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梅梅醒来的时候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谢天一躺在床上打呼噜,李桃窝在墙角熟睡,图南坐在门口,汪檀心靠着图南头一点一点的打盹。陈父正准备往外走,说自己要去找点吃的,宋梅梅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饼干递过去,虽然被压碎了,打开袋子还是能闻见浓浓的奶油香。
“谢谢。”陈父接过,打开捡出几块大的递给陈母,自己嗦着碎粉末。
陈母咬了几口,问宋梅梅。
“这是汪檀心妈妈做的?”
“是”宋梅梅翻身下床,“今天汪檀心过生日,我们在他家玩。”
“能吃出来,放了很多柠檬和黄油,还有这个猫头和包装袋,以前大可也经常往家拿。”
宋梅梅嗯着。
“汪阿姨经常做很多叫汪檀心拿到学校。”
陈母看着手中啃了一半的猫猫头,和陈父笑。
“以前大可经常和我说,你看人家妈妈做的饼干又好看又好吃,你就会做清汤狮子头。”
陈父并不喜欢汪浩渺,甚至可以说得上讨厌和恨,不搭腔,跑到门口抽烟。
“啪嗒。”
极其细微的开关声,图南耳朵一动,实验楼二楼尽头一间教室亮起了灯,其中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汪檀心被烟味熏醒,睁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灯和人影:“我草...哥,你看物理实验室。”
图南站起身,眯着眼看了半晌,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掂了掂,又换了一块更大用力朝灯光处扔去。
“喀拉!”
玻璃碎裂,人影应声倒下,过了一分钟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站在窗户边,一声暴喝在众人耳边炸开。
“谁他妈扔的石头!”
于无声处一声惊雷,一股麻意窜上了谢天一、宋梅梅等人的后脑心,图南握紧了金错刀挡在汪檀心身前。
陈母跑出来,膝盖重重的磕在门上也不觉疼,陈母紧紧抓住陈父的袖子往实验楼走:“是儿子!儿子的声音!”
汪檀心急忙拦在两人面前:“不能去,肯定有鬼,冷静一点!”
陈父扒开他:“滚!那是我孩子!是人是鬼我都认!”
说完又狠狠看了一眼他和图南:“有些人是人,里面是人是鬼说不定。”
汪檀心让到一边,两个佝偻的背影和凌乱的脚步声逐渐变小,两道交错乱晃的手电光越来越靠近实验楼,他心中隐隐挣扎。
谢天一和宋梅梅没有胆子跟上去,扒着门框死咬着嘴巴,亲眼目睹了陈大可的死亡,实验室里是什么东西可太难说了。
窗边的“陈大可”正在抛一颗石子玩,脸上的笑又天真又憨直,他向图南招招手,动了动嘴用口型做出两个字“大哥”。
图南的注意力被“陈大可”吸引,汪檀心看见对面教学楼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开前,图南已看到端倪,只是速度奇快,来不及反应召出紫皇梭,他已做好了被击中的准备。
“闪开!”
一束寒光擦过汪檀心的左手臂,钉在墙上没入一半刀身。
“啊!!!汪檀心!!!啊!!!!”宋梅梅发出尖利的哭叫,李桃和谢天一脸色煞白,生理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汪檀心的手臂被连根斩下,掉在地上,断掉的胳膊上细瘦的手指蜷了蜷,温热的鲜血溅了图南满身满脸。汪檀心呆着,看着地上的残肢,下意识想动左手,宋梅梅的尖叫传到耳朵里成了嗡嗡声,他一点都不痛,只感觉身体很软,很累,在剧烈的发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
他看见对面又在发难,图南牵拉着紫皇梭飞来飞去,半空中全是“叮叮叮”的声音,伏羲琴弦托着地上的胳膊接上他的左肩,穿针引线一般在断裂处缝合,最后紧紧一扯。
血止住,痛感回笼。
好痛!好痛!!好痛!!!真的好痛!痛痛痛痛痛!!!痛啊!!!怎么这么痛!!!!!妈妈!!!图南!!!我好痛啊!!!!!
