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的错?”女生动摇了。
“当然是她们的错,徐时泽以前多好的一个人!自爱、上进,有道德有品质,从小就是学霸,长大继承公司,事业蒸蒸日上。这样的人,放眼望去你能找出几个来?他没有能学坏的机会,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只能是那些女生带坏他的……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他也是迫不得已!他现在肯定很痛苦,他需要你的帮助!”
宛如人鱼低语,一样的声音,却带着难以言说的蛊惑,一字一词灌入女生脑中。
“对,肯定是她们错。”她捏紧拳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对待我的,是那些女人搞的鬼,徐时泽被他们骗了!”
女生不再犹豫,她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徐时泽“救”出来。
她想了一个晚上,想到了一个办法,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最能暴出丑态,只要她把新人抓住,逼她承认她骗了徐时泽,徐时泽意识到她本性,肯定就能悬崖勒马,回到她的身边。
这个想法有一定可行性,唯一不好做的就是:徐时泽把新人护得太好了,女生基本上没什么能触碰到她的机会,更别说绑架。
女生的嫉妒心在一日日的观察中恣意生长,她自虐一般看着他们生活,徐时泽对新人越好,她心中就越嫉妒,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在阴暗的角落里生芽开花,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渐渐失去了控制,大树的根挖空她的脑子以做肥料,只给她留下了痛苦。见不到徐时泽的日子里,她越来越在乎自己的脸,本来已经整容到极美的脸庞被她反复折腾,脆弱的脸部“支撑”不住,彻底毁容,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女生疯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当然,她想多了,除了仆人,也不会有谁会去找她,她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只有每天歇斯底里怒吼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后,她才能假寐片刻,让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得到短暂休息。
她的痛苦传递给了淮南,淮南也不好过,巨大的痛苦包裹着他,胸腔中仿佛立着一座快要爆炸的火山,火气烧得人忍不住想发火,喷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徐时泽终于想起来了他这位未婚妻,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同情的心理,他没跟女生解除婚约,反而态度转变,对她好了起来,比以前他们关系最好的那阵还要好。
他会给她亲手准备下午茶,会跟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说话温和,小心的维护着已经毁容的女生,有那么一瞬间,女生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直到那天来临。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女生独自去商场的时候,有几个人目光不善的一路看着她,跟了几步后,往她身上扔臭鸡蛋。
被妥善管理好的心碎出裂痕,女生透过面具抚摸着自己脸颊,下意识以为他们在针对已毁容的脸,她发了很大脾气,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把商场中所有的人都吓到了。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察来到商场把他们带到了警局,事情得到了妥善的处理,结果女生很满意。
然而这只是开始,似乎从这天开始,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骂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身上,扔臭鸡蛋这样的事也成了常态,她们骂的很难听,就算女生巧舌如簧,一张嘴也吵不过这么多人。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时泽以养病为由拿走了她的手机,她有很长时间没上网了。这些人的目光让她害怕,她第一时间去找徐时泽,找这个她觉得可以依靠的人,徐时泽说公司出了点意外,舆论有一定影响,让她别担心,这两天就留在家里,他会处理好的。
女生被他带到了一处山腰别墅,房子外面多了很多保镖,说是保护她的安全。
那些保镖不让她出去,也不给她手机。
直觉告诉女生,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她压根坐不住,好几次尝试跑出去,都没有成功,跑出去没多远就被抓回来了。
徐时泽没来看她,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有人敲门,女生打开门,看到了警察,女生第二次来到警局,这次是专门为她开展的审问,他们让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女生慌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嘴巴里说出来的那些罪名她只在法制频道看到过,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十年起步,她只是脾气差,她可从来没犯罪。
任凭女生口水说尽,也无人相信她,警察那边拿出了证据,条条都是指向她,她的话没有任何依据,她辩无可辩。
在那些证据当中,女生看到了好几样熟悉的东西,一部分跟跟徐时泽有关,一部分跟她的家人有关。其中一份合同,徐时泽跟她说的是送给她的股份,祝她生日快乐,封面还有她不小心沾上去的奶油。笑声还历历在目,她满心欢喜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转眼就成了她的犯罪证据。
