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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京中旨意

金照古面色空白,脱力般的坐在了地上,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三言两语就被云海尘绕进了圈套里,怎么说都是错、怎么说都变成了给自己锁上的一道镣铐。

他整个人都有种迟钝的僵硬,眼神也飘忽不定,十分勉强的看向金咏锐,绝望的喃喃道:“外祖父,怎么办?怎么办?”

金咏锐比他镇静不少,自来到这公堂之上,他说的话并不算多,如今眼看着形势对他二人渐渐不利,便开始极力的寻找漏洞:“云大人!你所谓的证词,都是箫人玉几人的一面之词,即便是寒十江,也有可能反咬主家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箫倚歌是投河溺死的,可当日之事并无人能证明!焉知不是她们几人将箫倚歌推入水中,然后再嫁祸给古儿!”

“你个老匹夫!你二人的良心是当成贡品祭奠了你金家先祖么!”褚横霜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大骂:“证据如此确凿,你竟还怙恶不悛!当日箫姑娘落水是我等亲眼看见了的!我们与箫姑娘无冤无仇,害她性命做什么!”说罢又对云海尘道:“大人,当夜是我楼里的兰玉秋和时府的时酿春最先发现箫倚歌投河的,她二人皆可作证!”

“对!民女可以作证,箫姑娘确实是自己跳河的!”兰玉秋紧跟着说。

兰玉秋刚说完,堂下围观的百姓中便又走出来三人,是时酿春和卢紫烟夫妻二人,他们异口同声道:“民女(草民、民妇)也可作证!”

人证越来越多,大大超乎金咏锐和金照古的意料,就连堂下的百姓也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案子竟牵扯到如此多的人!更没想到的是这几人竟一起将此案苦藏了两年之久!

时酿春他们走到堂上,时酿春先开口道:“云大人,当日是兰姑娘去找民女,告知民女箫倚歌被寒十江骗去金府一事,民女与箫倚歌素来交好,怕她出什么不测,因此快马加鞭带兰姑娘赶去金府,只不过未等行至金府,就在河边遇到了箫倚歌,只可惜民女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拦箫倚歌投河。”

卢紫烟继续道:“大人,我夫妇二人当日回城很晚,也习惯了走沿河的那条路,正巧遇上了在河边呼救的时姑娘和兰姑娘,好在我丈夫会水,便亲自下河救人,只不过夜里视物不清,更何况还是在水中,因此等箫姑娘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已经回天无力了。”

堂下的百姓听了这些话,无不哀叹出声。

可偏偏金照古还要垂死挣扎:“这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当日只有你们在,若是你们将箫倚歌推入河中,再说这些谎话嫁祸于我,谁又能分辨真假!”

“金照古,”时酿春心中的怒意早已遏制不住,她厉声对金照古呵道:“你自己没脑子就不要急着犯蠢!若是我们几人联手谋害箫倚歌,将她推入河中之后又何需将她救上来!难道我等两年前就开始谋划着陷害你,为了陷害你,箫人玉连功名和仕途也不要了,就为了要你这个蠢笨如猪、未曾开蒙的项上人头么!”

“你……”金照古本想辩驳什么,可时酿春积愤已久,此刻得了机会根本不让他开口:“你住嘴!在箫倚歌遭难之前,不管是我、箫家姐弟,还是褚掌柜和卢掌柜,我们四家皆与你无冤无仇!你金家的生意确实做得大,可我时府亦是家财万贯、褚掌柜的香行处日进斗金、箫人玉功名在身,卢掌柜夫妇也和乐融融,不管从那一点来看,都没有陷害你的理由!

事实真相就是你强占箫倚歌在前,又将其逼死在后!你若再抵赖一句,小心你金家先祖的牌位横遭天谴,炸的你金府祠堂狼藉满院,你祖辈尸骨烂于地底落入虫蛇之腹,你金家一脉至此香火断绝,只剩你金氏祖孙二人臭名存于世间任人唾骂!”

时酿春憋了两年的火气,骂完这几句话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其他几人听得目瞪口呆,未料到看上去知书达理的时府小姐竟也有这般泼辣的时候,骂人不骂对方自身,专挑着对方先祖去骂,委实厉害了些。

“你……你……”金照古被时酿春怼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指着她说“你你你”,但“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

时酿春毫不留情的连金咏锐一起骂了,金咏锐毕竟最为年长,今日一再遭人驳斥,即便脸皮再怎么厚也忍不下这口气,因此也顾不上持重了,横眉怒目的便开始叱责:“你放肆!你这个不知礼数的贱人!老朽……”

“我呸!”褚横霜脾气也不小,一听金咏锐骂“贱人”二字,不管骂的是谁,当即就听不下去了:“你个老东西!怎好意思骂别人贱人!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余下的几年老老实实积德行善说不准还能为金照古的罪孽偿还一二,可偏偏你为老不尊,还将金照古溺爱成如此目无法纪、胆大妄为的样子,来日金照古被砍头的时候,刽子手落下的那把屠刀,有一半儿都是你亲手铸造的!

