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无眠还没完全清醒就站了起来，碧蓝之刃不知何时已握在手里。身旁影子缠缠绕绕，要么等着裹住剑助他攻击，要么贴着他防突发状况。
“婧圆在哪儿？” 他急声问。青玉就在附近，举着剑摆防御姿态，听见这话没接，只朝黑暗里努了努嘴。
东方地平线也露了点曙光，把黑沉沉的天染成淡灰色，没半点危险迹象。直到目光扫到平台边缘，才看见婧圆。
盲眼女孩晃悠悠站在边上，金发乱得像枯草，双手伸着乱摸，满脸惊恐 —— 平台敞着，风刮得她衣角乱飞，再往前一步就是黑沉沉的海水。
玄无眠没多想就冲过去，根本没顾上自己不知道婧圆尖叫的原因，也没顾上天色暗，青玉可能看不清他，万一误会挥剑怎么办。这些念头闪都没闪完，他已经扑到婧圆身边，一把拽住她往回抱。
“我抓住她了！” 玄无眠朝青玉喊，怕她动手。接着低头拍婧圆的背，声音放软：“没事了，都好，冷静点。”
女孩身子还在抖，玄无眠又扫了圈四周，啥都没有。青玉也凑过来，侧耳听着海浪声，几秒后问：“你看见什么了？”
玄无眠摇头：“没有。” 他扶婧圆在平台中央坐下，仔细查她身上有没有伤，确认没事后朝青玉说：“她没受伤。”
青玉低头看着婧圆，平时淡漠的脸有点慌，：“婧圆？出什么事了？”
这话倒真管用，婧圆总算能开口，声音发颤：“那、那颗头…… 我看到了…… 哦天哪！”
玄无眠皱着眉转向青玉：“她看见幻象了？过去的？”
高个女孩沉默会儿：“不知道，以前没发生过这种事。”
两人围着婧圆，轮流想哄她，可婧圆说完那句话就闭了嘴，怎么问都不吭声。过了会儿青玉叹气：“先别管她了，也许需要时间。”
玄无眠想反驳，可自己也没辙，只能点头：“行，我盯着她。”
可青玉另有打算。太阳慢慢升起来，海浪也没那么凶了，她让玄无眠跟着自己到平台边缘，眼睛却始终盯着婧圆 —— 那女孩抱着膝盖坐着，闭着眼，身子还时不时抖一下，明显没睡着。
“你确定丢下她没事？” 玄无眠眼尾抽了下。
青玉看他眼神复杂：“嗯，婧圆很坚强。”
玄无眠愣了下，心里犯嘀咕：这娇弱的盲女，平时不都靠青玉帮衬吗？可转念又想，能顶着这么大的缺陷活着还保持理智，也确实算一种坚强。他撇撇嘴：“你这么说就行。”
青玉突然开口：“把碧蓝之刃召出来。” 玄无眠照做，她盯着剑看了会儿，自己也从空中抽了把剑 —— 剑身比碧蓝之刃长，窄窄的双刃，连护手带剑柄都像银做的，在晨光里亮得晃眼，剑柄还裹着黑皮革。
“你的剑能单手用，但双手握才显真本事，主要用来砍和斩，重心偏高，不过也能刺。” 青玉指着自己的剑，“我的用途广点，能砍能刺，还是双刃，但两把剑挥舞的道理一样。”
她双手握剑，一只手贴护手，一只手靠剑柄，往下一劈：“都是杠杆武器，双手握的时候，一只手推，” 她用贴护手的手往下压，“另一只手拉。” 靠剑柄的手同时往上提，剑身在半空划得更快。
“这么弄才能攒劲，打出强击。该你了。”
玄无眠盯着自己的剑，学着她的姿势双手握住，举起来猛地劈下去，下手时还特意加了劲。
青玉看着他的动作，皱眉：“你得记着，出拳不靠手，靠全身。劲从脚起，过臀部，经核心，到肩膀，最后才传到手上。像这样。”
她又劈了次，这次玄无眠没只看剑，盯着她的站姿和身体动作 —— 他不是没打过架，本能里就知道怎么出拳，剑的道理差不多，很快就摸透了。
他又劈了几次，每次青玉都能指出错处，纠正完再让他来。过了会儿她终于点头：“行了。”
玄无眠刚想笑，就听见她补了句：“再做一千次。”
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眨眨眼：“一…… 一千？你说一千次？”
“今天时间不多，” 青玉歪头想了想，“对，就一千次。”
“哈，‘就’一千次是吧？” 玄无眠强扯出笑脸，“行，我知道了。”
看着青玉走回婧圆身边，玄无眠转向大海，举起剑。
“一。” 碧蓝之刃划破空气，带起风声，他很快又举起来。
“二。推和拉，攒劲就靠这个。”
“三。靠全身发力，别只用手。”
“四。”
一次又一次挥剑，到后来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重复、经验、清晰。重复……”
等他劈完一千次，回头看时，婧圆终于慢慢抬起头，嘴唇动了动 —— 她准备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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