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你不都说出来了吗。”
李无染指指他，说：“你现在再说我拿了账本可就是故意造谣了。”
江队笑了，一个假笑和苦笑融合到一起的让人浑身不适的笑容。
李无染搓搓胳膊，问江队是不是确定现在就要知道他哥和他到底在干什么。
江队点头，但还是客气了一下的：“如果你能说的话。”
李无染对着房檐上的猫招招手，接住了跳下来的猫。然后一人一猫就近找了个长椅坐下，李无染拿出来手机回消息，让猫猫负责去做讲解的工作。
猫猫咪了一声，对着江队说：“你好啊，身上没什么臭味的官差。”
哪怕是江队是直接坐在地上的也还是撑了一下地面才能坐稳的。
李无染含着笑，对猫猫先吓吓人的小心思非常满意。
不过出于为猫猫的庙着想，让猫陪他聊聊天就可以了，猫变成猫猫师父就不必了。
江队被吓得不轻，李无染怕他出事还找了个安神的香囊扔到了他怀里。
“不是，这，你，猫，啊？”
被吓到了嘛，口齿不清也正常，李无染并没有苛责他让他先捋清楚脑子再说话。
不过李无染也还在回着凉拌柠檬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实在是没太多注意力能分给江队。
又颠颠猫，李无染示意猫赶紧介绍一下这位江姓大叔即将要了解的世界，让人把注意力转移到正经事上总不至于还能当场吓出毛病来。
猫猫在李无染的衣服上踩出来一个窝，蹲坐在里面看着江队，问他是自己大概介绍一下还是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江队撑着地板往后蹭了蹭，商量道：“您先介绍介绍？”
猫甩甩尾巴，简单介绍了一下无竟和在无竟里搞破坏的文四他们。
“显然，这些修行者也在破坏着你们的法律，我们之间谈合作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江队的脑子果然开始转了。
李无染就听着他没几句就套出来了猫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说合作、无竟对他们现实世界又有什么样的影响、山神庙是不是希望那些修行者全都消失、猫有没有能力在现实世界里害人、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用那些修行者的法门进入无竟去修行。
最后，江队已经没什么害怕的意思了，他摸着下巴说：“那这个合作不好谈啊。”
他很肯定道：“你们不想跟李无染他哥合作是不是因为他们只是愿意打击这些非法修行者但还想培养一些合法修行者？”
他摊手说：“可我也是一个公务员啊，吃着国家饭呢。你们要是不能说服我让普通人修行对我们整个国家有什么坏处，我当然会跟他们抱着一样的态度。这个国家里能用的力量当然是越多越好。”
李无染摁住了差点想在他腿上磨爪子的猫，暂时从手机里出来对江队说了一句：“不需要说服你们啊。猫不去让那些修行者物理消失只是因为它不想，并不是它不能。甚至不直接把那些人赶出无竟都是因为不能保证死在无竟里的人不会在现实里也死掉。”
李无染示意江队把他的话录下来。
“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利益选择跟一位难得能在意识形态上一致的奇怪朋友走到对立面还顺便收获一个随心所欲大开杀戒的邪神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你们也认为让一家一姓传承到世界尽头才是你们刻在骨子里的追求，那就随便吧。”
猫猫的爪子钩住了李无染的衣服。
这兔崽子根本就没说还有这些羞耻的台词！
李无染临场发挥的这些东西没有一句是跟猫猫商量过的，但也确实不能算是瞎编的。
猫都跟他说过这些的，不是吗。只不过并不是串在一起用着威胁性的语气说出来的。
江队的录音一直没停。
他问这两位：“虚无缥缈的利益？不见得吧。都不说普通人没准也能获得的现在那些所谓的修行人的能力，这也算是好不容易能创造出来的一点内需了吧。”
李无染突然觉得那几级台阶把他们和江队直接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在思考着现代社会如何健康发展下去的现代人，另一边是他们这些只关注着修仙和传承的非人类。
怎么说呢，李无染对着猫的耳朵嘀咕了一句：“看到没，人道哪是那么好修的。”
猫猫趴到了自己踩出来的窝里，一人一猫就那么盯着江队，盯得他浑身发毛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才收回视线。
但李无染的耳边从刚才开始就没消停过。
自从李无染开始当面造谣，猫猫就开始在他耳边发疯了，等到江队说出来无竟起码还能当作旅游景点或者保健品使用的时候猫猫已经在叫着要拍死他了。
猫当然能在它的庙里随便传音，但李无染做不到，李无染只能先放置了凉拌柠檬，还借着这个对话框打字给猫看。
“现在能把他扔到阵法里面让他觉得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可以。”猫猫的声音很是冷酷。
“那就干呗。”
江队只觉得自己突然特别困，闭上眼睛再一睁开就好像睡过去了几个小时一样。
江队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李无染坐在对面的一个长凳上，颇有兴味地看着他问他：“你都累成这样了还要这么着急跑来找我吗？”
李无染还感叹：“计划开始还早呢，你就是天天来找我我也不会提前告诉你的。”
江队困惑：“你刚才不都已经说完了吗？让你的猫说完的。说你们想找我合作是因为不愿意再有人去无竟分一杯羹。”
李无染非常相信猫猫的能力，满脸荒唐地对江队说：“你做梦了吧。不然让你看看监控？看看你是不是一直在这睡到了刚才？”
江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尤其是在这个记忆越想越模糊、越想越串不起来的时候，好像真的是做梦啊……
江队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他的脑子确实在告诉他刚才的这些记忆就是梦里发生的事。
揉了揉脑门，江队习惯性地拿出了手机，一下就看到了还在录音中的画面。
……
什么都想起来了。
“李无染。”
江队微笑着问：“有意思吗？”
猫猫在怀里装死，李无染努力笑得很礼貌，说：“那，在我们有能力的情况下，一次说服不了你当然是要多来几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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