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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及笄礼,是姑娘家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代表着成人与可以说亲家了,若是有婚约的又要办的更隆重。

萧媛一早就把该准备的给准备了,像赐字文书、酒具、冠笄等,还有参礼人员也一并进行了安排,因着顾容与是有婚约的人,所以她的及笄礼也为“许嫁之笄”。

及笄礼分为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笄者揖谢、礼成,这之后就是有婚约的进行等待嫁娶,头饰也要进行变化,由原来的幼年发式变为把头发绾成髻,在用簪子进行固定,如此是为成人,而没有婚约者则继续幼时发型,待字闺中。

到了顾容与及笄这天,她一早就被强制捞起来进行梳洗,眼都睁不开的就被倒腾,一来二去的她自己就醒了。

顾容与已经十五了,再过一年她就要行嫁娶之礼,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顾容与愣了愣,她来到这里已经十五年了,不说之前的事不会再想起来,有些时候也会怀疑前世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摇摇头,把心中杂念抛出去,顾容与认真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和萧媛一样长了一张讨喜的小圆脸,还有遗传顾老太的鹿眼,但是她的鹿眼很圆,小巧秀气的鼻子,M形唇,眼睑上一颗红痣。

顾容与觉得这很好,不会太出众,也不会太招人眼,这样就很好。满意的对自己相貌点点头,顾容与就被拉起来去里间试衣服去了。

顾容与先是换了身采衣采履就被带着去了东房做准备。

顾容与听着外面顾谢正在致辞“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小女及笄礼,现在及笄礼正式开始。”外面奏起乐章,过一会儿,顾荣与就听见顾谢在让她出去拜见各位亲朋好友。

顾容与从东房走出,走至场地中,面向南边向来观礼的宾客行揖礼,之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由萧家的表姐作为赞者为她梳头。

院中静悄悄的,顾容与的及笄礼来到了“初加”,顾容与转向东正坐,正宾走到她面前高声颂到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之后为顾容与梳头加笄,顾容与起身回到东房着素衣襦裙。

这场及笄礼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堪堪完成,顾容与有了小字——子兮。

一天下来,顾容与腰都要散了,又累又困的回到院里,闭着眼洗漱完就要转被窝里去,被芷兰拉着勉强吃了饭才睡下。

半夜顾容与被憋醒,想着睡前不听劝的喝了一大杯水,顾容与悔不当初,摸着黑起了床,又磕磕绊绊的点了油灯,刚一点起,松月就进来了。

“小姐,可是要起夜?”松月是顾容与的四个一等丫鬟中的一个,睡前芷兰就叮嘱她注意小姐会不会起夜,毕竟睡前喝了一大杯水。

顾容与点头,又开口:“松月,你回去接着睡,我自己去就行,一会儿就回来了。”虽说已经在这很多年了,但顾容与有些时候还是不太适应有些习惯。

松月也没强留,她们这些丫鬟都知道小姐脸薄,拿件外套给小姐披上,松月就行礼退下了。

顾容与起夜回来,躺在床上才觉得又活了过来,她蹭蹭枕头又跌入梦境里。

她梦到了以前,以前的许多许多,但梦停止在她出事的那天早上。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出了门去上班,作为一个刚毕业两年的社畜,顾容与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反正她是个孤儿,也没什么牵挂,所以日子虽苦,但是也足够她自己存活。

结果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有个小孩在红灯的时候停在马路中间,那边车来了,顾容与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抱起小孩,孩子没事,她有事,顾容与只觉得一轻,之后她就出现在大壬朝了,还是一个奶娃娃。

梦到这就结束了,顾容与一阵心痛无力后就醒了。

想要唤人进来,又发不出声音,这可把顾容与急坏了,一不小心就把床边的凳子给打翻了,之后就是松月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连带着芷兰她们也惊醒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松月第一个进来,看她白着脸坐在床上,凳子在一旁躺着。先是扶起凳子,又看向顾容与。“小姐……”

芷兰带着人进来,点了油灯,又四处看过,才带着人去了顾容与身边。

“小姐……怎么了?可是有哪不舒服?”,芷兰看她也不说话,只是惨白着脸,心里也担心起来,虽说小姐看起来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但是现在这样就让芷兰心疼极了,她比顾容与大六岁,看她就像自己的妹子一样,这下看她也不说话,当下就要去找萧媛。

“芷兰,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快回来,阿爹阿娘都睡了,别去叨扰他们了。”顾容与捏捏眉心,“松月,倒杯水来。”屋里众人看她已经开口说话了,各自都松了口气,松月立马去倒了杯水过来。

顾容与喝完水,又看守在自己身边的一众人,外套都没披一件就出来了,顾容与朝她们安抚的笑了笑,又让她们下去休息,免得明日没有精神。

等人都走了,顾容与才垮下肩膀,摇摇头捏捏眉心。之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个小插曲顾容与没放在心上,当天过了就不在把它放在心上,现在要忙的是另外一件事。

顾容与出生在三月十五,刚过了她的十五及笄礼,现在就要开始安心的准备嫁妆,下一年的七月初五就是她和纪箬笙成亲的日子,满打满算是够她绣出一件嫁衣的,所以这些日子她都是在屋里绣嫁衣。

今天才刚拿起嫁衣要绣,她娘萧媛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顾容与好奇的看着她娘,萧媛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看,顾容与又奇怪又不知所措,这是咋了?

