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江否疾和谢轻舟这,两人倒真不干人事。
浮生楼里,谢轻舟带着江否疾可谓是光明正大乱逛。
一遇阵法就用空间能力躲掉,一遇浮生楼里被控制的人就打晕。
于是江否疾提议说:“阵法不都是物件构成的吗?将楼拆了不是更好?省得麻烦这般走。”
“闭嘴,不喜欢听问题。”
江否疾眼珠转了圈:“那你把浮生楼拆了吧。”
“……”
陈述语气,这次他可没问。
谢轻舟狐疑这人是不是有些毛病,先前和白都洲主的谈话他又不是不在:“把楼拆了不是变相支持他去做此地怨魂?”
江否疾的目光又移在了这些建筑中。
每一个布局看似随意,却又遮掩了成千的阵法,确实耗时耗力。
“那我要是有法子偏生让他做不了怨魂呢?”江否疾将目光移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眸里清光一览无遗,似秋水长波,如明月光霜。
这般眼神倒是清晰了半点记忆的边角,其余随时序更迭而沉落。
谢轻舟心攸得难受,默默不作声。
江否疾皱眉问:“愣神了还是不相信我?”
“待会信你。”谢轻舟突然眸色一变,骤抬头,拉了江否疾一手。
江否疾:“?”
各处楼间亭中猛窜出几团黑雾,化出爪子形就去扒他们。江否疾怔愣住,已被谢轻舟护在怀中。
胸膛阔实,又略微熟悉。拂进鼻口的是那熟悉的木叶香。
这是什么味儿?
有些像汴京的红枫树,他是树精吗?罢了,是枫树倒也迎我喜好。
江否疾默默的想。
谢轻舟带着他瞬移躲开的同时,又折断黑雾化成的爪子形,竟像折骨般有声响,嘎吱嘎吱的。
每次空间灵力波荡动存,就唬得黑雾阵缩。
“收手罢。”一道女声平淡传来,谢轻舟和江否疾看去,只见贾微雨倚着木柱,眸色无彩。
将朽之木。
江否疾唯作此评价最适她。
他看医书凡百千本,这点眼色也是有的。原与上次第一次碰面不过几日,她身子便已败破到如此地步。
覆了数年大雪的竹枝,纵使折了腰,亦比她要有生气。
黑雾滞了半刻。
贾微雨息而叹气,哄道:“不准听潇潇的,这是我的阁楼。”
黑雾这才消散于两位不速之客前,又流转至贾微雨身旁,凑了凑,颇有撒娇之意。
谢轻舟:“……”
江否疾眼前一亮:可爱,想养。
“我不会帮忙的,你们请回罢。”贾微雨淡声道。明明什么话都没谈,却已知悉所言,故所复答。
她瞥了一眼江否疾,行了个捎有谦意的礼,便转身要离去。
谢轻舟刚想出手拦人,只听身旁人带着笑意问:“若是我们能让贾潇病疾消散呢?亦不能谈谈吗?”
贾微雨转身的步子顿了下,也笑了:“小医修,我满身的病气你不愁,反去想我那活蹦乱跳的弟弟?他能有什么病疾,你是非本领不到位?”
“我只是在想,”江否疾垂眸思索片刻答:“贾潇的镜像阵将他的妖力倒转为灵力,但也会因其妖身与灵力不契,必有爆体之危。而今瞧着安在健朗,只得说明他身上有什么与之抵消了。以毒攻毒,中州治病之理,人族之智。”
“再而言,你们虽为姐弟,却一妖一人,是否太怪了些?所以我猜测,贾潇生而便是为人,只是因为自己的姐姐病在旦夕,就向控灵妖求取了治命之法。控灵妖以控灵为条件,最终将贾潇同化为妖。而这同化的疼痛让他烙下了病根,且他虽以妖力救了你,却也不过一时半会,因为你的病本就由心生,妖力,不治根。”
“据我所知,半年前楼主贾潇性格古怪起来,不出意料的话,其实那是他和控灵妖在体内起了争执的开端。因为你渐而虚弱,妖力治疗失效,反而加重了病情,所以他想到了灵力,毕竟人族之身与灵力的亲和度不是那妖力可比的。”
“所以嘛,镜像阵便开始布局了。先是楼,再是城,其中的活人献祭,就是那些让你的病由心生的流民吧?”
