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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仗义

两人故意在外面耽误了点儿时辰才回到月听窗,这次他俩是从正门敲门进去的,云海尘给他二人开门的时候面色如常,想来方才他和箫人玉并未在屋里争执什么。

归庭客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他可不管云海尘和箫人玉爱吃什么,简简单单买了三份小菜两份清粥,就这么放到桌上。云海尘不饿,更准确的说应当是没什么胃口,便让箫人玉多吃些,自己只喝那碗粥。

两人一个动筷,一个喝粥,也不怎么说话,气氛多少还是有些沉闷,归庭客挠了挠头觉得有些尴尬,倒是曲**毫不在意的问:“如何,你二人商议的怎么样了?”

箫人玉自顾自的吃着,没说话,回答他的是云海尘:“没商议,就依照箫人玉说的时间开始审理便好。”

没商议?他二人出去这么长时间,这对有情人就在屋里干坐着?听见这话,曲**和归庭客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既有无奈,又有一种云海尘果然被箫人玉牵着走的无力感。

这对鸳鸯的事儿旁人不好掺和,曲**和归庭客见状也不方便多问,他二人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说金照古生父的事情,既然话已经带到了,那就不必继续多留了,于是两人起身,曲**说:“行,那你们慢慢吃,我和归庭客就先回衙门了。”

归庭客临走前还嘱咐了一句:“那什么,吃完后记得把食盒还回去,就是街巷拐角那家小栈。”

云海尘应道:“好。”

二人再没说什么,抬脚就离开了。

月听窗又只剩下了云海尘和箫人玉两人,自方才开始,箫人玉就不怎么开口说话,关于到底何时升堂审理金照古一事,他的态度很强硬,绝对不愿意等到五天后,因此云海尘刚刚说他二人没商议,那是真的没商议。

箫人玉见云海尘不动筷,难得开了尊口:“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还是在生我的气?”

他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云海尘便是真的生气也舍不得了:“没有,就是觉得……你还不够信任我。”

箫人玉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否认:“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尚短,所以在我阿姐的这桩案子上,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情绪。”

“我……”云海尘想说:我还不够体谅你么?你和时酿春联手设下了那么多故弄玄虚的线索,使我在这桩案子上白白浪费了不少功夫,不管是“宓兔”也好,还是这案子中其他人真假各半的证词也好,我从未说过一句不应当,我天天往你这里跑,每日都要说好几次喜欢你,喜欢你都喜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却还嫌我不够体谅你。

云海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他真的不想去怪罪箫人玉,只好硬生生的把那股子酸涩咽下去,干巴巴的改口应道:“嗯,我知道你这两年很不容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够了,箫人玉最需要的是让金照古为箫倚歌偿命,宽慰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因此云海尘无需啰嗦。

箫人玉挑了一块肥美的红烧肉夹到云海尘嘴边:“啊……”

云海尘:“你吃吧,我看你挺爱吃这道菜的,喜欢就多吃点儿。”

箫人玉仍旧举着筷子,哄小孩儿似的:“啊……”

云海尘只好就着他的手吃了那块肉,箫人玉见他细细的嚼着,问:“好吃么?”

云海尘点头:“好吃。”

“嗯,我也觉得好吃,”箫人玉继续用手里的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肉,肥瘦相间的外表裹着一层浓厚的酱汁,肉炖的软烂非常,不必费力去嚼就能在嘴里化开,箫人玉盯着那块肉,对云海尘道:“我喜欢吃肉,不喜欢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越是浓油赤酱、色泽诱人,我就越喜欢。吃饭是这样,对旁的事也是这样。你对我的喜欢就像这份红烧肉,色泽香气不遮不掩,我能明确的感受得到,只可惜我阿姐的事就像鲠在我心尖的一根刺,不拔出来,我怕是没法像你这样热烈的喜欢我一样去喜欢你,不过我的口味不会变,这道菜好吃我就想经常吃到,所以你不必患得患失的。”说罢将那块肉一口填进了嘴里。

