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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红醋栗

柘港到西琅的航班直飞要四个小时,她抵达的时候正值凌晨,西琅机场夜色深重,服务人员拎着她的行李,微笑着为她领路。

这里好像刚刚下过一场雨,盛夏的闷热被冲刷殆尽,晚风带来的凉意让她有一瞬间觉得现在不是盛夏,而是深冬。

齐心这个点还没睡,在她航班落地时准点发来信息,就好像生怕景夕又和之前一样放她鸽子。

景夕对着手机屏幕笑笑,耐心的给她回信,修长的手指刚要点击发送,汲渺就掐着点来了电话。

景夕走到出口,司机打开车门,她下滑接通,坐进车里道:“喂?”

司机见她坐稳后很快启程,景夕看着窗外移动的景色,轻声应着电话。

西琅的路灯很温馨,夜里的车也少,汲渺含糊的说了什么,景夕靠在车座上伸手揉了揉眉头,“那你怎么回答的?”

“无可奉告?”

景夕听见这四个字后冷不丁想笑,她甚至能想象出来汲渺说这句话的表情。

汲渺似乎对自己的回答非常满意,原本失落的声音都高了几分,她在那边说完后见景夕没说话,又絮絮叨叨的嘱咐了好久,最后才挂断了电话。

狭小的车内又恢复了一室寂静,车子在夜色里驶向前,屏幕又变成了和齐心的聊天记录,景夕垂下眼,伸手点了发送。

到达酒店已经后半夜了,齐心难得没有和之前一样一个电话打给她,而是让她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等天亮了再说。

景夕没回她。

现在太晚了,再回过去,她又要嘱咐什么,一来二去今天就别想睡了。

景夕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看着沉睡的城市沉默。

齐心从来不是个熬夜的人,按照她早日的作息,早就已经睡醒一觉了,可现在却因为她,作息隔三岔五的颠倒,提心吊胆的。

景夕又觉得心酸。

干净的玻璃映出来她眼里晶莹的泪,许久后,那个倒影忍住鼻酸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得到汲渺无情回复的黎旭在柘港失眠了一整晚,远在内陆的景夕也和往常一样没有睡好。

她在早上的五点钟从床上坐起来,捞起手机给齐心发了个信息后,起身收拾东西出门。

西琅的天亮的很早,这里的日出很绚烂,黎明初生,海边有许多人拿着手机打卡拍照,司机适时拉开车门,景夕沉默的看了一眼,弯腰上了车。

她踩着清晨的薄雾穿过整个城市,然后来到偏远乡下,停在一家小屋旁。

司机等在一旁,景夕下车敲门,开门的郁老太见她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询问她说,是不是景夕。

景夕点点头说,您好。

郁老太脸上顿时笑出来一朵花,说齐心整天念叨她,现在终于见到了。知道她要来,早早起床出门去集市上采买,他家老头出去晨练了,很快就回。

话音未落,道路尽头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枯瘦的身躯,声音洪亮,眼睛炯炯有神,精神头特好。

说曹操曹操到,郁老太一下就乐了,隔着老远对他招呼。

郁老头向来淡定,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先是打量一下门口的车,又转过头来对着景夕,毫不客气的问道:“你就是景夕?”

景夕点点头,刚要问好,他就淡定的说,哦。

郁老头伸手推开另外半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然后上前,走到一半转过身来冲她招招手,说,来吧,先把脉。

郁老头是个中医,有真本事的那种。

前些年齐心身体出了问题,寻医问药许久才找到郁老头,原来跑遍世界怎么也治不好的病,他几个方子下去,齐心又活蹦乱跳了。

齐心这人重情义,这些年隔三差五来探望,郁老头每次都很高兴,郁老太也很喜欢她,对她和亲女儿一样好。

他们关心齐心,齐心又在意景夕。

齐心领教到了郁老头的本事后,就开始逼着景夕来这里,三年来她百般推脱,放了齐心好多次鸽子,直到三天前齐心拍着桌子要和她恩断义绝,景夕实在是没了办法,这才定了来西琅的机票。

