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游轮游戏(二)
节目结束,舞会开始。
陆董站在人群中,高举酒杯,装作和蔼地笑着。
抹黑程家继承人,最好能影响股市,搞垮他们程家。就算搞不掉,也要让程家咽下个苍蝇,给他们难受一阵子!
程栎身边的助理眼生,是个新人,当然,新人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他当然不会蠢到在食物酒水里面下药,但在新人的‘身上’做做文章,还是不难的。
陆董看了眼俗不可耐的金钻腕表,在暗处使了个眼色,放下酒杯,离开了顶层甲板。
“说话!”
程珏想掰开这女人的嘴,让她说出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歪主意敢打到他身上!
可程珏不想触碰这女人,他没耐心了。程珏收回脚,鞋尖往前,抵住女人的嘴,直接插.入.撬开牙齿。
提琴腰的软木质鞋底比普通男士皮鞋的鞋底更硬,怼进去一次,女人的嘴巴开始流血,脸上半分得意都没了,恐惧重新爬上她的面容。
女人的手腕动弹不了,她在被踹倒之前就被程珏捏碎了手骨,现在想躲也躲不开,只能满嘴是血的流泪。
她以为成功了,就会安全离开,结果现在离安排的时间已经晚了五分钟不到,那人还没来!
她一个‘假名媛’真.妓.女,来这儿也只是拿钱办事,她不想搭上一条命啊!
美艳女人的双脚拼命地挣扎蹬地,用力到脚指上的美甲刮在地板上发出声音,才堪堪后退几公分,离这恐怖的男人远了一点点,她咽了几口自己的血,做好求饶的姿态。
正当她想把事实全盘托出的时候,面前的男人身后进来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程珏感觉不对,操起地上的转椅砸向他们!他们人多,助理不在,现在这情况他一个人占不了便宜只会吃亏。
程珏想跑,可哪有这么容易?
有人拎着棍子向程珏挥过去,程珏疾走躲开几次,侧身朝两个刚被他砸伤的人踢过去,后鞋跟往下狠压人膝窝的骨头!
两人几乎同时哀嚎,倒在地上站不起来,骨头明显是裂开了。
程珏懵然眨了下眼睛,他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招式,这么好用!在他的记忆里,程家的武术教练没有特意讲过这个部位。
程珏横跨几步反击过去,可再怎么能打,还是挨了几棍,直到混战在一起——
最后,会议厅又进来几个人,同时‘咔哒’落了锁。
掌声由远至近,从大门到斜对墙位置。
来人声音一改和蔼,不再装模做样地露出丑陋的模样。
“精彩啊,简直精彩绝伦!”
程珏确实没讨到什么甜头,但地上躺着个六个站不起来的‘断腿’保镖,他还是心情不错的笑出声。
“陆董,原来是你们?”
“程家二公子因强.奸.女人染上A滋,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
程珏咧嘴笑了声,将近半小时恶战快用光了力气,他抹了把脸,唾出去一口血,依旧一副蔑视的眼神,说:“不怎么样!”横夺起其中一个断腿男人掉在手边的高尔夫球杆,向前迈去想解决掉剩下的人。
见程珏浑身是血凶暴地模样,陆董和他身边的几个董事瞬间惊愕,想到门外还有那么些人守着,然后恢复平常。
他们对视着笑笑,程二已经快撑不住了,别说现在还有两个保镖轻伤能打,就算全折进去,这筋疲力竭的程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真别说,程二的这模样可真惹人疼,血痕在他脸上跟锦上添花的画一样,那俊美硬朗地线条上的脸蛋可真滑溜,比得过女人。
要不是他们不喜欢玩男的,更恐于程家的势力,他们都想尝尝男人是什么滋味。
陆董猥琐的眼神如有实质地落在程珏身上,程珏刚停下没多久的恶心感重新袭来,手上的力度失去平衡——
百十艘高速游艇划开夜色下的海面,停在巨大游轮外,近乎以包围的状态团簇。众人规整有序干净利落地从上面下来,一分钟不到足有小千人涌入巨轮。
三千多间房间,包括地下舱,每间都不能放过。
阿虎照办。
这是乐先生重复过了很多次的话,要仔细检查每间房间,并且做上标记。而是否得罪人,得罪多少人,这事放到最后考虑,程先生的安全最重要。
乐先生之所以没有责怪他,是因为乐先生不知道程先生早把他们划归给乐先生使用。
他心虚惭愧。
游轮上的人大多理解这种‘护主寻主’的行为,对于搜查没过多起冲突,毕竟每隔几年总要听说几次海上失踪案。最主要的是来人太多,并且来势汹汹,所有设备停了信号,连航线都停滞了,这么大手腕,一看就惹不起。
乐可上到二层甲板上,他握着手机,突然看到半小时内疯传的木马消息的标题,冷笑。
程珏,强?奸?