过了会儿,萧媛才坐下,慢悠悠的喝了杯茶,之后开口道:“你嫂子怀孕了。”说完又淡定的放下茶杯,好像之前兴冲冲的人不是她。

顾容与心中好笑,“嫂嫂可是稳了?”萧媛摇摇头,“才刚满一月半,还早着呢。”话虽如此,可她的语气分明透露着喜悦。

“晚上等你爹他们回来在和他们说这事,这可真是太高兴了。”萧媛嘴里说着,眼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顾容与也跟着开心的笑了,她大哥顾时延在一年前和苏璇行了嫁娶之礼,她大嫂自己也争气,还考上了女官。

说到这顾容与不禁感叹大壬朝的官体制度。到现在大壬朝一共存续四百一十五年,现在的年号为辰。

分为左右丞相,但又有所不同,其中左丞相为文官,其下依次为文阁、户、礼、工、翰林院、文礼院,其中文礼院就是专管女官员的选拔、调配、任职的,在就到地方官员。右丞相为武官,下面就是武阁、刑、兵、吏、武礼院亦是同文礼院一样。再有就是考试制度,地方三次统考,全国一次统考,才可以获得走上官员的通路石。

她大嫂苏璇就是通过考试成为了文礼院的一员。在一年前和他大哥成亲。

夜悄无声息的降临,顾谢带着顾时延进府时就发现气氛不对,每个人都很心奋,同时又对着他们笑,顾谢皱了下眉,随即又了然一般看向顾时延。

但顾时延没看他爹,他正在想着带回来的零嘴苏璇能不能吃得下,她好几天没好好吃下饭了,这次他特地买了一些开胃的果脯,应该能行吧?

还没进饭厅,萧媛就起来迎他们,顾谢握着她的手坐了下去,顾时延把果脯递给一边的奴仆,又去看苏璇的情况,“今天感觉如何了?阿璇。”苏璇脸红了下,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子宁,你要当阿爹了。”苏璇说着,看向顾时延。

顾时延愣了愣,“我要当爹了?我……我要当爹了!!!”顾时延呆愣的样子让饭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一时间都是欢乐的气氛。

这晚院里都是欢乐的气氛,就连顾谢都罕见的和顾时延小酌了几杯。

回院的时候顾容与看着她大哥小心翼翼的拥着她大嫂,一路走一路说着话,三月里料峭的寒风好像也不是太过于难熬。

过了春三月,就开始忙碌祭祀的事,天家的祭祀,还有各自府上的祭祀。

顾容与就要回到祖宅去参加祭祀,顾府老家是在位于东南方向的云州的春城。

大壬朝是由八州十二城三十六道七十二乡一百八十二县中心拱卫华京的地域构成,其中云、兖、西、梧四州的巫、柳、松、泉四城构成海上贸易的海市,西面的边州与疆州在西面建成互市与外族进行贸易,在由四条总道汇到华京。

天家祭祀一直都是朝中重事,这次照旧是在庐州进行祭祀。

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顾容与作为待嫁的和苏璇有身孕的被勒令休息。

作为女眷不用亲自前去,所以顾家就分俩波人走,男眷去泸州祭祀,女眷回云州老家。

华京是地道的北方,这次要去云州,临海又温暖的,萧媛把带的衣服删了又删,减了又减,才勉强合意的带着衣服。

一路都是奇幻的,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一样,不像北方的冷冽,这里就像一个被窝一样暖烘烘的,但又不太过于燥热。

一行人走走停停,过了半个月才踏上云州地界,但离云州所属的春城还有段距离,也没耽搁,买好东西驾马就走了。

到春城老宅是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更时分,大伙都累了,马马虎虎的就过了这一晚。

第二天一早,老宅各处就开始活动起来,走亲戚的,商讨的,出玩的都活泛起来。

日上三刻,顾容与才悠悠转醒,懒洋洋的用了膳又开始绣她的嫁衣。

正绣的眼冒金星,有人来找她了。

“小姐,说是老宅这边三房的姑娘,来找你一块出去看胭脂。”松月把话递到,就去一旁候着。

“老宅三房的姑娘?可我记着容嬷嬷说过老宅三房没姑娘,只有一个三老太太身边从小养着的表姑娘。”顾容与疑惑的撑着头,又把手里的绣针给放下。

“松月去唤容嬷嬷来。”顾容与站起身来,进了里间。

“再把外面那姑娘请进来坐着,芷兰你带人招呼她。”