她被设计了,这些证据……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早的是她离开养母,被亲生父母认领回去的第二天,她们说是联络感情,带她去私人岛屿玩,而现在,警察说那是犯罪开会的借口……
她仔细看着每一样东西,回忆那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女生没有再辩解,越看心中居然诡异的愈发平静。
徐时泽,她的亲生父母,她羡慕的妹妹,仰望的弟弟,他们都把她当成了工具人。警察早就查到他们两家,甚至还有其他几个家族,他们需要替罪羊,女生就是其中一个替罪羊,他们见她的每一面都带着目的性,没有一面是单纯为了她这个人来的,都是为了创造递给警方的犯罪证据。那些她认为的亲情、爱情,全都是假的,徐时泽为了名正言顺踢开她这个包袱,把她没能实施给新人的计划添油加醋,在网上给她树立了一个无耻小人的形象,所以她才被扔鸡蛋,被人网暴、谩骂。
审判没有什么悬念,人证物证都非常有力,数罪并罚,女生判无期。
离开时,女生在装模作样的家人面前停了下来,她的母亲雍容华贵,昂贵的帕子时不时擦过眼角,就算把眼睛揉的通红,她也挤不出半滴眼泪来。
女生突然笑起来,她想做出一个讽刺的表情,却发现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了,毁容后她脸部肌肉僵硬到了一定程度,成了一个面瘫。
“二十六年前,你杀了我一次,二十六年后,你又杀了我一次,我真的是你生出来的吗?我跟她,我跟他,我跟他们两有什么区别呢?我欠你的?”女生目光很冷,贵妇没想到她会过来,被她这吓人的眼神弄得手足无措,眼中露出慌乱,她还是不如她的老公和儿子老练,心思经不住考验,她怕女生乱说。
到现在了,女生都说到这种地步,她关心的只有这个,女生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愧疚的神色,女生又笑了起来,脸部肌肉被用尽全力拉动,很不协调,看着十分恐怖。
满法庭都是她的笑声,这笑声渗人得紧,所有人都皱着眉看她,全身戒备,准备时刻动手镇压一个神经病。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这么幸福,父母看起来能接受她了,弟弟愿意分享他的游戏,妹妹跟她讨论化妆技巧,未婚夫变着法的逗她开心……
现在告诉她都是假的?
啊!是假的,都是假的,维持谎言的帷幕掀开,肮脏就盖不住了,臭味冲出来,蚊虫乱飞。
女生后槽牙紧紧咬住,余光寻着能动手的东西,她不甘心,就算死,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移动目光时,女生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她的养母。
女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白头发比以前多了很多,因为过度劳累,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所有人都在防备着她生怕她发神经作妖,只有她在担心女生,目光里都是担忧,脸上全是牵挂。
心中的怒火一下泄了气,愣神间,她失去了最佳动手的机会,被警员带了下去。
女生一直低着头,表面上平静,只有淮南知道她心中是多么惊涛骇浪。
淮南的视线只能跟着女生的视角走,她低着头,淮南能看到的全是正在移动的地砖,警员打开门,在女生进门的一瞬间,风景忽然产生了变化,明亮的地板砖变成了水泥地板,光线变得昏暗,像是被关进了盒子里,所有的照明都来源于灯泡。
迈动的脚步变成了两脚站立,耳边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周围好似只有女生一个人,她盯着脚看了片刻,缓缓抬起了头。
借着她的视角,淮南看到一个全封闭的狭小屋子,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她面前一大块的镜子,镜子镶嵌在墙里,几乎铺满了正面墙。从镜子里,可以看到赤脚的女生。
毁容后她就很少照镜子了,淮南依稀能记得她毁容后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她现在的状态更严重了。
时间好似距离开庭时又过去了很久,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女生脸部器官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移位,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黑红疙瘩,皮肤红里泛着紫,整体看着,就像是被孩子随意揉搓过的橡皮泥。
她瞧着自己的样子看了很久,面无表情,不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
她举起了手,刀被灯照出反光,慢慢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来到了脖颈,锋利的刀刃寸寸压进肉里,红色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同时,原先感觉不到女生感知的淮南脖子也疼了起来,在此过后,他能感受到的知觉越来越多,从“第一人称”直接回到了女孩身体中,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杀带来的痛意。
能感受,有知觉,却不能掌控动作,他用尽全力也挣扎不开,刀刃缓慢的压得更深,血顺着伤口流下,把衣服打湿了,带来一阵阵的凉意。
淮南直觉有些不对,他不是在经历女生的死亡过程,余光中他看到的是自己的衣袖,手也是自己的手,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但女生的身体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
淮南转动眼珠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女生和他一样的动作,但她手上的刀只是搭在脖子旁边,脖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跟他形成鲜明对比。
女生眼神里满是疯狂,看淮南死亡的过程让她觉得很惬意,她嘴角勾出一个笑,却因为不协调的肌肉显得僵硬且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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