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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獠牙

灭仙阵的魔力扫过身体的瞬间,沈酌玉后背的冷汗就浸透了灰布侍从服。他站在书房门口,借着门板的阴影稳住身形,目光飞快扫过殿内——这书房比他想象中更阔大,正中央是张丈许长的沉木书案,案上堆着半人高的魔卷,墨色的书页边缘泛着陈旧的暗黄,显然是有些年头的古籍。书案后方的墙壁上挂着幅巨大的魔图,图上用朱砂勾勒出魔界七十二域的疆域,几处关键隘口还钉着银色的小旗,旗尖泛着冷光,像是随时会刺入人的皮肉。

最让他心头一紧的,是书案两侧的八根盘龙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雕刻逼真的黑龙,龙嘴里衔着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着幽绿的火焰,将整个书房照得明明灭灭。而那灭仙阵的阵眼,就藏在书案下方——他能看见地面铺着的青石板上,刻着细密的魔纹,纹路上流转着极淡的黑色雾气,正是魔力运行的痕迹。

“影貂,别出声。”沈酌玉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袖筒,里面的小家伙似乎听懂了,连呼吸都压得更轻,只有尾巴尖偶尔动一下,扫过他的手腕,带来点微痒的触感。他深吸一口气,脚步放得极轻,像片羽毛似的贴着墙根往里走——每一步都避开青石板上的魔纹,生怕触动阵眼的机关。

刚走到书案左侧,就听见殿内深处传来阵极轻的“沙沙”声。那声音不是书页翻动的响动,反倒像某种生物的鳞片擦过地面,带着股潮湿的腥气,顺着鼻腔往里钻,让他胃里一阵翻腾。沈酌玉立刻停下脚步,缩到盘龙柱后,透过龙身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书房西侧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身影。

那是个穿着黑色甲胄的侍卫,甲胄上没有任何纹饰,只有胸口处刻着个极小的“噬魂”二字,字体扭曲,像是用鲜血写就。他的脸藏在头盔里,只能看见双泛着灰白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眼白,正漫无目的地扫过书房的每一寸角落。他手里握着柄长戈,戈尖上缠着几缕黑色的发丝,还滴着黏腻的黑汁——和鬼针草断口处渗出的汁液一模一样。

是噬魂卫。

沈酌玉的心脏猛地缩紧,指尖攥得发白。他想起临清说的话——噬魂卫是用生魂炼的,眼盲心狠,只认魔力不认人。此刻这侍卫虽然眼盲,却像是能感知到周围的魔力波动,脚步缓慢却精准地朝着书案的方向走,长戈在地面上轻轻划过,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是在探查什么。

袖筒里的影貂突然轻轻抖了一下,沈酌玉立刻用手按住它的身子——他能感觉到小家伙的恐惧,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带着颤。他知道,影貂的魔力虽然微弱,却也是魔族气息,若是被噬魂卫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那噬魂卫突然停下脚步,头盔转向了沈酌玉藏身的方向。灰白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像是有股无形的压力,直直地“盯”着盘龙柱。沈酌玉屏住呼吸,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他能感觉到,噬魂卫正在释放魔力探查,那股魔力比灭仙阵的更凛冽,像是带着冰碴子,扫过盘龙柱的每一道纹路。

贴在衣领内侧的月隐符再次发烫,月华之力顺着经脉游走,将他身上的仙骨气息彻底掩盖,连带着袖筒里影貂的魔力都压下去几分。噬魂卫的头微微歪了歪,像是有些疑惑,长戈在地面上顿了顿,发出“笃”的一声闷响,震得青石板上的魔纹都泛起圈微光。

沈酌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盯着那噬魂卫的动作,脑子里飞快盘算——若是被发现,他手里没有武器,唯一的依仗就是影貂和月隐符,可影貂此刻受惊,未必能派上用场,月隐符也只能隐去气息,挡不住噬魂卫的长戈。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书房门外突然传来阵极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碎,像是女子的绣鞋踩在地面上,还伴着环佩叮当的声响。噬魂卫的头盔立刻转了过去,灰白的眼睛朝着门口的方向,长戈也抬了起来,戈尖对准了殿门。

沈酌玉趁机松了口气,借着盘龙柱的掩护,悄悄往书案的方向挪了两步。他能看见书案上堆着的魔卷里,有本封面用金线绣着“魔宫秘史”的册子,书页半开着,上面似乎写着“宋凌冰”三个字——那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是我。”门外传来个柔媚的女声,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娇柔,“掌刑司的长老让我来给魔尊送文书,说是关于清溪村魔兵失职的事,要您过目。”

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她手里端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放着卷明黄色的文书,发髻上插着支珍珠步摇,走路时步摇上的珍珠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目光扫过书房,看见噬魂卫时,脸上闪过丝惧色,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走上前:“侍卫大哥,魔尊不在吗?长老说这文书得您转交,还得让您在回执上画押呢。”

噬魂卫的头盔微微晃动,似乎在分辨她的魔力。那女子身上的魔力很淡,带着股宫装侍女特有的脂粉气,显然是魔宫的下人。噬魂卫沉默了片刻,长戈缓缓放下,朝着书案的方向指了指,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魔尊……不在,文书放下,画押……在案上。”

