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难得聚齐了所有人,就连内敛的白知真夫妇此刻脸上都带着笑意。
一家人等了几个月,终于欢愉地吃了一顿晚饭。
原本应当在除夕夜的团圆,到了今日才实现。
白如山如释重负,自己的女儿终于有了出路,不再受那些冷嘲热讽。她有能力走的更远,完全不用他的帮助。
母亲杜素问却是矛盾的,一方面,女儿得偿所愿她之高兴。另一方面,国子监规矩森严,她又怕女儿受委屈。
柳姨娘与白知砚交集较少,但看着白知砚追求的天高地阔,使得她很羡慕。
“好了,不过是得到了皇上的批红,更难的路还在后面。大家收敛心性,戒骄戒躁,回屋去罢!”白如山发话。
众人只得各自散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知月拉着白知砚的手,走在有些狭小的连廊。
“难怪你老拉着我往国子监巷跑!难怪你一直问我国子监的事。”白知月后知后觉。
白知砚轻松地笑起来:“这件事能成功,自然要多谢我的知月妹妹!”
“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白知月摇晃着白知砚的手臂。
白知砚很是受用:“等我正式进入国子监,那才叫厉害!”
“不管!我姐姐就是全天下,最厉害!”
回到康宁苑的时候,已经日暮。
一尊大佛已经坐在白知砚的书案前。
许久,许久。
方才他只是坐在书案前,眼睛就锁定在书案上,那卷半开着的书籍。
上面的署名是,文佑。
章行瑜,字文佑。
又是随意一撇,一个技艺精巧的小算盘就安静的待在他的左手边。
上面镌刻的是,海棠花。
章行云大概是怒极生笑,她对未来的规划,没有他。
白知砚带着笑意,回到了康宁苑。
书房的蜡烛还亮着,正好她再看会儿书。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正在嘲笑自己的章行云。
他波动着小算盘,算珠碰撞的声音,清脆伶俐。
白知砚反应迅速,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你知道了?”
章行云却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拨着算盘。
“这声音,真好听。”
其实白知砚早就预想到了今天的场景,但从小到大,她与章行云吵过的架,少说也有成百上千次,不差这一会。
不论是多大的事情。
他都会原谅她,她也会原谅他。
“是啊,很好听。”白知砚走到了章行云身边,脸上依旧挂着笑。
“那日你藏的女孩子看的话本,就是这个?”章行云将小算盘摊在白知砚面前。
白知砚正欲和盘托出,章行云却又拿起一旁章行瑜所誊抄的算学书籍。
“还是说,是这个?”
如此奇怪的氛围,白知砚很不喜欢。
“不只!还有这些!”白知砚将书案下几十本的算学书籍,以及娄和羡送她的那个大算盘,全部搬到了书案上。
章行瑜与娄和羡对她是真好啊!
显得他这个发小,此时在这发脾气,好可笑。
“对不起,我就是故意瞒着你的。”白知砚语气软软的。
“为什么?”
白知砚眨了眨眼睛:“我脱离了游戏的轨道,不是吗?”
若是把这次穿书,比作是一场游戏。
白知砚相当于一个辅助在打野。
她与他本就是相反的性格,看待事物的方式也是各有不同。
现实生活中,二人因为游戏吵的架也不在少数。
白知砚很了解章行云,他做事全心投入,遵守规则,选择了哪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
“你我身处这个小说世界,自然是走剧情,快些完成主线任务才能回去。”章行云说道,话中带着指责。
“我就是知道,你一心都在主线任务上,不会同意我考国子监,我才瞒你的。但是,话说回来,你知道什么是主线任务吗?我们对这本小说,本就知之甚少。”白知砚冷静反驳。
是啊,他对这本小说的了解,虽然比白知砚多,但也多不了哪儿去。
“可是,结局我知道啊。男女主会结婚。如今这个局面,我如何与你结婚?”
你都对着全京城宣誓,不会结亲了,这主线任务还怎么走?
“这就要靠你当皇帝,改规则了,兄弟。”白知砚看着已经被绕进去的章行云,有些好笑。她拍了拍章行云的肩膀,语调不再如方才那般柔软,反而带着些许轻快。
可是,现在两人不是在吵架吗?
怎么还没有吵起来呢?