“是,小姐。”松月和芷兰一块应了,又分头去做事。

“姑娘,您请。”“清月,上茶。”芝兰一边吩咐着,一边把人引向屋里坐着。

里间里,松月候在一旁,容嬷嬷在顾容与面前站着回话。

“奴婢记得老宅三房确实是没有姑娘,就只有三老太太身边养着表姑娘,不过我们这一房一向是与三房没有交集的。”顾容与点点头,“嬷嬷劳您记得清这些,麻烦您跑这一趟了,松月,快带嬷嬷下去吃盏茶。”

松月带着容嬷嬷下去吃茶了,顾容与也收拾一番去见三房来的姑娘。

“芷兰,可是招待好姑娘了?”顾容与在外间和芷兰见了面,见她笑着,就知没什么大问题,人也放松下来,掀帘进了屋子。

见来了人,里面坐着的姑娘连忙起身行了个同辈礼。

顾容与也回了礼,又让人坐着,又是上茶来。

“说来,我刚回这,到是不熟悉这边,还想买些胭脂,又找不到好的,姑娘你这一来,到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你客气了,唤我一声林晚就好,倒也不必显得疏忽。”林晚俏生生的笑着回话。

顾容与也笑着点头,“那敢情好啊。只是不知道晚娘什么时候去买胭脂?我也好一道去瞧瞧看。”

“那就约好了,就明日吧,我来寻你,如何?”林晚满脸笑容的道。

顾容与也点头答应,坐了半刻,林晚就起身告辞,顾容与看人走远了,才带着人往院里走。

“小姐,容嬷嬷说这个林小姐就是三老太太养在身边的表姑娘,前不久刚及笄,一开始上门提亲的也多,但不知为何后面就没人上门了。”松月走在一旁细细说道。

“随便吧,明天买胭脂就知道了。”

晚上,萧媛问起这事,顾容与说了明日的安排,又和苏璇肚子里的宝宝打了招呼,逗的一众人开怀大笑才回了院里。

第二天一早,顾容与刚用完膳,林晚就卡着点来了,没多话,驾着马车,就出了门。

一路上,林晚介绍了春城这里比较出名的胭脂铺,又说了些顾容与在华京都没听过的用品,正说着,第一家胭脂铺就到了。

俩人下马车去,进了铺子细细挑选,顾容与让芷兰带着其他的丫鬟也进来选,掌柜的看她们穿着不俗,又都是带着丫鬟的,心想来的是大生意,于是亲自前去招呼。

“哎,姑娘好眼光,这是我们这刚上新的胭脂,别地都没有,您瞧瞧。”掌柜乐呵呵的把新品胭脂拿出来给顾容与看,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啊,小姐。”只听到一声惊呼,顾容与一转身就不见林晚的身影。

店里其他人也是傻眼了,掌柜的也呆了一下,随即又头疼起来,造孽啊!这是啥子是哦!

顾容与先是叫人回去说声,又安排护卫往刚才歹人跑的方向追去。

这下胭脂没买成,到先丢了人,先回老宅等消息,刚一回去,三房老太太就来了。

“哎呦,我的心肝啊,这是去哪了,出个门就不见了,让老太太咋活啊!心肝啊!”三房老太太头发花白,人生的富实,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叫唤。

顾府三房都在这,除了还在庐州祭祀的男眷,女眷全在这里。

看到顾容与进来了,萧媛一把拉过她,“小满,吓着没?没受伤吧?啊?”说完,拿手在她身上摸了摸。

“阿娘,我没事,也没受伤。好着呢!”

“倒是晚娘,不知如何了?当时那歹人一下子就冲出来,掠了晚娘就跑。”

三老太太听到这,原本停止哭嚎的声音又开始了“哎呦,我的乖乖啊,咋会遭受这样的事啊,没了你,……咋活啊!哎呦!”

顾府众人又是一通安慰,好歹安抚住了,老宅三房那边来人了。

“娘,丑话说在前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小丫头打什么注意,你要陪她演,我们还不奉陪了,等找到她,该咋办咋办,别一天天的做她的春秋大梦。”来的是老宅三房的二太太,顾容与喊声二奶奶,虽说老宅三房各有本事,但是三房的管家大权是在她那,三老太太也不在哭嚎,嘴巴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

到傍晚时分,人找到了,连带着掠人的一块带了回来。

后续如何发展,顾容与没得看,萧媛把她和苏璇一道撵回屋子去。顾容与第二天从松月嘴里听到了后续。

“那表小姐,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要找她爹娘,但是她爹娘早就去世了,三老太太听到这就哭了起来,俩人抱着号啕大哭,还是三房的二太太一个瞪眼,就让表姑娘不哭了。后来,三房二太太问表小姐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一天天的,没个省心的。”三房二太太说到这还看了一眼三老太太。表小姐接着说“想要出去看看,不想在抄书了。”三房二太太瞪了她一眼,让几个粗使婆子把她带了回去。”

说到这,顾容与先是笑了声,又摇摇头,这还真是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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