贾微雨手紧攥着衣袖,闻言讽刺道:“你怎么不去写话本?”
江否疾起了逗弄的心思,沉默须臾,爽快道:“可以考虑,多谢建议。”
贾微雨:“……”
谢轻舟疑惑:“所以还打吗?”说话间很自然地玩起了江否疾的头发,一缕一缕勾缠在指尖。
言外之意:帮不帮忙?
江否疾没空理这个沈小四,不如正事要紧,干完回汴京城赏红枫林去。
贾微雨:“……………………”
良久,贾微雨垂了眸。苍白的手拂了拂发上簪,“日升月潜,沧海同桑,”叹息的语气好似愁难断,理难收,苦笑道,“多少年前的流民一事了,你竟也知。小医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知道流民一事还是芜白那几位小修士的功劳,虽然这话本有试探的成分,看来却**不离十了。
“哪用得着姑娘这般忌惮,能知晓我学医的,折安城眼线放了不少吧?”江否疾微微一笑,“你总归是不信我们能解决这档事,要自己动手?看来……你们姐弟情也不深呀。”
对,没错。贾微雨本来就是想阻止贾潇的,但一直没有时机。一个以为姐姐不是姐姐,一个以为弟弟不是弟弟。
贾微雨面无表情:…………别揭我底了毒舌哥哥。
黑雾感知到了贾微雨的情绪变化,以为她被欺负了,化成大嘴作势要吞了这两人。
来,人,再打一场,我不怕你们嗷!
谢轻舟瞥眼而去,似是漫不经心,但那朱红色的瞳孔亮了一下,威压透过空间隐隐做恶。
黑雾收了大嘴,化成猫样,竟然乖顺的“嗷嗷”了几声,明眼人都知道是怂的。
人,不打了嗷。
江否疾就喜欢这样子的黑雾,奇道:“还会讨好人?来日我也得养一只解解闷。”
谢轻舟木然。
黑雾蹭蹭毒舌哥哥的衣角,本想暂时低头,有仇之后再报也不迟。
结果就闻到了小医修身上的草木香后,“喵”了一声,乖也不装了,因为它真乖了,扒着衣角要漂亮哥哥抱抱。
谢轻舟身上的木叶香单只有枫叶味,不如江否疾掺杂着各种草药好闻。黑雾闻到草木香就像人类饿了吃到饭,得了个饱后化成的猫耳一动一动的,十分讨喜。
谢轻舟:“?”这团黑的怎么这么碍眼。
漂亮哥哥低头瞧它,勾了唇:“喜欢我?”
贾微雨:“……不瞒你说,它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只草木之灵,你身上的草木香于它而言就是同类。”
而且它是颜控。
“草木之灵过之豺狗,怎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只?又怎会……这般黑?”江否疾捏住它的后颈提起来,似笑非笑。
贾微雨心虚,贾微雨轻咳,贾微雨镇定微笑:“我们还是先来商榷一下贾潇的事吧,按理说你们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不会不知道的。”
江否疾不语,默认了她的转移话题。
谢轻舟偷玩小医修的一缕长发的手到现在也没有要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江否疾脾性好,会忍。
难道天道对他干的事不比旁边沈小四玩他头发?
一个纯想毁掉他,一个纯无聊想玩,况且这白都人好歹救过自己,有什么,忍着给他玩呗。
想是这般想。
江否疾面上微笑滴水不漏,踩了谢轻舟一脚。
谢轻舟:“……(°ー°〃)”
正事又转回了来。
“我开了空间领域,贾潇进不来,也不知里边发生了何事。”
贾微雨拔了一根玉簪在手上把玩,长发还拢在脑后未散,得体的笑依旧得体。
“……”
这俩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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