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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请教

热水冲刷过皮肤时,桑泊川闭着眼睛数心跳。

浴室里的水汽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他的思绪。那些愤怒、羞耻、自我厌恶,都随着泡沫一起被冲进了排水口。

直到水温开始变凉,他才关掉花洒,皮肤已经泛红。

擦头发时,水珠顺着下巴滴落,他盯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到底在干什么?

恨了单行舟六年,发誓要弄垮黑曜石,结果现在莫名其妙站在她的别墅里,穿着她准备的睡衣。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睡衣,布料柔软得过分,领口内侧的标签被仔细剪掉了……就像当年他抱怨过标签扎皮肤那样。

桑泊川攥着毛巾的手指收紧。

出去?说什么?

谢谢你的出现?

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收集黑曜石的商业机密?

对了,我昨天还梦到——

他猛地把毛巾甩在架子上。

浴室门被推开时,已经过去了四十三分钟。

客厅里,单行舟正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在她脸上。她连西装外套都没脱,领带依然系得一丝不苟,仿佛随时准备起身离开。

听到动静,她头也没抬,只是指了指餐厅的方向。

“面在桌上,吃点垫垫。”

桑泊川僵在原地。

餐厅的长桌上摆着一碗面,清汤,细面,上面飘着几片青菜和一朵香菇。

和曾经煮的一模一样。

热气氤氲中,他突然觉得那些纠结的恨意、算计、尴尬,全都变得可笑起来。

桑泊川拉开椅子坐下,安静地吃着那碗面,面汤的热气在眼前氤氲。

面条软硬适中,香菇切片的角度都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直到咸涩的液体滑到嘴角,他才惊觉自己在流泪。

他猛地低头,用指节蹭过眼角。余光瞥见单行舟依然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规律地滑动,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失态。

幸好。

这个念头冒出来,还伴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桑泊川盯着碗里剩下的面汤,无声地勾起嘴角,自嘲地想:桑泊川,你出息了,吃碗面都能吃哭。

但这次的嘲笑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反而带着点无奈的温和。

“你今晚就这里休息吧。”

单行舟突然合上电脑,声音惊得桑泊川差点打翻面碗。

她站起身:“次卧的床我铺好了。”

桑泊川下意识追问:“你去哪儿?不睡这儿吗?”

话一出口他就僵住了。

这语气太熟悉了。

二十岁那年他发烧到39度,迷迷糊糊拉着单行舟的袖口说的就是这句话。

操。

他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桑泊川你他爹在撒娇吗?

六年商海沉浮练就的铁石心肠,被一碗面就打回原形了?

单行舟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快得像是屏幕的反光。

“集团的事还没忙完。”她拎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

桑泊川盯着她大衣下摆的雨渍,干巴巴地“嗯”了一声。直到玄关传来关门声,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碗边。

次卧的床单是冷的,但枕头的高度刚好。桑泊川仰面躺着,听见车库传来保时捷启动的轰鸣。

他盯着天花板,思绪乱糟糟。

他突然意识到,单行舟电脑屏幕上那份报表,好像是北极星最近在谈的并购案。而这份案子,正是他上周故意设下的商业陷阱,就为了拖住黑曜石的流动资金。

……所以她今晚原本是要加班处理这个?

这个认知让桑泊川一愣。

他翻了个身,脸陷进枕头里,闻到一丝极淡的雪松香。

这枕头分明是被人睡过的。

单行舟放下工作来找他。

这个念头悄无声息地侵入脑海,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桑泊川猛地拽过被子蒙住头,在黑暗中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他在干什么?就因为一碗面、一个枕头,就要把六年的恨一笔勾销?

可如果不恨了,那这六年算什么?

他辗转反侧,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布鲁克林桥下漏雨的纸箱,哈德逊河刺骨的河水,还有他第一次用假名签合同时发抖的手。

这些记忆曾是他仇恨的燃料,现在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怎么都烧不起来。

那现在呢?

继续商业厮杀?假装无事发生?还是……

桑泊川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画了颗星星,雾气凝结又消散。

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现在给单行舟发条消息,她会不会立刻调转车头回来。

手机在掌心捂了半天,最终被扔回床上。

-

商蔚私人会所 | 4:21

商蔚正懒洋洋地倚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轻轻碰撞。单行舟推门而入时,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稀客啊,单总。”他拖长了音调,嗓音里带着惯常的散漫,“黑曜石终于想和鄙人合作了?”

