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拿着牌在情感博主的视频里测试了一个小时，无论是听起来多么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的爱情故事总能抽出来几张可以连成完整故事的牌。
就是主题基本上是同一个。
“这人不行，建议放弃。”
李无染把情感问题暂时放到了可以被塔罗牌给出建议的那一侧。
也正常吧，用唯心的东西解决唯心的问题。就是这牌怎么老是劝分？看不得小情侣恩恩爱爱吗？
但法律博主那就是千奇百怪了。
李无染给刑事律师视频里的连麦人抽出来的牌主打一个没救了等死吧，给民事律师那里的连麦人抽出来的牌又相当的混乱。
李无染并没有进修学习一下星币五和星币十这种一个说贫穷一个说有钱的同时出现到底要怎么解读的计划。
他只是单纯的把所有的法律问题全都归类到了塔罗没用的范围里去。
客观现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东西就没什么用吗。也不对吧，刑事律师那里明明还在给犯罪嫌疑人家属出主意提供各种法律上可能的办法，塔罗牌怎么就直接让人家放弃认命了呢。
七十多张有名字的彩色画面的印刷物，还有了自己的喜恶了？
李无染卡着十二点去睡觉了，他还得再扩张一下信息来源。
也不知道那些对自己的事业学业人际关系人生发展有着感悟或疑惑的人都是在哪分享的。故事会吗。
李无染还是很担心出门再碰到神经病的，接下来的一周除了去江湾那里看看自己房子的装修进度就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艰难地学习。
真的挺艰难的。
李无染才听了三四天的速成课，在咨询师题库里刷题的准确率都下降了。再加上被那些真真假假的小故事侮辱着智商，他很难不沉浸到一尺氿视频下面的评论里。
起码她们在哪絮絮叨叨的爱情故事和牛马日记看起来还没那么假。
而且发出的感想真的很真诚。
“好及时，?确实这两天躁躁的，快坐不住了”
这是李无染从以前的视频下面看到的新评论，只有两句话都比那些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被狗追的感悟让人舒适。
不过到目前为止，塔罗解决不了的问题下面还是只放了两个类别，一是法律问题，二是健康。
健康李无染没试过，他也不打算尝试。
李无染感觉自己现在就差去找个小区蹲在小区门口的大爷大妈堆里听他们说八卦了。他总觉得塔罗解不了的问题应该是很多很多才对，但他看了这么多天各种各样的问题，还真找不到除了法律和健康以外的塔罗牌上一个屁都放不出来的问题。
好在他还有个好人“老板”。
去问凉拌柠檬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是塔罗解决不了的时候李无染成功地得到了一个有效但没用的答案。
“数学题啊。不对，是所有的题。你随便找一道试卷上的题问它答案是什么绝对没用的。从幼儿园的家庭作业到博士生手上的课题，绝对没有它能做出来的。”
李无染真的很犯贱的去问牌2 5等于多少。
强行切完了三次牌都没有掉出来的。
厉害了。
但是做不出来数学题就做不出来呗。做不做得出来又能有什么用呢。
李无染问她：你是觉得，在我的咨询室开起来以后，会有人花着200块钱问我这道题选二分之一还是二分之根号三是吗？
凉拌柠檬狂笑了一分钟，但很严肃地告诉他：会的。有钱有闲的少爷小姐们是真的会这么做的。
李无染直白的问她：你代做作业挣了多少钱了？
凉拌柠檬没说，只提醒他要做服务行业就要做好面对人类多样性的准备。
那应该也不至于多样到这个程度。
李无染还是不接私占，但他现在已经会注意推迟回复私信的时间，努力多骗一点想要咨询的问题过来了。
虽然被挂的概率增加了，但李无染是真的收集到了不少占卜师才会面对问题，涵盖事业情感健康和人生发展的方方面面。就是有时候也有意外，比如问他选哪个导师更好的。
这位被李无染破例换了个回复内容。
一尺氿：你有询问我的时间建议先联系导师呢。有你等的这几个小时，估计这两位都已经满额了。
对面给他发了个嘻嘻过来，说：我今年12月才考研。
还没考研就已经开始寻找合适的导师了，对自己的人生这么有规划的人，李无染完全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还要找来私占。这种人不都是自己从方方面面整理好资料最后自己做出决定的吗。
但其实，找来私占的更多还是陷在生老病死里面出不来的人。
李无染对此无能为力，只能机械地建议这些人有健康问题就上医院。
但是想想也知道，能上网会打字能准确描述出自己想要求助的问题的人，能有多少是发觉病了第一时间不上医院先找大仙的。
这种问题，是哪怕拥有了一个可以主动搜索整理网络上所有资料的ai也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李无染第一次感受到心理咨询还是有那么一点用的，至少它教人怎么去面对现实。
看多了非人力能解决的问题，李无染这一周录视频的时候有点低沉。
再配上他这一次抽出来的实在不怎么样的随机信息，新增粉丝很罕见地成了零。
但还是有一帮人比较兴奋。
就是那帮声控。
她们中甚至有不少人给李无染私信说：今天是忧郁男孩吗？多来点！谢谢！
李无染气笑了，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又看了一遍自己视频里的牌面，李无染不知道那些口是心非、迷路、挑战失败到底是给自己的信息还是真的就是一些随机信息。
但他觉得中间那两张横向的牌说的是自己，在假装哀悼和假装有办法之间不断循环。
李无染悄悄地放弃了学习信息技术。
人力有限，只抓自己能抓到手的东西，只做自己能掌控的事就已经很好了。
李无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哄好的，反正他又开始去图书馆了。
再去图书馆的时候他甚至都不再掩饰正在学习塔罗占星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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