景夕心下叹口气,跟着郁老头上前。

郁老头一眼就看出来景夕心不在焉,他坐在高堂上,拿出来一个中药做的腕托,对景夕抬抬下巴,示意她把手放上去。

景夕极其配合的伸出手来,郁老头的是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伸手把住她的脉。

郁老头是温热的,景夕是冷的。

郁老头搭上景夕的脉后倒抽一口凉气,景夕抬起眼来,却见他原本的淡定的神色忽地变得凝重,眉头逐渐拧成川,原本把脉的手也移动两下,换个位置,微微加重了力度。

她没什么想要说的,郁老头也专心把脉。

满室寂静,晨光在这时照了进来,景夕侧眼,见到了空气中飘着的尘埃,郁老太在小院里架起来药罐子煮药,开水的咕噜声混着药香传来。

这里和忙碌的柘港完全是两个天地,画面太过美好,景夕有些失神。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被一声长叹打断了。

景夕随着声音望过去,郁老头满面凝重,他想说什么,却看着景夕摇了摇头,连声哀叹。

郁老头见景夕看过来,沉着声问:“多久没睡好觉了?”

景夕随着他的话认真的想了想说,“有段时间了。”

郁老头是个暴躁的人,他看了景夕一眼,加重语气道:“那是多久?”

景夕沉默一下,坦白说:“三年。”

郁老头给人把了一辈子的脉,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现在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他轻轻哼了一声,又问:“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食欲不振的?”

景夕垂下眼睛说:“也有三年了。”

这也是真话。

郁老头却不满意,他按住那微弱的脉象,继续追问说:“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苦闷的?”

景夕在这句话里抬起眼来看向他,阳光照的她一片澄净,琉璃眼珠随着心跳微移,景夕不语,郁老头又换了个说辞,“什么时候开始不开心的?”

景夕下意识的想说没有,她也真的没回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即将回答的前一刻,郁老头察觉到什么一样盯着她,让她想好再说。

四目相对,景夕在他锐利的视线里无所遁形。

她在郁老头的警告里哑口无言,无意抬眼时,景夕注意到了郁老头花白的发根。

对方满头白发,景夕在这白发里忽的想起来了景兴邦。

时光停滞,这一刻天空忽然飞雪,景夕顺着她的回忆,再次回到大雪纷飞的鹤渚。

郁老头见她眼眶湿润,也不催她。

药香四溢,景夕再次开口时显然不复之前的淡定,她莫名的哑了嗓子,对着郁老头说:“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当郁冬灵提出来无理要求,黎旭踏上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景兴邦去世的那一刻,景夕的世界里,就再也不存在开心这个词了。

郁老头长叹一口气,移开那只把脉的手。

他的指甲在景夕的手腕上留下许多弯月印,景夕看着他,淡定的问情况很糟糕吗?

郁老头原本压着的火一下就起来了,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和他孙女一样大,可脉象却还没有他这样七十多的人好,还好意思问很糟糕吗?

当然糟糕了。

郁老头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凶她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能有那么难熬?

有什么事情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神医大都有脾气,郁老头骂起人毫不客气,这一点齐心早早就告诉她了,可现在景夕被骂的狗血淋头,却在他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丝关心。

景夕在他的怒骂里,忽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应该是她六岁的时候,她参加一个比赛,当时因为紧张没有得奖,她觉得丢人,气的直哭,连晚饭都不肯吃。郁冬灵一直哄她,景兴邦也说没关系,可她就是哭的停不下来,到最后两人都失去了耐心,气的景兴邦抄起鞋底要揍她。

当年郁冬灵和景兴邦感情尚好,郁冬灵虽是嫌她倔,但也还是会拦着景兴邦,事后让景夕不要记恨他。

六岁的景夕参悟不了那些感情,但二十六岁的景夕终于理解了动气的原因不是不耐烦,而是因为他心疼,因为对景夕有爱,不舍得她那么为难自己,所以选了一个激烈的表达方式。

面前的郁老头也是这样的。

他不是因为嘴毒脾气坏,是因为他底色是一个温暖善良的人,见景夕这样为难自己,他觉得难过。

景夕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郁老头扫地出门。

郁老太隔着木门骂他说哪有这样待客的?

她把景夕叫进来,几人围在一起吃了顿早饭,然后景夕又被扫地出门。

景夕没想到自己会被赶出来两次,眼都睁大了,司机在门口忐忑不安的问要走么?

