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让严晚觉得,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再遇见,或者谈话了,向灵要跟他说一个字自己都不想听。
可偏偏一天都没相隔。
之前都是好几天,甚至几个星期都不见,现在这概率太频繁了吧。
程一燃转头再次看眼向灵,确认没离开后,迅速跟在严晚后面一起下去。
严晚本没想关注,但开阔的眼睛本能的告诉自己信息。
她周围都没什么人,对面坐了两个男人,一个老点一个年轻点。
程一燃则是全部视线的看过去,在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的时候,内心有点抵触。
“那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程一燃在跟严晚说话,眼神还盯着前方的她,等了半天也不见严晚的回应。
程一燃有点奇怪,等他转过头时,发现严晚已经背对他要走了。
而不远处,那个老点的男人伸出手指了指程一燃这边,低头说了两句什么。
果然,在不出两秒钟,向灵转过头来,看向他指的地方。
这是打算逃避啊严晚,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向灵饶趣似得笑了下,嘴角弯起弧度,更加具有活力了。她再准备回头,转点视线,对上了呆呆站着的程一燃。
向灵视线很快收回。
程一燃的心已经乱了。他们刚才指到自己,又说了什么,她又看过来对自己笑了下。
他很想知道都是些什么内容,坏的也想知道。
程一燃还是没勇气上去,有可能是自己盯得太明目张胆了,人家发现了,正笑话自己呢。
严晚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本来说要送送,结果被弄得正事都忘了,程一燃转身又朝楼上走去。
...
从发现严晚前,向灵就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面前的男人挥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静静看着已走远的人。
“所以向灵,”他开口,向灵不经意瞟向他。
“你一个人就必须解决好这所有事。”胡德海嗓音混着杂音,又瞥动眼珠扫示旁边的人:“别人不用帮衬。”
他这一句完全是警告,声音都有力起来。
边玄觉察觉到他的余光,把低着的头又埋的深了点,不敢出声。
向灵明白他言外之意:“这事不怪他,是我主动找他帮忙的。”声线婉转,回馈到边玄觉身上。
边玄觉心被牵动了一分,但仍旧保持那个姿势。
胡德海自然不理会他,收回眼神:“果断点解决好,对自己狠点。”
这话太熟悉,像是又在提醒她那件事。
向灵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她抬头看向胡德海。
“舅舅。”
那晚严晚还是没有失眠,靠着几盆绿植安静入睡。
反常的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刚开始又看见那副光景。
李月拾被人揉虐在地,母亲在旁无助的哭喊。
自己好像动不了一样,眼睁睁的,绝望地喊叫着。
场景不断切换,一幕幕扎入心脏流血。
速度之快,他光是捕捉到几帧画面,连看都看不下去。
这一切发生之后,他又听到,
严晚。
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我们都会离你而去。
突然,自己被一股力推向前,与此同时的场景的迅速转变。
梦像颠倒过来,与刚才悲痛的场景大不相同。
整个世界的元素,填满梦主人的安全感,让其放松下来。
严晚没醒,收紧了手臂。
默默感受着这个被干预的梦。
真好。
向灵一大早被人打来电话,响起的第一声她就接起。
“向灵,快来医院,霞哥他......出了点意外。”李山语速很快,在后半段减慢。
向灵很快反应过来,应了句,挂断电话。
他怎么了。
昨晚自己没用灵力稳固好吗?
向灵来不及想这么多,严晚这人本来就特殊,精神物质可以莫名其妙的消失,灵力对他也没用。
她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出了门。
赶到医院的时候,李山正在门口寻找身影,向灵跑过去跟他招呼着。
李山举起手,走上前。
还没等向灵问他,李山就自觉开口:“今天周末,给他打电话不接,我就去霞哥家找他,结果到了才发现。”
向灵转头看他,示意说下去。
“到了发现,他又自残晕倒,靠在椅子上,我就赶紧打120了。”
“他人怎么样。”向灵问。
“没有之前严重,躺几天就好了。”
向灵让他带着,转向病房。
严晚,你又觉得她死了一次是吗。
向灵偏过头,咬了咬唇。
李山走在前,带她来到病床前,向灵缓缓从身后走出来。
严晚闭着眼睛,接受着治疗。
空气沉默了两秒,随后向灵开口问:“他这幻想的触发点是什么。”
李山看了看她:“跟霞哥家庭有关,一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涉及到他家人,就会这样。”
向灵手扶住额头,看向严晚。
记得第一次撞见他产生幻想的时候,自己真被吓了一跳,后来复盘就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再次来临,还是心慌了一下。
“我去回个电话。”李山拿着闪烁的来电,走了出去。
向灵偏头看向玻璃,有自己的光影。
已经12月了,气温愈发下降,室内也不例外,透过一点寒风就吹的刺骨。
在进门的时候,严晚就听到熟悉声响,意识太过模糊。
拼凑的记忆让他再度陷入幻觉。
不过这次不是别人,是向灵。
好不真实的感觉。
严晚睁开点眼睛,逐渐看清眼前。
他对着自以为幻想出的向灵开口:“她是不是回不来了。”
声音很轻。
向灵还是察觉到了,低头看向他,但严晚又闭上了眼睛。
慢慢的,眼角一抹泪冒出。
只停留在那。
向灵下意识的伸出手,但想到那天他说不要碰自己,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又默默收了回去。
上次也是这样,清醒过来就掉眼泪了。
她弯下腰,观察着他的伤势。
还好,不严重。
向灵朝他伸出五指,一瞬间,光芒被遮盖住,两人都消失不见。
等李山回来的时候,一脸疑惑,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知道向灵会帮他的。
再次醒来,严晚身上的疼痛感消减大半,随后看了周围环境。
在自己家。
他又顺势躺下去,头偏向靠墙的那一侧。
安静几分钟后,房间门被人推开。
光亮填充进来,一时让他有点不适应。
向灵想要开灯,被一个声音阻拦:“别开灯。”
于是她开口:“可是不开灯看不清啊。”
清脆不含杂质的声音响起,严晚心里一个激灵。
什么......
