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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虽知前路景却不明4

这几日韩峻的心总是不安定,皇帝待他一如往常,可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当年元宁祯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他只知道这位三皇子年少孤苦、品性良善,相比其他几位皇子,他没有母族可以依靠,也从未有过争权夺利之心。

当年大皇子元憬瀚和二皇子元憬期相争,那时朝堂之上立储的声音皆指元憬瀚,先帝也有意立他为太子,对于元憬期的大逆不道只是小惩大诫。可元憬期却死在牢狱里,正是元憬瀚所为。

许多朝臣指责元憬瀚残害胞弟,先帝大怒,竟生了一场重病。皇后与元憬瀚,连同外戚企图趁机谋反。元憬瀚在皇宫豢养暗卫,东宫常年不住人,而他几乎已经可以坐上东宫之位,东宫便是最合适的地方。

那时先帝病危,东宫之内藏着的暗卫与士兵倾巢而出,皇后与元憬瀚逼迫先帝立储。

只是没想到,东宫的秘密被元宁祯发现了,他事先将元憬瀚的密谋告诉了韩峻和先帝,先帝将御林军指派给了韩峻,却并未给他。那一夜万圣宫灯火通明,在元憬瀚手握利刃逼宫之时,宫苑中聚满了御林军,危急时,元宁祯下令将其一箭射杀。

从那以后,先帝待他的这位第三子之心远超以往,有韩峻为证,满朝皆知元憬瀚与皇后逼宫谋反,三皇子元宁祯智勇双全,可堪立为太子,承继大统。

元宁祯除了身体不好之外,找不出其他的缺点,但病症总有医方,若能得一明君,就算是倾尽国财来救治又能如何?

韩峻一直欣赏元宁祯的敦厚良善、才智无双,他亦知晓朝堂与宫宇之内的危险,元憬瀚虽死,其手下余孽连同与皇后外戚有关的虫鼠却遍布各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年元憬瀚私养暗卫的做法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因而他也替元宁祯安排了许多暗卫,主要是为了护佑元宁祯的安危。

韩峻这些年一直想让元宁祯坐稳皇位,自然也有私心,那便是培养出一代明君,高居庙堂。他是寒门子,自科举开始,连娶妻生子都带有往上爬的目的,绝不做利令智昏、贪夫徇财之事。可做权臣,不为奸佞。可以为了保全性命舍弃与皇室的婚约,也可以为了江山社稷将自己献祭朝堂。

当初除夕御驾夜游,他第一次在元宁祯面前感受到受胁迫的滋味,甚至可以说,那是毫不避讳地对立,哪怕元宁祯还尚未登上皇位。

不过那次的胁迫也给了他一个提醒,元宁祯知晓他的家世背景和党羽根系。有人在用他丞相的名义作恶,与卜圪国相勾连,贪墨国财。那时候他疑惑于元宁祯这番话的意思,因而立刻遣送书信去了崧州岳丈一族,询问是否有类似的事情,又劝谏他们切不可做贪财卖国之事。得到无事发生的消息之后,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

可如今,他来到皇帝面前,皇帝要他把东宫那间暗室处理掉,那不是能轻易处理的,若要找工匠,必然还要将工匠再处理掉,不留一丝痕迹。

韩峻叩首在地,迟迟无法接旨。皇帝并未恼怒,只是坐在龙椅上,垂目看他,语气不明道:“朕当初给过你机会,崧州代氏是韩相的姻亲,朕不愿将话说得太难听。若韩相当初将朕的话放在心里,便该对代氏加以劝谏。代家小子代稷能入始安军已然承了韩相的情,而今,他却因不满定远将军而不守军纪,被削职之后便私下将定远将军的手下杀害,目无三尺,胡作非为。”

韩峻忙道:“是老臣疏忽大意,未曾留意代稷恶行。法不容情,老臣不会顾及姻亲之情,也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他重重磕头,面色也红了大半,却不知是恼还是羞愧。

皇帝见状,却起了身,一步步走过来,将其扶起来,温声说:“可朕始终忘不了韩相的恩情呐。”

韩峻被他缓缓扶正了身子,可不知怎么,他觉得皇帝的手掌太过灼热,仿佛隔着衣服要将他烧化,而那张温声细语的龙口所含的也似乎是看不见的暗器。

“韩相知道,定远将军是朕的将臣。因为代嵇将杀人的事嫁祸给卜圪人,两国打仗,朕的将臣就这么生死不明地消失了一月有余,朕的沙崧两州百姓困于战乱,朕的将士接连为国捐躯。”

韩峻骤然一怔,他对代稷与两国打仗之事有关浑然不知,就连真假也不知晓,仅凭皇帝这一句话,叛国的罪名便重重得扣在了代嵇的头上,哪怕是假的,他们也得认下。

皇帝在他面前俯着身子,如此低微的高度却是那么居高临下,如此柔和的声音却冷得让他毛骨悚然。“朕怎么舍得,让韩相背上诛连九族的罪名呢?”