景夕看了看紧闭的木门,点了点头。

她只是答应齐心来看医生,现在医生把她扫地出门,那她也没办法。

景夕叹了口气,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司机让他转交,权当诊费,司机捏着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心想这都赶他两个月的工资了,他好脾气的敲敲门。

守在门后的郁老头以为景夕回心转意了,高兴的唰的一下拉开门,却没想到见到了笑容满面的司机,对方尊敬有加的把那个信封递过来说,这是老板的心意。

郁老头看看那个信封,又看看坐在车里的景夕,一下就炸了。

他抄起那个信封步履生风的走到车前敲敲车窗,玻璃降下来,他一把将那个信封扔到车里对着景夕说赶紧走。

除非她真心实意的想治,否则以后再也别出现在他面前。

他说完之后气的转身就走,回家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司机看着被他摔得摇摇欲坠的门,又看向神色莫测的景夕,紧张的冒了一身冷汗。

艳阳高照,可他却感觉自己走到了悬崖,进退不得时,景夕冲他招招手。

她又恢复了惯有的淡定,对着司机说,走吧,先回去再说。

司机把早早备好但没来得及拿出的礼盒放在门口。

景夕知道是老人,特意备下厚礼,司机一趟趟搬,几乎要把门给堵死,看的邻居一阵羡慕。

她就在夸赞里闭上眼睛,沉默着扬长而去。

世界一片清净,但景夕心下门清,最多再有个二十分钟,齐心的电话就会打来,她又要狗血淋头一般,狼狈的挨一顿骂。

挨骂之前,先让她清净一下吧。

风吹进车窗,景夕的耳边环绕着郁老头的话,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翻着手机找出来一个号码,反手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回到市区差不多是晌午了,司机把车停在一家律所旁,路边停了个高大的身影,成熟帅气的面容引得许多人回头,那人等车停稳后上前,绅士的拉开后座,对她比了一个请下车的手势。

景夕和他熟稔,也不客气,下车后冲他微微一笑,说,“许律,好久不见了。”

许泽屿今天心情很好,对着她笑,说:“是啊,得有个几年了。”

两个人都日理万机,成年人的世界见一面并没有那么容易,景夕笑笑,直奔主题说,“工作忙完了?”

许泽屿摇摇头说:“没有。”

他想到什么,下一秒就乐出声来,景夕疑惑,许泽屿伸手握拳抵在了嘴边,咳嗽两声解释说:“我家小孩——明月——今天也在西琅,我把她抓来当苦力了。”

许泽屿笑着对着景夕比出来一个手势,说:“我这小孩工作能力可太强了,我完全放心。走吧,街角有家新开的星级餐厅,咱们今天好好叙旧一下。”

景夕恭敬不如从命,两个人并肩,缓慢的走在路上。

阳光洒在建筑上,漆黑的马路偶然路过几辆车,景夕忽地侧过头去,对着许泽屿说:“这里的风和当年白崖有几分相似。”

许泽屿闻言恍惚了一下,很快说,是啊。

他叹了口气,感叹似的说时间真快啊,两个人居然认识了已经有十年。

十年前景夕去英国白崖散心,然后在那个被称为世界尽头的地方偶然结识了许泽屿,许泽屿的律所在进驻柘港时她曾友情提供些许帮助,而她遇到打压时许泽屿也顶住压力为她奔走,一来二去,萍水相逢变成了生死之交。

只是囿于两人的工作性质,难得相聚罢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服务员开朗热情,许泽屿笑着说想吃什么快点,这次他做东。

景夕向来不和他客气,但因为刚吃完饭不久,还不饿,就简单的点了一份招牌菜。

许泽屿翻着菜单打趣说这么多年不见了还见外了?连菜都不敢点了。

景夕笑笑,没说什么。

她刚吃过不饿,但许泽屿是认认真真的工作了一上午的,不说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是真的需要吃东西来补充体力了,他认真的点了几个菜后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然后冲她礼貌一笑。

服务员见过那么多帅哥了,但还是被这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的,晕晕乎乎转身离开。

许泽屿等那个背影走远了,双手合十,向椅背一靠,开门见山的含笑道:“说吧,遇见什么棘手的事了?”

