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好了么?”沈崖的语调淡淡的,眼里却染上了热切的**。
元溪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今日沈崖的态度很好,温情款款,让她不好意思拒绝他的亲近,何况她也被吻得很舒服。
方才那吻刚落下来的时候,她先是一懵,浑身动弹不得。男人身上清冽的竹叶气息混着一点酒意,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的全部心神迅速拽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他的嘴唇所过之处,麻酥酥的,让她微微颤抖,心悸不已。
这是一种新鲜的奇妙的感受,元溪对此隐隐恐惧,然而这点恐惧不仅没让她退却,反而放大了她对亲吻的渴望。
于是她低低嗯了一声,闭上双眸。
虽然细若蚊吟,但足以让沈崖欣喜不已。
这次他从额头开始,往下细细啄吻,而后在樱唇上流连不去,亲了好半晌,方才气喘吁吁地离开她的嘴唇。
元溪星眸半睁,见沈崖的额头上都冒了汗,一双凤目亮晶晶的,嘴唇湿润殷红,想着他忙活了半日,出于礼尚往来,因此仰起头亲了他一下。
不亲倒还好,这一亲,沈崖又开始埋头忙活了。
然而他已经不满足于在外面厮磨,竟然想闯进去。元溪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得逞,刚想要挣扎,结果一只大手伸进她的发间,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掉了,浑身发软,大脑晕乎乎的,只能任由沈崖作乱。
好在他的力道很快又温柔了下来,元溪被亲的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在她即将进入梦乡前,沈崖终于放过了她。
“要不要喝水?”
元溪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
沈崖随即下床,倒了一盏凉水,自己先喝了几口,再端到床前,轻唤元溪,却见她双目紧闭,已然沉沉睡去。
——
元溪黑甜一觉,醒来时,辰时已经过了大半,床边不见人影,一问丫鬟,竟道沈崖一早就被旻王叫走了。
她顿时有些不悦,这个旻王,怎么三日婚假都不让人休满!
不对不对,沈崖不在家,她就是府里唯一的主人,岂不更加自在?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好多了,优哉游哉地吃了早饭。
饭后,管家刘远把回门的礼单呈给她过目,又征询了端午过节事宜。元溪见他左脚带跛,做事却老练,言语之中对元家也颇为了解,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来将军府的?”
刘远:“回夫人,我是军营里退下来的,三年前就跟在将军身边了。”
“你以前是兵士?”
“我本来是养马的,将军说我有管理之才,便把我留下来做事。”
“可还有其他人也是像你这样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回夫人,府上约有半数仆从都是如此。”
元溪点头不语,又问,“昨日我看家里还有个马厩,如今是谁在管?”
“是小人的侄儿在打理。”
“我正无事,你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便去了马厩。马厩门口朝南,东侧是马房,西侧是草料房,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眼下正有四匹高头大马待在各自的格间里。
元溪的目光落在为首的漂亮黑马身上。
刘远见状,连忙介绍:“这是将军的战马之一,叫黑羽,脾气暴躁,非熟人不得近前。”
元溪不信:“可是它看起来很乖啊。”
“这马儿鬼精鬼精的,惯会装相,夫人莫要被它骗了。您现在离得远,自然无事,要是再往前走几步,哎——”
刘远还未说完,便见夫人不顾劝阻,径直走向黑羽,只好无奈跟上,心想反正马关在栏里,不能出来,顶多就是吓一吓夫人,嗐,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成。
没想到元溪一直走到围栏跟前,黑羽也没暴起。
离得近了,元溪觉得黑羽更漂亮了,浑身黑油油的,没有一丝杂毛,小扇子般的睫毛下,是一双又大又纯洁的眼睛,向她投来友善的目光。
她莞尔一笑,想摸摸它,刚伸出手,黑马却突然前蹄离地,人立而起,脖颈高昂,鼻孔怒张,一阵高亢的长嘶响彻马房,引得其他马儿也躁动起来,一时间马嘶声、踢踏声不断。
元溪被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夫人您看,不是我冤枉它吧,还好您没事。”刘远赶紧说。
见黑羽突然暴起,随即又安分下来,静静吃草,仿佛无事发生,元溪咬牙:“给我拿林檎果来,要五枚。”
不一会儿,林檎送到。刘远还以为夫人是要用怀柔之法,却见她走到隔壁栏,给了里面的白马一只果子。
白马啃了几口果子,还凑到栏前低头示好,发出低低呜鸣。见刘远没有阻止,元溪便放心摸了摸,然后又走向旁边的马,如此喂了其余两匹马,还剩一只林檎。
元溪踅到黑羽跟前,当着它的面把最后的果子又给了旁边那匹白马。
黑羽愤怒了,发出低低嘶鸣,大眼睛里充斥着敌意。
元溪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
晚间,沈崖又是迟迟而归,回来后便一头扎进净房。
元溪坐在床榻上,见他沐浴后换上了一件藕荷色的寝衣,半湿的长发披散,气质比往日柔和温软,不由心旌摇曳。
她清了清嗓子,“明日是三朝回门,你该不会还有事要忙吧?”