乐可在手机上插入一张小小的黑色芯片,从发布的地方获取手机信息。果然,手机和程珏的手机离得只有十几米距离。乐可朝着这个固定垂直地方向从一、二上到三、四、五......一直到十六楼。
乐可脑中有什么快要炸开——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
顶楼甲板上在举办舞会啊!他该想到的!
生生浪费十分钟!会不会晚?
会不会迟?!
不会!不要!!!
十六层会议厅门口守着两排人,身后的阿虎带着解决着,是硬骨头,不好啃,要挂彩了。阿虎想着,可现在手里的通讯工具没有信号,等第二批搜查到这里的人大概需要十几分钟,能扛,就是不知道......
门没有被外力破开,密码掌纹锁对乐可没用,稍微按上几道烂.木马之后,密码程序就会重置,这是所有智能门锁的漏洞,永远都无法修复。
厅内的人听到几声电流滴滴的音,以为是自己人进来,有的懒得连脸都没转过去看。
乐可推开大门。
看到的是一堆中年男人,其中两个正拎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丢到程珏身上。程珏西装破损,染着血的衬衫扣子崩开,露出大片冷白,汗水从脖颈落下,奄奄一息地,几乎快看不到胸膛起伏。
“强.奸?哈哈哈哈哈哈,是吗?”乐可嘲讽地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快要笑出眼泪。
同时,门外殴打声逐渐变大。
他要拖时间,至少十分钟吧?至少拖到自己的人找来。
听到声音,会议厅的所有人都转身看向乐可。
他们对视一眼,摇摇头,全都不认识,不是他们的人。
不过这年轻人可真漂亮,比女人还漂亮,连程二都比下去。
力竭的程珏还是从耳鸣声中分辨出乐可的声音。他怔怔望过去,不可置信的眼睛越睁越大,红血丝缠上瞳孔。
他怎么来了?!!
别过来!!!
程珏想喊,刚张嘴就呕出一口血,流到胸前衬衫上,混合着汗液晕染开。
力竭,真的,力竭了。
乐可笑意更深,眼睛却寒冷,所以他眯着眼,轻笑着,声音清晰,咬字准确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不是想搞坏程珏的名声吗?啊,那找个女人怎么行?不如加我一个?比起程二少爷搞女人的烂事,他被男人搞了的新闻会更加劲爆吧?”
程珏瞪大了眼。
你在说什么!!!
程珏急火攻心,越来越多的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他咬着牙,胸膛终于见到明显起伏。
你就这么恨我?!
程珏心口从没这么痛过,痛苦的比死还难受。
这些个中年人到底是油腻更年,听到新奇的游戏就像苍蝇一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年轻人,看来你也厌恶程家,来插一脚的?我们欢迎。”
果然,乐可差点忘了,这个位面是一本书,一本黄的,原主人尽可骑的R书啊。
乐可心里有了底,接着说:“不解气的话,你们可以拍下来,直播,都可以。怎么样?我不介意被围观,毕竟上了个不错的男人,嗯?”
如果你们还能搜到信号的话——
乐可一步步靠近他们,索性扯开自己衬衫上的两个扣子,细腻光滑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给出足够的诚意。
乐可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更多的贪婪与淫.邪,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学着原主在夜车上的模样,轻笑诱惑:“或者,你们一起来?我也不介意。”
程珏听到后半句话,眼中起了杀意!
不,不......他怎么能对他起杀心?
他不知道,他不能对他……不对……
心脏快要裂开。
“小美人?看你年纪不大啊,你为什么这么做?”另一个中年男人靠近乐可,笑呵呵地说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快要将腰带顶破。
乐可视线落在虚空,不敢看程珏。
“他夺走了程珏所有的东西,包括我。他囚禁我、折磨我,我恨他!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恨他!”
程珏大口大口喘着气,心口痛得像濒死的鱼。
恨他?乐可恨他,为了程珏,乐可恨不得他死?
