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凯虽然没有搞明白自家队长的意思,但还是很快的回答:“去年流感,整个支队的人都中招了,津京当时就是失声了,其他人三五天就好了,只有津京,吊了半个多月吊瓶还没好。”
经过他这么提醒,孙津京迟钝的想了起来。
法医原圆这会跟上了顾淮野的思路,激动的说:“如果真的像短信所说,她因为扁桃体发炎导致的失声,肖母又说女儿那几天没有去挂水,只是吃药,那么她死亡的时候,哪怕喉咙已经可以说话,没有不适感了,那她的喉部也还是会有红肿,这种病理红肿外表看不出来,但身体内部最起码要一个月才能消退下去!”
“所以,我推测在6月4号的时候,肖虹已经被囚禁。凶手能悄无声息的绑走肖虹,囚禁这么长时间,还敢用她的手机给家人报平安,胆子真的算是大了。”顾淮野在白板上又写了几个字:作案手法。
“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你们凑合看,根据刚才的初步尸检报告来说,肖虹死前应该是经历了最起码十天的囚禁虐待,可我下午观察过尸体,虽然因为死亡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尸体有些浮肿变形,但还是能看出来,死者生前最起码是没有遭受过禁食等折磨手法,如果是普通的凶手,是不会给囚禁的奴隶吃什么鱼子酱和鹅肝的,还用昂贵的化妆品。”
老凯喃喃道:“难道凶手是在长期圈养这种漂亮女性为□□?”
顾淮野指了指他:“很有可能,但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肖虹为什么没有挣扎反抗。”
说完又在白板上写下:善后方式。
“根据报案人的描述,昨晚有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开了辆价值不菲的车,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有可能是熟手,并且埋尸地是提前计划好的,。”
说完又在黑板上写下“金城集团”四个字。
“金城集团这块地,从今年2月份开始就说要动工,传的沸沸扬扬,但实际上据我了解,这块地在手续上出现了点麻烦,最起码到明年年底,都不会动工。”
刘方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口:“按照尸体上的尿素残留来看,如果等到每年年底施工时再被发现,那会尸体已经化成白骨了。”
顾淮野点点头继续说:“凶手肯定是从某些渠道了解到了这个消息,才敢把尸体埋在这里,这个消息被金城集团捂得很严,一般人打听不到,再结合前面的信息,凶手非富即贵。”
“会不会就是金城集团干的?”魏朗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让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对啊,埋尸在自家荒地,不是最稳妥的吗?”孙津京也点了点头,“而且我听说他家二公子很风流啊,这种富二代公子哥,不是最喜欢玩这些乱七八糟的。”
其余人眼睛都亮了亮:对啊,身为金城集团的二公子,有钱有权,太符合凶手特性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来,只有顾淮野的脸色在听到这位二公子时变了变。
“但是有一个小问题,”顾淮野说。
一众人都看向他。
“这位二公子,他喜欢男的。”
“啊?这……”面面相觑的众人一时无言,如果是喜欢男的,那就不会是性虐受害者的凶手了。
“还有,他家老大去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老爷子,被发配边疆,去欧洲了。”
其余人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被顾淮野三两句熄灭,只有魏朗弱弱抓偏了重点:“一般人了解不到的消息,顾队您是怎么了解到的。”
顾淮野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毛,把手里的烟头按灭才嚣张的说:“你野哥我是一般人吗?”
“……”一桌人都无语的别开了眼睛。
“论长相我野哥肯定不是一般人啊,一般人早找到对象了。”孙津京调笑道。
“接下来我们的侦查方向要扩一扩,孙津京——”他摸出钱包甩了过去,“去买一根你说的那什么D的口红,回来让原圆做一下对比,对比完口红归你。”
“得嘞,谢谢野总赏!”孙津京一把接过钱包,兴奋的挥了挥。
“刘主任,你配合原圆,带人抓紧做剩下的理化分析,出了报告第一时间给我。”
刘方明和原圆齐声答应。
“老凯,你带几个侦查,继续走访一下被害人生前常去的几个活动场所,看能不能挖出点线索。”
“好的顾队。”老凯那边已经翻出了名单,指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开始规划起来。
“其他人和接警中心对接一下,要一下近三个月,不,近半年的女性失踪未结的案子,做一下对比筛查,看看有没有信息重合的。”
说完他扶着桌子缓了口气,后背的伤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一直冲击着他的神经,他下意识抬手想看下时间,却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手腕。
这才想起来手表被那个奇怪的沈老板拿去维修了。
动了动麻木的后背肌肉,他没好气的想:长得那么好看,下手这么重!真是个长着獠牙的小野狗!
一直到回到办公室,躺倒办公室的沙发上,顾淮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啊。
哪怕心里装着事情再多,可身体的疲惫是显而易见的,几个呼吸间,顾淮野已经陷入了沉睡。
“小野……”
谁在叫我?
顾淮野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白雾,浓重的雾气随着一声声呼唤缓缓散开,渐渐显露出一个男人模糊的轮廓。
是……爸爸?
“爸爸,是你吗?”
男人没有回答,顾淮野心里一急,迈步想凑过去看清楚,脚下却猛地一个踉跄,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
再抬眼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彻底变了。
是……灵堂!