你当你金家是什么香饽饽,一个两个都想去陷害你们!活了这么些年了不知道自己什么臭德行么!要风度没风度,要品行没品行,你二人那模样更是没有丁点儿让人图谋之处!嘴脸之丑恶,心肠之歹毒,连老天都要恨不得劈下一道雷砍死你二人,如今没惩罚你们,不外乎是留给你们一个幡然悔悟的机会罢了,还不快快认罪!”

“云大人!云海尘!”金咏锐骂不过她们,只好喘着粗气转头向云海尘吼道:“你就任由这些贱民咆哮公堂么!你这般坐视不理,还说自己不曾偏私箫人玉!”

金咏锐屡次将矛头引向云海尘,他存的什么心思,云海尘看的一清二楚,但他不仅不动气,反而忽的笑了,笑的很轻,声音却很冷:“金咏锐,今日的这些难堪,难道不是你祖孙二人自找的么?此案证据确凿,你却仍旧不知悔改,箫倚歌身死魂灭,这两年来你和金照古可有分毫的歉疚?面对一条人命都如此冷漠,本官今日若是维护你二人这等凶狡之徒,岂非助长兴平县刳胎焚夭之邪风!”

他一拍惊堂木,那清脆的响声吓得金咏锐和金照古一激灵,随后就听云海尘厉声道:“你二人听清楚了!立法之本,在于扶正黜邪,你二人尽可咬死了不肯承认,也可拒不认罪,但天理昭张、言出法随,有些事不是尔等否认就能逃脱的,凡我昭国子民,目无谳法者,必依典则膺惩之!”

待他说完后,不等金照古和金咏锐二人反应,便问一旁的书办道:“今日堂上之事可都记下来了?”

“回大人的话,全都记下了。”

“好,”云海尘冷冷的看向金氏祖孙:“让他二人签字画押,收监下狱!”

“什么!”金照古彻底崩溃了:“云海尘!你这个昏官!我不画押!我没杀箫倚歌凭什么让我下狱!”

云海尘不怒自威:“若因奸盗而威逼人致死者,斩①,箫倚歌的确不是你亲手杀死的,但却是因你而死,此案事实清楚,无需你再狂吠一句!”他喊道:“归庭客!”

归庭客站出来抱拳应声:“属下在!”

云海尘:“让他二人画押!”

“是!”

归庭客手持供词,拿到二人身前勒令其画押,金照古却一个劲儿的挣扎:“不画押!我不画押!箫倚歌死了凭什么让我偿命!又不是我让她去死的!”

这话说得实在太气人,一旁的时酿春听不下去,本想要上前扇他一巴掌让他闭嘴,却被卢紫烟拽住了:“时姑娘,别冲动,这种畜生哪怕临死前也不会悔悟,你如何打他出气也是没用的。”

时酿春气的浑身发抖,但卢紫烟劝的对,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金照古和金咏锐这类人,怕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他打只会平白让自己手疼,因此时酿春深呼吸了两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金照古撒泼犯浑就是不愿意签字画押,归庭客邪气的一笑,抬起一脚就将其踹倒在地:“这可由不得你。”他蹲下去,捏住金照古的手腕就要往供词上按手印,一旁的金咏锐见状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住手!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孙儿没有杀人!你们不能逼他画押!”奈何他被人钳制住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照古认罪。

金照古力气不小,被归庭客捏着手腕还在奋力的反抗,归庭客没了耐心,本要再让他吃些苦头,可正当此时,衙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高喊:“圣旨到!巡案御史云海尘接旨!”

这一声高呼让所有人心头一震,打断了衙门内正在发生的事,云海尘更是心中愕然:圣旨?陛下怎么忽然传旨给自己了?

堂下的百姓闪出一条道路,云海尘等人望去,就见来人一身利落黑衣,腰间挂着长鞭,正大步往堂中走来,那长鞭实在太瞩目了,其挥舞时带动的猎猎风声,曾是朝中很多奸宄心中的噩梦,云海尘认出了来人身份,不由得再次大惊——

御前侍卫首领,燕识归!他怎么亲自来给自己传旨了?!

云海尘顾不上多想,立即上前几步跪下接旨,就连后堂的曲**听见了声音也出来跟着接旨,他二人这一跪,堂内堂外所有人都要跪,燕识归大步走进去,对着云海尘道:“云大人,陛下口谕,两年前云大人曾上折子奏请增补、修改律例一事,如今朝中已经开始为此事筹谋,还请云大人速速回京,执掌此庶务。”

云海尘闻言猛地直起身子抬头问他:“陛下急召微臣回京?何时?”

燕识归道:“自我传旨后,三日之内启程。”

云海尘一脸的惊疑:“可……微臣在兴平县还有一桩冤案未曾审完,若是此时离开,只怕此案会不了了之。”

“无妨,李阁老听说了你在兴平县审案一事,特地向陛下请旨,将案子交由他去审,你只管安安稳稳的主持律例修撰一事即可。”

他所说的李阁老,即是大理寺卿,李乘舟,云海尘和曲**的老师。

燕识归的话音一落,箫人玉身子一震,时酿春、褚横霜、卢紫烟等一众人也是各个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金照古和金咏锐,他二人却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像是劫后余生,有种虚惊一场的轻快感。

但这些人微妙的反应云海尘并未注意到,他此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有两处,第一,《昭律》中有些条例确实已经不适用于本朝民情,他曾上折子奏请修撰,已是两年前的事。云海尘记得很清楚,自己曾经为此上奏三次,可每一次陛下都将自己的奏折留中,按说自己离京的这两年,朝中应当没有人再提过此事才对,可为何好端端的,陛下却突然答应了自己的奏请?自己不在京中的这两年,朝廷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箫倚歌的案子一直是他私下在查,如今才刚刚开始审,按说此事应当传不到京中才对,那老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兴平县审旧案的?

