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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左右为难

巷外梆子正在敲三更,窗外的一轮圆月已经挂在树梢。

苍白的月光洒在白知砚的书桌上,她原本就白皙的细手,因着月光的照耀,更显莹白。

油润的算盘发出细碎的声音,而她另一只手在纸张上飞快的勾着算筹符号。

瑶栎已经睡了又醒,她走到苏婉儿床前,看着酣睡的苏婉儿,嘴角不自觉扬起。

却又在走出房间后,将嘴角下压。

小姐,还没有睡?

“小姐,吃些糕点吧。”瑶栎将一盘千层糕端到白知砚的书房。

白知砚原本沉浸在算学书中,被瑶栎唤醒后,才发觉真得有些饿了。

“放在桌子上就好,瑶栎你怎么还没睡?”白知砚揉了揉眼睛。

闪烁的烛光到底对眼睛不好,白知砚感觉双眼酸胀难受。

“小姐,我已经睡下又醒了。倒是你,全然忘了时间。”瑶栎又将清茶给白知砚温上。

白知砚将书案上的纸张收拾好,走到瑶栎面前。

“我吃几块千层糕就睡,你也快些回去休息。”

瑶栎轻叹一口气:“那我回房休息了。”

目送瑶栎回到房间后,白知砚将千层糕端起,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

月亮已经看不清边缘,朦胧静谧。

不知道王惟清,不对,应该是襄王,今日怎么样了?

咽下两块糕点后,白知砚起身准备进屋,却见围墙上出现一个人影。

“白小姐?”郑敬言没想到白知砚还未就寝。

白知砚走上前去,爬上假山后,将声音压得极低:“这么晚,怎么了,敬言?”

黑夜昏暗,就着微微月光,白知砚依旧能看清,郑敬言的脸色很不好。

郑敬言以往也会深夜来此,目的是为了确定康宁苑的安危。

但今日不一样,他想来请白知砚去看看章行云。

“白小姐,可否去趟书房?”郑敬言声音极小。

“走吧。”白知砚已经提裙翻墙。

郑敬言接过白知砚手中还未吃完的千层糕,跟在白知砚身后。

“可是出什么事了?”白知砚问道。

郑敬言将一切说了出来:“惟清刚刚才回府。今日封王后,惟清与皇上起了争执。”

章行云封为襄王是一件喜事,怎会弄成这样?

白知砚快步踏入紫竹林,夜风吹起竹叶,飒飒作响。

偶尔有几片枯叶落在她肩头,她却无心留意。

墙上的竹影凌乱,好似她此刻的心。

“皇上在扬州一案的折子,批了红。惟清不满意,与皇上吵了起来,被罚跪了两个时辰。”郑敬言目前只知道这些。回府的路上,章行云脸色晦暗不明,只字未说。

书房还亮着橘红的烛光,是月光所照的苍白天地中,唯一的暖色。

膝盖还泛着疼,两个时辰对章行云来说,很长。

他将小渔村的故事从头到尾回忆了几遍,时间就过得快些了。

书案上的那盏灯,将章行云的影子拉得颀长。

章行云坐在书案前,双眼无神。

从前,他以为皇上英明睿智,以为朝堂之上律法公正。

可今日他分不了清浊,明不了因果。

“老王。”白知砚眉心蹙了蹙。

原本以为会是值得庆贺的一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白知砚将手中的千层糕放在章行云的书案上。

又为章行云添上了暖胃的姜茶。

“吃些东西吧,我与你一起。”白知砚缓缓开口。

章行云嘴角扯出笑容:“好。”

“不会笑就不要笑!”白知砚许久没有见过章行云强颜欢笑的样子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难看。

章行云晓得了自己方才的笑,有多勉强。他一口喝下姜茶:“你应该知道我今日在太和殿,被罚跪了吧?”

白知砚将椅子移到章行云身边,一只手撑着下颌,注视着章行云。她抬眸就望进章行云失了光的眼底。“只知道罚跪,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其他的不开心吗?”

章行云垂眸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私盐案,皇上批红了。娄和羡背着我重新写了奏折。”

白知砚没料想到此处,急迫的问道:“结果呢?”

章行云轻嗤一笑:“江浙总督赵福成,罢了官,但保留了进士身份。回到江南,无官一身轻,依旧会是地方官员惹不起的豪绅。”

“财产都没有充公吗?”

“京城的家产被查封了,但苏州的大宅子,以及他夫人的嫁妆,都不会动。”

“为什么?”

章行云漠然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去问娄和羡,他最清楚。”

“那小渔村呢?”白知砚问道。

“黄卫查依然还是宝安府的知府,他从整个事件当中摘得干干净净。黄古安已死,这件事就抵消了。小渔村一百多口人命,就与黄古安的性命,相抵消了!”