他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浑身肌肉已经悄然绷紧。

这资本家一大早上忽然找自己干嘛?

单行舟没接话。她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黑色西装衬得她肤色冷白,眉眼如刀。会所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像是给一柄出鞘的利剑镀了层柔光,矛盾又危险。

“你和礼千樾,”她开口,声音冷沉,“是怎么在一起的?”

商蔚的手指倏然收紧。

什么情况?

这抓奸一样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他眯起眼,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单行舟,你什么意思?”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三百种可能:她要挖墙脚?她要利用礼千樾?她看上礼千樾了?她——

“我想和你学习。”单行舟打断他的思绪,神色郑重,“学习怎么勾引人。”

商蔚:“……?”

空气凝固了。

商蔚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盯着单行舟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无果。

“……你认真的?”

单行舟面无表情地点头。

商蔚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今晚这杯酒喝得有点魔幻。

“你要勾引谁?”他心里了然,面上却试探性地问。

“桑泊川。”

商蔚:“……”

他沉默了三秒,突然笑出声,肩膀直抖:“不是,单行舟,六年前不是你亲手把亲哥哥送出国?”

单行舟冷冷扫他一眼:“所以?”

商蔚挑眉:“所以你现在是要用美人计搞垮他?”

“不。”她顿了顿,眉头微蹙,像是在斟酌措辞,“……我想让他别恨我了。”

商蔚:“……”

他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确认她没被夺舍后,终于长长地“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哎呀呀,”商蔚支着下巴,眼里闪着恶劣的光,“现在是妹妹后悔了?当年把人赶出国的时候多威风啊…”

他故意拖长音调:“现在知道着急了?”

单行舟神色不变。

商蔚自顾自笑起来。

单行舟冷着脸等他笑完。

“所以,”他慢悠悠地晃了晃酒杯,笑得恶劣,“相当于,你这是来请教……怎么追回感情破裂的前男友?”

单行舟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一叩,眸色冷沉,但耳尖却微妙地泛起一丝红。

“教不教?”

“不教。”商蔚笑眯眯道。

单行舟却不急,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听说蔚蓝海运的总裁回国了?”

商蔚正在转酒杯的手突然一顿,冰块“叮”地撞在杯壁上。

“你说商默?”他状似随意地耸耸肩,“那小子不是在瑞士学什么…钟表修复?”

单行舟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过去。

画面里是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年轻人,正弯腰在古董店橱窗前看表,那侧脸线条和商蔚有七分像,但眉眼更锐利。

“上周三,礼千樾常去的那家表行。”单行舟补充,“他买了块1952年的百达翡丽。”

商蔚的酒杯“哐当”砸在吧台上。

那是我老婆最喜欢的年份!!他在心中怒吼。

他猛地扑到照片前,手指发抖地放大细节:“等等这臭小子为什么知道礼千樾喜欢这个?!”

突然意识到失态,商蔚紧急切换回玩世不恭的表情:“咳…我是说,我弟弟的审美还不错嘛。”

单行舟淡定地划到下一张图:商默在礼家公司楼下咖啡厅的照片,桌上赫然放着礼千樾专属的翡翠色保温杯。

商蔚的假笑裂开了。

“二十岁,身高188,剑桥双学位。”单行舟念着资料,“上个月刚在苏富比拍下一套明朝茶具…”

她故意停顿:“和礼千樾收藏的那套正好配对。”

商蔚已经掏出手机疯狂打字,手指快要把屏幕戳穿。

“别费心了。”单行舟截住他发到一半的“宝宝你最近有没有见到商默”的短信,“他现在应该正在礼家老宅,帮礼千樾修那只祖传怀表。”

商蔚的表情仿佛生吞了柠檬:“那破表我都不会修!!”

“所以,”单行舟把玩着茶杯,“要合作吗?”

