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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棺家人

吴启明屋里的家具都盖了黑布,有些死气沉沉。女黎族规矩,非自然死亡之人遗体不许回村下葬,都在野外就地埋了,村里衣冠冢也不许列,以防凶鬼回村。

吴启明跟舅父符阿宗相依为命,两人没有多少家当,村里也再无其他血亲,大家按照族规守三天“酒孝”期——每日摆酒祭灵,算是尽了情分,这事便算了了。

庄默清出一张竹榻,又挪出两张矮凳,扶沈九夏躺在榻上,自己则搬了矮凳倚在竹榻旁。雪里红还没到,沈九夏肩上的纱布渗血不少,庄默却不敢妄动,只拿干净布巾擦了边缘血迹。

沈九夏看庄默担心,推推她的胳膊,宽慰道:“这就是看着吓人,小可爱,其实伤得不重。那鳞人,明明又手下留情了。”

庄默蹙眉看着那处渗血的伤口,皮肉翻卷处隐约能瞥见白骨:“这还叫不重?”

“真的。”沈九夏往竹榻里挪了挪,后背抵着墙坐稳,“他那一爪下来,我以为头骨都要被劈碎。可你看——”她抬抬没受伤的胳膊,指着肩膀伤处,“放着脑袋不拍就给我肩膀来了这么一爪。而且就伤了肉,骨头都没碎。那力道收得太明显了,跟逗猫似的,不轻不重刮了一下。”

沈九夏歪着脑袋,开始整理思绪,鳞人的战力和速度虽然变弱,但比之普通野兽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有意放她一马,今天她可不止受肩伤这么简单。

“既想吊着我们,又不愿下死手。”庄默接过话头,指尖敲着竹榻边缘,“他在试探什么?”

“还有那柔说的,”沈九夏声音压得更低,“她说这鳞人像村里失踪的王阿祖。你算出他是已死之人,合起来看,鳞人,是普通人死后异变的。”

“普通人异变……”庄默指尖一顿,“若王阿祖真是鳞人,一个普通女黎族村民,与棺家从没有往来,为什么要盯着我们?”她忽然抬眼,“除非有人在背后捣鬼。杀了王阿祖,把他变成这副模样,故意引我们来。”

“傀儡。”沈九夏冷然道,“就如唐朝蓬莱旧闻所说,卖艺人才是正主。二十年前的鳞人与王阿祖是否为同一个,不重要了,关键是藏在后面的人。”

她坐直了身子,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沈家四条命,二十年前鳞人的命,还有这个王阿祖的命……这些账,都得跟他好好算算。”

“可他图什么?”庄默不解,“棺家的买卖向来钱货两讫,公平公正,做这些,与棺家为敌,对这人没有一点好处。”

沈九夏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这话,对也不对。

说不对,是因为棺家人做的买卖与寿数相关,与命沾边的事情,谈何公平二字。谁,又能真的称出来寿命几钱几两?

说对,是因为棺家的绝技都只针对普通人,目前就棺家所知道的能人异士,比如西北杨家,再比如黑水城赫连家,都跟棺家人一头,属于不能被抽寿元的。棺家和各家之间向来是和气生财,圆滑相处,从来不会招作仇敌。因此,棺家或许有对家,但绝不会是如此厉害的对家。

沈九夏安静了会,目光落在蒙布的家具上,像透过那层布看见了什么。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我不知道。”

“真的,我不知道武夷山那晚,他为什么要杀沈家人?”

“我也不知道,二十年后,他为什么主动找上门来?”

“我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这些问题,沈九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

没有答案。

窗外落雨了。

“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叩门声,突兀地响起。

不疾不徐,敲在薄薄的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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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型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是棺家人到了。

黎威弯腰先挤进来,肩膀几乎蹭到门框,震下一缕陈年灰。她 183 的个头,把本就低矮的屋子衬得更像口匣子,近200斤的体格,一抬手,臂肌在短袖下鼓起,这手臂,可以轻轻松松把庄默拎起来,再甩两圈。

沈九夏曾连续四年找她单挑,没一次撑过十招,却越败越上瘾头。

庄子严随后踏入屋子,她步子轻得像猫。只比沈九夏高半头,身形修长,肌肉线条藏在宽大的衣袖里,像一把收鞘的软剑。据说她带的青鸟小队从无败绩,本人单挑更没输过。哪怕对上黎威,她凭耐力与算计,也能略胜一筹。

这位,沈九夏更过不了十招。

不是沈九夏太弱,而是“将军”太强。棺家人里,能在两位“将军”手下走满五招的,独她一人。

两人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一样在前开路。

后面庄玉明晃进来,细黑框眼镜,一身山本耀司黑衬衫,豹纹丝巾在颈间荡来荡去。他手上端着竹编托盘,上头搁了女黎族待客的簸箕餐,斑斓的三色饭、油亮的藤桥排骨和碧绿的野菜铺陈在宽阔芭蕉叶上,香气四溢。托盘边还另放了一副草药。

