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锁骨上的伤口结痂时，会发出细微的痒意。每当这时，他就把程璟的手按在痂痕上，感受那份隐秘的刺痛通过皮肤传递。护士送来新的病历本，他当着哥哥的面撕掉封皮，在首页写下：「第43天，哥哥的睫毛在晨光里跳舞。」
「程先生，这不合规范...」护士试图阻止。
「我哥喜欢听我念这个。」程砚笑着翻开内页，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墨迹，「比心率曲线有趣多了。」
他开始用不同颜色的笔记录：
医用蓝笔写：「09:23 他咽下第三口水，喉结滚动像垂死的天鹅」
药剂师的红笔写：「14:17 换药时他腿侧肌肉绷紧，像在抵抗我的指尖」
最珍贵的金笔是从程璟西装内袋找的，用来写：「03:41 月光在他瞳孔上映出我的影子，原来我住在他失明的眼睛里」
某夜雷雨交加，程砚被梦魇惊醒时，发现病历本摊在窗边。雨水打湿了纸页，墨迹晕染成诡异的图案——那些金色字迹竟在水渍中浮现出淡银的批注：
「天鹅还活着」
「抵抗是另一种邀请」
「你一直在我视网膜上烧灼」
程砚疯狂翻找前几本病历，对着台灯仔细端详。在记录着「哥哥今日呼吸37次/分」的纸页角落，发现用指甲划出的极小字迹：「我数的是你眨眼次数」
雷声炸响的刹那，他撞开洗手间的门。程璟正站在盥洗台前，徒手拧紧漏水的龙头。镜子里，两人的视线在雨夜中第一次真正相撞。
「病历...」程砚举着**的本子，声音破碎。
水珠顺着程璟的下颌滴落，他转向声音的方向微笑：「写得很动人，但第58页的语法错了。」
雨声中，程砚看着他退回床边，熟练地避开所有障碍物，像一场精心排练的默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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