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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渡边月碎如何得全1

南疆湿热,平南军驻扎之地名叫叁门郡,地处边州,南邻南绥,北靠大昭,可谓兵家重地,若此地生事兵变,便绝不会只是北岐内政。

平南军跪领圣旨,虽然知道圣上之心是想让崔征将军在京城好好修养,但诸多将士还是面面相觑,不着一词,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圣上的意思不是他们能揣测的,但他们能看得出来,端王与始安侯来这一遭,是在给皇帝收兵权。

郡守接待了他们,一行人当夜歇在了郡守府,但端王用完餐食之后便去了平南军大营,只留苏臻珩他们住在府上。

郡守得知苏臻珩的病情,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只说:“虽然不知那南绥女是如何到达燕京给侯爷下蛊的,但叁门郡倒是时常发生这种事,侯爷不必惊慌,此蛊虽药不能解,但南绥大巫却有法子。”

苏臻珩问道:“那南绥大巫可会为北岐人解蛊?”

“两国接壤之地,百姓偶有联系,于大巫而言,中蛊之人无甚分别。若侯爷信得过,下官可为侯爷引荐。”

苏臻珩奇怪的是,若是在此地就能解蛊,那崔征又为何跋涉至京城?看来也并非是只需南绥大巫就能轻易解决,关窍果然在左婵身上。

苏臻珩见了那位南绥大巫,但不是在郡守府。对于边境人来说,两国交界处的地势环境一样,百姓的生活习俗自然也没什么分别,对待南绥大巫的态度也一样奉其为尊,敬之重之。

北岐的巫或觋大多用于祭祀、占卜,北岐并不把巫师看得太重,唯有一些节日仪式上能见到。而南绥的巫历来与蛊和医相联系,或可称千百年前的“巫医”二字。

巫所以交鬼神,医所以寄死生。因此南绥人格外相信,大巫是无所不能的通神官,也是执掌生老病死的地上神。

面前一条宽敞大河,浅滩裸露着光滑的石子。耳边响着砰砰的击鼓声,不知奏的什么乐,急促又嘈杂,赤脚的大巫围着篝火神神叨叨地走上一圈,两指捏着个浸满液体的符纸。却见呼的一声,符纸转身燃起一团火焰,烧成了灰烬,飘飘洒洒落入一只陶碗。

篝火边的南绥人以妖娆怪异的姿态扭动着,发出阵阵铃响,配合着腰间的鼓。这鼓两头宽,沙漏一样的形状,鼓腰上是一条银质的腰带,上有玛瑙点缀,带着几缕朱红的穗子,敲起来铿锵有力。

左婵在人群的簇拥下喝下一碗符水,苏臻珩的目光穿越人群,紧盯着她的神态,从毫无变化到带着一丝痛苦。

苏臻珩思考不语,直到仪式结束,大巫领着左婵到他跟前,道:“情蛊已化,将军可派遣书信询问京中那人。此女不会再纠缠于他,而他也可放心归来。”

苏臻珩一愣,问道:“为何这么简单?这不是无药可解的吗?”

“她看中了他,自然会想要用此蛊束缚他。噶咋蛊虫护的是自在随心,而非痴情执念。若两情相悦,此蛊便是牵绊,若只是一厢情愿,主动杀死自己体内蛊虫便可在孽缘中抽身,当然在过程中也不免遭受痛苦。没有无药可治,只有不肯放手罢了。”

众人散去,河滩上只剩一堆燃尽的木炭灰,隐隐冒着几点将死的火星。此处放眼望去,尽是高山深谷,月隐山巅,静谧又惬意,却也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好地方。若南绥当真是块宝地或平坦之地,早就被北岐拿下了,何至于这么代代僵持。

端王在平南军中待了两天就几乎把此地的情况摸透了,在这种地方打仗靠不了人数,南绥擅制毒,常以毒制胜,平南军中也因此养了许多制毒师。双方对彼此都下不了死手,因为一旦失手便可能污了此地的水土,波及百姓。

两国自立国之日开始僵持三百余年,边境的军队换了一波又一波,极少打仗,甚至连驻防都不曾多么严格,否则像北岐人中了南绥情蛊的情况便只有一死了。

可最近一两年,冲突仿佛多了起来,一查才知,竟是与那噶咋蛊毒有关。据附近的北岐人所言,南绥人无论男女,成婚之前,或者说在遇到那个能为自己摘下面具的人之前,是不会自己主动摘下面具的,但一旦被摘下了面具,面具中便不会再有蛊毒,他们也会像普通的北岐人一样不再佩戴面具生活。除了这个习俗不同,实际上南绥人和这里的北岐人是一样的。但并非像传言中所说,南绥人面容可怖,戴面具是为了遮丑。这里的传言说的却是南绥是神仙遗留宝石所化之地,南绥人仙姿玉色、样貌隽丽非凡,戴面具是为了扮丑。

