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章行瑜在江南倾心于一江南女子时,陈雪里并未放在心上。章行瑜本就温柔,去了江南难免不会陷进温柔乡。只道是寻常风月,无关紧要。
待章行瑜回京途中,消息更加准确,说那女子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她的心才骤然一空,惶惶不安起来。幸得皇贵妃亲自出言宽慰:“文佑之妻,只得是你。”
可如今章行瑜的心上人就站在面前,她灵动善良,眉眼间的温婉确实是章行瑜喜欢的类型。
最重要的是陈雪里能感觉到白知砚身上那股力量,她不讨厌白知砚,甚至在二人前两次碰面时,她是喜欢白知砚的。
“你喜欢七皇子吗?”陈雪里此时心里很乱。
白知砚微抿着唇,目光直直的看着陈雪里:“不喜欢!”
陈雪里嘴角微微扬起,心中生出庆幸。
“你放心大胆地去追求七皇子,他为人善良温和,自然会喜欢热烈灿烂的你。”白知砚鼓励陈雪里的话刚说完,就想起江南时对章行瑜的故意撩拨,她缓缓低下头。
他很好追的。
“那你呢?你为何喜欢他?”白知砚问道。
陈雪里脸上挂着娇羞的笑容,手撑着脸回忆着:“我六岁就随父亲去了西边,直到十二岁母亲患病要我回京,回京的第一天我就遇见了他。我养的西域犬毫无预兆的将他扑倒了,可他并没有生气。我从没有见过像他那样温柔的谦谦君子。”
“你遛狗不牵绳吗?”白知砚问。
“平时那小狗很温顺的,从来不咬人。不知那天是怎么了?或许是小狗也喜欢七皇子?”陈雪里的眼睛闪闪发光。
白知砚却叹了一口气,章行瑜虽说是个好说话的人,但他其实边界意识很强,原来这就是章行瑜说陈雪里风扬跋扈的原因。
“那只狗还在吗?”白知砚又问。
“在的,小狗是我与七皇子的媒人,我去见他都会带着。”陈雪里回答。
“下次见七皇子不要带上了,非要带的话,或者你牵条狗绳也行。”
“为何?他不喜欢小狗吗?”陈雪里问的急切。
白知砚顿了顿,思考片刻:“他喜不喜欢小狗我不知道,但是他应该不会喜欢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
陈雪里眸光一沉,两人已经认识十年了,为何她从未发现章行瑜不喜欢她的接触?不喜欢为什么不告诉她?
“你很了解他?”陈雪里问。
白知砚摆了摆手:“我自己观察出来的。”
“她们好似都在看我们的笑话?”陈雪里的目光落在远处一群又一群贵女身上。
“不能让她们如愿!咱们牵手!”白知砚伸出自己的小手,摊在陈雪里眼前。
牵手?
与她牵手,长宁公主就不能到处散布七皇子感情混乱的谣言,那就牵手!
湖心亭中,白知砚与陈雪里牵起手,相谈甚欢。
湖边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二人竟然关系甚笃,有人感慨,七皇子若是能同时娶两个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她们都以为二人聊得是七皇子章行瑜,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聊得是哪种兵器更趁手。
————
夕阳染红了天际,几朵红云饱满的很可爱。
白知砚才跳下假山就发现紫竹林有一棵新竹上系着一条红绳,环视四周,这竹子不是上次她点名要吃竹笋的那个吗?
那她前段时间吃的竹笋又是哪来的?
书房的门半掩着,白知砚正抬手准备敲门,但又一想,他说过,书房来的人只有他,郑敬言,庆升。
若是她敲了门,说不一定章行云还会揶揄自己。
于是,她故意在门外做出声响,随后打开了书房的门。
章行云似乎正在等着她,桌上已经备好了茶点,而他已经站起身,为她斟茶。
“今天春日宴,怎么样?”章行云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白知砚。
白知砚的俏脸扬起,面上带着笑。
“遇见了七皇子的未婚妻,但我们志趣相投,并未让长宁公主如愿。”白知砚说话时神采飞扬。
章行云其实早就知道了今日的情况,他原本打算也去那里,看白知砚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方。最后还是没去,一来他相信白知砚有那个能力,二来他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节点与白知砚扯上关系,最好是等章行瑜结婚后,才将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志趣相投?”章行云问。
白知砚连连点头,身体靠近章行云,似是有什么好消息要与他分享:“她也是习武之人,而且我们在沧州就遇到过。那时沧州城宵禁,晚上正巧遇上山匪假扮士兵,我们一起逮住了山匪。后来在京城,我们又一起救了一位小姑娘。你说,我们有没有缘分?”
章行云含笑点头:“有缘分。你们甚至都与七哥有感情上的联系。”
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知砚回以他一个无语的表情。
“我喜欢她!我想和她做朋友。”白知砚用手剥着橘子。
章行云逗弄她的心已被挑起:“情敌也能做朋友?”
白知砚用剥下的橘子皮,轻轻打在章行云身上。“你别管,我有办法与她做朋友。”
郑敬言一进书房,就看见白知砚用橘子皮打章行云,他似乎看惯了,也没觉得白知砚逾矩。
“白小姐,这是九皇子特意让厨房蒸的虾饺。”郑敬言将手中的小蒸笼放在白知砚面前,又为二人摆上碗筷。
“敬言!”白知砚用手叉腰,佯装生气。
“啊?”郑敬言一时摸不着头脑,到底哪里做错了?