他转头确认,此时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他可以自由活动。
与此同时,灯被人打开,照亮他的确认。
向灵就这么出现在他家里,此前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你怎么。”他含糊开口。
“我怎么了,”向灵想凑近点说话,“你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吧。”
严晚没去思考她的回答。
“李山跟我讲的,我赶到医院,”向灵不想说出他当时的反应,“就把你接到这里来了,医院人多,我施展不开。”她转动点瞳孔。
严晚起身,双臂撑着后边,低着头安静下来。
向灵站在他面前,注意到窗台的绿植。
“你是不是看见了。”他突然张口。
向灵思绪拉远,被这么一问,想了半天。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语速极快:“我没看见你哭哦。”
摆手还停在半空,双方都沉默了。
严晚被她弄得有点小波动,我不是想问这个。
但他没讲话,又懒散躺下去。
严晚其实想问,是不是又被她撞见自己那个样子了。
幻想症其实很吓人,像个疯子。
发作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毕竟有一个不存在的人左右自己的情绪。
去医院应该是李山办的。严晚又低头掀开点被角。
手腕上的疤,不见了。
他有点难以置信看着向灵,而此时她还觉得氛围有点尴尬,根本没在看他。
直到严晚喊了她一声,向灵才想起正事,尴尬的气息消失不见。
“我最近,出了点状况,需要调理。”向灵感受着体内的灵力。
严晚看向她。
向灵抬头:“这几周,我都不会出现。”
“小区后的一个小街道,拐角处有个房子,你知道吗。”
严晚低点头想着。
向灵看他反应,觉得有点麻烦:“算了,我给你地址好了。”
“我知道,老贾开的。”他出声。
向灵莞尔:“那行,不过现在那个店是我的了。”
视线又移到她脸上。
“那个地方,应该是你每天都能经过的,你想起来就进去,最好进。”她讲。
“进去干什么。”他有点不信任。
“让你进你就进呗,哪来这么多疑问。”向灵一直没什么耐心,但想到上次还是收回点情绪。
严晚果然有无语的表情。
“我不是不在吗,你进去贴张条,蓝色就是今天没出什么事情,而且没有要给我留言的。”她认真讲着。
“红条就是出事了,或者有留言,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向灵眼睛发亮,向他叙述着。
严晚有些沉默:“能不去吗。”
她想到什么:“不行,必须得去,贴个条的事,很简单的。”
向灵回决他,因为这事真的很简单。
严晚无奈点点头。
向灵得到满意答复,对他做出ok手势,还是站在那。
空气中冒出话来:“谢谢。”
手腕上的疤疼痛和痕迹都不见,他是该道谢。
还有今天发生的一切。
向灵眼珠转了转,笑了一下:“不谢。”
等严晚想说下一句,向灵就恍然在他面前消失了。
走的好快,每次都这样。
一连几天,生活好像又回归之前的样子。
大风预警。
老贾的店铺果然换了个样子,完全是翻新了。
装修风格跟向灵的店很像,大正午的,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严晚头两次都没有走进去,这次他又经过,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到向灵那副命令的样子,明明看着年龄就是不大,她每次果断的要求,那副冷漠的样子,不像出现在她那张脸上的。
严晚呆了两秒,还是走了进去,配合一下吧。
店内设施很简单,主要是空间不大,能摆出的东西自然少。
严晚在一张实木桌子上找到了她说的蓝红纸条,他简单撕下来贴在墙上。
他看了两秒,随后走出店门,蓝条随风摆动起来。
向灵跟他隔着一段说不出的距离,内心感受到了。
接下来几天,连着都是蓝条。
严晚似乎没有贴红条的打算。
只不过,他能感觉到,每次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内心总是格外平静,令人舒适。
连着那几天的夜晚,都能睡个好觉,没有意外发生。
这次都没有李山没收他的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就不需要了。
时间来到1月份,最寒冷的时候,大街上没有什么人群。
严晚贴上了第3排的蓝条,慢悠悠回了家。
一进门,就发现李山拎着几瓶酒大摇大摆躺在沙发上。
“哟,回来了。”李山注意到声响,仰起头。
“嗯。”严晚回应。
他推开房门,看到窗台的绿植已经有些枯萎。
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程一燃忙工作室的事情,回到家就累的瘫倒,丝毫没注意角落的盆栽。
“你那几盆绿植哪买的。”严晚走出来,问他。
李山疑惑的摆头:“啊,什么。”
“你那几盆绿叶子啊,不知道。”