这是箫人玉第一次用如此委婉、隐晦的方式对自己表达喜欢,虽然没有直言“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但也足够云海尘听懂了。云海尘对箫人玉的喜欢从来不是清汤寡水,他向来不吝啬自己心意的表达,若说箫人玉心中毫无波动是绝不可能的,这一点他自己也不会回避。

只不过对于儿女情长来说,他现在有更放不下的事情要去做,在箫倚歌的仇没能得报之前,他和云海尘之间这段关系的付出,怕是暂时没法平等了。

好在云海尘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对箫人玉足够好,也能体谅他的不易,因此云海尘没有给他太大的压力,只开玩笑似的对他道:“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

箫人玉听了这话笑了笑,他没否认,也没承认,甚至没说话。

次日,正午后。

时酿春、褚横霜、兰玉秋、解轻舟、卢紫烟依次来到了月听窗,甚至连仵作叶白庭也来了,而云海尘和曲**归庭客三人早就等在了这儿,章夫子因还要看顾家中生意,所以留在了铺子里,闻鹤鸣则等金氏祖孙出府后才避开府上的人赶到这儿,是最后一个抵达的。

在开始筹谋之前,箫人玉道:“诸位都是知晓我阿姐死因真相的人,两年前你们就曾相帮过,这份恩情箫人玉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我要让金照古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条路并不好走,趁着讼书还未呈到衙门,诸位有谁想退出,箫人玉绝不拦着,也不会有分毫的责怨。”

时酿春和闻鹤鸣自是不会离开,她二人想让金照古偿命的执念,比起箫人玉只深不浅,因此两人并未开口。

卢紫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她今日既然来了这儿,便是考虑清楚了,因此也未露出丝毫退意。

“你们都不走啊?”开口的是褚横霜:“那就开始商议吧,别耽误时间了。”她性子是最豪爽的,心里决定好的事儿也不会轻易反悔,见几人都没有动的,便催促着商议正事。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但箫人玉斟酌过后,还是再一次正色道:“要想让金照古伏法,没那么简单,此事你们也都清楚,两年前我阿姐的尸身不至于沉入河底落入鱼虾腹中,全仰赖诸位相助,如此大恩箫人玉铭记在心,因此还请诸位再三思忖,若是今日之后再想退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哎呀箫掌柜,你也太小瞧我们了,”褚横霜调侃着说:“你是觉得我们会害怕金家的权势临阵脱逃,还是看轻了姑娘们追求公道的决心,或者说,你压根儿就不信女子也担得起‘仗义’二字?”

箫人玉一怔:“不,我绝无此意。”

“那你还啰嗦什么,但凡是心里犹豫一点儿的,今日就不会踏进你月听窗这间铺子,甚至更早之前就不会答应帮你在香行处算计金照古,再说了,”褚横霜话糙理不糙:“金照古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若是能将此等畜生亲手送进大狱,也算我们几人功德一件,回头等这事儿了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得将此事告诉街头巷尾那些说书的,叫他们天天变着花样儿的讲,好让走过路过的人都知道,那些两肋插刀的侠义之事,男子能做得,女子也能做得!”

褚横霜说话风趣,原本还有些严肃的气氛被她一语打破,只听得有人轻笑出声,却不知是谁。

箫人玉自是感激不尽,他适才已经劝过了,而褚横霜的话也表明了她们的态度,既如此再说些有的没的就显得矫情了,因此箫人玉咽下喉头的酸热,起身,认认真真的对几人行了个大礼。

几位姑娘惊愕之余并未同箫人玉客套,皆安安稳稳的坐在原处,承了他这份谢意。

待到箫人玉起身后,曲**眨了眨湿润的眼眶,故作轻松的呼出一口气:“呼……好了,既然各位女中豪杰都已经下定决心,那咱们便商议正事吧。”

“在下曲**,现任大理寺左少卿,金照古强占民女一案,会由本官同云大人一起审理,今日请大家来此,一是为了共同商讨如何顺利将金照古定罪,二呢,也需要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的法子告诉诸位,但不管怎样,本官和云大人都在此保证,尔等和各自家眷,绝不会遭受到来自金家丝毫的报复伤害。”他的话一说完,就看向云海尘。