景夕失笑,“不是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景夕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许泽屿挑了挑眉,景夕淡定的拿起手机挂断后,对着他说了句什么。

许泽屿原本看热闹的脸色有了一丝僵硬,他玩笑似的应,说好啊。

但说完这句话后景夕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认真的看着他。

许泽屿这才惊觉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窗外湛蓝的天空上飘来一大片云,洁白的云彩遮住太阳,斜斜的投下来阴影,许泽屿在暗灰里沉了脸色,特别严肃的看着她。

“你疯了。”

他说。

景夕看着他这副沉默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

她见过许泽屿认真工作的样子,也是严肃的,但那严肃又和现在冷脸的严肃有些许不同。

仔细来说的话,景夕在许泽屿的脸色里察觉出来了私人交情。

他此刻好像异常悲伤。

沉吟许久,景夕叹了口气,妥协似的对他坦白说,其实早就走到这一步了。

许泽屿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淡定女人,固执的不肯让步。

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粉身碎骨,许泽屿不想退,更不能退。

他们生死之交。

窗外的风吹过,人来过,云飘过,时钟一点一点的走过。桌上精致的牛排精心搭配了红醋栗,看上去秀色可餐,但菜凉了许泽屿都没有动筷。

许泽屿无声抗议。

景夕知道他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倔强的人,当她说出来那句话后,他就已经丧失了任何吃饭的**。

或许是二人明显的僵持引得旁人注意,服务员礼貌的前来询问,景夕对她笑笑后,在她离开的背影里,率先低下了头。

她对着许泽屿,忽然就哑了嗓子:“许律师——”

许泽屿听见这个称呼后,喉头动了动,他抬起酸涩的眼,直视面前的景夕,等着她给出来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景夕在他的视线里顿了一下,还是开口继续道:“您在今年同自己的相亲对象退了婚,至于理由,我不认为您是离经叛道,我相信您是不得已而为之——”

景夕开口就戳中了许泽屿的软肋,许泽屿的神色瞬间变成了另一种悲哀。

“十年前我们在英国白崖相遇,一同试图找到世界的尽头——”

景夕说到这微微停住,许泽屿看过来,她笑:“十年深交,我当您是知己,也请你相信,我同样有不得已为之的理由。”

许泽屿不说话了。

他看向景夕破碎的眼睛,忽然就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个案子——两家公司商务谈判后签了合同,却在后续的过程中出了问题,闹到了法庭,那个时候他去查了商务谈判的定义。

书上说,商务谈判是在多次商务沟通的基础上朝共识方向努力的说服活动。

当时这个说服被他画了个圈,因为他觉得本质有两条。

其一,说服方向是达成共识。

其二,说服的目的是影响对方的行为。

现在许泽屿抬起眼来看向景夕,忽然就想起来他多年前微微皱眉的那一瞬间。

外界评价她说本人谈判能力极其强大,许泽屿是信的,可当他真的见识到了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心服口服。

她对许泽屿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也在这个过程中,对他进行了一场盛大的,令他无法拒绝的说服活动。

许泽屿觉得他甚至找不出来任何理由反驳,只有妥协的份。

许泽屿沉默的,拿起刀叉开始吃饭,景夕见状微微一笑。

事情成了。

一整个下午,景夕都在他事务所的办公室,也见到了那个被他叫来当苦力的外甥女明月,对方明艳大气,软硬皆施的作风下掩盖不住雷厉风行,现有成就也很辉煌,说是国内首屈一指也不为过。

两人相遇时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明月见许泽屿在忙,也不打扰,笑了笑后去忙别的事。

许泽屿坐在临时工位上看着她,又一次严肃的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景夕云淡风轻的重复说,是。

她想好了。

许泽屿没说话,可景夕无意间一瞥,却看见坐在电脑后的他微红了眼睛。

窗外又飘过云,景夕愣了一下,却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她也没得选。

因着景夕,许泽屿今天加了班,两个人出来律所的时候,西琅已经过去黄昏,迎来蓝调时刻了。

许泽屿站在景夕身边,司机拉开车门,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景夕知道今天对他来说究竟是多为难,上车之前她忽地在灯光下转身,看着许泽屿,认真的说,谢谢。

许泽屿缓慢的摇了摇头,这一秒钟他在景夕的话里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推背感。

他想,就算景夕没有说出来那番话,就算自己今天悍然离席,最后也还是逃不过这命运。

许泽屿忽地叹了口气,他点点头,后退一步,对着景夕招手告别。

他扯出来一个无奈的表情,看着景夕远走,就像是十年前,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白崖那样。

