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好梦”
考试定在周六下午，两点。江林在周五晚上打开手机，在微信给玉文清发了条消息。
【江边小雨林：同桌！明天我爸妈不在家，来我家做吧！】
【江边小雨林：我爸有生意要谈，林小姐和姐妹约会去了。（嗨起来.jpg）
【害羞鬼：（偷笑emoji）好。正好老人家要休息】
【害羞鬼：对了，我这次给你找的卷是比较难的，好好复习，考得好有奖励。】
一头的玉文清笑着，想让棕毛小鬼考好，就得使这招。至于奖励是什么……正想着，手机叮了一声。不出所料，江林会问是什么奖励。
【松乖乖鼠：什么奖励！】
【a清：成绩说话。】
【a清：好了，快点睡。】
江林没回，可能是答应了。但他不会做，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开着书桌上的台灯，仔细看着自己卷子上的错题，以及书上的重点笔记。楼下的电视响着，江林的注意力很专注，平常会被引去楼下玩的他，这次却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
“林儿终于肯复习了，我这老母亲的辛苦终于成效了。”江太捂着自己的心感动流泪，她靠在自家老公肩上，下一秒又被电视剧逗的哈哈大笑。
“最近还是多亏老杨那干儿子，听说明天他们要做卷子，我特地约了人出去“谈生意”，家里安静些，他们也能放开点学。”江林家的公司已经找到人接手，江书行没什么大事的话，都是选择居家办公解决，陪自己的亲亲老婆多度过些美好时光。这次的谈生意，也只是约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出去打球。
而江太作为作家，也是约了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聊聊她新书的灵感，喝喝咖啡。
灯暗下，是美好的开始。
一点多的时候，玉文清就来敲门了。江林本来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动漫，正乐呵笑着呢，衣服还是穿着睡衣，连头发都是乱蓬蓬的。听到门铃，先是愣了一秒，随后弹射起飞。
“！我我……这不还没两点吗怎么就来了我连衣服都没换啊啊啊！”江林穿上拖鞋后打算回房间收拾一下，然后一会儿就假装自己刚睡醒。但是他想，
“万一，不是玉文清呢。”声音也没听见，说不定是哪个外卖。江林走到门前，把门锁配套的智能猫眼大屏打开，就看见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玉文清疑惑地再喊了一声，江林捂着自己的嘴没应。他转过身刚想走，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计划崩塌，那个大屏是有麦的，外面也是听的见的。
“江林——开门。”玉文清故意拉长音，装作自己等的不耐烦了。就见们轻轻开了条缝，一个人头伸了出来。
江林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小啾啾放下来，用手随意散了散头发。他的头发又厚又卷，就像一个卷毛的泰迪。玉文清笑了笑，看了看江林身上的睡衣，知道为什么刚刚迟迟没开门了。
哎呀，好像来早了。玉文清看了看表，一点五十。
“贵宾请进。”江林苦笑着摆出欢迎的姿势。等玉文清进来了，他就立马扑到沙发上，把扎堆的零食放进零食车里。
“你先在这里等等，电视随便看哈哈，有的是会员。”说完，江林快步跑上楼梯。“一会儿你会看见一个帅气的学神。”玉文清点点头，把袋子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换鞋，坐到了地毯的垫子上。江林家的地板是木质的，和到处都是的绿植搭配在一起，格外养眼。
“好啦，来我房间吧！三楼。”玉文清走了楼梯。
江林家的房子有四楼，一层就是客厅什么的，二层是江林父母的区域。三楼和四楼，就是江林自己的小世界。三楼墙上贴满了画，江林的卫生间，江林自己的阳台，都在这儿。灯光是温温的橙黄色，在楼层的左边，是一个电竞区。电脑旁边摆着手办。往右边看，一柜子的书，漫画和手办。江林带着玉文清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林的书桌够大，之前是因为乐榕枝总是来江林家写作业，所以特地把书桌换了个大些的。两个人绰绰有余，连椅子都准备好了。
“这次的卷子比较难，我相信你做好了准备。”玉文清理了理卷子，“120分钟，希望你能安排好时间，我也会在你旁边做这张卷子，我不会闲着。”
玉文清捏好计时器，问江林：“准备好了吗？”见江林点点头，玉文清就按下了计时器。
“开始。”
交完卷就改，江林为此很紧张。玉文清在大概九十分钟时就做完卷子了，剩下时间都在做练习题。当江林听见旁边的按笔声时，他几乎是愣了许久。这么强悍的做卷速度，江林是不敢说是自己的。
他看着，试卷上出现了一个红叉叉。一套卷子下来，错的不多，但每题的分值多的可怕。
“算一下，扣了多少？”玉文清手里还拿着笔。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伸直，就按在试卷上。他的脸看不出情绪，好像是开心的，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样。但语气，又冷的吓人。
“欸！扣了十三分，还可以！……吧。”江林的语气忽上忽下，十三分对他来说已经是超级好的了，但毕竟这次的标准是玉文清定，自然也要玉文清觉得。
但玉文清不说话，还是看着他。江林像个小孩子一样耸着肩，是不是偷偷抬眼瞄一下他。