云海尘便继续言道:“是,旁的我就不赘述了,明日就是衙门放告的日子,等到各房官吏都开始坐衙后,箫人玉便会带着状纸前去击鼓鸣冤,到时候本官会下令去金府拿人,金照古、金永瑞、当日骗箫倚歌前往金府的小厮,以及助纣为虐的花杏晓,本官一个都不会放过。”

屋内的人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人出言质疑,云海尘也就没停下话音:“金照古一定会极力为自己辩解,这时就需要诸位上堂作证了,”他先看向叶白庭:“叶仵作,验尸结果是此案极为关键的物证,若有必要,需要你亲自上堂,证明箫倚歌在生前遭遇了何事。”

叶白庭声音很轻,但很坚决:“好。”

云海尘又看向褚横霜三人:“当日金照古是在香行处第一次见到了箫倚歌,因此最先需要作证的,便是三位姑娘了,主要是解姑娘,因为你是最清楚事情经过的人。”

解轻舟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可以。”

“然后就是兰姑娘,”云海尘告诉她:“你需要将你当日在路上瞧见的箫倚歌被金府小厮带走的事情详尽的道出,清楚明白即可,无需夸大其词。”

兰玉秋应道:“好,我明白。”

云海尘继续往下说:“随后就是时姑娘和卢夫人以及章夫子,当日你们是如何赶到箫倚歌落水之处,又是如何将人救出的,也需一一道出。”

时酿春和卢紫烟齐声答应:“好。”

见她们都有事去做,闻鹤鸣便忍不住问道:“云大人,那我呢?我何时能上堂作证?”

云海尘并不打算让她那么快暴露在金照古的视线里:“闻姑娘不必着急,金照古这桩案子,仅凭明日一天是审不完的,他也一定会请讼师为自己辩护,而只有你能证明箫倚歌签下那张卖身契是被逼的而非自愿,所以若没到最后一刻,你不必过早的暴露自己。”毕竟她也遭受过同样的噩梦,帮箫倚歌的案子作证,就等于将自己的伤疤重新揭开,因此晚些让她露面,不管是对于她自己的感受、还是对于金照古心生报复的可能性来说,都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听云海尘这么说,闻鹤鸣便怔怔的点了点头:“噢好……那我听凭大人吩咐。”

她刚说完,叶白庭就发问了:“云大人,民女有一件事想问。”

云海尘看着她:“叶仵作直言即可。”

“明日民女将箫姑娘的验尸结果呈到堂上,燕县令和金照古恐怕不肯轻信,一定会提出再次验尸的要求,那……要等他们再寻仵作来为箫姑娘验尸么?”

她问的正是云海尘接下来想说的,云海尘道:“这正是本官要说的第二件事。明日不论情况如何,关于箫倚歌尸身尚存一事,还请大家一定守口如瓶,至于那验尸结果,叶仵作也尽管谎称是在两年前、箫倚歌身死次日验的即可。”

此言一出,除了箫人玉、曲**和归庭客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副不解模样,叶白庭下意识问出声:“……为何?”

“因为不能让金家知道箫倚歌的尸身完好无损,而且,本官要将箫倚歌的尸身偷偷送出兴平县,直至送到京中。”

“送到京中?!”讶然出声的是时酿春:“为什么?”

曲**适时道:“时姑娘不必惊慌,云大人方才说了,金照古身上的案子,仅凭明日是审不完的,按照我朝审案、定罪的章程呢,在兴平县仅仅只是初审而已,而初审过后,还需复审,依照制度,复审是由按察司和巡案御史一同审理,巧在咱们云大人就是巡案御史,因此这一步便可省去,能够直接将此案上报刑部,最后再由大理寺核准①。

而且我们查到其生父在朝为官,金照古绝不可能束手就擒,一定会向京中那人求助,所以这案子最终会呈到京中去。刑部复审时会另派其他官员核查证据,其中就包括箫倚歌的尸身,如果过早的被金家知道箫倚歌尸身保存完好,只怕他们会生出毁尸灭迹的歹念,到时候形势就对我们不利了。”

时酿春立马意识到更关键的一点:“若是这么说,那箫人玉岂不是也要进京?”