白知砚嘴角扬起:“上次我明明说了要吃那竹笋,为何竹笋都长成竹子了?”
郑敬言反应过来,这可不怨他啊!他眼神落在章行云身上。
“是我的主意,不关敬言的事。”章行云还算讲义气,主动承认了错误。
白知砚也不去理章行云,而是继续与郑敬言说着:“那你哪里弄的竹笋?很好吃。”
“庆升去采买的。”郑敬言回答。
白知砚点了点头,随后又对着章行云说:“小气!”
章行云被气笑了:“我才来京城落脚,生出的第一颗竹笋,你就打起了主意,你还有理了?”
竹笋长成竹子,本就有节节高升之意,白知砚还想一手将其掐断!
白知砚反应过来,立即准备赔罪,将章行云面前的茶杯倒满。
庆升此时火急火燎的跑来:“九皇子,表小姐来了!”
随后看到章行云身后的白知砚,立即恭敬行礼:“白小姐安好。”
白知砚倒是提取了庆升的关键词。
表小姐?
白知砚与庆升打完招呼后,就将双耳竖起。谁是表小姐?
“别让她到这里。”章行云先是对着庆升吩咐,又立刻站起身,准备离开。
白知砚也很识趣,她亦站起来,端起虾饺:“我回去了。”
章行云眼神略显飘忽:“敬言送一送。”
见白知砚消失在紫竹林,章行云便也离开书房。
但不巧的是,那位表小姐已经走到了离书房不远的地方。
“表哥!”一声娇俏的女声响起。
“何故来此?可是又生舅舅的气了?”章行云示意她到亭中休息。
亭子离书房不远,她便又道:“表哥,亭中有些冷,我们去书房好不好?”
庆升此时上前解围:“书房里还有些文书未整理。”
章行云立马道:“那些朝廷文书是机密。还是就在此处吧!”
他话音刚落,庆升立刻开始准备布置茶点。
“好的,都听表哥的!”甜到腻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声音灌入章行云的耳朵,脑袋瞬间有些沉重。
他庆幸白知砚已经离开。
而此处的紫竹林里,白知砚正和郑敬言躲在暗处。
这样的八卦,白知砚怎会错过?
“敬言,表小姐是谁?”白知砚怀中还抱着蒸饺。
郑敬言心道不妙,但还是开口:“九皇子的舅舅,甯大人的女儿,甯潇。”
“哦?她喜欢九皇子?”白知砚直接
郑敬言双手攒成拳头,不能背叛惟清啊!
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
“这,这我又没结婚,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郑敬言说完,眉脚微扬,甚至开始佩服起自己。
“她就是喜欢九皇子,我是女孩子,能看得出来。”白知砚笃定道。
郑敬言还是固执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说的。
“吃点?”白知砚将手中的蒸饺递给郑敬言一个,自己手中又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郑敬言亦将蒸饺放进嘴里,边吃边说:“白小姐,不是回去吗?”
“要回去啊,等会儿。”白知砚说着又递给郑敬言一块蒸饺。
“这样偷偷看,不好吧?”郑敬言只得用体统规矩来让白知砚回去。
白知砚不以为意:“你,我,九皇子,咱们三个都是长滩县的旧人!偷偷看,没事的!”
郑敬言看着手中的又一个蒸饺,叹了口气。
此时亭中,章行云揉了揉太阳穴。
甯潇口中正说着今日春日宴的事:“那白知砚居然与陈雪里成了好朋友!二人手拉手走出湖心亭。”
“你说陈雪里是不是傻?白知砚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一双圆眼睛机灵着呢!”甯潇说得有些口渴,就拿起茶杯,喝起茶来。
“圆眼睛的人,也很善良。”章行云回答,语气听不出喜怒。
“表哥,我看人很准的。”甯潇自信的说。
一阵微风吹起,甯潇放下茶杯,搓了搓手。
毕竟还是初春,风里还藏着寒刀。
不远处的紫竹林发出飒飒的声音,甯潇循声望去。
紫竹林里,好似有两道人影。
“表哥,那里好像有人!”甯潇指着白知砚的方向。
章行云转过身去,紫竹林里不是白知砚又是何人?
“庆升,时候不早了,送表妹回府。”章行云吩咐道。
随后又对甯潇说:“江南的案子太过繁杂,我先去书房整理一下,过几日还要去请教舅舅。”
甯潇轻轻点头:“嗯,表哥,我回去与父亲说。你也不要为了案子太过劳累,注意身体。”
庆升领着甯潇走出亭子,甯潇视线还停留在紫竹林那里。
方才跑开的身影似乎是一个女子,她的身后好似得郑敬言。那女子一身雪青色的衣裙,她很熟悉,好似在春日宴见过。
但章行云已经往书房走去,甯潇只得悻悻离开。
假山上,白知砚正坐在暗处,等着章行云。
章行云见墙边只有郑敬言还站在原地:“敬言,方才她没有回去?”
他还问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表哥!”白知砚从暗中跳出,学着方才甯潇的语气,声音像是浸了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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