面前的灵桌上摆放着一张男人的遗像,整个除了他以外看不到第二个人。
但他却能清晰的听到母亲赵岚压抑的的悲鸣,还有秦叔跺足捶胸的自责声。
还有……
“怎么这么简陋?顾警官不是抓捕毒贩时牺牲的吗?怎么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这位顾警官,在卧底的时候被毒贩策反,染上了毒瘾,还为了毒枭的儿子开枪打伤了自己人!”
“啊!卧底被策反?那怎么还有脸办葬礼啊?”
“谁知道呢,找了个好媳妇呗~”
“呵,他儿子不是还要上警校么?怎么,当下一个黑警啊?”
不……不是的
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顾淮野脑子“嗡”的一声,茫然的在灵堂里转着圈,想找到那些议论的人,想告诉他们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可无论他怎么找,都怎么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胸中的怒火像野草一样疯狂的滋长,他开始疯狂的打砸眼前的一切——灵桌上的烛火,那些写着苍白话语的挽联,凡是能碰到的东西,都被他扫落在地。他企图靠毁灭的方式,来换取那些人的闭嘴。
最终,灵堂彻底被砸的一片狼藉,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小野……”
顾淮野猛然转头,看向灵桌上唯一存活的遗像,浑身颤抖了起来。
一直模糊的遗照此刻突然变得清晰,上面的父亲不是他熟悉的含笑的模样,而是满面伤痕,粘满了血迹,一双浑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满是狰狞与疯狂。
顾淮野再也受不了,哀嚎一声痛苦的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挡住那些尖锐的指责,可终究无济于事。
最后,那些声音渐渐聚拢,扭曲汇聚成一道声音直击大脑:
“你怎么证明他是个好警察呢?”
孙津京看着沙发上睡眉紧蹙,满头大汗的队长,心里直打鼓。
这队长怎么回事,平时有点风吹草动就先醒了,今天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往前凑了凑,正想探手摸一下顾淮野的体温时,冷不丁的,那人一直紧闭的双眼“唰”地睁开。
“闭嘴!”
顾淮野猛喝一声,眼里满是血丝。
“啊!”
这一嗓子顾淮野可能把丹田之力都使上了,跟炸雷似得,孙津京被吓的直往后倒退了几步,舌头都打卷了。
“顾、顾、顾队,你、你……”
顾淮野看到眼前熟悉的办公室后,很快清醒了过来,他撑着沙发扶手,有些艰难的坐起身,无力的搓了搓脸,声音哑的厉害:“结巴得早治,我……做噩梦了。”
孙津京余惊未了的拍了拍胸脯:“哎呀我的妈呀,我刚以为我心梗了。”
“几点了?”顾淮野把脸埋在手心声音闷乎乎的。
“快十点了顾大队长!”孙津京看着顾淮野诧异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一睡就人事不省的,跟扣了电池一样,叫了好几次都没醒,我正打算这次再叫不醒就喊救护车了!”
顾淮野有些愣怔的呆了几秒,然后懊恼的一拍大腿:“靠!做了一晚噩梦,白睡了!!”
“……”
孙津京对这位除了破案以外时间,永远没正形的队长是彻底无语了。
“有什么事抓紧说。”顾淮野边说边拿了牙刷毛巾大步往卫生间走,步子迈的很大。
“事儿多了去了!顾队你慢点啊!腿长了不起啊”身后的孙津京得小跑着才能赶上他的步子。
顾淮野扭头一脸坦然的说:“腿长就是了不起。”
“……原圆姐那边的报告出来了,问题大着呢!还有受害人的闺蜜也来了,这会正在讯问室等着;对了,口红我也买回来了,经过比对,确认和死者嘴唇上的残留物相同。”
“嗯,我先看一下报告,你去接触一下那个闺蜜叫什么来着?”顾淮野边刷牙边含糊不清的说。
“杨倩倩。”
“行,你先去,我这边完事了马上过来。”
孙津京应了一声转身要走,没两步又折回来,一脸星星的看着顾淮野。
“?口红不是给你了吗?”顾淮野白了她一眼,以为她又要念叨化妆品的事。
“不是这个!刚我忘了说,有位帅哥找你,这会在传达室等着呢。”孙津京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兴奋。
“?帅哥?我警告你,这栋楼里只能有你队长我一个帅哥。”他含了口水仰头稀里哗啦的漱着。
“……真的很帅!白白净净的,这儿——”说着孙津京兴奋的指了一下自己的眼下,“有颗小红痣,哎呀~!完全是我的菜啊~哎?顾队你怎么了?”
顾淮野在听到她的描述时,一口气没倒过来,被漱口水呛住咳了个惊天动地。
孙津京赶紧伸手给他拍后背顺气,谁知顾淮野一个激灵,猛地往前蹿了一步:“我靠!我后背有伤!”
孙津京有些好笑的说:“您还会怕有伤?上次被那个持刀醉汉错着腰子捅了一刀,您不都还带伤抓捕么,这么点小伤您这跟刮了肉一样,娇气啊~”
顾淮野使劲清了清嗓子,摆了摆手让她别扯远了:“你刚说那人脸上有颗红痣?”
“嗯啊,哎队长,这人到底谁啊?多大了?有对象吗?”孙津京满眼的桃心又冒了出来。
顾淮野斜睨了她一眼,磨了磨牙说:“你给我消停会,老凯再半夜找我喝酒诉苦,我直接把他给你打包到床上去!”
“……你别瞎说!”孙津京的脸顿时涨了个满红。
“有没有对象不知道,但他有冤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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