还有点害羞，“谢谢。”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望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等他抬眼看四周的时候，那股视线又消失了。
*
“他们说的那部剧你看了吗，我看也有你们公司的一份子。”和白海廷说话的人笑着说。
白海廷收回视线。“没有，”他声音很冷漠，“不感兴趣。”
作为明星的时候，他很少流露出冷漠的一面，但是一想到那个女人和李望说说笑笑的样子，白海廷很难再维持开朗阳光的面具。
“呃……”他的反应让对面的人有点尴尬，“是吗，哈哈。我还以为你刚和舒雪合作完，肯定会看呢。”
白海廷眼珠微微动了，他的面色和缓下来：“哦，这种题材的我很少看的，不过舒雪的演技肯定不错。”
*
发布会开始。
“欧阳子都和江富贵是同一个人”在最近放出的预告片里已经揭露了，这也是媒体关注的一个热点。流程事先都已对好，李望只要微笑，然后按照准备好的答案回答就可以了。
他的角色虽然重要，但毕竟不是主角。《潜龙》刻画最细致、最有亮点的还是主角夏凡，而且现在白海廷红得发紫，自然是全场关注的焦点。
因此，当白海廷突然cue到他的时候，李望差点没反应过来。
“……夏凡对江富贵的感情是很复杂的，”白海廷说，“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兄弟情’，可以说是比兄弟情还深。你问夏凡恨不恨江富贵？恨，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说着，他还笑眯眯地看着李望。
“而且，我也不认为江富贵对夏凡只有利用。你说对不对，天明哥？”
……商量好的流程里没有这一出啊。
“比兄弟情还深”几个字让李望有点慌，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江富贵对夏凡的感情……也是很复杂的，”他避开白海廷的眼神，往场下看去，正好对上谭敏对着他使眼色，“在两个人还没正式相遇的时候，他已经认识夏凡了。他窥伺到夏凡的父母对他是怎样关心爱护的，这让他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嫉妒夏凡还能生活在爱里。”
“虽然他杀了夏凡父母，派人追杀夏凡，但是他又忍不住接近夏凡，近距离回味夏凡的痛苦，”李望停顿了一下，表情微妙，“江富贵是有一点‘变态’的。”
谭敏连连点头。李望的回答很有可以发挥的余地。
不过李望点到即止。他说完最后几个字，马上就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看李望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白海廷接过话头：“夏凡和江富贵之间的纠葛两句话可说不完，大家从影片里可能会感受到更多细节。”
台下有人冒出一句：“类似于相爱相杀？”
张东吴说：“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欢迎每一位观众对夏凡、对江富贵、对两人关系的解读。”
之后的问答都是按照商量好的来，应付起没有什么难度。只有一点让李望苦恼，就是做出和白海廷亲密的动作。
像是谭敏提出的摸一下白海廷是肯定不可能的，李望只能多盯着白海廷看，后面就让谭敏找的水军去发挥吧。
提问环节结束后是影片放映。
戏拍完了，李望还没看过成片。头一回参与电影制作，他还是有点激动的。男女主角一左一右地坐在张东吴旁边，李望的座位被安排在白海廷的另一边，两人依旧挨着。
李望原本还有点不自在，可灯光暗下去的时候，他的心思就全在电影上了。
最先出来的是白海廷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剑眉星目，貌如朝花。李望不自觉地就转过头看向白海廷的方向，却没想对上了这双荧幕里的眼睛。
像是触电似的，李望猛地移开视线，老老实实地盯着正前方的荧幕。那一瞥过于急促，他只记得对方两只灼灼的眼。
白海廷是什么表情？他这样看了多久了？他现在还盯着他吗？
李望不好意思再转头，但是总觉得有股视线还盯着他似的。他的直觉也没错，白海廷眼睁睁看着李望的耳垂变红了。
看出了李望不敢看他，白海廷盯人的动作就放肆起来。
