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庭察觉到李烬白的异常,他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面诊室的阳光内,李烬白的皮肤很白,金丝框边的眼睛片下,反着光,看不清情绪。
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抿直的薄唇。
白景庭走到他桌子对面,听到他笔尖在纸面上莎莎的声音。
空气中的气氛非常稀薄,让人呼吸都变得轻微。
白景庭伸手敲了敲桌面:“哎,你没看到我?”
刚刚明明看到,为什么装作看不到?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李烬白握着笔的手一顿,吸口气,终于看向他:“有事?”
白景庭倒吸一口凉气,慌乱的眨了眨眼,舔着唇——果然,他果然在生气?是因为昨晚的事吗?难道他猜到,自己和王玉安见面?
且不说他不认识王玉安,而且单凭他在超市买被褥,就发现他和王玉安见面?他哪有这么神通广大?
白景庭坚信自己的想法,语气开始胡搅蛮缠:“哎,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这可是他昨晚对他说过的话,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李烬白低头看着电脑,好像电脑比他好看似的。
直接不留余地的点了下一个叫号。
叫号音在门外响。
白景庭在接诊室内,气蒙了,他一手掌在桌上,一手握着李烬白按鼠标的手,呼吸沉重:“李烬白!你什么意思!?”
李烬白抬起眼,他对视,隔着镜片,都无法阻隔他眼里的冰冷。
一个女人,抱着一只缅因猫小心的敲门。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花花公子型的帅哥,握着李医生的手,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像在接吻似地?
李烬白甩掉他的手,看向门外,白景庭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我在看病,你可以出去吗?”
白景庭见那女人还在看着他们,只能放弃纠缠。
瞪一眼李烬白,无视女人看戏的目光,一股脑的冲出医院。
见他出了诊室,李烬白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头,看了看刚才被他握着的手腕,刚才的触感和温度还在,如有实质。
就算人不在他身边,也依然能烦乱他的心绪,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白景庭,现在居然可以轻易的扰乱他的心绪。他不喜欢这个感觉,他打算用工作麻痹自己,开始认真给宠物看病。
白景庭气冲冲的走出门诊室,然后宠物医院的人看着他像风一样冲出医院,过了会,肩头有雪花,一副很不甘愿的样子,又回了医院。
闷头坐在候诊的位置上,而且不止一次,重复好多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病。
“欢迎光临。”
医院门铃响起,门被打开。
秦微微抱着泰迪犬小卷毛走了来,一眼就看到了白景庭。
她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和小卷毛身上的雪,高兴的坐到白景庭旁白。
秦微微声音很甜:“白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白景庭看她一眼,淡淡的笑了笑,他现在可没心情跟她寒暄,满脑子就是李烬白那个混蛋为啥那样!可恶!
他刚才本想一走了之,他李烬白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李烬白凭什么那么对他!他不甘心!他为什么那么对他!
他又不是狗!高兴的时候哄一哄,嘴巴跟抹了蜜似地!
不高兴地时候,就完全不理吗!
是不是有病!
越想越觉得窝火,眼睛也不自觉地灼痛起来。
秦微微去挂了号来,问李烬白说:“白哥哥,你怎么哭了?”
白景庭试试擦了擦脸,是有泪,他不承认:“胡说!我没有!?”
秦微微摸着小卷毛,试着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跟我讲。说不定能够帮你啊。”
“如果帮不到,也跟我说说,你也可以缓解缓解心情。”
白景庭看了看秦微微,觉得她长得软萌萌的,完全无害的样子。
加之他现在实在是窝火,干脆就说了自己被李烬白无缘无故冷暴力的事。
然后加上了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毒形容词。
骂出来,心情舒畅了,他看到秦微微看着他不停的眨眼睛。
秦微微表情有点懵懵的,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确定后,把手机界面对准白景庭。
白景庭看不清,把手机推远了一点,看清楚了——上面是一个李医生迷妹群,然后有人宣传,今天是李烬白的生日。
大家都在群里的大呼,李医生生日快乐。
那红色的祝福语在白景庭眼里跳动。
秦微微收回手机,问:“是不是你没有给他庆祝生日啊?所以生气了?”