谢天一将他拖回医务室,关好门,门外兵刃交接的摩擦声听的人牙酸,宋梅梅刚想去拿桌上的碘伏,一把小刀打破窗户将碘伏瓶钉在桌上,离她的手指只有一厘远,呼吸被阻滞,好,好恐怖的力量。
谢天一朝她吼:“你他妈愣着干什么!趴着走!”
宋梅梅趴下身,将抽屉整个抽出,递给谢天一,谢天一和李桃翻了半天只找到半瓶酒精,谢天一看了一眼伤口,叫李桃和宋梅梅摁住汪檀心的肩膀和双脚。
他摁住汪檀心的额头,把纱布塞到嘴巴里紧紧堵住舌头,边说边哭。
“兄弟,你忍一忍,忍一忍。”
酒精强烈灼烧着创口,汪檀心痛到失语,只能大口大口的呼气,冷汗刷的浸透了衣服,四肢无意识的乱掸,腹部用力到痉挛。
汪檀心痛到精神涣散,李桃和宋梅梅被踹中打中也根本不敢松,谢天一逼着自己去擦嵌在缝合处的碎石。
“啊啊啊啊啊啊!!!!!!”
汪檀心的痛苦响彻了静谧的校园。
图南打红了眼,刀子又狠又快又密,身后的墙壁、停在中间的五菱宏光全被钉上了数不清的短刀,刚收起法相的他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再开上第二次,紫皇梭舞成一道细线,在空中织起密密麻麻的网,可还是不够!不够!!!在翻腾间,图南吐纳出一股白气,冰晶顺着脖颈向上延伸,念诀时,人工湖里的水向图南的身前流动,汇聚。
“yakha kui ma sei, khikha mu sathay!(上善若水,万物不争!)”
一堵冰墙凝结在大坪的正中央,冰,是水分子被无限压缩、冰冻、凝固,至坚至硬,对面袭来的飞刀却能没入冰层,力量可见一斑。墙上爬出几道裂纹,图南勉力支撑着,紫皇梭搜刮着附近所有的水源来填补。
余光中,他瞟见“陈大可”依旧站在窗边,静静地观战。
“你们怎么了?”
后窗中折返的陈父陈母吓了几人一大跳,两人走到实验楼前的人工湖就听见宋梅梅的凄喊,刚准备上楼,又听见汪檀心撕心裂肺的痛叫,返回途中被前门的刀雨挡住脚步,只能从后面绕着走。他们见汪檀心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神志不清,还不停的颤抖,以为中了邪。
谢天一打开后窗的插销:“他的左臂被砍断了,刚刚接上。”
“什么!!!”陈父大吃一惊,赶忙对他们招手,“快出来,前面打的太凶了,这里不安全!”
谢天一不动,陈父急道:“他妈的,你们几个孩子留在这里就是个死,快点!”
处于困境中的孩子对于施出援手成年人有天生的依赖,几人没犹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汪檀心运出了窗户,汪檀心和陈大可差不多高,虽然很瘦,还是很重,给陈父压的膝盖砸在地上。
陈母赶忙搀起来,去拥几个孩子。
“一教二教和音乐楼是过不去了,最近只能去实验楼!”
宋梅梅停住脚步:“不行!实验楼有,有...哎呀!不能去!”
陈父背着汪檀心就跑,喘着粗气恶狠狠道:“我就把你们放在一楼!”
汪檀心浑浑噩噩,突然闻道了熟悉的饼干味,他摸索着,抓住用力托着他背部的一只细瘦的手臂。
“妈妈,我好疼“
“我,手,被砍断了。”
“妈,记得,把我手捡上。”
“我还有三个同学,齐雨,梁昊和田西,记得去找他们。”
“妈?”