此前很多北岐士兵不信,特别是初临边关的年轻士兵更不会将南绥的这些假把式放在眼里,反倒常作为军中调笑的谈资。

“军中既无女,长夜苦漫漫,异域人貌秀,便将敌阵作姻亲。不惧獠牙面,唯盼蛾眉现,男女也不辨,不予真心反生厌。南绥人不谋情便谋你命,绝不放过北岐兵。”山间童谣把此事做笑话,崔征回京却从未提起过。

端王在营帐中听着这些并不言语,给他传信的御林军立在一旁,道:“这是不是南绥人编的,故意传到王爷耳中,用来动摇军心?”

端王思索道:“或许南绥人对平南军确实有恨,但我们到叁门郡这两日看到的却不是这样。若南绥人有意对抗平南军,不该在本王到来之后,而是在崔征回京之后、本王到来之前。”

“那,此前战事不一定是南绥人先挑起的?可能是平南军内部生乱?”

“一个军队,最忌讳的就是不稳定,和目无军纪。”端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手指,冷冷道:“此地距京城还是太远了。”离得太远,容易不受控,也容易生出反心。如此看来,崔征回京到底是为了解毒还是为了其他,倒是说不准了。

苏臻珩往后几日一直留宿营地,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多年不曾见过,果然是恍如隔世,却心安得多。他不能插手军务,因而端王每次见他聊得都是一些关切的话。军中传来消息说端王雷霆手段,刚来没几日便肃清营帐,杀了数十个人。不服从管束的不杀也罚,要么遣送回乡。

这些日子平南军的军饷大大提高,因为皇帝的仁爱,但越是如此,军中的硕鼠越多。这一招仁君加赏、严帅治军,不足半月的时间便把军中目无法纪的习气掀翻了。

苏臻珩的书信早已传送京城,但没得到确切结果之前,李齐还是不放心,日夜带着张德丰留给他的书籍研读,生怕来日回京自己接不了他的任。

又过了一两日,京中终于快马传信来。苏臻珩就着火光查看,李齐研读医书累得眼冒金光,抬首才知信来了,忙问道:“崔将军可安好了?”

苏臻珩的眸底映着烛光,视线并未在信上移去,淡淡道:“好了,李太医不必再胆战心惊了。”接着,便抬手将两封信就着烛火烧了,将皇帝已离京微服南巡了半个月的消息化成了灰烬。

李齐大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苏臻珩在叁门郡的这些日子,不在营地便是游历人间,见识了南方边疆百姓的风土人情,与北疆大不相同,却也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与他国并非界限分明,而是交融一体,甚至有时难以分清。若无战事,只顾生活的话,两国百姓之间并无那么强的敌对意识。这或许正是高居庙堂之人所看不见的。

叁门郡的郡守康载请他做客,一日酒水不断地将他留到夜幕降临。苏臻珩夸郡守治理得当,此处风景也甚好。

康载连连摆手,说:“侯爷谬赞,下官虽只为一郡之守,但自知所守之处并非只是一郡,而是一门户。叁门郡之所以叫叁门郡,说的便是北岐、大昭、南绥三个国家的门户。下官之志,无非就是‘天下百姓’。侯爷属地沙州又怎么不算是北疆的‘叁门’呢?”

长久地身处京城,苏臻珩已经记不起从前的自己志向是什么。如今听到“天下百姓”四个字,仿佛一个久违的故音贯耳入脑。他有一丝恍惚,立马举杯,肃容道:“敬我辈之志,天下百姓。”

苏臻珩很少聊到投机之人,两人就这么聊到深夜,忘乎所以。康载与苏常的年纪相当,苏臻珩趴在酒桌上迷迷糊糊地睁眼,只看到眼前老头模糊的残影。若父亲还活着,也该是满头银发,与他对酌海饮,高谈寰宇天地,阔论天下苍生。

人生得一知己,何必在意年岁。倘若若干年后他还活着,能遇到同志晚辈,想必他自己也会忍不住拉着对方攀谈。

康载将其留在郡守府,任其出入架阁库查看库集文书,再上呈端王,端王年纪虽小,但诸多事项在府库文书先生那里探讨过后也看得明白。苏臻珩时常守在一边,看那低眸批文的样子,还真是越来越有元宁祯的模样了。

不,不是元宁祯的模样,他急忙打住这个想法,那个让他厌恶的名字还不配做他参考的对象。

应该说,端王元憬辰也有天子相。

郡守府传来消息,说:“郡守大人请侯爷再去做客,大人说今日还宴聘了其他能与侯爷知交之人,万望侯爷劳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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