乐可抬了抬眼皮,带着几分诱惑扫向他们。
“这个理由够吗?”
他们显然有了动摇,刚才问询的那个男人先动作了,紧接着,一双双肥腻的手抚摸上乐可薄如蝉翼的衬衫......
“别碰他!!!”
“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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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游轮游戏(三)
“别碰他!!!”
程珏的怒吼声冲破喉咙,鲜血散开在地上,刺痛乐可的眼睛。
剩下的那个受伤却没昏迷的保镖走近程珏,像踢垃圾一样踢开瑟瑟发抖的女人,连踹了程珏几脚,拽着他的头发磕在墙上,血从头上蜿蜒到眼睛。
保镖摁着他的脸,让他看着乐可。
乐可上半身的衣裳松松垮垮,被他们揉的皱巴巴,红果微微战栗着,眼神迷蒙像是沉浸在里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碰!!!求你们,别”程珏看到这一幕后像疯子一样挣扎,他不知道怎么办,记忆里空白一片,潜意识带动了他手上的动作,程珏主动解开皮带,癫狂到变了声调:“别碰他!!!我给你们!我给你们!女人也好!男人也好!股权也好!全给你们!!!求......”
求求你们.........
程珏目眦欲裂。
求.........
不要碰他......
“程哥,你在说什么呢?”
乐可按住程珏颤抖的手,阻止他继续下去。
温柔哄着他:“好了,再脱就真的丢人了。”
乐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程珏。他以为,程珏这种能做出为原主送去许许多多‘玩具’的人,会留有四年前夏天拆开信封时的占有欲。极端、疯狂、病态的,甚至为了他,甘愿送出自己。
程珏浑身发僵,恐惧得连手指都冷到发僵。
乐可蹲下身,伸手为他提起腿间的西裤,向上遮住一双长腿。
程珏的腿真的很完美,很好看。如果没有这一身伤的话,完美的就像一尊艺术品。
乐可小心地抬手,注意着不碰他残缺的那里。拉好拉链,扣好暗扣,束紧皮带,轻轻拍了拍不怎么明显的尘土,仰头看他。
乐可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不是刚才看死物一样的眼睛。
我来了,我这次没有迟到。
程哥,你看,是有奇迹的。
经历大悲大喜,程珏刚刚狰狞的脸现在还僵着,做不出什么表情。
乐可见他不说话,疲惫地笑了笑,勾着程珏僵硬的手指,生怕再吓到程珏,连说话声音都是轻轻的。
“怎么了?不认得你抢来的爱人了?”
又停滞几个呼吸,程珏终于有了反应。
他几乎是机械地,一点一点地低头,垂眼。
看到的乐可,是温柔的乐可......
程珏眼眶里的琉璃珠子动了动。
乐可整理好程珏的皮带,依然单腿后撤半蹲着,保持仰望他的姿势。
他说:“不抱抱我吗?”
不抱抱他吗?
他抢来的爱人,说,要他抱抱他啊。
程珏脑中空白,耳鸣声弱下去,突然失去全部力气,跪倒在乐可怀里。
他眼皮沉重,但还是看清楚了,乐可身后的血腥——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在地上滚作一团,想要爬起却又倒下,有人疼到拿头撞地板,一个一个面目全非。
再仔细看这些人的双手,正在慢慢地腐烂,掉肉,露出红白相间的骨头。
琉璃眼珠子又动了动。
程珏终于清晰地听到房间内撕心裂肺的谩骂声。
然后,声音越来越小......
乐可左手搂着虚弱的程珏,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左手腕上,遮盖伤疤的腕表指针颤动。
九分钟,时间差不多了。
乐可慢慢转过头,斜眼看着地上的牲畜们。
笑声沉沉,如同恶鬼。
“知道什么是借刀杀人吗?”
没等他们再骂完整的一句,门从外头猛地‘轰’地破开。
阿虎身上挂彩,有人挨了对家枪子,十几个人负伤。其中那个所谓‘实力不错’的助理新人,腰间子弹空膛,挨了两枪,被人拖着架在一旁,看样子生死不明。
这次出行的人基数大,乐先生吩咐除了他和另外二十几个人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能配枪,今晚带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不用.枪.支。
是踩在灰色地带,但不能做的太明显,不被sir官盯上同样重要。
而‘枪’,就是底线。
阿虎和金发女佣带人进来,现在足有五十多人,几列排开,整个会议厅的空间几乎占了一半,压迫感十足地半包围着地上扭曲的他们。
一众人看着满屋打滚的人,反应一致的先是惊讶,然后就是喜悦,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程先生和乐先生没事!
