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曲**面儿上装的挺像个官样,但毕竟人以群分,云海尘这副德行,能与他交好的,骨子里也不会是多么正经的人,所以曲**十分好奇,被人踩就真那么兴奋?
他太好奇了,好奇到不问清楚就总揣着这个事儿,于是见箫人玉没注意身后,便凑近了云海尘,贱兮兮、悄么声的问:“那个……他踩你……真就让你那么爽啊?”
曲**自以为问的声音很小,殊不知箫人玉一直在前面竖着耳朵听,故而一听到他这么问,第一反应就是气势汹汹的转身,誓要跟他拼了:“我今天一定要灭你的口!”
云海尘眼疾手快的赶紧抱着箫人玉将他拦住:“诶诶诶别冲动别冲动!”箫人玉使劲儿在云海尘怀里挣扎,别看他身形不敌云海尘健硕,可发起狠来却也让云海尘觉得有些吃力:“小人鱼!咱们乖!不与他计较!”
箫人玉咬牙切齿,两只手拼命往前伸,想要去抓曲**:“你放开我……”
“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曲**一看箫人玉那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就知道自己若是不服软又要没完没了了,他躲在归庭客身后,把归庭客拽的晃来晃去身形不稳:“此事就此打住成了吧!”
箫人玉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三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说要灭口的话也只是怒上心头而已,冷静下来也就恢复了些理智,顺着台阶就下了:“好,看在云海尘的面子上,此事翻篇儿了,若是再提,我……”
不必他说如何,云海尘先抢声道:“绝对不会!你放心!我以我的品行发誓!”
“你的品行?”箫人玉一皱眉,随即再次看向曲**:“那我还是跟你拼了吧……”
“欸油盐不进呢怎么!”曲**躲在归庭客身后:“云海尘你赶紧管管他!大理寺出去的人夫纲不振,说出去让人笑话!”
“你说什么!”箫人玉一听这话更怒了,于是更加奋力的撕扯云海尘,想要将他推到一旁,云海尘在这混乱中险些又要挨他一巴掌,急忙大骂曲**:“你给我闭嘴!归庭客!赶紧把他拽出去、用桌子上的饭食堵住他的嘴!”说完不再含糊,直接单手将箫人玉拦腰扛起,大步走回了屋内。
箫人玉在他肩上又打又踹的:“云海尘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刚喊完,云海尘就将人放倒在了床上,随即自己也半跪了上去,两手按着箫人玉的手腕阻止他继续挣扎:“嘘!别闹!再给他们听见了!”
箫人玉使劲转了转手腕,却没挣开,气的对他瞪眼,压低了声音撒气:“放开!还嫌今日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
里间和外间就隔着一层影影绰绰的帐幔,若外面的二人想偷看,那一定能将里面的情形看个七七八八。
“我的错我的错!”云海尘低头在箫人玉唇上啄了下一下,哄道:“放心,他二人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窥探别人私事的。”
“哪个有分寸的人进别人家是翻墙进去的!”箫人玉觉得他这辈子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云海尘,今日的事全都怪你!就这样你还想载入我箫家族谱,做梦!”
云海尘又低头亲了他一下:“怪我怪我,我没说不怪我。但你不能用族谱的事威胁我,这种事怎么好开玩笑呢!”
箫人玉一边提防着云海尘心血来潮犯贱偷袭,一边还要警惕外头的两人会不会往里面瞄,一心二用,惹得他紧张兮兮的:“你要是再不松手,那载入我箫家族谱的人,轮得着金照古也轮不上你!”
“呸呸呸!”云海尘又低头咬了他的唇角一下:“金照古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乖,咱别闹了,”他趁机又亲一口:“你要是再与我拌嘴,外头的饭食可就让他二人吃完了!”
你还知道!箫人玉气急败坏的低吼:“那你还不赶紧松手!”
“那我松手了你可不许再提族谱的事儿。”云海尘努了努嘴:“你这不是看我老实欺负我么。”
箫人玉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你老实?!你当我没见过老实人还是你不懂这二字的意思?章夫子那种的才算老实,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章夫子?!”云海尘一凛:“好端端的你提他干什么,你喜欢他那种类型的?”
箫人玉霎时噎声,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无奈少倾后,他冷幽幽的开口了:“云海尘,我数到三,你不松手我就喊非礼了。”
原以为云海尘多少也会顾忌外头的两人,谁承想说完这话后,他眼神骤然亮了:“喊,你现在就喊。”
箫人玉怔了一下,他这反应不太对啊……这又是憋着什么坏呢?遂狐疑的问道:“你……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云海尘一点儿鬼主意也没有,他就知道箫人玉脸皮薄抹不开这个面子,于是松开对方的手趴在他身上闷笑了两声:“哪有鬼主意,我对你一向都是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的。”
箫人玉意识到自己被戏耍,羞恼的在他肩上捶了好几下:“云海尘你又犯浑!赶紧滚下去!”
