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雾霾
“林家跟s大有合作，我们专业的学科关于林家那款特效药可是有重点介绍的，甚至连这款药本身也是我们大学药理学专业参与研发，我们本科就去药厂参观过。我的导师孙院士更是这款特效药的忠实信徒，是的，他十分推崇这款药的药效，我读研时，孙院士就口头邀请我加入他的门下，我正式拜师后与林氏集团的事务合作孙院士就点名要求皆由我代劳处理，即使我毕业后，这几年也陆陆续续地替孙院士处理过几次，此次我入职后，医院方面也希望由我出面处理与林氏药业的合作事宜，毕竟有人情总比一头热好。谁让我们医院才刚开业不久也没什么名气还是由孙院士推荐，我才有幸入职，但也是刚刚确定下来，并未入职。”
刘木棉说完，两位警官的表情却格外凝重连气氛也尴尬起来，许久后两杠三星的一级警督开口
“你与孙院士关系十分亲厚？”
刘木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却不愿意承认
“是，孙院士待我如亲子，我也....十分仰慕他。”
见两人表情更加凝重刘木棉罕见地有些急躁
“孙院士到底怎么了？我......”
“这不是你该问的”
二级警员厉声打断，刘木棉脑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加重，
“12.59宴会结束你为什么在外面停留。”
刘木棉深吸一口气
“抽烟”
“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不认识，偶遇，抽烟碰到的”
二级警员露出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刘木棉眉头皱起，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
“确实是偶遇”
螃一声巨响，二级警员愤怒地站起一掌拍在桌子上，警督安抚他坐下
”小张说遇见你们的时候，逃跑那人在塞什么东西，你看到了吗“
刘木棉露沉思一会儿，有些不确定道
”天太暗，看不清，我不能确定是什么但是有水声。”
警督在听刘木棉回答时一直用笔点桌子，这似乎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刘木棉知道这声音稳定而急促，很容易让人的思维随着这个节奏发散，他只是想用这个声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顺便施加压力好找出他话里的破绽。
三人面面相觑，房间里只有笔敲击桌子的声音，刘木棉觉得有些头痛，无奈地摊手。刚想说话就被警督打断，他无声地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以一种极具压迫力的动作直视刘木棉
“我知道你的专业，我也知道你上大学之前的事，刘木棉不要再挑战我们的底线”
二级警员适时的灯光关闭，只剩下一盏台灯直射刘木棉面部，刘木棉侧头躲避强光，也借机隐藏眼里的不耐和怒意，语气却软了很多
“冤枉啊。长官，我真的只是在那里抽烟，那人摸黑过来还吓我一跳，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当时烟快抽完了，就随便敷衍了他几句，他突然就开始掏东西，刚晃了两下，张警官就出现，那人手忙脚乱的塞完东西就跑了，我就被张警官带来这了”
“你认识张警官？”
年轻的警察总是更沉不住气，这也在刘木棉的预料之内，主动说出来，总比过后被怀疑来得要好。
刘木棉差不多习惯了光线眯着眼睛望向隐在黑暗中的两人，他知道这人在打量他说话时表情的微动作，可惜，刘木棉这堂课学得更好。
“我几年前曾经跟孙教授与警局有合作开展过公益心理咨询，张警官是我的病人。”
两人谁都没有回话，只有笔在纸上写字发出的沙沙声，刘木棉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然后头顶的灯毫无预兆地打开，刘木棉只能闭着眼，脾气再好的人被这样折腾也会生气，刘木棉嘴角下撇，睁开眼睛时神色带了些怒气。
后面也是例行问答，有没有接触过被害人，与被害人之前有没有接触，认不认识被害人，这时刘木棉才知道被害人是谁，一个刘家旁系的长子，刘期。不是很熟，只是听别人提起过这人几回，没什么志气的花花公子，一个很纯粹的纨绔子弟。
刘木棉心不在焉地回答完，在一级警督的示意下二级警员带着笔录出去了。
刘木棉很想立刻知道孙院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知道就算他现在问也没人会解答，只能等出去再说。
等了许久门才再次打开，却是叫警督出去，审讯室只留刘木棉一人，这让刘木棉更加烦躁。
刘木棉不知道等了多久，门打开，是那个二级警员
“你可以走了刘先生。”