商蔚眯起眼,瞳孔缩成危险的细线:“单行舟,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微微倾身,黑发从肩头滑落,"我可以安排他们继续偶遇。以你弟弟对礼千樾的心思,应该很乐意接受黑曜石的橄榄枝。”

“你威胁我?”商蔚轻笑,声音却冷了下来。

这个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对别人都玩世不恭态度恶劣唯独对老婆装可怜的超级恋爱脑急了。

但他又不好直接阻止礼千樾和商默见面。

只有不懂事的男人才会阻止老婆的正常社交,他这样的心机男走的是攻心道路,才不会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单行舟没回,气定神闲地等着。

茶室突然安静。

商蔚脸上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心里已经炸开了三百六十种作战方案。

方案A:立刻马上现在就把礼千樾拐去马尔代夫度假,等商默那小子在机场追着飞机跑的时候拍视频发朋友圈。

(否决。礼千樾最讨厌临时改行程。)

方案B:给商默介绍对象,就找那种热情似火一天发八十条消息的粘人精。

(风险太大。万一那小子转头跟礼千樾卖惨…)

方案C:直接装病,要礼千樾陪着住院的那种。

(不行上周刚用过这招,礼千樾给他办了张全年体检卡…)

商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照片里弟弟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三年前ICU外那个漫长的夜晚。

那时礼千樾靠在走廊墙边,手里转着商默染血的怀表,整个人安静得像座冰雕。他至今记得自己当时多可笑——一边嫉妒得发狂,一边又拼命祈祷商默能活下来。

因为礼千樾会难过。

良久,商蔚突然泄了气似的靠回沙发。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单行舟,你赢了。”

单行舟挑眉:“所以,交易吗?”

商蔚郑重点头:“你帮我盯住这混蛋,我教你三百六十种偶遇桑泊川的方法!”

他咬牙切齿:“包括他最喜欢的那家难吃得要死的荞麦面馆地址!”

单行舟挑眉:"成交。"

商蔚看她这胜券在握的样儿,心里不爽,故意道“第一课,先把你这张‘我要收购你们公司’的脸收一收。”

单行舟:“……”

-

北极星办公室|8:24

整个28层的高管们围成一圈,神色严肃,身形紧绷,目光灼灼地盯着一部正在响铃的手机,严阵以待。

“再打一次。”风控总监的声音发紧。

徐有放的手指悬在重拨键上方,微微发抖。

这已经是今早第十七次尝试联系老板。

从六点五十分发现桑泊川没出现在晨会开始,整个总裁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他们是聪明的员工,不会一味打没人接的电话,是以现在正在第四次打周叙远的电话。

电话终于被接通时,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喂?谁呀大早上吵人睡觉…”

那人还没抱怨完,徐有放就凝重道:“周少,老板不见了。”

对面的周叙远愣了愣,宕机的脑子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问:“哈?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徐有放神情严肃:“现在已经八点半了,老板还没来。”

要知道,桑泊川这么多年来上班从没比他们晚过,堪称劳模。

周叙远不了解这些内情,他下意识代入了以前和自己一起浪迹天涯的纨绔桑大少爷,困惑且试探道:…怎么了…吗?”

徐有放凝重道:“老板这么多年起的最晚的一次是七点。”

周叙远一愣,大为震撼。

徐有放继续在全体员工担忧的注视下问:“您知道他昨晚去哪儿了吗?”

那句“我怀疑老板被绑架了”还没说出口,对面轻描淡写扔下一颗炸弹:“哦,他昨晚跟单行舟回家了。”

徐有放:“?”

全体员工:“?”

徐有放手机险些没拿稳,声音都劈叉了:“…谁?!”

周叙远一字一句贴心道:“单、行、舟。走路的那个行,船的舟。”

电话挂断。

办公室一片茫然。

……他们集团拼死拼活尤其是老板本人拼死拼活要弄垮黑曜石,现在老板跟着黑曜石董事长回家了?

“这……”法务总监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算商业间谍还是……”

徐有放缓缓抬头,看向落地窗外。

正对着金融街巨型LED屏上,单行舟冷峻的商务照正在轮播。

他突然想起昨天办公室里桑泊川泛红的眼尾……那不就是被负心汉抛弃之后的委屈吗?!

“散会。”徐有放干巴巴地说,“今天所有行程取消。”

本来大家有安排的,就是各自针对某个领域弄垮黑曜石,现在这情况……他们是搞还是不搞?

所有人如梦初醒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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