被抓住的陈母鼻间一酸,下意识的去揉汪檀心的脊背,他看对方的眼睛半朦胧着,肩膀连接处是紧紧缝合的黑线,左手像软面条一样垂着,碎发被冷汗濡湿着贴在额头上,又苍白又脆弱。
图南将身后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妈的,绝不能去实验楼,他想着,内心剧烈的波动和不断消耗的灵元干扰了法相形态的蓄力,对方的刀势推着冰墙一寸寸后退。
眼前闪过汪檀心掉落的手臂,眼乱、心乱、手乱,恍惚间一把巨大的银刀劈开,他瞬移跃上房顶躲开,两拳厚的冰墙像切豆腐一般被切开。
银色的千牛细刀立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手把上刻着细细密密的鱼鳞纹,刀身修长如挺立的禾苗,图南一眼便看到了手把近处那个小小的“卯”字,这是金相从不离身却几乎不出鞘的那把“鬼哭”!他目眦欲裂,朝着对面大喊。
“秦锋镝!秦锋镝!!”
对面没有任何回应,鬼哭刀仿佛被人提着,同水泥地面的摩擦声听的人胆寒,图南全身绷的死紧,后槽牙磨的咯咯响,凌厉的刀风袭来,整个医务室几乎被竖劈成两半,刀势不减,且速度越来越快,围着图南左劈右砍,硕大的一教学楼像砧板上的肉臊子,被剁的稀碎,空气中漂浮着一层白白的水泥灰,图南在砖块间跳跃腾挪,丝毫不敢停,紫皇梭将碎冰一块接一块甩过去吸引鬼哭刀的注意。
图南的脑子渐渐清明,明明还是活人的陈父陈母,春光河的凝冰化雨,停车场的三昧真火,四中校园的银刀鬼哭,只见攻击而不见袭击人,毫无回应的五相行者,是明妃的阵法在捣鬼?还是真实世界也在发生这样的战斗,映射在此间世界?
鉴湖能淹没赤焰,说明这个世界也是遵循五行八卦克应,可黑夜无星,怎么都无法辨别方位,对了实验室有指南针!
“所以,他妈的,是故意在实验楼等着吗?”图南气急,搬起一块巨大的混凝土柱子砸在刀把上,鬼哭刀小小的趔趄了一下立马又当空斩下,金错刀被甩出格挡,巨力将正下方的图南震的几欲跪下。几息间,一人一刀已打了数十个来回,图南的虎口被震发麻发痛,鬼哭不停,细细的血线从图南的眼角流下来。
陈父几人带着汪檀心跌跌撞撞的走到实验楼,把人放下后皆是喘气如牛,汪檀心醒来,左肩有微微温热的感觉,能感觉到有一根细线在断面不停的缝缝补补,远处能看见图南和一把兵器对刀的身影,一教二教几乎被夷为平地。
“噗通、噗通、噗通。”
右手摸上心口,跳动有力,咸湿的汗水滴进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众人满身泥灰血汗,形容狼狈。
陈父蹲下来,查看他的状态,见没什么异常,用袖子给汪檀心擦去脸上的汗水:“我要去二楼了。”
汪檀心刚准备去摸索金错刀才反应过来在图南身上,他身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给大家用去防身,委屈和脆弱过去后会生出无边的勇气和愤怒,妈的,不过是断一只手,又不是穿了心,大不了就是死,他用右手撑着,站起身。
“我也去!”
谢天一赶忙去架住他:“不能去,你他妈疯了,我们都知道楼上是......反正不是大可!”
汪檀心捏了捏谢天一的肩膀:“图南说,舍身佛已经被我妈困住了,楼上不会是那个骷髅,如果大可要杀你们,把我交给他。”
宋梅梅哭着拦在前面:“你他妈逞什么英雄!你胳膊被砍断了知道吗?”