女子松了口气,快步走到书案前,将托盘放在案上。她的目光飞快扫过书案上的魔卷,像是在找什么,手指却在文书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两声轻响——那节奏很特别,像是某种暗号。

沈酌玉藏在盘龙柱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认得这女子——是裴南越身边的侍女,名叫珠儿,上次裴南越想用毒蝎害他时,就是这女子端着托盘送的贺礼。此刻她突然来送文书,还在文书上敲暗号,显然没那么简单。

珠儿拿起案上的毛笔,蘸了点墨,却没立刻在回执上画押,反而趁着噬魂卫转身的瞬间,飞快地从袖筒里摸出个小巧的银盒,打开后,里面是些暗红色的粉末,她悄悄将粉末撒在书案的角落里,又飞快地把银盒塞回袖筒,拿起毛笔在回执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押,转身就往门口走:“侍卫大哥,文书我放这儿了,回执也画好押了,我先走了啊。”

噬魂卫没回头,只是挥了挥长戈,示意她离开。珠儿快步走出殿门,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酌玉的心沉了下去——他认得那暗红色的粉末,是“引魔粉”,只要遇到魔力就会燃烧,还会散发出吸引魔物的气味。裴南越派珠儿来撒引魔粉,显然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书房,想借魔物的手除掉他。

果然,珠儿走后没片刻,书案角落的引魔粉就泛起了淡红色的微光,紧接着,“呼”的一声,燃起了簇小小的火焰。火焰的颜色很诡异,是暗红色的,还带着股焦糊的气味,顺着空气扩散开来。

噬魂卫似乎对这火焰毫无反应,依旧站在原地,灰白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扫着。可沈酌玉却能感觉到,书房外传来了阵极重的脚步声,还有魔物特有的嘶吼声——那是魔宫地牢里关押的“蚀骨魔”,以吞噬生灵的骨肉为生,平日里被铁链锁着,此刻显然是被引魔粉的气味吸引,挣脱了铁链,朝着书房冲来。

“该死。”沈酌玉低骂了一声,袖筒里的影貂也开始不安地扭动,发出极轻的“呜呜”声。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拿到书案上的“魔宫秘史”,否则等蚀骨魔冲进来,他和影貂都得死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噬魂卫转身的瞬间,像只猎豹似的冲了出去——脚步踩着青石板的缝隙,避开所有魔纹,眨眼间就冲到了书案前。他的手飞快地伸向那本“魔宫秘史”,指尖刚碰到书脊,就听见身后传来阵破空声——是噬魂卫的长戈刺了过来。

沈酌玉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一滚,长戈“笃”的一声刺进书案,木屑飞溅,正好落在他的手臂上,划出道血痕。他顾不上疼,抓起“魔宫秘史”就往怀里塞,转身就往书房东侧的暗门跑——刚才他藏在盘龙柱后时,看见东侧的墙壁上有块石板和其他的不一样,边缘有细微的缝隙,显然是道暗门。

噬魂卫拔出长戈,嘶吼了一声——那声音不是人类的嗓音,反倒像野兽的咆哮,带着股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他的速度突然变快,像是阵风似的追了上来,长戈再次刺向沈酌玉的后背。

沈酌玉能感觉到身后的寒意,他猛地转身,将怀里的“魔宫秘史”挡在身前——长戈“刺啦”一声划破书页,却被厚厚的书脊挡住了力道,没能刺到他。他趁机抓住长戈的杆,用力往旁边一拽——噬魂卫虽然力气大,却因为眼盲,重心不稳,踉跄着往旁边倒了两步。

沈酌玉趁机冲到东侧的墙壁前,双手用力推那块石板——石板纹丝不动。他急了,指尖在石板上飞快地摸索,终于摸到了个极小的凸起,用力一按——“咔嗒”一声,石板缓缓向侧面移动,露出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里面黑漆漆的,还带着股潮湿的霉味。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两只蚀骨魔冲了进来。那魔物浑身覆盖着暗褐色的鳞片,脑袋像蜥蜴,嘴里长满了尖锐的牙齿,嘴角还滴着绿色的毒液,眼睛泛着猩红的光,直直地盯着沈酌玉。

“影貂,出来!”沈酌玉对着袖筒低喝一声,里面的小家伙立刻跳了出来,虽然依旧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对着蚀骨魔发出“嘶嘶”的低吼。影貂的魔力虽然微弱,却带着股妖族特有的威慑力——蚀骨魔是魔族中最低等的魔物,最怕的就是妖族的气息,此刻被影貂一吼,竟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盯着它。

沈酌玉趁机钻进暗门,转身就要推石板关上,却看见噬魂卫已经追了上来,长戈再次刺向他的胸口。他猛地往后一缩,长戈刺进了暗门的门框,卡住了石板的移动。

“快走!”沈酌玉对着影貂喊了一声,小家伙立刻钻进暗门深处,消失在黑暗里。他则双手抓住长戈的杆,用力往外拽——噬魂卫的力气极大,死死地握着长戈,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暗门外的蚀骨魔已经反应过来,嘶吼着冲了过来。