云海尘带着笑意起身,再将箫人玉拽起来,扳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又转过去,就像摆弄木偶似的,确认对方没有任何衣衫凌乱之处后,心满意足的捧着他的脸啄了一口:“真好,云海尘越来越爱箫人玉了。走,咱们出去吃饭。”
箫人玉也不知是臊得慌还是怎么样,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略显不自在的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出去了。
两人走到外面,见曲**和归庭客果然很有分寸的背对着里间,正老老实实的吃着饭。
云海尘买的那些吃食都快凉了,但他们两个不挑,也懒得再去厨房热一热,便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当云海尘牵着箫人玉的手坐到桌对面的时候,见桌上的饭食都被他二人吃的差不多了,遂气不打一处来:“这……你二人饿死鬼附身么!我买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就剩几口粥了!”
曲**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谁让你俩在屋里磨叽半晌不出来。吃饭就得抓紧,磨磨蹭蹭的自然连口剩下的也吃不上。”
“你这人!”云海尘从他手里夺下一个包子:“别吃了!”又气冲冲的看向归庭客:“还有你!你两个来这儿蹭饭了!”
曲**抬起屁股伸出胳膊又把那个包子夺了回来:“你别闹,我真饿的不行了,吃完了我再出去给你二人买,成不成?”说完把那个凉透了的包子塞进嘴里,一口下去咬掉了小半。
云海尘皱眉:“你俩来这儿干什么?”
归庭客咽下最后一口粥,抹了抹嘴:“噢,就是来同你说一声,金照古的生父有消息了。”
箫人玉原本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曲**手里那个包子,不知那是什么馅儿的,听闻这话后登时收敛心神,默不作声的看向了归庭客。
云海尘大惊:“有消息了?是谁?”
归庭客解释:“还不知道,不过算时间,京中的兄弟已经送飞鸽传书给咱们了,估计再过几日就能揭晓了。”
“对,”曲**也说:“自从我开始查这件事之后,京中的飞鸽传书每五日送来一次,今日我和归庭客刚收到最新的一封,上面说已经确定金照古的生父是朝中官员,估摸着下次再送来飞鸽传书,就能知道金照古的生父到底是谁了。”
“好,”云海尘面色凝重起来:“飞鸽传书的事一定不要被燕鸿云发现,否则他会想法子拦截。”
归庭客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我有数。”
曲**吃饱喝足,换上了一脸正色:“既如此,我们不如等下一封飞鸽传书送来后,再升堂审理箫倚歌的案子,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阻止金照古再次逍遥法外。”
云海尘也觉得如此更稳妥,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已经确定了金照古的生父是朝中官员,那么他就不可能乖乖就范,一定会借助其生父的权势帮自己脱罪,既如此,提前做好应对之法才能保证此案更顺利的进行下去。
“好,那就……”云海尘刚要同意曲**的建议,箫人玉却适时开口了:“不,我不想等了。”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同时讶然。
云海尘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会等太久,京中送来飞鸽传书的时间一向是固定的,再过五日就能收到下一封,只要知道了金照古生父的身份,我们就可以多做一层准备,以防金照古再耍花招。”
可箫人玉却不听这话,甚至态度有些强硬:“金照古生父的身份会影响你们对他的议谳么?”
云海尘:“并不会,但……”
“既然不会,为何要再拖下去。”箫人玉不同意:“等明日同大家一起商议过后,我就要去衙门击鼓鸣冤,我一日也不想等了。”
话音一落,别说云海尘和曲**了,就连不擅断案的归庭客都觉得奇怪:明明他都已经等了两年,为何却连短短的五日都不愿意等?他们提议多等五日,是为了做好更充分的准备,断绝金照古的脱罪之路,并非想根据金照古生父的身份再决定此案要从轻还是从重审理,箫人玉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啊……
可他这反应,就像是怕他们三人知道了金照古生父的身份后,碍于同僚之间的情分或者对方权势从而枉法一样。
此念头一出,他们三个十分确定:箫人玉一定知道金照古的生父到底是谁!
可这案子具体何时开始审理,并不是他们三个说了算的,只要箫人玉拿着诉状去衙门击鼓鸣冤,他们就必须接下这桩案子,因此箫人玉若执意行事,他们也拦不住。
云海尘还想再劝他一劝,温声道:“我知道你想给阿姐伸冤,但眼看着金照古生父的身份就要查清了,明知这是金照古的后路,还要急于过堂,会不会太操切了些?”
