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营业时间在下午，李无染干脆就抱着猫陪着里面那两位互相讲故事的人熬了一个通宵。
越听越不对劲，这两个人聊起来十分钟后李无染甚至确认不了青姨是来搜集证据的还是单纯地来听八卦的。
她的表现真的太像突然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又刚好有机会就直接来问当事人了。
就算年纪在那，多少也有点不礼貌了。
也就是仗着这个官方没有投诉渠道吧。
虽然托人家的福李无染和猫也听完了这个被狗血腌入味了的八卦。
什么父母虽然是大家族里联姻的人，但确实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顺便也就对这个爱情的结晶重视了一点，怀着的时候知道是个男孩就找了他们修行人里会算命的一个贿赂人家让说这一胎是女生男相，想要稳妥地改造最好等到小孩十六岁身魂彻底合一以后。
然后又是在大家族里，做戏当然得做全，小五道长不光从小就要被引导着喜欢女孩子的衣服还会被教按照女孩的口吻说话。再之后嘛，经历了艰难险阻一堆破事，小五道长终于被换去了文氏的下面干活，但还是要维持着他那女生男相的人设避免家里难做。
怎么说呢，以这家人的认知来说，确实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但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个犯罪团伙里出现了一对脑子有问题的父母造就了一个小孩的悲剧一生。
毕竟听小五道长的意思，只要禾氏还活着，他就仍然得表现出女生男相的样子。
就为这东西熬穿一个晚上，李无染觉得非常不值。
等到青姨离开以后李无染抱着猫回去，路过小五道长的时候很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小五道长眼神躲避，说自己也没有不同意一尺氿老师也来听听他的奇特遭遇：“您自己为了避嫌不回来的啊……”
李无染困得迷迷糊糊，懒得再折腾，又花了点力气瞪了小五道长一眼就回去补觉了。
李无染从凌晨五点睡到了上午十点，勉强摁掉闹铃爬了起来又匆匆算完一卦就离开了山庙，回了工作室又补了个午觉才重新活过来。
打工人确实不配熬夜。
给自己打工也一样。
李无染重新确认着今天下午的预约单，顺便接待了一下对面大学的同学们。
熟悉的同学们。
“你们这才刚开学吧，怎么又来找我拿素材了？”
大学生嘿嘿一笑，说李无染老师应该清楚的，有些课程设计就是开了学两个星期以内交上去就行的。
李无染笑笑，建议他们换个人，或者换个地方。
“我现在工作室这里的定价是三千一小时。你们就算有四个人分担，也差不多是你们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就为了点采访素材，不值得的。”
确实不值得。
大学生们问李无染怎么提价这么多。
李无染指了指展示在墙上相框里的高级证，说：“没办法，高级证的市价就是这样。我总不能砸别人饭碗只能我吃吧。”
他们商量了两分钟换人还是换地方，最后的结论是先问问换地方是换到哪里。
“山神庙啊，你们不是去过吗？我现在有空的时候还会在那做做占卜，一次二百。”
“好远啊……”
李无染听他们嘟囔了好几遍好远，但最后还是收了到明天的预约。
“明天，”李无染看了一眼排期，“明天我中午才回去山庙，回去就会放号，不过你们赶不及的话也可以多给你们加一单。”
“加单有要求吗？”
李无染看了看这位，怀疑他假期的实习是跟着娱乐媒体做的。
“有点要求吧，首先，最多给你们四十分钟，其次，你们要帮忙给山神庙做宣传而不是给我做宣传。”
“最后呢？”
李无染对着门口的方向点了下头，又对着他们笑笑说：“最后我还没想到，暂时就这两点吧。”
大学生们离开了，李无染也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很熬人的正常工作。
李无染又跟自己发誓不会再熬夜了，起码不会再通宵了。
叫了代驾把自己送回家的时候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明天还能不能在上班前起来。
然后李无染在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就醒了。
睡醒了，也是饿醒的。
昨天晚上晚饭都没吃就开始睡觉的李无染甚至还跟无竟商量了一下把欠下的的打工的时间挪到今天。
基本上没被打扰的十一个小时的睡眠，如果不会饿就更好了。
李无染尽量不发出动静地下楼去厨房翻吃的，拿几个李瑶点了但没吃的夜宵凑合了一顿，等到早班的厨师来上班的时候才又点了一大堆想吃的东西。
李瑶早上下楼看到满满的一餐桌，问李无染：“你这是又要把家里的东西带到山神庙去？”
“不带。”李无染吃饭还是慢慢悠悠的，“我昨天晚上没吃饭就回来睡了，饿了。实在吃不完的我带去工作室当午饭。”
老母亲点点头，随口一问：“前天通宵啦？”
李无染点完头才发现老母亲问得是什么，认错的一长串话跟着就熟练地顺出来了。
李瑶说不至于：“你一个成年人，真有必要熬夜就熬呗，自己注意一下身体就是了。再注意一下不要在精力不济的时候做可能有危险的事。”
李无染总感觉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感受过这么温暖的老母亲了。
果然，混吃等死不做正事这条路还是行不通的。
李无染重新思考起了要不要现在就听猫的去把道士证拿了。
等到以后心理咨询室关了，占卜也不能做了，经营自己的山庙好歹也能算是一件正事。
上午的工作平平无奇，李无染照旧是伺候少爷们发泄一下对老爷打压的不满就结束了。
定价越高钱越好赚，起码在安市，这个道理是行得通的。
李无染到山庙的时候果然没看到那四个大学生，号牌放出去也很快就被抢走了。
李无染去找猫说了一声下午可能要晚点关门的事。
“你又有哪个长辈要来庙里聊天？”
“这回不是长辈了，”李无染搓搓猫头，“算是小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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