沈酌玉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他能感觉到蚀骨魔的气息越来越近,绿色的毒液滴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着青石板。他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会被蚀骨魔追上,他必须想办法脱身。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魔宫秘史”突然掉了出来,书页散开,里面夹着的张泛黄的纸飘了出来,落在噬魂卫的脚边。沈酌玉的目光飞快扫过那张纸,上面竟画着个熟悉的图案——是半块玉佩,和他贴身藏着的那两块碎玉一模一样,玉佩旁边还写着两个字:“云雪”。

噬魂卫的动作突然顿住,灰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纸,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手微微颤抖,长戈的力道也松了些。沈酌玉趁机用力一拽,将长戈从门框里拔了出来,同时飞快地捡起那张纸,塞进怀里,转身就往暗门深处跑。

噬魂卫像是没反应过来,依旧站在原地,盯着暗门的方向,嘴里喃喃地念着:“云雪……云雪……”

沈酌玉冲进暗门深处,里面一片漆黑,只能靠着指尖的触感摸索着往前走。地面很湿滑,不时能踢到些碎石,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能听见身后传来蚀骨魔的嘶吼声和噬魂卫的咆哮声,却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显然,噬魂卫因为那张纸,暂时没有追他。

他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见前方有微弱的光亮。他加快脚步,冲到光亮处,发现是道小小的气窗,外面是魔宫的后巷,堆着些柴火和杂物,正是西跨院柴房的方向。

沈酌玉松了口气,爬到气窗上,用力推开——外面的风裹着硫磺味吹了进来,带着股熟悉的气息。他回头看了眼暗门深处,确定没有追兵,才跳了下去,落在柴房旁边的柴火堆上,发出“哗啦”一声轻响。

“少主!”柴房里传来临清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临清提着黑纱灯跑了出来,看见沈酌玉手臂上的血痕,脸色立刻变了,“您受伤了!是不是遇到噬魂卫了?”

沈酌玉点了点头,靠在柴火堆上,大口地喘着气。他把怀里的“魔宫秘史”和那张纸拿出来,递给临清:“拿到了,这是‘魔宫秘史’,还有张画着玉佩的纸……对了,裴南越派珠儿在书房撒了引魔粉,引来了蚀骨魔,幸好影貂帮我挡了一下。”

临清接过东西,用黑纱灯照着看了看,眼睛立刻亮了:“这就是您要找的秘史?太好了!您放心,我这就去拿金疮药给您处理伤口,影貂刚才跑回来,躲在柴房里,吓得不轻呢。”

沈酌玉嗯了一声,看着临清跑进柴房,心里却翻起了巨浪。刚才噬魂卫看到那张纸时的反应,还有纸上的“云雪”二字,都让他想起了藏书阁里那本旧册上的“花神云雪柳”。难道噬魂卫和云雪柳有关系?还有宋凌冰,她的玉佩为什么会和花神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少主,药来了。”临清拿着金疮药跑了出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沈酌玉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您刚才在暗门里没遇到其他危险吧?我刚才在柴房里听见后巷有动静,还以为是追兵,吓得不轻。”

“没有,暗门里很安全,就是有点黑。”沈酌玉看着临清认真的样子,心里暖了些,“对了,裴南越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再闹?”

“没有,刚才我去柴房的时候,看见裴南越的侍卫都在他的殿外守着,没什么动静。”临清帮沈酌玉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把黑纱灯举高了些,照亮沈酌玉的脸,“少主,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要不您先在柴房里歇会儿,我去给您热碗魔髓羹。”

沈酌玉摇了摇头,接过“魔宫秘史”,翻开书页——刚才被长戈划破的地方还留着道口子,里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还是能看清“宋凌冰”三个字。他往下翻,发现这一页写的是宋凌冰当年嫁入魔宫的事:“永安三年,仙界花神云雪柳之妹宋凌冰,携仙族信物嫁入魔宫,为魔尊风凉京之妻,封号魔后。次年,魔后诞子,名沈酌玉,天生仙骨,引魔界众臣不满……”

沈酌玉的指尖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宋凌冰是云雪柳的妹妹?那他就是花神的外甥?难怪他天生仙骨,难怪那两块碎玉拼在一起会有“沈”字——云雪柳是花神,宋凌冰是她的妹妹,而他的父亲是风凉京,母亲是宋凌冰,所以玉佩上的“沈”字,是他的姓氏?

他继续往下翻,书页上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却能看清关键的几句:“永安五年,魔后宋凌冰私通仙界,意图谋反,被魔尊发现,打入炼魔池,三日后方出,从此疯癫,次年病逝于琼花坞……”

“胡说!”沈酌玉猛地合上书本,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母亲不可能私通仙界,更不可能谋反!这都是风凉京编造的谎言!”

临清吓了一跳,忙扶住他:“少主,您别激动,这秘史说不定是被人篡改过的,不能全信。您忘了,去年您在藏书阁找到的那本旧册,上面写着花神云雪柳是为了护仙界而献祭,要是魔后真的是花神的妹妹,怎么可能私通仙界谋反呢?”

沈酌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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