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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宴席逐渐接近尾声,姚青楸偏头拉住江浸月的手,有些不舍:“阿月,你待会还和我们一起回幽荧吗?”

江浸月轻轻摇了摇头,回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又不是下月不回来了。而且,早日配齐药,我也可以早日回归幽荧呀。”

“阿月师姐,你明明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纪师兄,为什么他醒了你却好像也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凌云木见她们在聊天,也凑了过来。

“可能是......太久没见了,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云木,这个问题我也没想明白,我现在只想安心将他救回来。”

凌云木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姚青楸拉住他的手将他止住。话题没再继续,他们并排出了玉清堂,去山门前和幽荧派其他来参宴的人汇合了。

当他们三人到达山门前时,江浸月便看到陆怀聿和乔念笙已在热情地与各门派的人告别。来此宴会的都是门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依然交谈的游刃有余。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啊。我也想为师门做些什么,成为门派里的顶梁柱!”凌云木跟在江浸月和姚青楸身后小声嘟囔着。

姚青楸似是被他的话逗乐了,她摸了摸凌云木的头,笑着道:“有这思想,我们小云木以后肯定能成为不得了的人。”

凌云木听了之后两眼放光,直直点头称是。

三人边说笑着边向其他人的方向走去,待他们与幽荧众人集合后,一行人便准备下山了。

此时,姚青楸眼尖的看到陆怀聿和乔念笙现在正在交涉的门派是临枫派,再定睛一瞧,此刻正说着话的,是沈千忆。

她赶紧拽了拽江浸月的袖子,提醒她看。

前头领路的长老此刻也带着他们往山门方向走着,越靠近,他们交谈的声音就越清晰。

姚青楸和凌云木凭着隐隐约约的声音和语句线索拼凑出了他们交谈的大概意思。估摸着是沈千忆见着陆怀聿,热情地就要上前搭话,语句里明里暗里又透着自己对他的欣赏与侧目之情,但陆怀聿没什么反应,回避了她的搭讪。一旁的乔念笙好像听不下去,刺了她几句,导致俩人又互怼了起来。

姚青楸和凌云木听得有滋有味,她说:“这戏真不错,我以后会留意的。阿月到时候有什么新剧情我都记着,等你回来我给你说啊。”

江浸月笑起来,说好。

等到他们经过陆怀聿身边时,长老们也停下与他寒暄了几句,而后陆怀聿突然叫了声江浸月的名字,接着又喊过乔念笙,将江浸月介绍给了她。

乔念笙端详了几眼江浸月,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乔念笙。之前有所耳闻过你的事迹,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很高兴认识你。”

江浸月也立马反应过来,礼貌地回握住她:“你也很厉害,也很高兴认识你。”

“阿聿很少主动认识人,你一定有闪光点令他刮目,今天时间匆忙,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和你熟悉。”乔念笙又开口道。

江浸月向她颔首,答应了下来。随后他们便离开了烛照。

“刚刚看乔念笙对沈千忆的态度,我还以为乔念笙会是那种所有对陆怀聿有意思的女人她都要提防一下的性子,没想到对你还挺客气的。”姚青楸调侃道。

“我本也就没有那个意思。但要是你这话被她听到了,恐怕我在她心里就和沈千忆无二了。”江浸月双手环抱,朝姚青楸递去一个无语的眼神。

姚青楸两指捏紧,做出封口的动作,眨巴着眼睛看她,回她一个无辜的笑容。末了还是补了一句:“你要是也得是沈千忆进阶版。”

江浸月作势要敲她脑袋,姚青楸转身躲在凌云木身后,他们三人在路边笑成一团。

这时,大长老牵了一匹马走到江浸月身边,打断了他们的玩闹,大长老将牵引绳递给了她:“前面有一个分岔路,我们便在这分别吧。”

姚青楸和凌云木都收回了刚刚玩闹时的笑容,一下蔫了下来。

“阿月师姐,我们会想你的,你有空要多写信给我们啊,下月早点回来。”凌云木的语气里满是可怜。

江浸月应了他的话,翻身上马,和他们一一道了别,然后朝着反方向的岔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

大长老望着她扬尘而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成为远处的黑点,渐渐消失,他才转身,揽过同样盯着江浸月离去的凌云木,再拍了拍姚青楸的肩,带着他们坐上了马车。驾马的弟子抖动手中的缰绳,骏马嘶鸣一声,他们也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另一边,陆怀聿和乔念笙送走了所有前来参宴的宾客,同温以樘一起向她的庭院走去。