他们暗保的生涯算保住了。
程珏见突然涌进这么多自己的人,本该表露出些情绪的。可,还是只有眼珠在滚动。
程珏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在他身边软软弱弱的,随便被他关十几个小时就能自己给自己弄出伤的男孩子,今天的行事、作风、说话会像毒物一样。
再然后,耳边是乐可恶鬼般的声音。
乐可一字一句:“让我提醒你们,程栎在十点钟,就和他的女伴离开十六层,去了二层开房,房间287号。”房间号是女人手机两个小时之前的定位,搜查过那间房里的‘玩具’齐全。
乐可撇了眼蜷缩在会议桌下发抖的女人,“游戏,S/*M,程二少爷做的太疯,持续到程家老爷子派人找来,强行带走的,明白吗?”
头发凌乱,满嘴是血的裸.体.女人连忙“唔呜”用力点头。
明白!她明白!这个男人需要她说话,她还有这么一点用处,她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她再也不敢蹚浑水了!这次之后就洗手离开!
金发女佣跟着乐可的视线,捡起一部碎裂的女士手机。
乐可收回视线之后,桌下的女人还在一直点头。
乐可手掌继续小幅度地动作,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程珏的脊背,精致的侧脸转向地上打滚的那些人,停在其中一位身上。
“而这里的监控停留在——能证明你带‘他们’进来。然后,只有你自己平安出去。其他的,就麻烦你和sir官解释了哦。”
乐可轻轻笑着,冰冷的眼神对上那位面目全非的陆董。
他像个透明无害的水母,实际每根触须都有亿万根毒。
干扰器会让监控停留在那之前。
不过——在那之前,‘程栎’和女人在一个枕头上的照片已经传遍小型网站。女人修图的手法天衣无缝,还有谁能比数万网友们的证词更有信服力?
想抹黑程珏,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乐可是笑着,却比暴怒更加渗人。
“但在此之前,你要可以说话。”
乐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陆董瞪眼,再想骂的时候发现嘴里全是血,舌根在灼痛,舌头不听使唤。
舌头?舌头也烂了吗?!
他满脸惊慌,忽然想到,刚刚他叼着乐可胸前的一颗*舔过。
陆董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满脸横肉都在抖动,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血沫子顺着咳嗽声喷在地上。
有些漂亮水母,是有剧毒的。
乐可没有剧毒,但他出门前,在书架上取了几支药剂。
“喂鱼。”
金发女佣俯身颔首。
“好的,先生。”
喂鱼,是真的喂鱼。
拖到小游艇,驶去海中央,每个钩子一具,船锚放五十米,放血之后,二十分钟内就会有食肉鱼类聚集,逗猫一样简单,两圈下来,半根骨头都不会留下。
海域高|官|们用烂了的把戏。
“程哥?困吗?”
“乖,现在别睡,我们回家。”
乐可抱着他从消防通道小楼梯下去,中间阿虎担心乐可体力不支,伸手想把程珏接过去,骨头硌的有些疼,乐可硬是一声不吭,咬牙憋着一口气疾行下去。
程哥很瘦,这段时间还是没有吃胖一点。
程珏半阖着眼,头靠在乐可的肩膀,他感觉到单薄瘦弱的身体紧贴着他,他就在这个人怀里。是温暖的,鲜活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他被人抱起,扣着他的肩膀,双脚悬在半空,横在乐可的怀里。
他想,再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了吧?
可是,为什么......要不顾自己,来救他?
待在家里不好吗?为什么要来危险的地方?
是不是因为......他是程珏的弟弟才来救他?
几十个人从昏暗的消防楼梯一直下到二层287号房间,暗保推开门,把从会议厅带下来的女人丢在床上,按照乐可的吩咐弄乱了房间,撕开了乳胶**,十几个方形包装扔在床上,套从下水道冲走。
几分钟后,有人踹开房门。
乐可整理好程珏的衣服,擦干净他脸色的血迹,重新抱起程珏,走出房间。
程珏被夜晚的海风吹醒了些,半阖的瑞凤眼逐渐圆睁。
“......”什么?!
游轮十六层楼,每一层都有他的人!