种种疑问掠过云海尘的心头,他本以为自己回京还要一两个月之后,可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口谕打断了他的计划,三日内就要回京?那箫人玉他……

云海尘转头看向箫人玉,只见对方伏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云海尘的错觉,他只看箫人玉的背影,就觉得此人身上裹着一层驱散不开的、绝望的死气。

云海尘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

“云大人?”燕识归见云海尘有点儿出神,便开口唤了他一声,云海尘回神,拧着眉道:“臣,接旨。”抗旨是万万不能的,先答应下来,至于箫人玉这边,他需要在三日内快速商讨出应对之法。

说完后云海尘站起了身,燕识归看着他,冷不丁的提出一个要求:“云大人现在正在审的案子可理清了真相?”

云海尘点头:“人证物证俱全,只待复审过后便可定罪了。”

燕识归“嗯”了一声:“既然此案以后会交由李阁老去审,那云大人就把嫌犯的口供给我吧。此案你不必再操心了。”

云海尘自是不愿意,虽然老师也审了数年的案子,对于此案如何判罚,他与自己的想法定然是一致的,可他就是隐隐觉得不安——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正当云海尘迟疑的时候,外头突然小跑进一个人,是云海尘从京中带来的手下,他手中捧着一只信鸽,径直交给了曲**。

曲**自然知道这信鸽的腿上绑着的是何物,是他们苦查数日的、金照古生父的身份!

本以为还要再过两日才能送来,没想到现在就到了,曲**迫不及待的打开去看,结果越看面色越白,看到最后直接僵在原地,神情如遭雷殛。

云海尘还在想供词的事,真的要将之交给燕识归么?燕识归见云海尘迟迟不动作,便出言催促:“云大人,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云海尘迟缓的开口:“噢,不是……”算了,若非陛下吩咐,燕统领是不可能问自己要口供的,不给他就等于抗旨,云海尘迟疑了少倾,对归庭客道:“归庭客,将口供交给燕统领吧。”

归庭客应了声“是”,刚要起身将金照古和金咏锐的口供递给燕识归,却听身旁的曲**忽然急声阻止:“不能给他!”

云海尘和归庭客迷惘的看向他,曲**唇色惨白,拿着飞鸽传书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但……口供绝对不能交给别人!

燕识归不明所以:“曲少卿何出此言?”

曲**的手死死的捏住那张纸条,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都希望这上面的内容是假的,是他们的人查错了。

云海尘见其反应不对劲,便走上前欲从他手中拿过那张纸条一看究竟,可曲**却下意识的躲开了手:“你……别看……”

云海尘皱了皱眉,不容反驳道:“给我。”

曲**没办法,只得垂着手,任由他抽走了那张纸条。

云海尘将其展开,一看之下也不禁愣在当场,仿佛心中尊奉多年的信仰崩塌了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他们一个两个看过这纸条后都变得这么奇怪,归庭客担忧之余也忍不住好奇,便凑到云海尘的身旁去瞧,结果下一瞬便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因为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金照古生父,乃大理寺卿,李乘舟。

看到纸条的这一瞬,他们三人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曲**说不要将供词交给燕识归!

怪不得他们暗中探查此案的事,远在昭京的老师会知道!

怪不得云海尘两年前所奏请的事,陛下在两年后突然允准并急召自己回京!

怪不得老师会奏请审理此案,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让云海尘专心主持《昭律》修撰一事!

怪不得……怪不得箫人玉和时酿春隐忍了两年都没有报案!

因为他们都知道李乘舟是金照古的生父,此案就算闹到京中去,凭箫人玉区区蝼蚁之力,是无法替他死去的姐姐讨回公道的。

云海尘怔怔的转过头,下意识的就看向箫人玉,却发现箫人玉不知何时直起了身子,就那么跪在地上望着自己。

云海尘的眼底惶惑交加,可箫人玉的目光却很平淡,平淡到云海尘从中品出了一种决绝的冷意,李乘舟身为自己的老师,又是箫人玉仇人的生父,他的身份变成了一把双刃刺,横在自己和箫人玉之间,不管谁往前一步,都要被刺的鲜血淋漓。

两人对视时,箫人玉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似乎在笑云海尘太蠢,又仿佛在笑造化弄人。

①:引用自《大明律·卷第十九·刑律二·人命·威逼人致死》

嘿嘿小燕来啦~燕识归是作者第二本小说《卧榻之侧》中的角色哦,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放心,好人哒!

2025.7.31首发于晋江,已保存视频和截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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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京中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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