李桃白着脸,蹭到谢天一旁边,腹背有敌,根本不敢动。陈父陈母不打算参与,已经抬脚往楼上走,汪檀心看了图南一眼,握紧一小片冰凉推开谢天一跟了上去:“走。”
上了二楼,陈父陈母几乎是跑着过去,趴在窗户上放声大哭,嘴里喊着“儿子”和“大可”,谢天一和宋梅梅不敢靠近,李桃跟在汪檀心的身后往物理实验室走,汪檀心突然定住,看了一眼李桃的袖口:“保护好自己。”
李桃下意识将手往后缩,又回头看了看慢慢蹭过来的两人,木木的点了点头。
人类明明都是趋光性动物,可这几盏亮如白昼的白炽灯却比黑暗更让人害怕,汪檀心走到窗边,那个记忆中的傻大个,红白相间的校服干净整洁,领子和平常一样一半躺着一半立着,正端坐在实验桌前用尺子比着打点纸带,面前摆着一辆测速小车、三五个砝码、细绳和墨粉盘,手边放着几张空白草稿纸,写了很多测算加速度的公式,脸色平和,专注认真。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身后传来谢天一几人压抑的哭声。
陈父和陈母见喊不应他,去掰窗户,结果从里面上了锁,怎么都掰不开,便去拍门。正在专注做测算的陈大可终于听见了响动,抬起头看向门口,起身去准备去开门。
汪檀心捏紧拳头,左手臂的筋络随着心脏跳动疼的一抽一抽。
“陈大可”刚打开门,被陈父陈母抱了个满怀,他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嘴里问着怎么今天有空来看自己,见父母哭的伤心忙拍背安慰。汪檀心走到门口,将“陈大可”那双眼睛看了又看,澄净、纯良,与那副躺在血泊中的人皮根本无法重合。
“哎!”“陈大可”看见汪檀心,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向他的左臂,“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干什么?”
“陈大可”揽着他进去。
“做加速度实验啊,不是说好了我们一组吗?”
“加速度实验是我们今年三月做的,可你是去年五月死的。”汪檀心反应过来,挣开对方的手,“装什么?是骡子是马,现出真身来?”
“你有病啊!我们不是昨天还在一起上课吗,老胡还骂我实验报告写的像鬼画符,要我重做重写,你说了会来帮我一起弄,我他妈一直在等你。”陈大可一脸懵逼,指着门口的三人,“不信你问谢天一和李桃!”
“谢天一,过来控弦,我说松就松。”
汪檀心退后两步,抬起右手化出檀心弓,谢天一哦了一声跑上前,从背后拢住汪檀心,与他的右手交握,左手摸了摸弓弦处确实感受到了拉力,随后用力一拉,一只透明的虚箭出现,箭头正对着“陈大可”的脑门,对方怪叫了一声神经病,往陈父陈父陈母的背后躲,陈父摸到儿子手心湿热的温度,像老鹰护雏一般张开双臂挡在身前:“我能摸到脉搏,这是我儿子陈大可,他没死!”
“陈大可”从陈父的身后探出一个头,大声叫骂:“老爸,快报警!你们俩他妈的有病吧,杀人犯法啊我告诉你们!”
陈母抓着儿子的手臂,泪眼朦胧。
“儿子,你怎么这么久不回家?爸爸妈妈一直等你。”
“老妈,我早就住校了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们家就在学校旁边,住什么校?”
“学校强制我们住校呀,大家都出不去,连月假都没有,每天只能待在学校里。”
“那你每天吃什么喝什么?”
“食堂啊,你们两个今天也很奇怪,突然跑过来抱着我哭。”
“大可,”汪檀心打断母子俩的谈话,“去年国庆节我们去了会稽山,对吧。”
“陈大可”一副理所当然:“对啊!”
“山上发生了什么记得吗?”
“人太多,我说走小路,然后在半路搭了帐篷,天亮以后我们就下山了呀!”
“中途没碰见什么?”
“碰见什么?”
“血骷髅?”