严晚反问:“不是你买的吗。”
李山撑着头的手松开,坐起来:“我哪有情调给一个男人买这些,想多了吧。”
他表情奇异,严晚知晓不是他弄来的。
不是普通的绿植,带来的感觉,跟什么好像。
严晚还没来得及想下去,就被李山打断:“不能是程一燃买的吧。”
哦,想起来了,跟向灵的店好像。
那知道了。
严晚心里莫名泛起一股暖意,随后几秒消失。
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向灵跟她说的一样,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还好,确实没什么事发生,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霞哥,你那工作室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李山开口。
严晚走过来,顺势坐下:“不用,谢了。”
“现在就你跟程一燃,一老板一员工?”李山意思讲还有没有别人。
“嗯。”
“谢望那小子呢。”
“跟林光辉了。”
李山顿时明白了什么,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动作飞速的拿起茶几的几瓶酒,递给严晚。
严晚一开始的眼神是拒绝的,后来被他劝导度数不高,才勉强开了酒。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肚,李山豪爽的大呵一声。
“哎,我怎么最近没看见向灵了。”李山放下酒瓶,问他。
严晚想了一下,回答说:“有事。”
李山哦了一句,又拿起酒干了一口。
“我问你个事。”严晚出声,声音有些低沉。
“问呗。”
“向灵有给你提过严卫乡的事吗。”他转头看李山。
李山被他突然一问敏感人物,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开口:“没有啊,”他想了一下,“干嘛突然问这。”
李山不会骗他,严晚说了一句没事就陷入沉思。
自从上次找到严卫乡之后,向灵赶来善后,他就不知道严卫乡去哪了,他也没来自己。
不知道那天向灵在屋里究竟干了什么,能让一个大活人白白失踪,亲朋好友都没在提起这个人。
当时脑子只想着拿回东西的事了,出来还糊涂着,之后就一直忘了问她。
太冒失了。
严晚仰点头灌酒,酒精味瞬间芯入鼻腔。
“哎我去,我妈又来催我相亲了。”李山拿起手机,一脸愁相。
他最近也就这一个烦恼,整天说。严晚低笑了一下,无可奈何。
“你说,咱才大学毕业没几年吧,这么着急干嘛呢,结婚到底有啥好的,好的话我早结了,根本不用催。”他长串说着。
“都快27了。”严晚讲了一句,表示已经不小了。
“啧,27怎么了,27就老吗。”李山反驳,接着讲,“现在要么来个富婆,要么来个美女,否则别想让我结婚。”很明显,他在做大梦,开着玩笑。
严晚没理他,盯着电视放着的真人秀发呆。他还在想刚才的事。
“向灵那样就可以。”李山突然一说,笑了起来。
严晚指尖动了下,双眼变无神起来。
他不爱说话,导致身边人就像话痨一样,一时分不清谁是不正常的。
李山习惯他这样,自顾自开口:“向灵长得很好看啊。”他不指望严晚会理他,还是说。
果然,几秒过后,严晚站起身,扔下一句:“你自己玩吧。”就转身去洗漱准备睡觉。
切,装啥,觉得人家好看就直说呗,这有啥的。李山心里默念,不敢讲出来,回头笑着看了严晚,又将视线移回去。
他可了解严晚,人就是这样。
严晚回到房间,漫不经心看着手机,随后掀开被子睡觉。
不过,今晚太过疲惫,把梦又唤醒出来。
以前,他最烦做梦,因为梦里带来的真实感,会压得人喘不上气来,连做梦都活在白天的现实里,那么痛苦。
可自从,搬到这个房子里,他发现梦在被人引导着,或者说是一种干预,让原本苦楚不堪的东西变得那么美好。
这一切都让自己安心下来,空气宁静。
严晚开始期待每夜。
不再像从前那样。
...
他睡到第二天正午,走出房间时李山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看着茶几剩的空酒,严晚不知道他昨天一个人喝了多少。
电话响起。
“霞哥,下午1点的合同,可以过来签了。”程一燃在那边说。
严晚应答:“知道了。”
他收拾起茶几的垃圾,一起下了楼。
向灵已经快离开将近一个月,而店里的蓝条,他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听她的,不间断的快贴满一整墙。
快路过店面时,严晚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自己。
从家门口,到这里。
但他没多想,自顾走着。
...
一道身影从面前,几乎是瞬移的划过,让人怀疑自己的视力。
危险的气息逼近,压迫神经。
一个有点年长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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