没有剧组的减肥餐和高强度工作，李望脸颊上终于有点肉了。这样侧着脸，白海廷能看见李望嘴唇上两道饱满的圆弧。随着影片灯光增强，他还能看见李望脸上细细的绒毛。
李望逐渐被剧情吸引。
白海廷看向荧幕。书生欧阳子都出场了。他还记得落水这场戏，记得当时是如何把旁边坐着的这人搂在怀里。他眼睛向下一瞥，李望的手搭在腿上，手指青葱如玉，不知道摸起来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凉。
昏暗之处容易滋生**。在别人面前，白海廷会克制自己的目光，但是有了环境的掩护，他看李望就放肆了许多。
李望的手看起来和他的人一样，文弱，但好看。他摸过他的身子，软软的，这只手看起来也很软。白海廷暗自将两人的手比较了一下，认为自己一只手掌能好好地覆盖住这只手。
盖住它，然后呢？
白海廷呼吸粗重了几下，在吸引到别人注意力之前又放轻了。
不行，不能着急。他想着李望对他莫名的疏远，按耐住心中的冲动。要想个办法，让他离不开自己才行啊。
从接到张东吴的电话开始，李望的头痛又回来了。长时间近距离盯着大荧幕让他有了轻微的耳鸣，还有头晕的症状。不过随着剧情展开，他全身心投入到了电影里，身体上的不适和旁边人的注视都被他抛在脑后。
当电影揭露幕后黑手是江富贵的时候，李望假装挠头，实则借机转过脸偷偷看白海廷。
白海廷正襟危坐，十分专注地看着电影。
所以，刚刚他感受的一股视线只是错觉？
李望索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但是白海廷一动不动，毫无所觉。
李望只好悻悻地收回目光。
看来之前以为有人在看他，只是自作多情。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电影上——荧幕上的夏凡目眦欲裂，满脸是被背叛的悲痛。
看到白海廷的脸做出这种表情，李望总会心虚。他能意识到这点，所以会故作镇定。
他的小表情没有逃过张东吴的眼睛。张东吴对此满意得很，还夸了他几次。
演戏之外，白海廷应该不会对他露出这种表情……吧？
李望正在神游，忽然有人靠近他，一阵热气喷洒在他耳边：“我演得还行吧？”
李望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他转头。白海廷的脸凑得极近，两人鼻尖对鼻尖，呼吸也缠绕在一起，好像要亲上去似的。
猛地对上这样一张大脸，李望又给吓一跳。白海廷没有要扯开距离的意思，漆黑的瞳孔映着他的模样：“张导的方法确实有用。”
说完，他还笑了笑，好像为当时隐瞒剧本这个小插曲觉得有趣。
李望正心虚呢，受不了这样的注视。他岔开目光，假装在看电影，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嗯。”
他怎么还凑得这么近？
李望的后脖颈和耳朵那一片十分敏感。刚才那阵热气直直地洒在李望的耳垂上，一下子让他的半边身子都软了。还好他现在是坐着，不然……
差点就出丑了。李望侧着头斜眼看白海廷，语气里带了几分被吓到后的恼羞成怒：“离远点儿，别凑这么近。”
白海廷垂下眼睛，慢悠悠地直起身子，将两人距离拉开。
他这样老老实实地一句话不说，李望反而觉得是自己太凶了。
影片还在播放。荧幕上，江富贵回忆自己年轻时还是“江平”时，家境殷实，父母爱护。这段画面色调温暖，表现了江平少年时的幸福时光。
张东吴选了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演员来演江平，表演时还特意让李望在一旁观看，不过这还是白海廷第一次见到这段故事。
李望还在想是不是对白海廷太过分了，白海廷就又凑过来，用气音轻轻说：“他不如你。”
这次没等李望转头发话，他就收回身子，在椅子上坐好。
李望：……
好，刚才还觉得白海廷委屈，现在看来都是错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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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娱乐圈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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