“你他妈疯了吧?”
谢天一附和道:“大可,兄弟,那天我们在会稽山碰到了怪物,除了你,差点全死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呀,”“陈大可”摸着后脑勺,似是很疑惑,“除了我是什么意思?”
宋梅梅抄起旁边的拖把,把李桃拉到身后:“意思就是,你当时已经死了!”
“你放屁!”“陈大可”大呸一声就要走上前,汪檀心用肘弯碰碰谢天一,又稍稍挪了挪准心,动作极轻微不可察,谢天一会意立即松弦。陈父瞪大双眼,离弦的虚箭擦破他的衣袖,洞穿了“陈大可”的肩膀,“陈大可”大声呼痛倒在地上,鲜血晕开浸透了校服,陈母马上去扶儿子,陈父大怒,上来就要夺弓。
汪檀心抵着谢天一避开陈父,大喊着宋梅梅和李桃。
“过来拦住他!”
两个弱鸡一样的女生一脸懵逼,啊,我们?
李桃和宋梅梅把面前的实验桌台使劲一推,陈父被拌倒额头磕在地上,汪檀心将桌台踹倒,又长又宽的铁制台子压在陈父的身上,“陈大可”和陈母登时红了眼眶,趁此机会汪檀心再次抬弓,谢天一默契的拉弦,虚箭指向“陈大可”的心口,陈母扑在“陈大可”身上将人盖的严丝合缝。
“松!”
谢天一没松,汪檀心回头喝他。
“松弦!”
谢天一嘴唇白着,控弦的手微微发抖。
“那是,那是大可妈妈,我,我做不到。”
眼看着陈父挣扎着爬起,汪檀心怒火极盛,脖子都被愤怒烧红,只恨自己左手使不上力,不然,定要一箭一箭把“陈大可”射成个筛子!
宋梅梅过去扒陈母,被护犊子的母亲啪的一巴掌打倒,清脆响亮,她浑身的暴力因子仿佛都醒了,眼睛一眯,抄起旁边的铁椅子就往陈母身上砸,“陈大可”目眦欲裂,抱着母亲躲过,嘴里还在喊宋梅梅的名字。
陈父一脚踢中握弓的手指,两人吃痛松手,檀心弓又缩成指甲盖大小“叮铃”一声掉在地上,陈父忙弯身捡起塞在自己的口袋里,没了武器的两人瞬间散开,陈父转身去解救老婆孩子,宋梅梅是女生他想踹又不敢踹,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踢椅子,小腿处传来断骨般的钝痛。陈母赶忙拉着儿子起身跑到角落里,肩头的虚箭早已消失,只留下一个小小圆圆的血洞,“陈大可”明显失血过多,脚步虚浮,脸色青白,呼吸乱了规律。
宋梅梅见一击不成,回头叫谢天一来帮忙,谢天一看她和汪檀心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大脑都乱了,平常连青蛙都不敢杀的两个人现在怎么和杀人狂似的,一狠心决定帮李桃,反正先弄了陈大可总没错!
谢天一和陈父像两只公牛般角力,陈父将谢天一狠狠一推:“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宋梅梅举着椅子追着陈大可砸,被陈母从后面紧紧箍住,发了疯的人力气都大的可怕,情急之下陈母伸出双手去掐宋梅梅的脖子,少女的脖颈又细又嫩,陈母不敢松手,宋梅梅被掐的手脚乱挥。
李桃看着实验室里打在一团的几人,瑟缩着,慢慢挪到汪檀心身后,一根扫把飞过来,汪檀心一巴掌打飞,余光看见李桃。
“去帮宋梅梅,要不就躲......”
后心的皮肉被冰凉的利刃刺破又被迅速抽出,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在汪檀心的前心口,一下、两下、三下,血花迸溅。
众人像按了定格键一般停下看向这边,李桃抓着一把大剪刀猛捅汪檀心的心口,一下狠过一下,眼神又凉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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