沈崖坐到她旁边,面露歉意,“不会了,明日我和你一起回去。”说着覆上元溪的右手。
元溪往外抽了一下,没有抽动,抬眼望向沈崖,见他神色无波,怪道:“你干什么?”
沈崖不说话,只是迅速按住她的双肩,把人往朱红锦衾上一压,像昨夜一样,不管不顾吻了下来。
元溪这回有了经验,不再手足无措,立刻掐了一把肩膀,把人推开。
“我还有话说呢。”
沈崖微微喘息,让开一些距离,但并未从她身上移开,“你说。”
“我今日在家里闲逛,见园子里仍有一些空疏之处,打算栽种些花木,只是没想好种什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你喜欢什么,便种什么。”沈崖说完,又俯下身子。
“等等,还有一件事。”元溪叫道,止住他下倾的动作。
沈崖盯着身下少女水润的眼眸,耐着性子道:“还有什么?你是女主人,这等事你自己能做主。”
元溪闻言欢喜,道:“那我想要一匹马。”
沈崖眸色一沉,“你会骑马呢?”他走的时候,她还不会骑马,对骑马也毫无兴趣,为何现在突然想要马?是谁教她骑马的?
元溪道:“不会可以学啊。”
沈崖心下一松,想到正好趁此机会教她骑马,便微露笑意:“好,我知道了,尽快给你找一匹适合的马。还有什么事吗?”
元溪微微摇头,俏脸一红,整个人再次被罩在下面。
不知过了多久,锦衾上的一对小鸳鸯才松开彼此。两人躺在床上,各自平复心情。
沈崖心痒难耐,很想问问元溪喜不喜欢这样,依她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喜欢的,只是他想听她说出口,但这样上赶着问,会不会有点跌份,正纠结着,却听元溪问:
“你有没有和别人亲过?”
“没有,我是第一次”沈崖连忙答道。
“真的没有吗?”
“当然了,我以前都在打仗,军营里哪有女人?”
“那你怎么会这么熟练?”
沈崖暗喜,面上却淡淡的,“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元溪睨了他一眼,似是想说他厚脸皮,然而她此刻浑身无力,眼波如水,因此这一瞥落在沈崖眼里,不仅没有杀伤力,反而风情无限。
于是他飘飘然起来,愈发大胆,想着趁热打铁,补了一句,“本来不会,见到你自然就会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元溪闻言,既没有感动,也没有害羞,反而神色一冷。
就在沈崖忐忑之际,元溪冷哼一声:“油嘴滑舌!我记得你在我爹的书房里说过,你喜欢比你年长的女子,还要端庄贤淑、温柔大方。”
沈崖平生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吐露对她的喜爱,却被泼了一头冰水,一时满心懊悔,既后悔此时不该冒失表白,有损自己先前装出来的矜持寡淡模样,又后悔当初在元家人面前故意扯谎,如今难以找补。
他耳力极好,那日自然听到有人靠近。敢在元建山的书房外光明正大听墙角的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元溪。于是他突然鬼使神差,照着元溪的反面胡诌了一堆对未来妻子的要求。
如今在卿卿我我之时,被翻出旧账,对他来说,不亚于当头一棒。
沈崖转而又想,要真的翻旧账,那他们在杭州的日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旧账可以翻出来掰扯。
算来算去,他觉得,也是元溪欠自己的多一些。他还没说什么呢,她却揪着这么一件小事不放。
想着想着,沈崖便有些心灰意冷。
元溪见他不说话,只当他被自己戳中心思,又细瞧他神情,呆呆愣愣的,面带悔色,想来是后悔为了报恩娶她。
一股无名火气油然而生,元溪翻过身去,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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