在路上,他们聊起乔念笙这次任务有关的事情。

乔念笙此次任务地点在明州,任务目标是解决最近在明州一带格外猖狂的药贩子。

明州地处东南,有很多药学世家驻地,每年都有很多人千里迢迢从别处赶来寻医问诊,也有很多人想来拜师研习医学。而愿意费力赶来明州求访的要不就是走投无路了来寻这最后一丝生的机会,要不就是有疑难杂症当地医师无解,总而言之都是愿意为了看病付出一切的人。

这群药贩子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在明州肆无忌惮地摆摊卖药,他们卖的药,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质量上等的良药。但大把的人会因为看病愿意花光积蓄,再加上这群药贩有组织有方法地宣传,还是不少人被骗。

这造成明州那些医学世家和药学组织的积怨和不满,被骗的人也有因为这些药而丧命的,时不时就有哭闹寻死的消息在街上流传。当地衙门有心想管,但他们管得了面上的有序,管不了人心里的恐惧和侥幸。

乔念笙带着一小队烛照弟子到了之后就迅速与当地衙门联系,商量好了一番对策,虽说他们个个都是门派内的精英,也有衙门和各类世家的协助,但面对这群盘根错节,早已把势力渗进明州的药贩子们,一时也被使了不少绊子,导致他们在明州耗了不少精力和时间。后来总算是成功捣毁了他们一个窝点,然后又顺藤摸瓜连续捕获了数个据点,结束了任务。

这任务乍一听其实也就是难度略高一些,时间耗得长了一些的高阶弟子会接的普通任务。但仔细一想却都是疑点。这么有组织的药贩子怎么可能会傻到在一个地方盘踞那么长时间,就算狂妄到觉得自己可以对抗衙门,为什么在听到江湖门派派人来支援时依旧不逃。他们有几条命撑得住这样的苟活?

乔念笙说,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她特地派了一支小队往这方向去查。最后查到这些药贩子和罗鬼帮有交易。

又是罗鬼帮。陆怀聿的眼里透出不悦。他把自己在江州所查的事告诉了乔念笙。乔念笙听了顿感不妙。

她惊问出声:“这样大的事为何各门派还没有动作?不该一起去坤灵要个说法吗?”

温以樘有些无奈地握了握她的手:“江州事我们一得到消息就去问了。说法是薛无寂近日并无异动,坤灵长老十分笃定,虽然不知为何他那么确信。再来,江湖上很多门派不愿意信这与薛无寂有关,何况也没有一定的证据去证明这就是薛无寂的指使。唉......但我们不可懈怠一丝一毫,私下里我们各派也商量着都要有所防备,不能再猝不及防地任人欺凌。今年年末的比武大会,我们也会正式的商议有关薛无寂的事。”

听了温以樘的解释,乔念笙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样便好,总归我们现在是心里有数的。”

聊完这些,他们也行至了温以樘的竹卿居。

“辛苦你们送我回来。我想过两天去幽荧见见纪年,你们俩和我一起,这几天准备些东西吧。”温以樘柔声叮嘱道。

陆怀聿和乔念笙应过,看着温以樘进屋后,向弟子住的区域走去。

天色已近黄昏,远处起伏的山脊披上晚霞的彩衣,光影将天地切割成明暗交错的世界。晚风徐徐吹在人身上,带来丝丝清凉,他们的话题也变得轻松。

“那个江浸月,她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她太不容易了,性子都被压抑。”乔念笙偏头看向陆怀聿。

他低低嗯了声:“很久没见了,她很拘谨。不过我们现在认识了,以后若能帮到她一些,也可让她轻松些。”

“那是自然。”乔念笙答道。她微微顿了顿,又看了眼陆怀聿:“她很拘谨,也很漂亮。阿聿,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陆怀聿眼中一怔,歪头笑笑:“是吗?我确实很想认识她,她也很不一样。”

陆怀聿抬起头,远处的晚霞烧得正盛,瑰丽的红映在他眼中,像一颗蓬勃的太阳。

他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乔念笙的回应,侧身看她,便瞧见乔念笙正一脸揶揄的憋着笑。

他无语,张口就要反击:“你跟裴序最近还写信吗?”裴序是天池派的少主,乔念笙喜欢的人。

“陆!怀!聿!”乔念笙被他说的心虚,抽出佩剑作势要打。他们二人从小便是,谁也别想从谁口中捞得好处。

陆怀聿抬手挡了她的招数,二人过了几招,陆怀聿先停了手:“我累了,不战了,你刚回来,也赶紧休息休息去吧啊。”

乔念笙哼了声,表示大方地放过他了。走了两步还是不忘转身对他说:“祝你早日成功啊。下次多说两句话。”

陆怀聿叉着腰,抬起一只手朝她前后摆了摆,催她快走。心里却默默念着,下次是得多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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