车子行驶到西琅市中心停在商圈,苏敬棠的广告投放在大屏上,有粉丝在楼下打卡,对着他的立牌合照,景夕降下来窗,看着苏敬棠的脸,忽地想起来了他现在在西琅拍戏。

今年年初他接了个剧本,叫《拂堤杨柳》,导演叫杨净宜,是个新人。

这个本是经纪人徐姐无意发给他的。

导演拒绝找有演戏经验的新人,徐姐本想发给手底下毫无经验的素人,但发剧本给他的时候手一滑,也顺带发了过来。

无独有偶,众多知名导演的好剧本里,苏敬棠一眼看中了这个本子,三顾茅庐的来西琅拜访导演,甚至愿意零片酬,他做了很多努力,最终导演终于同意他出演男一号。

也是费尽心机了。

司机在景夕的吩咐里下车买礼物送给这些粉丝,景夕在恍惚里回忆起来这段曲折的过程。

消息传出后一片哗然,三金影帝上赶着求出演文艺片,还几次被拒绝,网上都在说苏敬棠倒贴不明白他究竟图什么,但景夕却相信苏敬棠有自己的判断。

他不是图名为利的人,他随心。

景夕想到这里垂下眼睛,耳边传来年轻粉丝的感谢声,西琅上空划过飞机,景夕在轰鸣中忽然想起来谢衡那句奇怪的话。

直觉告诉她,苏敬棠一定知道点什么。

司机送完礼物,笑眯眯的往这边来,许多粉丝对着她录像,景夕笑着点了点头,升上去车窗。

她想了想,一个电话打给了苏敬棠,对方似乎没在拍戏,很快接起来。

大屏幕上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里,苏敬棠对着电话笑:“喂?小夕?”

景夕听见他的声音也柔和了眉眼,她弯了弯唇,说,“苏敬棠。”

他没有丝毫的疏离,对着景夕道:“哎,怎么了?”

景夕也不卖关子,对着他直直道:“我来了西琅,你几点收工?我有点事要问你。”

苏敬棠一口应下:“行啊。”

他抬起手来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导演,说:“七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景夕说:“地址发我,我去接你,回见。”

她说话从来都是简洁冷淡,苏敬棠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闻言扬了扬眉,应道:“没问题,回见。”

挂断电话后,苏敬棠的经纪人徐姐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苏敬棠笑了笑,说:“景夕要来。”

徐姐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说,哦。

她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后紧接着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徐姐震惊的凑到苏敬棠面前,瞪大眼睛问:“是咱们公司的那个大股东景夕吗?”

苏敬棠温和一笑,在她颤抖的声音里点点头说,就是她。

徐姐的表情五颜六色的,她看着苏敬棠欲言又止。

不是?有这个个大靠山,那他干什么不好好利用资源,非要自己在圈里摸爬滚打?

苏敬棠好笑的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走到导演身边看回放。

他七点半收工,景夕七点一刻就出现在了片场,车子停在门口,景夕踩着高跟鞋,没什么表情的站在车前抽烟。

远处的车里悄无声息的闪了两下,两个轻微的人声交谈几句,又很快的沉默下去,和夜色融为一体。

苏敬棠出来的时候景夕的烟已经要燃尽了。

他带着鸭舌帽,直直的从片场里冲过来,一把拽过她手里的烟扔在地下,火星接触沙地发出微弱的光,苏敬棠抬脚毫不留情的就踩上去。

景夕哼笑一声没说话,他挑衅似的看着她,拿脚尖捻了捻。

景夕抬起眼来,淡淡道,“没出戏?”。

“那倒没有。”

苏敬棠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纸来,他弯下腰去认真仔细的捡起来那个熄灭的烟头包好,三两步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拍拍手折回来,大功告成一般冲着景夕道:“抽烟有害健康。”

景夕不喜欢抽烟,这烟点燃之后她只抽了一口,剩下的都是被风吹着燃尽的。

但她不想,也不打算对苏敬棠解释。

景夕笑了笑,没说话,苏敬棠站在她面前说,走吧,我饿了,请我吃饭。

景夕挑眉:“我请?”

苏敬棠毫不客气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对啊,你请啊,不然我请?”

景夕说:“你没出戏,苏敬棠。”

苏敬棠说:“是吗?”

景夕点点头,却也怕多说话会打扰他的状态,窗外夜色弥漫,景夕笑了笑,转过头去对他说:“这样吧——”

苏敬棠略微邪气的挑了挑眉,示意她说后文,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景夕站在他身边向远方望去:

“我昨天听见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只要你能解开我心底的疑惑,那今天的这顿饭,我请——”

苏敬棠的眼睛忽地亮了一下,景夕微微一笑,回过头直直的看着他,眼也不眨,苏敬棠在她锐利的视线里忽然察觉到什么,心在这一刻奇异的跳了起来。

“——非但我请,连带着你的电影,我也追加一千万的投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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