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在茶桌前坐正，满怀自信地在屏幕上打下了一大串：
虽然我们还不能肯定你的不顺是有人在搞鬼导致的。但我们既然怀疑了就可以先做一些不会实质性伤害他人的举动来让自己安心嘛。
比如说，你可以先检查一下你的简历有没有问题，以防万一甚至可以重新做一下，其次我们都知道事以密成，那下一次投出简历也好去面试也好可以选择尽量不让身边的任何人知道。
再一个，你既然十分肯定自己的能力没有问题，那肯定是经历了一些堪称荒唐的事才会有的这个结论对吧。那其实很可能你没有拿到想要的那个offer也是一种保护，一个能让你沾上狗屁倒灶的破事的公司，至少现在的你肯定是还护不住自己的工作成果的对吧。
另外我不知道你春招才开始找工作是不是妥协以后的结果，但既然你已经把工作作为选项了，那其实可以仔细思考一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的，是就这么定下自己的事业路径了，还是暂时找一个缓冲区避开一些压力，或者只是想丰富一下简历为你的以后提供一点帮助。
如果想要当成自己的事业路径，那有着完整的上升方式的大厂要看，那些刚从工作室转变成公司的有着自己技术的活过了第一轮的新公司也可以研究研究，甚至如果你是可以自己做项目的人——有想法且能实现，那去找你们创业的学长学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只是想当个缓冲区，让自己不用面对一些压力，那可以放宽的条件其实是工资，只要这个工资够你的房租和生活开销，工作量是越少越好的，这种时候初创公司就不建议考虑了，去找找那种存活了很多年，项目稳定的规模不大的公司更好一点。
当然，如果你只是想要简历好看一点，那无脑投大厂就好了，必要的话可以去找你的学长学姐走走内推。
总之，不要觉得现在的状态很糟糕，我们可以先让自己安心，然后充分思考以后再做一次尝试的。还没有彻底完蛋呢，不是吗？
这八段话，李无染全都放在了一条里发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自己刷了屏的聊天页面。
……业务不熟真是不好意思了。
对面的凉拌柠檬也很无语。占卜师，塔罗占卜师，其实是不会帮客户做决定的。
做大众占卜的AorB还可能真的提一嘴建议你选哪个，做私占的，尤其是明确听到了客户的两个选择具体是什么的，甚至会把两种选择的结果都描述的尽可能平淡，让你觉得选哪个都一样，就是一些细节上的差别。
凉拌柠檬还是被坑了三回后才学会了只问“我要选我左手里纸条上写着的事还是有手里的”这种不透露任何信息的问法。
一尺氿这个新人占卜师，有点新的过分了。
凉拌柠檬看完他的建议，没忍住发了语音问他：“我记得占卜这类的东西都是得跟着师傅学的吧？你那个师傅是什么都没教你吗？”
李无染有点麻，这个活，没师傅还不能干了是吗？
还是诚实一点吧，反正人家都已经知道他不会算了。
李无染回复的是文字：没师傅，我也不是学这个的。不过我觉得我的建议还是挺有可行性的。
凉拌柠檬觉得自己看透了：那你是学心理的？还是打算做“人生建议”这种自媒体账号的？
都不是。
算了。
李无染回复她：差不多。你觉得这个建议有点用处吗？
在意建议是不是有用而不是揪着“就是你的问题你得正视”不放的，凉拌柠檬确认这个up就是后者了。
她回复一尺氿：不知道。我试试吧。
一尺氿又回复了一个“好”就没消息了。
凉拌柠檬等了一会有点懵。
收款码呢？
这个占卜师不至于新到连私占要收钱都不熟悉吧？
凉拌柠檬又戳他：收款码呢？还有报价呢？
啊？
李无染刚才都已经打算删好友了，结果对面来问他要收款码。
他犹豫地在屏幕上敲着字：不收了吧，我也没解牌。
凉拌柠檬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语过，她打的字都带上了一点情绪：首先，你已经解过牌了，准不准另说。其次，只要抽了牌就叫占卜过了。最后，卦资不欠，我觉得你应该至少是听过的吧？
好像是听过，但一直不觉得自己这算是算卦的李无染：……
他一边挣扎一边抓紧在某站上查找私占的收费标准，对凉拌柠檬说：“这要是算算卦岂不是需要证？我还不太想给自己找点麻烦。你就当是个打着占卜噱头的心理咨询吧。”
凉拌柠檬拒绝：那你就报个心理咨询的价。
翻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收费标准的李无染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报价。
好气，他每次看见路边的卦摊怎么就不看一下人家的收费细则呢？
对面的凉拌柠檬还一直在催。
李无染泄了气，跟她说：“这样吧。反正这次咨询你出的力比较多，那你按照你之前做私占的价格给我四分之一好了。”
凉拌柠檬答应了，问他要收款码。
只收一次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刚发过去没两分钟李无染就收到了50块。
正价200，这行真赚啊。
凉拌柠檬离开前还送了他一句：鉴于你连个新手牌阵都摆不出来，我合理建议你换一家买塔罗牌。一般来说，这些店是会送几个牌阵和中文版的说明书的。
李无染撑在茶桌上，问她：我六十多买的这牌是盗版吗？
凉拌柠檬也很不客气：盗版应该不至于，这个价卖盗版是会被挂烂的。但可能是二手。看看你的盒子里有没有赠送的两张空白卡和英文的说明书？没有，可能就是二手了。
李无染拿着手机去翻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的盒子，然后柔柔弱弱的给凉拌柠檬发了语音问她有没有推荐的店家。
蛮可笑的。
真就是越小众的圈子幺蛾子越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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