韩峻跪着往前挪了一步,“陛下……”

“韩相。”皇帝起了身,恢复了帝王不可亵渎的威严,冷声道,“朕本应该杀尽代氏一族,你可知为何?”

“代嵇……误国害民,实在该杀!”

皇帝回到案前,微微挑眉,却是冷声一笑,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宣纸轻盈,在他挥袖入座时飘至地上,字体豪放,浓墨重彩地摆着一行字。

“平生自许孤标易,沧浪浊处择清难。”

.

始安这些日子接连收到京城来信,皇帝询问过有关卜圪与沙崧两州战后重建的事,这些苏臻珩都会如实禀报。其余的,便是询问他的身子是否安好,是否受了伤,明里暗里提了几句殷岁墟,却唯独没有问过安明景,不过这些苏臻珩都不在意,只管将公事汇报上去。

府上的猫养得白胖,几月不见却还认识苏臻珩,常伏在他的腿上打呼。以前苏臻珩常坐轮椅,猫顺势就跳上去趴着,无论苏臻珩走到哪里它都不必起来。

十一年前曲宁郡被屠城之前,曲宁军和始安军负责驻守沙崧两州,自从曲宁被屠,曲宁军便不再存在,仅剩始安军的名号还在。随着军队的日益壮大,始安军分成两个师,一个在始安,另一个在曲宁。

苏臻珩回始安没多久,殷岁墟便主要接管起了曲宁。之前说与韩相有姻亲的那位代氏小哥,便是在曲宁做百夫长,他曾以此招威胁殷岁墟,只可惜她从不信这些,因而不曾搭理,还扬言说若他再敢吆喝,便直接杀了祭旗。

苏臻珩知道,代稷说得倒不曾有假,听闻代家也已经往京城送去了书信,要韩峻想办法将他这位不成器的侄子捞出来,只是等了许久也未能等到京城的回信。

倘若苏臻珩不知道此事,代家使些银子总能糊弄过去,可偏偏代嵇又公然跟苏臻珩叫过板,这些算是让苏臻珩彻底记住他了,但凡牢里少了他一根毫毛,他绝不能被轻易放过了。

虽然代家没收到韩峻的来信,但苏臻珩倒是收到了。韩峻身为相国,向来公私分明,自然也不会因为家里小辈的一点小事而跟始安侯过不去,他叫始安侯按军法处置即可,切莫因他而徇私。

只不过代嵇的罪名只是因战场上多杀了几个敌人,便聚集一群手下私自给自己抬官衔,扬言说自己该做校尉才对。殷岁墟见多了这种自命不凡的兵,特别是他这种仗着家世背景托大拿乔的,唯有挨上十几军棍,再关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行。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罪,苏臻珩便不将前几日自己被这小子恐吓的事放在心上了。

数日以后,一封军报从沙州边境传来,传信的斥候策马疾驰而来,未进府门便大呼道:“侯爷!定远将军归来!定远将军归来!”

苏臻珩立刻从太师椅上起了身,却见那斥候已经跪倒跟前,将来信双手呈上。他接过一看,竟是从大昭而来和谈信,信封中还有安明景的贴身物件——一把铜制的掌心小剑,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这日苏臻珩带了一队人马,从西往东横穿沙州,穿越高耸的岐山,终于来到了辽阔之地。北岐与大昭两国交界处是一片大漠,日暮从他的肩头消失,沙尘掩盖了高悬的星月。

风沙卷得衣角与斗篷猎猎作响,耳边萦绕着风里的哀嚎,周围一切笼罩在遮天蔽日的阴云下,唯有一点模糊的月光催促着他前进。蹀躞带上挂着的两枚相似的小铜剑凌乱地撞击着,那声音竟好似与十余年前小将军的打斗玩闹无甚分别。

大昭军营各处燃着火把,每隔几步皆有兵士把守,和北岐一样,但大昭人见到苏臻珩绝不会毕恭毕敬。

三更天时,苏臻珩已经被搜了身,身边只允许跟着一小队人马,也必须得验身。大昭的士兵将他身上摸了一圈,直到那双手伸到了他的腰间,他一把按住要将自己腰上挂着的东西扯下来的那只手。

那士兵面色不悦,身边的人也立刻拿刀对准苏臻珩。“什么利器都不能带!”

苏臻珩并无半点畏惧,即便他现在手无兵刃。他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大昭将领遣人给他送的新,语气不明地冷笑一声:“那是你们将军给本侯送来的信物,你要不然看一眼这上面写了什么?”

那士兵顿时哑了言,面色铁青地将人放了行。

几个人跟着援引的大昭士兵,苏臻珩顿了一顿,他一路经历风沙,不说容颜难看,此刻连发髻都是乱的,并非他在意容貌,只是现在他是客人。他抬臂随意擦拭了脸上的沙尘,随后便迈步进去了。

帐中烛火摇晃,静谧一片,那个大昭士兵退下,他的一众随从也被拦在了帐外。

只见一人的背影立在面前,迟迟没有回头,苏臻珩却认得他,惊喜地往前走了几步,喊道:“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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