因为没有信号,他们按原定吩咐每层留守。
而当乐可抱着程珏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每一层的人都在朝他们的方向汇集——
程珏当看到乐可带有几十个自己的人来就已经感到不可思议,此时此刻见到这小千人的场面,更是被震惊。
乐可能让他手下的人几乎半巢而出!闹得这么大,只为完局救他?让他脱身?!同时天衣无缝地处置那些杂碎......
乐可,乐可......
怎么可能是他?
游轮上百余名客人的好奇目光锁在两个人身上。
来的暗保什么也没动,就是搜查人,确实是大家长出来找人的架势。
风言风语传的最快,结合小道八卦消息,相信不久,程家继承人‘程栎’的*变.态.桃色新闻会公开在特别频道。
而这里的所有人,都将会是他们不在场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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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投进卧室,外房套间的珠帘熠熠发光,斑斓摇摇晃晃折射在主卧圆床上,如同梦境。
如果不是有个穿着半边睡衣,手臂打着石膏,头发凌乱半躺在床上,嘴巴边还沾有一点奶油的男人的话,就真像场朦胧梦境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乐可叹气,轻声问着。
这句话仿佛问过很多遍,所以现在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家庭医生来过,私人医生和康复师都来过,确定除了殴打造成的皮外伤和胳膊骨折之外,没有别的问题,需要好好静养两个月,差不多就能痊愈。
乐可穿着和程珏同款的睡袍,一手撑在嵌着海蓝宝藤纹的长条桌子上,手里捏着银质的甜品叉子,时不时地敲敲程珏右手上的石膏。
隔了一会儿,他小声哄着:“程哥,从你睡醒,到现在已经三天了,都不见你开口说话,是喉咙不舒服吗?”
程珏瞄他一眼。
乐可搅动蛋糕,说:“可是,你能吃能喝的,用完午饭还要下午茶,喝完下午茶还要配新甜品,所以我确定你嗓子没什么问题......你怎么...怎么就是不说话?”
“唔,我好像跟你道歉了,关于私自联系你那边的暗保,人有点多......是我不对......”
程珏盯着他的胸口。
“啊,呵,呵呵...那个...兵者,诡...诡道也。”乐可心虚,干巴巴地念着不着调的话。“解决了就好,不要太在意过程。毒...啊,那个,药,药剂对我影响不大,多吃几天药抵一抵副作用就好了,我涂抵制剂及时,真的。我......”
程珏装作没听见,狠狠咬一口乐可递上来的巧克力蛋糕,又瞪乐可一眼,虽然完全没什么气势。
乐可担心程珏,还想说点什么,就见程珏左手往外一推,滑行小桌离开床面,咕噜噜滚到圆床外侧。
程珏滑进薄被里,侧过身,留给乐可个背影。
“......”他又在想什么?
要不要给他擦擦嘴角的奶油,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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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他不简单(一)
乐可是‘程珏’的爱人,是程珏死后,他用尽手段抢回来的‘爱人’?
程珏窝在床上想了三天,想的辗转难眠,想得脑袋里的记忆时不时穿插空白。最终得出一个答案:乐可这个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程珏扯下一点点被角,瞥见少年叹气,然后站起身,将手里的小叉子搁到餐盘上,端起他喝剩下的小半杯花茶,放到嘴边饮尽。
“......”这是他的茶!
记忆里的乐可,不是讨厌他吗?
不是真的,他在做梦!
程珏立刻闭上眼,脑海中,乐可淡薄的唇贴在茶杯边沿,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淡粉色舌尖的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不知过去多久,才慢慢睡着了。
回来第一天调查新人‘助理’,得知他在十六层和程珏前后脚差十几秒跟丢了程珏,但他同样拼命寻找着程珏。那一身伤就是在陆董带头批人回来时,恶战留下的。
暗保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半死不活地倒在楼梯拐角间,方向是会议厅的位置。
毋庸置疑,他确实有实力,也确实够忠心,但不够机敏。阿虎在他西服外套上检测出了*醚*类别的致幻剂,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对危险没有敏锐嗅觉的暗保,相当于失去嗅觉的缉毒犬,无用。
阿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命保住了,但不适合再做下去。要下惩帖吗?”他想,这些天不能打扰程先生,那征求乐先生的命令也一样。
乐可一手捏着话筒,一手敲击着桌面,“听说,他和我一般大?十九岁的年纪,白条鸡一只。那天,程栎为什么选他跟?”