“对,”云海尘点头:“不光是箫人玉,”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神色肃正道:“还有诸位,证人亲自上堂作证和呈送证词的影响是不一样的,主审官员的采信程度也不一样,所以本官在此要问问诸位姑娘,待到初审过后,愿不愿意同我等一同赴京,在复审时再为此案作证?当然,从诸位踏出兴平县直到返回,这期间所有开支本官都会负责,不需你们花一分银子,”他又看着卢紫烟:“卢夫人,你和章大哥若是不放心家中小儿,也可以带着他一道前往。”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次惊愕:进京?!

除了时酿春之外,其他几人虽然知道这案子会麻烦些,却未料到这么麻烦,褚横霜惦记着香行处的生意,便问:“那……云大人,我们若是答应进京了,需要去多长时间呀?”

云海尘道:“算上来回往返的时间,小半年左右吧。”

小年半……

她有点儿迟疑的嘟囔:“那我香行处的生意怎么办。”

不光褚横霜有此顾虑,卢紫烟也是一样的,撇下家业半年,等再回来的时候,谁知道会是什么形势了。

“褚掌柜,”箫人玉见她心有迟疑,便重提先前对她的许诺:“先前我曾承诺过你,只要我大仇得报,这间铺子就送与你了,这话仍旧作数,就算是对香行处半年损失的补偿了。还有卢夫人,”他又看向卢紫烟:“我手上有些积蓄,待此事了结,我便按照你们半年营收的三倍给你和章大哥。”

此言一出,褚横霜和卢紫烟还没说话呢,倒是云海尘三人先在心中微愕:原来箫人玉这么有钱呀?

“哎呀,我当初答应帮你又不是为了你这铺子,不管你过后会不会将这铺子给我,我们三人都会帮你作证的,”褚横霜面有忧色的搅着手里的帕子:“我就是担心离开兴平县半年,我楼里那些伙计会被同业给撬了去。你们是不知道,老娘这生意做得红火,招来了多少人的眼红,县里好几个酒楼的掌柜都盯着我那儿的铛头师傅呢。”

这是实话,香行处的生意之所以好,除了褚横霜会经营之外,菜式也是一大招牌,就算月听窗这间铺子能弥补香行处半年的亏损,可若是酒楼里的厨子都被撬走了,那以后的亏损要如何弥补?

箫人玉一时间没想到好的法子,因此沉默着没说话。

可时酿春却忽而开口:“褚掌柜,我有法子,可让你楼里的伙计在你离开的半年内尽心尽力操持生意,不生二心。”

“啊?”褚横霜一脸的好奇:“时姑娘说来听听?”

时酿春:“我可以帮褚掌柜拟一份书契,约定好你与楼中诸人的雇佣关系,凡是书契约定的期限内,雇工不可随意离开,雇主也不可任意驱离雇工,违者皆有相应惩治之法,凡私自毁弃文书者,另一方可以凭书契到衙门追究其责。当然,光有罚不行,还要有赏,书契上还可以写明对雇工的奖赏,凡在你离开的这半年内不背叛雇主、并另有功劳者皆可得之,只需等你半年后回到兴平县兑现即可。”

时酿春不愧是讼师,原本还一筹莫展的褚横霜听了她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能管用么?”

时酿春没解释,只是看向云海尘和曲**,曲**笑的和善:“是个不错的法子,褚掌柜大可一试。”

大理寺左少卿都这么说了,褚横霜便放心了:“好,那今日回去后,就劳烦时姑娘帮我拟书契!到时候我们三人同你们一起进京!”兰玉秋和解轻舟也跟着点头答应。

时酿春噙着笑颔首:“没问题。”

①:参考自吴艳红、姜永琳著《明朝法律》第1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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