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街边少有丧尸。
祁连左臂搭在车窗上撑着头，眉头皱起。沈其安坐在一边看着路旁的样子也渐渐坐直了身体。
离家越近，华文英心里莫名生出的担心就越浓，她扒在窗边一个劲地朝家的方向看。
“对，就是前面那个小区。”华文英指着前面说道。
祁连看着前方的小区入口，总觉得有些怪异，越靠近小区路边的丧尸就越少。
车速不自觉地降下来，华文英察觉到后有些疑问地看向祁连。
祁连按下车窗开关，淡声说：“有点不对劲。”
车走向更深处，周围慢慢冒出些嘈杂的声音，车头探出、祁连和沈其安终于看到了小区内的景象。
小区主路内挤满了黑压压的丧尸，先前不见踪影的丧尸竟然全部涌入了这里。后排被遮挡了视线，华文英看到他们的表情、心霎时间就凉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不往前开了？”华文英焦急道。
“出什么事了？”华文英见他们不说话，伸手要拉车门下车。
方柏霓见状赶紧拉住华文英：“你先别着急。”
祁连将车缓缓开向前，华文英看着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丧尸一点点占据自己的视线，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怎么会？”
丧尸怎么会突然全部涌进来，明明她走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华文英左手按在窗上，右手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谢谢你们送我过来，我走了。”
“你不要命了？”方柏霓拉着华文英不松手，“现在里面全是丧尸，你进不去的！”
华文英目光不变，转头安慰着方柏霓：“我知道，但我妈妈没药撑不了太久的。”
话没说完，华文英还朝方柏霓扬起一个轻松的笑：“你就放心吧，我对这里很熟悉，饶两圈就到了。没那么容易死的。”
方柏霓脸上还是那副不赞同的神色，手抓着华文英的衣服。
“行了，让你抓一会就不错了，你还一直不松手了。”华文英笑着拽衣服。
“你想好了吗？”沈其安问道：“如果你不能安全的回家，那这些药和食物都没有意义。”
华文英看着沈其安，点点头：“我想好了，我会回去的。”
“你们放心吧。”
“等丧尸都消失了，我们一起吃饭！”
话毕，华文英拽出了自己的衣服，没有一丝犹豫下了车。
沈其安看着华文英没有直接走正门，而是沿着小区无人的商铺走向另一个方向，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
“走吧，她有自己的想法。”沈其安转头看向祁连。
祁连没说话，踩下油门朝着养老院的方向走去。
“我们真的还能再见到她吗？”车开出一段路，方柏霓才转过头丧着脸问道。
祁连冷声说道：“见到或者见不到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沈其安苦笑道。
“其实有时候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好活的。但一想到还有留恋的人，又觉得应该好好活着，一起好好的活着。”方柏霓耷拉着头。
沈其安抬起一个笑容，看着后视镜里方柏霓那副样子：“别伤心了，想想前面的养老院吧，马上你就能见到你奶奶了，也马上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啊——”方柏霓发出无奈的嚎叫声。
风一吹，街边满是树叶干枯后哗啦啦的声响。不知什么时候入了秋，如今一看突然觉得萧索。
养老院内，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正忙前忙后地照顾着一些失能老人。
“唉那个窗边的神射手，您再别站岗了，赶紧吃药吧。”那男人叉着腰远远地吆喝着。
站在窗边的老爷子拿着一根杆子指着窗外：“不用吃，都什么时候还吃药，我没病！”
男人被噎在原地，摇摇头：“随你，管不了你！”
老爷子没管，冷哼一声盯着窗外：“这些个不人不鬼的，我倒不信了！”
三楼朝向很好，几乎没有遮挡，老爷子就这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盯着路口。
“哎！”
“有人，有一辆车过来了！”老爷子惊呼道。
周围的老人并不搭理，男人忙着手上的事也只是抽空搭了一嘴：“您一把年纪，怕不是看花眼了吧。”
“现在那还能看到车，有车怕也是那丧尸进化了。您现在能看到的喘气儿的，都在这儿了。”
“唉真的，你还不信呢！”老爷子气得一跺脚，把男人拉到窗前。
男人站在窗前看着那正朝这个方向驶来的车，不可思议地擦擦眼睛：“竟然——还真有活人？”
听到这话，一瞬间能动的不能动的都朝窗户的方向抬脑袋。
男人却从原先的惊喜转为一种担忧，他招呼过来一些精神还不错的老人、也就是保卫养老院的主力军，叫他们立刻防守在养老院三楼的各个入口。
养老院虽然全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老人，但在丧尸爆发前正好囤积了一批食物和药品，如今倒是没有温饱问题。就看他们是什么来意了......男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叮嘱老爷子继续看着窗外，有人进养老院就告诉他，然后自己转身拿好棍子去了门口。
“有人在盯着我们。”祁连随意扫了一眼养老院，但距离远也没有看清。
“能确定是什么方向吗？”沈其安问道。
“大概养老院那边，楼层不算低。”
沈其安降下车窗，掏出一支烟，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后才点燃咬在嘴里。
深吸一口，沈其安将头偏向车窗用力吹出，灰蓝色的烟雾擦着车厢迅速消散。
祁连：“有瘾了？”
“没......只是想放松一下。”沈其安不咸不淡地回答。
“好抽吗，不嫌烈？”
“有点吧。”
一阵风吹来，把沈其安吐在外面的烟压回了车里，烟扑在脸上迷了眼睛，原先抖在纸里的烟灰也被吹散了。
沈其安有些困窘地说了声抱歉，祁连没回答伸出手示意他把包着烟头和不剩多少烟灰的纸团交给他。纸团刚落在手里，祁连便降下车窗一把扔了出去。
“不用对不起，都末世了还在意这些？”
沈其安眼睛挂在祁连已经放下的手上，脑子里还留着白色纸团倏忽不见的那个瞬间，但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
他拨开烟盒又拿出一只叼在嘴上，没等按下打火机视线中就伸出一只手。沈其安笑笑，再拿出一支烟拍在祁连手心。
祁连朝沈其安颔首，沈其安用右手拢着打火机颤颤巍巍的火苗，火舌点燃烟丝向上侵蚀。松开扳机，祁连抬起头吐出一口烟，微微眯着眼，斜觑着沈其安。看着他流利地给自己点上烟，肆无忌惮地吐出烟雾，祁连也弯起嘴角。
一只手突然拍上肩膀，沈其安一转头发现是方柏霓幽怨的脸。
“你们俩倒是畅快了，我难道不存在吗？”
方柏霓伸手也想要烟，却被沈其安摇着手指拒绝。
“为什么？”方柏霓震惊了，“你俩刚爽的一手扔垃圾一嘴吐烟，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沈其安笑着回答：“不给没抽过的人递烟。”
方柏霓转头盯祁连，祁连也咬着烟上下点头。
“你俩就欺负我吧！”
祁连声音轻佻：“对啊。”
“要不你报警吧。”
沈其安在旁边吐烟轻笑，不搭腔。
方柏霓见自己独自一人，只要向后猛地一躺，砸在椅背上。
祁连吐出最后一口烟：“准备好了吗？”
沈其安甩掉烟头：“没有解决不了的死题，走。”
这章短，下一章会长一点的(●'?'●)
其实是存稿啦，但是等不及了，提前发出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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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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