这很不合理,即使是在一本书里。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或许是想找些别的理由,例如云家的事和子公司账户的事。可是,他知道,乐先生不希望听到假话。
“......程先生说,他的眼睛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
谁?
乐可没有见过那个新人睁开眼睛的样子。
乐可:“不下惩帖,断指警示。”
被下惩帖的暗保,会断四肢的其中一肢,是整条胳膊或者整条腿,在正常人看来很残忍,但在程家的暗保传统里,一直是这个规矩。
乐可没有下这个决定,这样也不算破例,因为是程珏指明用那个新人,而新人尽了力。
即便这份忠诚很愚蠢。
挂下电话,揉揉眉心,回到自己房间。
音响放着轻缓的音乐,让人放松下来。
乐可边走向书架,边解开腰带,敞开睡袍。胸前原本瓷白的肌肤,此时布满密密麻麻的红斑,手指轻轻碰一下,“嘶——”最外层的表皮像是蛇蜕一样,和第二层肉分离、褪落。
抵制剂只是晚涂了半分钟左右,就变成这样。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像他跟程珏说的那样,用几天药除除副作用就好了。
不过,这几天钻心烧灼的疼痛是逃不掉了。
幸好程珏不太想搭理他,他把自己捂得严实,晚上睡也是在自己房间里睡,熬过这几天,等新皮.肉长出来就好了。
乐可走到之前那格书架旁停下,抬手翻找抵制剂和药片。
他背对着屏帘,完全没有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乐可从书架格子里抽出一排蓝绿色药剂,在针剂背后的壳子里,抠出两颗小小的白色药片,仰头吃了,合着自己的唾液咽下。
这药不能沾水,挺反人类的。
他又捏出两支小小的绿色药剂,合上盒子,重新推回书架。
男人的脚赤着踩在象牙白的地毯上,一步一步靠近乐可。
正当乐可转身想躺去床上涂药的时候,一道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传来。
“这是什么?”
“......!”乐可猛然转身。
程珏?程珏怎么会来他房间?!
“让我猜猜。”
几天没听到的声音熟悉又沙哑,像挠人心的爪子,可他出现的时间地点,让乐可喜欢不起来。
以前,程珏从不会这么来他房间。
程珏深爱乐可,尊重乐可。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他们几乎每天都腻在主卧睡,只有乐可闹两次脾气的时候,睡过两次这里。
就算白天乐可待在这里的时候,程珏会敲门征求乐可的意见,或者发简讯,得到乐可的同意,才会进入房间。
是的,这套卧房,是乐可的私人领域。
可现在这个人,是‘程栎’。
程珏不会,显然,程栎会。
现在的程珏没有那么强烈的、明显的尊重‘爱人’的行为规则,他没有将乐可当做自己心里的神,他没有那个程珏的记忆,乐可是他的爱人加仇人。
所以,改了记忆后的程珏真的改变了。
乐可强压下惊讶,脸上不做表情。
程珏的脸放大在乐可眼前,他低着头,鼻尖快要抵住乐可的鼻尖。
“这就是你说的‘抵制剂’?”
“是。”
“我怎么不知道你懂化物药理?”
乐可硬着头皮说:“书里看的。”
“哦?哪本书?”
乐可眼神闪躲,“我...我忘了。”
“行。”程珏直起脊背,目光紧紧盯住乐可的脸。
他抬起那只受轻伤的左手,手指摩挲着两片蔷薇花瓣大小的透明的皮蜕,送到乐可眼前。
这是他刚在这房间地毯上捡到的,是人的皮肤。
程珏的视线缓缓滑到乐可敞开的胸口,伤迹斑斑。他目光更深,紧紧抿着嘴唇,连好看的唇珠都消失成一条线。
程珏在威胁他。
乐可心里猛然一惊。下意识想夺,但还是忍住动作。
程珏盯着他,把两片皮蜕放在鼻尖嗅了嗅,“是要我送去检测,还是你来说?”
乐可:“......”
程珏起疑心了。
这证明脑子是好用的,没有傻。
但为什么要把脑子用在他身上?
这时候的‘程珏’,让他感到一瞬厌烦。
他爱极了痴情的程珏。
在地下室那晚,他听到梧桐树...白孔雀......他就知道,程珏早发现他在酒里动了手脚,可...程珏依然选择相信他...听从他......