说完又进来两个人解开了他的手铐，然后驾着一脸懵的刘木棉到警局门口，把他的私人物品还给他，两人就走了，只留一脸懵的刘木棉满头问号地站在原地。
张警官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看来是那人做主放了他。
刘木棉整理好物品，把玉牌戴在身上，上头的新月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片银杏静静地待在上面。
张奉民忙到半夜才走，刚出警局就看到刘木棉倚在警局外的墙上抽烟，看见他出来熄灭香烟迎了上来
“张警官。”
张奉民隐约能猜到他为什么在等他，但是有些事情关系到原则问题，不是他能多嘴的
“刘医生还没走啊。”
刘木棉停在他面前点了头，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张奉民同事见状有想上前帮忙的都被他摆手打发走了。
两人尴尬地站了五分钟，张奉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开口刚要说话，就听见刘木棉语气很怀念地开口
“第一次见你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看见你真心实意地笑了。”
张奉民只觉一阵眩晕感，两只耳朵都开始耳鸣，只能见到刘木棉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见。
刘木棉见张奉命神情有些呆滞就知道，他已经陷入那段回忆，只是一点小手段，在病人心里留下一个锚点，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也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外人眼里两人沉默很久又说了会儿话，刘木棉往张奉民手里塞了张卡片就走了。
张奉民呆愣了很久也浑浑噩噩的上了车，见没事了的同事们说说笑笑的散开各自回家，张奉民无意识地抓着那张名片中车上发呆。
思绪又飘回那个雨夜，他抱着那具逐渐失温的尸体，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耳边回荡的只有自己无助的哭泣与嘶吼。
“哥？！”
回忆猛地被钱康乐的呼喊声打断，张奉民愣愣地看向钱康乐，脸上濡湿一片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胡乱地抹了把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康乐，你怎么还没回去。”
钱康乐面色凝重地看他，内心很担心张奉命的身体状况，但是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更何况自己本身也并不是全无私心，只能勉强地笑了笑
“有些事刚刚交接了一下，看到你的车还在我就来看看。你...你没事吧..哥.”
“嗐，我能有啥事...”
张奉民双手不住地握着方向盘滑动，这是他说谎时的小动作，张奉民从小就这样，只要一说谎，双手就闲不住，调整了一下表情，系好安全带，对着钱康乐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那我先走了，康乐你也早点回家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没等钱康乐回答，张奉民发动车辆离去，钱康乐满面笑容地冲着离去的车辆挥手，车辆消失在拐角处，钱康乐的脸也冷了下来。
刘木棉在远处的天台上看着这一幕，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钱康乐很敏锐地望向他，刘木棉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又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躲什么，他又看不见自己。
这个孩子，真的很敏锐啊，有意思。
钱康乐望着远处一片黑暗的夜空，隐约有一点火光划出弧线随后消失。
“奇怪，明明有感觉那里有人的....”
无人能回答，钱康乐只是喃喃自语，然后离去。
皎白回来时飘动的动作慢了很多，看起来吃得很饱，刘木棉宠溺地点了她一下，皎白热情地缠着刘木棉玩了会儿，心满意足地飞进刘木棉脑海里开始回放。
皎白附在小刘身上制造幻术让接头人逃脱，小刘追着那个虚幻的影子跑远，皎白还跑去跟接头人玩了会，那人喂她吃了一团能量体，她才心满意足跟在小刘身上回来。
到警局后附在张奉民身上进了会议室，会议室内一群人气氛很凝重，张奉民汇报完后入座。坐在正中间的局长看完报告递给了旁边的人，神色凝重地开口
“上头对孙院士的案子很看重要求我们尽快结案，现在好了不止孙院士的案子没有了结，嫌疑人还光明正大地再次犯案，这是我们警局无能啊。”