话音刚落,章行云就抬手将书案上的那本律法书扫落在地。

“没有公正可言!凭什么!小渔村的村民有什么错!”

白知砚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也很想问问,凭什么!

“皇上说,身居高位,要懂得取舍。我不懂,不想去权衡利弊!我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还能追求什么?”章行云双肩颤抖,头埋进了胸口。

“老王。”白知砚伸手顺着他的脊背,给予章行云一丝温暖。

“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或许一开始就不该信任娄和羡,或许在皇上第一次拒绝时,就该反抗。

白知砚安抚的手停了下来。

她语气柔和却坚定:“老王,你是文科生啊!去学习去实践!”

去学习,去实践!

原本堵在章行云胸口的愤懑与失意,都被这六个字化解。

不能被眼前的困难打倒,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才能完成从失败到胜利的转变,实践下去,就会有收获。

政治书上明明全是答案。

章行云一瞬不瞬的看着白知砚,此刻的他感觉白知砚身上泛着圣光,一次又一次救他于水火之中。

白知砚被章行云盯得不好意思了,“我说过我回到京城,不会牵扯政事的!过几天,我去问问娄和羡,这件事总得弄个明白。”

章行云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干净俊朗。

“想来说到这里,你已经能明白。出来太久,我要快些回康宁苑了。”白知砚拍了拍章行云的额头,就如同小时候安慰他一般。

待白知砚的身影消失后,章行云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还有她的余温,暖暖的。

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就如同他对林允从说的那样:徐徐图之。

————

解语堂内,气氛古怪。

白知砚几次想要开口,都憋了回去。

娄和羡哪里看不出来,他坐在书案前看书,白知砚就在书案前来回踱步,扰的他分心。

“想问我为何瞒着九皇子递交了折子?”娄和羡放下了手中的书。

白知砚抿嘴点头,真好,不用自己开口。

“封王前一日,皇上召见了我。他与我聊了许久户部的事,又聊了许多家常,却决口不提扬州的案子。最后,他说翩然的脾气与赵夫人年轻时很像,是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女子,要我好好照顾她,名分什么的不重要,但一定要对她好。”娄和羡说话不急不慢。

“皇上知道翩然被你藏起来了?”白知砚不禁目瞪口呆。

娄和羡却不以为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皇上与赵福成一同征战沙场,先皇后又与赵夫人是手帕交。再加上折子上呈了几次,都被打了下来。皇上的意思,还不明确吗?”娄和羡又说。

白知砚霍然开朗,皇上念及旧日的情分,又顾念先皇后,这才对赵福成从轻处罚。但也正是因为皇上的偏爱,赵福成才敢养寇为患,贩卖私盐牟利。

此刻她的心却好似被一块石头堵住,沉沉的。

娄和羡看出了白知砚的想法:“赵福成战功赫赫,扬州一案也就功过相抵了。”

“那小渔村呢?一百多条人命也就和黄卫查他们几条人命相抵了?”白知砚心口一阵钝痛。

娄和羡语调中透着一丝无奈:“皇上是对九皇子剜肉补疮,身为皇子,心中不能有软肋。一百多条人命固然很多,但于九皇子日后前程来说,算不得什么。”

“什么?”白知砚拔高了音调。

她该如何对章行云说,皇上不追究黄卫查,是因为章行云。

一百多条人命,是舍。

章行云从中学会朝堂之上的道理,是得。

“你心中就只有九皇子吗?他不愿与我说话,你就来探听?”娄和羡话锋一转。

“你可知封王前日,七皇子在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去求见了皇上?”

白知砚眉眼凝重,她知道宫门快落锁的时候,求见皇上是大忌。

娄和羡却没有打算放过她:“你可知文佑为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白知砚痴痴地。

娄和羡嘴角似笑非笑,背对着白知砚,望着满墙的书籍。

“你看你,待人的区别太过明显了。”

随后娄和羡也未回头看白知砚,就徐徐开口:“皇上曾许诺文佑,待高台修筑完毕,封王仪式办妥,便允其一愿。文佑本一心求退婚,盼望着与你在一起,日日往返工部。那日见了你后,不知你说了什么?让他伤心至此,不惜犯下擅闯宫门的大罪,也要求见皇上。最终,文佑应下了与陈雪里的婚事,而他所求的,便是恳请皇上在参选国子监助教的奏折上,于你的名字旁,提笔批红。”

白知砚眼眶泛红,久久缓不过神,原来那日章行瑜说的要帮她,是真的。

此时心中又酸又涩,喉间竟发不出声音。

这份情,叫她如何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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