现在,程珏不是那个程珏了。情意一旦有了怀疑,信任等同于不复存在。
即使......是因为他改了他的人生。
感情这东西啊,真的让人别扭。
乐可的眉头一点一点紧在一起。
“说话。”程珏威胁不到答案,不死心,琉璃眼珠死死锁着乐可。
“随便。”查吧,他无所谓了。
乐可的眼神不再躲闪,直直回望程珏,眼睛里的温柔一点一点消失。
从一开始,他就是为救程珏,为程珏的失误、为程珏的错误买单。现在的程珏居然来质问他?乐可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天真的摆在他面前,原来心里的落差竟可以这么大。
痴情程珏的滤镜消失。乐可索性不遮不掩了,他旁若无人地脱掉睡袍,任其掉落在地毯上,前胸后背的伤口全都暴露在程珏的视野内。
他绕过程珏,倚进旁边的软椅里,手指用力‘啵’的一声,掰开浅绿色的药剂安瓶,把半粘稠的药液全部倒在胸膛上,手指自虐般揉过每一处灼红的伤口,痛的脚趾都蜷缩在一起,额头渗出细汗,青筋冒出来,依旧不肯泄露一丝痛苦地呻.吟声。
程珏没想到乐可会一改原来的可怜和顺从的模样。
还是说,其实他一直都在装?骗了他哥,又骗他?想起自己在本市的子公司被乐可偷星换月,程珏的心凉了大半。
他来,就是为了钱?
包括救自己,都是为了金钱和权力?
可一见到乐可接下来的动作,程珏的心脏跟着抽痛。他见不得乐可这种模样,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紧张地手指快要将那两片皮蜕捏碎。
程珏心里想质问的话到嘴边又拐了几道弯,“你这药,必须这么涂吗?你能不能轻点儿?”
“怎么轻点?像你那新助理一样青涩点?优柔寡断点?”乐可没了温柔,只是轻笑:“程二少爷,您是不是很想做鱼饲料?或者丢出几支股份给牲畜们养精蓄锐?还是说,你想让人知道你的——秘密?”乐可将目光移到程珏胯.间。
“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程珏气急了,刚才还在心疼乐可,这会儿怒冲上头。心想:他,他还敢提身体残缺这茬!
乐可赤着上半身仰躺进软椅里,挑衅一般抬起脚尖,轻踢了程珏的下.体,面无表情说:“你做没脑子的事,想要我什么态度?”
他,他!
他料定我不会动他吗?!
程珏眼眶发红,后退半步,捉住乐可的脚踝,眼看就要暴怒!一撇到这脚踝上的伤还没好,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拇指摩挲了几下后,丢回去,骂声变成:“乐、可,我不跟你讲话了。”
乐可:“......”
乐可眉头抽了抽。
老东西要不要脸?
这句话在他小学之后就没再听过。
不过,看到程珏这种反应,乐可扫去刚才闪过的厌恶感,心想,这模样就挺惹他喜欢。
乐可反思,原来他喜欢的是人对他痴情,一旦没了这份感情,他会立刻抽身。
所以,他喜欢的是感情?不是人?
程珏说到还真做到。接下来的两天,吃饭、洗澡、换药、睡觉......一个字都不说。
也不是不说,是不跟乐可说。
黑发女佣回来的时候,惊讶好久——
这是怎么了?变性了?更改记忆之后的程先生都敢跟乐先生叫板了?这是什么惊天风景!
良好职业素养提醒她不能好奇。
四周过去,天气转凉。
早晨七点钟,黑发女佣带着程家的两名私人医生来,到了可以拆石膏的时间。
“先生,医生到了。”
乐可和程珏分开用餐已经快一个月了,一个在楼上,一个在主厅,女佣们又多一份工作内容:做两个人的菜式,收拾两个餐厅......
乐可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神色恹恹地向后挥手说:“知道了。”然后拎过金发女佣递来的包袋,里头放着几本课业书籍,“我上午有课,下午还有选修一节,中午不回来了。你们看好他,别乱跑。”
乐先生每次出门都要附加最后一句话,俨然一副家长的身份。
据绫音说,在那晚从游轮回来之后,乐先生的金丝雀模样突然消失了,程先生也变得古怪。虽然不清楚两位先生为什么闹不愉快,但她们知道乐先生最在意的还是程先生。
“好的,先生。”黑发女佣颔首,目送乐可出门,然后带医生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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