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汇入早晨逐渐繁忙的车流,引擎的咆哮被城市的噪音稀释。苏瑾熙紧握着方向盘,目光锐利地穿刺前方,仿佛能将挡风玻璃瞪出个窟窿。胸腔里那股被沈月臻用"翻篇"二字强行压下的邪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无人注视的封闭空间里,烧得更旺,更灼心。
"翻篇"。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进他最为骄傲的神经。从来都该是他来定义游戏的开始与结束——无论是在谈判桌上,还是在私人领域。可沈月臻这副施舍般的姿态,这种将他当作亟待清除的系统威胁的做派,分明是要将他昨夜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抹除干净。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出细微的脆响。很好,既然有人想要把昨夜格式化,那他偏要让它成为永远无法修复的乱码。
更让他火大的是,某些画面阴魂不散——沈月臻在他身下失神的眼,绷紧又松弛的腰线,还有最后时刻,那家伙无力地抓着他手臂,从喉咙里逼出的、带着泣音的喘息......
艹!
苏瑾熙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短促刺耳的鸣叫,引来旁车司机的侧目。他毫不在意,胸口剧烈起伏。
这算什么?
明明占据了绝对上风的是他,现在却像他才是被用完即弃的那个?像个可笑的小丑——自以为赢得了战役,却被对手直接无视了战果。
"都是男人,被下药了,出点意外算什么?"
什么狗屁意外!
沈月臻越是像个冷静的程序员般执行删除指令,苏瑾熙骨子里的破坏欲就越发汹涌——他想撕碎那身整齐的衣冠,把人重新按进那片混乱里,直到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只剩下他的倒影,直到那张嘴再也说不出"格式化"这三个字!
一定是因为药力太猛了。他恶狠狠地想,舌尖抵着发痒的虎牙。不然怎么解释沈月臻那异常的反应,和他此刻烧心的憋屈?对,就是那该死的药,让一切都失了控,也让沈月臻失去了平时的战斗力,才会显得......那么容易被他掌控。
他必须尽快把这页翻过去。用他自己的方式。
车子最终一个甩尾,精准停入公司地库他的专属车位。他推开车门,重重甩上,仿佛把那辆跑车当成了某个人的替身。站在电梯里,金属门映出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和紧绷的下颌线。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扯开一个惯常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弧,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张扬。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迈步而出,又是那个光芒四射、仿佛无所不能的苏总监。
"苏总早!"
"早啊苏总,昨天庆功宴玩得嗨吧?"
有下属热情地打招呼,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苏瑾熙脚步未停,随意地挥了下手,笑容无懈可击:"还行,就是酒有点上头。"他语气轻松,仿佛昨夜真的只是一场寻常的宿醉。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路过开放办公区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几道迅速移开的视线和压低的笑声。他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只是插在西装裤袋里的手,无声地攥紧了那管没能送出去的药膏。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郁。
他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试图用工作淹没所有杂念。然而屏幕上跳出的代码和图表,却时不时扭曲成沈月臻那张苍白而冷静的脸,还有那双......被他亲手弄到失神泛红的眼睛。
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烦躁地扒了一下头发。
翻篇?
谈何容易。
那颗名为"意外"的石子,已经投了下去。湖面或许会暂时恢复平静,但湖底被搅起的泥沙,正无声地改变着一切。
而这份暗涌的变化,苏瑾熙比任何人都清楚。
让他无法释怀的,从来不是那晚混乱的交缠本身,而是沈月臻那副将自己所有的失控、所有的征服、甚至身体的战栗,都统统归类为"可清除冗余数据"的冰冷姿态。
这无关**,更非留恋。那是一种彻骨的否定——独裁者被剥夺了裁决权,胜利者被无视了勋章。
这场由苏瑾熙主导开始、却被沈月臻强行宣告结束的战争,远未到真正终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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