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带着游客往后边走，猫变回了猫样上了大殿的房顶盯着小五道长。
“他还真的一直在看乐器啊。”
猫的声音响在耳边，李无染也只能听着，回复不了一句。
“还没开始放号呢，他怎么不直接去看看曲谱呢？”
“你今天早上有关注他吗？他可是看你演奏看了很久，手指还一动一动地试图学来着。”
“不过这个琴要是这么好学也不至于除了我的庙没有地方流传下来。”
“你说他会上手拆这个琴吗？”
李无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老头老太太们带到门口就找了借口离开，拿出手机猛敲了一阵。
李无染：小五道长只是被养的很听话，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小五道长是昨天晚上突然变得不对劲的。
大概是又收到了他师门的什么要求吧，一个对山庙的早课演出只是听个热闹的小道长突然问能不能学一学。
李无染当时先用他不是山神庙一脉的徒弟所以不用学这个糊弄了一下，但还是被追着问真的不能学吗？
小五道长甚至专门做出来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说自己对这个还挺有兴趣的。
猫猫师父就比较直接了，问他：“你也不是我徒弟，以后还要回你们师门的道观的，学这东西做什么？在你们那也开个表演吗？”
小五道长尴尬了一下，之后就没再问过了。
但猫说这小孩昨天半夜的时候就去看过放在桌案上的琴和铃铛，还把外形画了下来发给了他师兄。
李无染很认真地问了猫一句他还有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如果策反不了的话，还是现在就把人还回去比较好吧。”
猫却说再等等。
李无染不知道猫怎么闻出来的还有希望，但他尊重。
李无染回到自己的占卜桌前的时候小五道长也从大殿里出来了。
李无染很直接地问他：“你怎么突然对山庙特有的乐器感兴趣了？”
不等小五道长回答，李无染又说：“你要是来挂单的时间晚一点，没准也就教你了。但是我们现在正打算把两个乐器做文创投产呢，还是很忌讳有个莫名其妙的‘正宗’来碰瓷的。”
李无染仿佛没看到小五道长的不自在，还说：“尤其，防的就是你们非说自己有传承的各个道观。民间法教还真无所谓，人家虽然也不要脸，但是往上翻一翻，连五代都翻不出去，大部分甚至还是只有父子三代。但你们这些道观就不一样了，虽然往上翻一翻差不多也翻不出去五代，但都是要说自己是第五十几代六十几代七十几代传人的。”
李无染还笑着问了他一句他现在是第多少代了。
小五道长神色复杂，对李无染强调：“还是有传了很久的道观的。你们山神庙不也传承了很久吗？”
传承了很久是因为自始至终都是猫。
猫容留在道观里的那些人有徒弟传下来吗？
李无染礼貌微笑：“你说是就是吧。”
“不过别再去盯着乐器了，你这种状态显得自己很不像好人。”
李无染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没有压低音量，下面明显有听到了一两声好戏的游客站在那不走了。
李无染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回去脱了自己的道袍又回来坐到了占卜桌前。
等到晚上，一人一猫又上了房顶讨论着小五道长把今天的遭遇发回去能不能骗来那位不居道人。
这也是猫和李无染商量出来的，如果真的策反不了，那就好好当饵用。
怎么解救不是解救呢。
叫醒他让他自己跑出来是解救，直接把窝点掀了照样是解救。
“发过去了。”
猫的语气有点怪。
“他是不是知道了？”
“你早上那么明着暗着骂他和他师门，他居然能一点没有添油加醋地原样发过去？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都要顺便告状的吗？”
李无染无情道：“这只能说明他和他师门没有那么亲密。或者说，他知道告状是没有用的，知道他师门确实不做人，所以会选择不出错的方式来降低自己被迁怒的可能。”
小五道长握紧了手机。
他知道自己莫名来挂单是一定会被监视会被发现问题的，但，监视的两个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房顶当面蛐蛐，是想看看他能忍多久吗？
小五道长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没有把这两位已经在自己的房顶上光明正大讨论能不能引来不居道人的对话发给他师兄。
来了刚好。
李无染和猫又换到了大殿的房顶上晒月亮，李无染问猫文四他们是不是从无竟里撤出去了。
“撤出去了挺多人的。”
“无竟一下子吃不到了好玩的东西也不是只跟我们发疯的。”
“文氏那些人的驻地，都快让它改成毒窝了吧。”
李无染问了一个他思考了很久的问题：“无竟，是不是不觉得那些修行者偷它的墨点修房子有什么问题？”
“准确的说，”猫的声音很是萧瑟，“它根本不知道文氏那些人拿它的墨点是去修房子的。修行者造了水潭分走了一些黑气，它就觉得那些人也是在帮忙的，只不过为了能放开手脚多开辟了一个战场。”
猫翻了个身，四爪朝天的躺着。
“你指望这个刚长了这么一点大的无竟能看到所有发生的事是不可能的，指望它能数清楚自己的墨点被文四劫走以后分了多少去战场上也是不可能的。”
李无染好像在猫的身上看到了新手家长带婴儿的崩溃。
好险。
他好像差点就成了第二个家长了。
李无染安静了一会，又问猫知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回来自己在梦里的记忆。
“梦里去干活应该也算是梦吧，我真的太好奇梦里的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主动选择了给无竟做饭的。不会真的是打着能消耗一点黑气是一点的蠢主意吧？”
猫怎么知道，它说李无染把自己藏得很好又不是骗他的。
不过，想回想梦境……
猫问李无染愿不愿意去陪无竟玩两天。
“把它哄高兴了，它应该是不介意往你的房子里放一些照片的。”
“还留着呢？”
李无染有点差异，但暂时不想答应。
“我最近会很忙，还是等到它发疯没这么厉害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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