白景庭突然回神,心说不对,她怎么知道,他们是那种会因为没过生日,就会失望生气的关系,他急忙辩解:“怎·怎么可能,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因为没有给他过生日,他就生气!?”
秦微微语气认真:“可是······你明明因为他不理你,你就好很伤心啊。”
“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好像你是被抛弃的女孩子。”
白景庭连忙说,声音贼大:“哪有!”
搞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他陷入社死。
林烬白送走一个蜥蜴病人后,抬眼,看到秦微微抱着小卷毛进来,白景庭倚在门框上,没有进来,眼神怨怼的看着他,似乎还带着那么点委屈。
他呼吸稍缓,将视线移到秦微微身上。
秦微微将小卷毛放到桌上。
小卷毛神色恹恹地,不肯从秦微微怀里出来,躲在她的胳膊里。
秦微微朝他抱歉一笑,说:“李医生,它最近不怎么吃饭,我不知道怎么了?”
李烬白,声线清冷:“只是胃口不好?”
“没有拉肚子,呕吐吗?”
秦微微摇头。
李烬白拿出温度计,放到小卷毛的肚子里。
小卷毛挣扎的厉害,秦微微几近全力的安抚。
李烬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也安抚似地拍着小卷毛地背:“乖,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白景庭在门口,欣赏着李烬白优越地侧脸,被屋里的灯光照上一片阴影,显得清冷。
这家伙,鼻子真高啊!该死!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呢!
长得好看了不起!就可以摆一个死人脸!
他又把目光移到他好看地手上,觉得他白皙手下面小卷毛黄色地卷毛,特别扎眼。
该死!死狗!生病了不起!
过了会儿,李烬白取出温度计,没有发烧。
他皱眉,叫护士进来,给小卷毛抽血,顺便去照片。
秦微微抱着小卷毛出去,李烬白松口气,白景庭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的盯着他,让他极为不自在,秦微微出去了,他应该也走吧?
他抬头,呼吸停滞片刻,白景庭还在看着他,目光一错不错。
李烬白呼口气,面无表情的坐下,按下下一个病患的按钮。
又有一个人进来,他不曾给过白景庭一个回眸。
他努力忽视那个目光,给小鹦鹉擦完眼药。
再抬头 ,白景庭早就没了影子。门口空的,他的心,似乎也跟着空了起来。
明明期待他走,真走之后,又无所适从。
他把这归咎于突然失去的戒断反应。就像吸烟,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微微叛逆,学会了抽烟。
他知道那东西有害,对他没有好处,索性,他意志力不错,决心戒掉,就再也没碰过。
断了的时候,的确痛苦过十几天,不过之后的日子,就再也没有想过。
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不好,有害。这种痛苦,只不过是习惯而已,失去后,有一段时间的不习惯,所以心情低落,这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现在,他对白景庭的感觉。
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有过轻微的开心,所以,这次戒断后,有点心情失落,可以理解。
他不一定有多好,也不一定有多有益,只是失去后,有点不习惯而已。
他有信心,可以像戒掉烟一样,把名为白景庭的毒药戒掉,并保持心情愉悦——不过是一个作风随意的人而已,不值得上心。
忍着戒断反应的难受,李烬白迎来了小卷毛的X光照片。
迎着秦微微的目光,李烬白看着照片,扶了扶眼镜:“没多大事,可能只是你养得太好,挑食。”
秦微微松口气,察觉到林烬白觉得她过于重视这条狗,她极力解释:“我……我只是害怕它像姐姐一样离开我。”
林烬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秦微微这人,第一印象给人是乖巧,接触多了,会觉得阴郁,怪异。
结束一天的工作,李烬白脱下外套。
望了眼窗外,外面的风裹着大雪簌簌地下。
迎面吹来一阵冷风,他关上了窗子。一点都不觉得冷。
关了灯,走出有医院。
脚踩在厚厚地雪里,发出卡兹卡兹地细微响声。
他微微歪腰,手放在车子的门把手上。
猛得,视线黑暗,眼皮上是温热地触感,和白景庭身上熟悉地甜腻香味:“猜猜我是谁?”
李烬白:“只是戒断反应,不爱,我不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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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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