章行云心口的郁结还紧紧缠绕着。
“但凡你事先征求了我的意见,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听进去。”章行云并不接受白知砚的示好。
白知砚双手环在胸前,“我还不了解你?你能听进去,我就不会瞒着你了。”
章行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再说,你若是想要自由,去经商啊?一手经商,一手当王妃,两不误。你看的那些古言小说,女主不都是这条路吗?”他想了半天,才开口。
“我在经商啊。”白知砚确实有自己的商产。
“你不觉得在国子监当老师,很酷吗?”
“不觉得。”
“看吧,你这样冥顽不宁,更加说明我不告诉你,是对的。”白知砚轻轻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对!我冥顽不灵,我固执己见。娄和羡呢?你对他的信任,太过了!”章行云终于反应过来,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白知砚。
看她要如何解释!
“只是正巧他在国子监待过,我才与他商量而已。”
章行云眼眶泛着红,手中紧紧握着小算盘,似乎要将小算盘捏碎。“是啊,在他面前就是商量,在我面前就只字不提。还有章行瑜,他倒是落得个好名声,为爱牺牲,多么悲壮啊!”
“你与他们二人比较做什么?这世间,只有你我,才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章行云心松了松:“战友?什么计划都瞒着的战友?”
“我都说了,我之前告诉过的人,都是对我的计划有益之人!宁王是娄和羡告诉他的,又不是我!”
“所以,娄和羡只是你计划的一部分?”章行云试探道。
“对啊!你和这些纸片人较什么劲?他们都只是作者笔下的人物,他们的性格,他们的故事走向都是作者塑造的,没有生命力。只有你我才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吗?”白知砚此刻理性占了上峰。
章行云心中的郁结,终于解开,嘴角难以掩饰的上扬。
片刻后,他也傲娇了起来。
“所以,你又用辅助打野?”
白知砚抢过章行云手中的算盘,眼睛弯弯:“你就说那次赢没赢?”
章行云继续呛道:“赢是赢了,你还不是被匹配的三个队友给举报了?”
白知砚送个章行云一记白眼。
“以后,能不能不瞒着我?”章行云语气软了下来。
白知砚双眼含笑:“若是你会影响到我的计划,你了解我的,我只能说尽量。”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性?”
“不能。”
落日的余晖洒在白知砚的身上,暖意笼罩在章行云心中。
二人每次吵架,都会很快和好。
他们的世界就是这样,没人能越过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郑敬言一直在假山下等着章行云。
他以为今日章行云与白知砚会大吵一架,怎知二人有说有笑的坐在了襄王府这边的假山上。
章行云知晓郑敬言的关心,于是,走下假山。
“你们?”郑敬言搞不懂了。
就如同上次,章行云在康宁苑发现了王福成的孙女,原本以为会至少冷战几天。没想到,章行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敬言,不必担心我们。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一个月后,她考上国子监后,你要送什么贺礼。”
“啊?”
这个白小姐将惟清拿捏的稳稳的,佩服!佩服!
当昏黄的太阳落下山去,也预示着这个世界慢慢归于宁静。
“我知道你的能力,考国子监不是问题。但国子监的环境复杂,比官场有过之而无过及,你需得小心才是。”章行云手中不知何时,又拿着那块小算盘。
“这样才好玩啊。你在官场打怪,我在国子监打怪。”白知砚双手撑在假山凹凸不平的石头上。
章行云看着白知砚洋溢着欢愉的侧脸,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那天我在牡丹山庄遇见你的准襄王妃了。”白知砚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章行云。
“谁?”
“你私定终身的表妹啊。”
“我什么时候和她私定终身了?”章行云不解。
“她的小姐妹,可都知道你们是交换了定情信物的。”白知砚笃定的说。
“我不知道。”章行云立马撇清自己。
“那你喜欢她吗?”白知砚问道。
“你说呢?”章行云咬牙切齿。
“这个算盘很好看,我借去一天,让工匠也给我打造一个。”章行云征求白知砚的同意。
白知砚点着头:“好。明日记得还我。”
“知道了!”
回到府上的章行云,唤来庆升。
庆升还不知道章行云与白知砚有没有和好,他忐忑的走进书房。
若是今日成了受气筒,他也只有受着。
可怜的自己!
“我以前在京城时,与甯潇走得很近?”章行云问道。
庆升松了一口气,不是问白小姐的事,不会向他撒气就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是好。”
“我可有送给她什么信物?”
庆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明面上没有。若是私下送过什么,奴才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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