“鼓掌啊，考的不好吗？虽然没达到目标，但有进步就好。”玉文清终于忍不住了，他笑着，手在鼓掌。江林听见他的声音，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亮了起来，嘴也放开地笑着。他的手快速鼓掌，嘴里大声地欢呼。
玉文清在欢呼声中回到卷子里，现在他要准备的，是一会儿要怎么给这个棕毛小鬼讲题。还不到一秒，江林就又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地摇着。玉文清疑惑时，就看见江林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奖励呢？I want 奖励！”玉文清被逗笑，敲了敲江林的头：“你是哪国人？”
江林想起了最近刷到的土味情话，张了张口：“法国和中国混血！”
“怎么说？”
“你的意中人嘛。”说完，江林对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看我厉不厉害，刷到一次的土味情话就给用上了。”江林仰后躺在了床上，玉文清会意后，蔫蔫地趴在了桌上。
周围冒着粉红的泡泡～玉文清想。
一整个下午，江林都在学海之中，所以晚上，他开始放肆地玩耍。
玉文清说，奖励是一个权利卡。只要有这个卡，想在他那做什么要什么都行，但只限一次。江林对于这个东西很满意，把摆在床头上。
十一点多，江太就上来敲过一次门。告诉自己的儿子要差不多睡了，江林应了一声，也只是换个地方继续玩。他坐在书桌前，打开自己很久没碰的画本。这次他的工具不是铅笔，而是一旁的水彩颜料。他想起了宿舍阳台的桃花，这是个好兆头。
一直到十二点多，玉文清发了条消息。
【害羞鬼：江林，还不睡？不困的吗。】
江林倒是不觉得困，下午考的不错，他现在精力旺盛的很。
【松乖乖鼠：不困诶。我睡不着…】
【害羞鬼：这样啊…】
【害羞鬼：这样吧，刚好我最近想练练口语，你躺在床上，边闭眼边听我讲，看看会不会困一些。】
【害羞鬼：你睡着了也没事，我会自己挂的，也不怪你。】
江林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他没回玉文清，直接开了语音。
“江林，你准备好了吗？”大概是在深夜，或者是手机的话筒，玉文清的声音好像有些哑，但格外显得温柔，轻盈，让人听了神志不清。
“嗯……”说是不困，但躺在床上闭上眼，困意就悄悄爬上了江林的身体。
“从前，有一个伐木工。他有个锯子，很锋利，这让他锯木头的速度很快，每次晚上清点木头时，他的总是最多的。”玉文清的英语有些模糊，他不像是上次考试中那种流利又清晰，而是黏腻，像是在讲睡前故事。“为了让自己的效率变高，他开始永无止境地锯木头。最开始，他每天的成果都在迅速提升。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据起木头来开始吃力，渐渐的，他的效率从第一，变成了倒一。”
“It‘s inconceivable。”真难以置信，江林迷糊地说着。玉文清笑了笑，随着，他听到了人在翻身的声音，江林从一开始的平躺，变成侧身，脸朝手机的麦克风，好像在和玉文清近距离交流。
“有一天，老板找的了他。他很紧张，已经想好要怎么请求老板别开除他了。但一推开门，却看见老板在笑着看他。”玉文清的语气变得神秘，“他感到疑惑，老板让他把锯子拿来。老板看着他的锯子，问：‘你很久没有磨锯子了吧？’伐木工才反应过来，是啊，他没有磨过锯子。”
“伐木工点了点头，老板笑起来：‘孩子，你的努力我都有看到。但一味的对某件事情太过执着，却忘了去考虑其他东西，这损失是无法挽留的。你只是一味的去锯木头，却忘了花些时间去磨锯子，你每天花在锯木头上的时间比以前更多，据出来的木头却比以前更少。‘伐木工看得出来，他有一名同事，每天都会揪出时间磨锯子，他一开始很不解，觉得在浪费时间。但这名同事每天的收获都能保持一样，不赚，也不亏。”玉文清缓了缓，“最后，这名伐木工每天都会抽时间与同事一起磨锯子，收获也渐渐追了上来。”
“江林，怎么样？”玉文清静静地等着，另一边却没什么声音。玉文清刚想挂断，另一头的人出声了。
“怎么不叫我乖乖了？”江林打开了刚刚一直没开的摄像头，他的眼睛半眯着，嘴上有着淡淡的笑。他看着玉文清，再回想刚刚玉文清练的口语，眼睛不禁有些酸。
玉文清是在书桌上跟他视频的，台灯打在他脸上，把五官显得更加立体，该是变得严厉才对。但江林看到的，是眼底里，无限的温柔。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要不然说呢，这双桃花眼。江林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种眼神，把头埋进了枕头里，耳朵通红。
虽然没有评价，但玉文清知道，江林听进去了。玉文清笑着，轻轻地说：“快睡吧。”
“嗯……”江林闭上了眼睛，玉文清的电话却迟迟没挂。玉文清就这样看着江林，直到对着江林的画面倒下，面朝天花板，耳边是均匀又舒服的呼吸时，玉文清才肯挂。
·
早上起来，江林看着倒在旁边的手机，突然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忘充电了！！”江林给手机插上充电器，看见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来，安心地解锁了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和某人的聊天界面，最新的一条消息。
—00:45—
【害羞鬼：好梦，乖乖。】
影影有话说：
六一快乐！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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