“操切?”箫人玉冷冰冰的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凛冽,与方才羞愤可爱的模样截然不同:“是我操切还是你们另有心思?”
云海尘微愕:“你……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他二人的气氛不对,曲**赶紧拽着归庭客起身:“那个……你二人方才都没怎么吃,我们再去外头买些,一会儿回来。海尘,小玉,”曲**嘱咐他二人:“有什么事儿好好商议,别动气,也别、别扇巴掌。”说罢就和归庭客往门口走去了,结果走到一半儿才想起来门还锁着呢,只好又走到窗户边翻了出去。
两人离开了月听窗,归庭客见曲**面色不太好看,便问他:“怎么了,想什么呢?”
曲**把归庭客带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将心中的疑窦说出:“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箫人玉他……他好像一直在引着云海尘查他姐姐的案子。”
归庭客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问:“什么意思?”
曲**烦躁的叹了口气,将自己心里一直有的猜测说与他听:“你们一直没意识到么?在我来兴平县之前,你和云海尘之所以开始注意到箫倚歌的死因,是因为那张卖身契,可卖身契是金照古拿出来的,但后来你和云海尘在查的时候,却没将这案子的重点放在金照古身上,偏偏去查时酿春和香行处三人,以至于后来查到了些无关紧要的、甚至是她们故意商议好迷惑你们的线索,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如今眼看着金照古生父的身份就要弄清楚了,箫人玉却又急着讼狱,你信不信,一会儿咱们回去,他二人商议的结果,一定是云海尘妥协,小玉分明就是吃准了云海尘会顺着他,所以才如此要求。”
经他这么一提醒,归庭客倏地变了脸色,他细细回想这桩案子从头到尾的一些经过,不管是那个故弄玄虚的宓兔也好,还是后来他们去香行处偷听到的那些话,甚至中间的各种猜测,根本对这桩案子毫无用处,之前他还没想到这一点,可如今细细琢磨,确实有点儿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归庭客想不通:“可……小玉为什么这么做?没道理啊,他一直以来的执念就是想给箫倚歌报仇,若引导着云海尘去七拐八拐的绕弯子,不就离此案的真相越来越远了么?而且还容易引火烧身,毕竟咱们当时确确实实的怀疑过小玉和时酿春有杀害箫倚歌的动机啊。”
曲**也想不明白:“这一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我还好奇一件事,你觉不觉得,箫人玉知道金照古生父的身份?”
“对!”归庭客深有同感:“以前我也只是猜测,但他方才那个反应,就像是怕咱们知道了金照古生父的身份后、再也不会帮他讨公道了一样,所以才急着在这两日讼狱。”
曲**问出最关键的一点:“问题就在这儿!你想想,咱们身为朝廷官员,调查此事都这么费力,箫人玉一个普通百姓是如何知道的?”
归庭客脑筋一转:“难不成闻鹤鸣知道,是她告诉小玉的?”
曲**追问:“可闻鹤鸣又是如何知道的?”
归庭客被问的噎声,随即又纳闷儿的说:“她……她怎么知道的,重要么?”
“重要!”曲**与他解释:“此案到现在看似明了,实际上箫人玉还有很多事瞒着咱们,就比如金照古生父的身份,他明明知道却不愿相告,其中到底有何隐情?闻鹤鸣知道对方身份,是偶然得知、还是其中另有一只手在暗中推波助澜?帮他一起隐瞒的时酿春、闻鹤鸣等人,又为什么对箫人玉如此信任,却信不过我和云海尘两个朝廷命官!?他们步步为营,暗中引着云海尘去查这桩案子,到底在图谋什么?”
曲**不愧是审案多年的大理寺左少卿,三言两语便点出了此案更诡谲的地方。
“那……”归庭客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头疼道:“我们要提醒云海尘么?”
曲**叹气思忖了一会儿,少倾后:“提醒……还有这个必要么,反正五日后飞鸽传书一到就真相大白了,现在跟他说这个,怕是会扰的他神思不宁。”
归庭客闻言也烦躁的吐出一口浊气:“唉……这案子实在不简单,不过海尘也够奇怪的,我没意识到也就罢了,他那么机敏的一个人,怎么也没发觉小玉一直在牵着他走呢。”
“哼,”曲**冷笑一声,想也没想就说:“因为他**熏心,被喜欢蒙蔽了理智呗。”
他一说完这话,心中立即闪过一丝微妙的、难以言喻的古怪,不过转瞬即逝而已,快的难以捕捉。曲**无意识的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因此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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