局长旁边的国字脸警察开口
“案子我们一直在追查，但是碍于现场证据稀少，能调查出现在的结果已经是尽力而为。”
国字脸对坐的黑脸中年人嗤笑出声
“无能就是无能，扯什么，这个案子要是交到我们二大队的手上早就结案了，哪里用拖到现在。”
国字脸暴怒地拍桌而起
“你！”
“好了！”
局长出声打断二人，把国字脸按下
“现在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天天吵来吵去有什么用。”
国字脸警察压下怒气开口
“现在查到了一家名为“亚当”的实验室可能与案件有关，经调查亚当与孙院士关系密切，很多孙院士的报告数据都出自这家实验室，孙院士多年来曾多次捐助这家完全私人的实验室。但是在案发当日的半年内并无捐赠记录，且有人匿名举报那家实验室曾多次非法开展人体实验项目，也有人证明半年前看见孙院士与实验室高层争吵，似乎是两人意见不合。
现场遗留的药物粉末经调查也是由孙院士牵头与s大学联合研究的”诺亚”，一种专门针对生理性抑郁的特效药，药物本身并无任何问题，多次实验也并未发现诺亚与任何物质产生毒性联合作用，加大药量也只会造成基本的药物副作用，但是尸检结果证实孙教授在死前只服用过诺亚，并无其他，我们也曾走访调查，但是亚当实验室拒绝配合，我们也把诺亚主要研发人员请来配合调查，也是一无所获。s大那边也证明他们只是配合亚当进行基本的药物实验，说是联合研究更像是镀金而已，。”
对面的黑脸中年人在国字脸讲话时一直很轻蔑地看着他，到最后还发出了几声嗤笑。国字脸只能强压怒气再次开口
“案件调查确实一度陷入僵局，但是在我们队的不懈努力下，s大参与研究的学生曾向我们反映，诺亚药物原材料中有一种物质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来源方面亚当也从未解释，此物质在制作过程作用中起到了拮抗作用，抵消了两种物质的毒素，使其本身的治疗效果增加，这种物质在药物研发的最终阶段被亚当实验室发布，命名”祂” ”
“神？哈，真是狂妄。”
黑脸中年人是实打实的无神论者，对此他表示十分鄙夷却并未再开口，国字脸点头继续道
“经由我们调查发现”祂”物质至今只能由亚当实验研发与生产，亚当也并未发布实验数据，化学界对此一直表示怀疑，也有人公开表示根本没有这种物质，只是亚当的作秀表演，但是也没人能研究出为什么诺亚的药效能如此好的原因，目前亚当与其他药业关于”祂”药物的研发也正在进行中，而且效果显著。”
局长打断他
“效果显著？”
国字脸点头
“是的，单一种关于白血病的特效药研发就表明，加入”祂”之后要比同类型特效药疗效好三倍左右，甚至是有非常显著的抑制作用，研发人表明再过不久甚至有治愈的可能性。”
“三倍？”
局长疑惑地开口，国字脸把调查报告递给局长
“是三倍，甚至研发人说这已经是为了不引发慌乱而适当保守发表的数据，根据初步实验推测，如果进一步优化配方和工艺，疗效或许还能有更大的提升空间。而且除了白血病特效药，在其他多种疑难病症的药物研发中，加入“祂”之后也都展现出了远超传统药物的良好效果，这无疑给医学界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方向。”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许久后国字脸再次开口
“这之外我们还发现，亚当实验室似乎与国外某名为神之下的组织有来往，这个组织信奉一个名为曦的女神，据说是某古国的国王，但经由我们调查这个组织的本质就是邪教组织，国外也有几例案例证明此组织进行过某种献祭行为，但是调查都戛然而止，案件也搁置很久，我们怀疑亚当是这个邪教的附属产业。
而且，据调查这个组织的目前的组织者可能是本国华侨宋雍峥，我们调查了宋雍峥当地的案件，也发现了他未移民前本地就有报案记录，但也是不了了之，我们怀疑这是家族企业，很可能已经存续许久，只是科技发展后目击和影像才增多，这个邪教才浮出水面，宋雍峥移民也更像是为了躲避调查，而且我们怀疑这个邪教的受众大多是有权有势的类型，并未大规模吸纳教众。
目前我们发现的也只有亚当疑似是其附属产业，其余神之下组织投资规模较大而且庞杂实在是难以分辨。目前，我们队决定先进行渗透潜伏，之后还得再看调查结果才能再决定如何接下来该如何。”
局长赞同地点头
“所以你们卧底的人选决定好了吗？”
国字脸露出为难的表情，局长也理解，刚要说话，张奉民站了起来
“局长，队长，我申请由我来执行卧底任务。”
国字脸呵斥他
“张奉民你给我坐下！谁准许擅自做主，反了天了你。”
局长安抚国字脸
“好了，小李，年轻人敢打敢拼是好事，而且我相信小张的能力，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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