庄玉明把竹盘递给沈九夏和庄默,说道:“诺,外面的美女送来的,说是不打扰我们谈话,就不进来了。”

隔着屋内重重人影,沈九夏隐约望见谢昀廊下站着雪里红,她抱臂靠在墙上,和谢昀低声交谈。

沈九夏觉着,谢昀的目光时不时飘过来缠着她会,但又在倏忽之间飞远。她敛了敛神,进来了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亚麻背带裤,笑嘻嘻地,飒爽利落的短平头更衬得眉眼弯弯。

“沈长老。”四人恭恭敬敬给沈九夏问了好。沈九夏收了簸箕餐,抬抬手,示意他们找地坐下。

她从竹编托盘上抓起芭蕉叶,塞了一口三色饭,满足极了,又抓了块藤桥排骨,递给庄默,庄默嫌弃地推了回去,小心另挑了竹筒饭,小口吃了起来。

沈九夏也不在意,开始没形象地啃排骨。

她眼角瞥到那小娃娃正背着手,把屋里人扫了一圈,像在点兵点将,于是嘴里叼着块排骨朗声问道:“这位小朋友,看着脸生呢。”

庄玉明刚要开口,小娃娃走上前,靠在沈九夏的竹榻旁,抢在前头自报家门:“黎黎花。沈姐姐,我叫黎黎花。我可厉害了,在黎家,没人能斗过我的蛊。”小娃娃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一种自负的笃定。

末了,她不太情愿地补一句,“除了黎野,哼,虽然我现在没法吞了他的蛊虫,但等过个十年,他成了老老头,他的蛊虫也成了老老虫,自然是会败给我啦。”

黎野,就是黎家现任虫卜师。

众人哑声,好小的人,好大的口气。

沈九夏一惊,心下道:“知道黎家斗争惨烈,没成想这乳臭未干的娃娃就已被卷入明争暗斗。”心下唏嘘,不再出声。

这当口,黎黎花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盒,捏出一枚白色虫卵,她撕开沈九夏的纱布,疼得沈九夏心口抽了一下。

黎黎花看沈九夏吃痛,笨拙地学着大人模样拍拍沈九夏胸口,煞有介事地说道:“不疼不疼,沈姐姐,白瓷蛊,疗伤用的。两日就还你一条好胳膊。”

虫卵贴在沈九夏伤口处,壳里慢慢钻出几条半透明幼蛊,蠕动着四散没入沈九夏的骨血。那壳面也在幼蛊散开后渐化成水,最终凝结成白膜覆住整个创面,细闻还有一缕淡淡草药幽香。

沈九夏只觉得骨头缝里凉丝丝的,晕开去镇住了疼,渐渐有些酥麻,比刚才好了不少,忙向黎黎花道谢。

趁着沈九夏疗伤这会,庄默把无线电搁在矮桌,摊开一张纸,几笔勾勒了五指山的地形,并标明鳞人出现的地点,把这两日的遭遇、复盘、推测一字一句告诉众人。

说到鳞人速度锐减、似有留手,黎威声音闷闷响起:“在试探,或等人。也可能是等我们聚齐,一锅端。哼,这只新鳞人和幕后黑手,我们势在必得。”

庄子严垂眸,在屋内狭小的空间来回踱步,低声说:“明天分两组,一组守,一组追。阿威,你贴身跟着沈长老,鳞人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行。”黎威答应得爽快,沈九夏知道两人自从十三四岁就一同搭档巡守庄家大本营,庄子严脑子快,行事又谨慎,黎威乐得轻松,往往是庄子严安排好了她就乐呵呵地听从。这二十余年,倒也从未出过差池。

“玉明,劳烦你这两日跟毛辛村人打听王阿祖生前背景,还有失踪那两日的情形,我带青鸟小队明天去绞杀榕那查找线索,看能不能摸出鳞人的行动路径和藏身之所。”庄子严继续踱着,眉头渐渐紧缩:“安全起见,你们剩下的人,以黎威和船型屋留下的十人备用队为核心,千万别走远。”

庄子严极快安排完事项,问:“还有补充吗?”

“我呢?”黎黎花举手,脸蛋气鼓鼓地。

“黎黎花,你跟在沈长老身边,务必这几日治好肩伤,如果鳞人出现,放能追踪的蛊出去,但前提是,保护好自己,主动进攻的事情,留给我和黎威。”庄子严略一思忖,回道。

“好好。”黎黎花原地拍手跳了几下,高兴地很。

沈九夏看出来,庄子严的计划怕是来之前已定好,沈九夏、庄默、庄玉明和黎黎花这些人,都由黎威保着,被动迎敌,她听船型屋外叮叮当当的动静,除了驻扎帐篷,恐怕还埋伏了不少陷阱。

庄子严自己,则决意带着青鸟小队主动出击。

庄子严青鸟小队的装备和能力,她是亲眼见过的。除非有十一个鳞人,否则一对十一,鳞人没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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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隐约传来人声,起初是低语,渐渐夹杂着几分不耐。沈九夏侧耳细听,似是谢昀与棺家人起了冲突,心下紧张,强撑着从竹榻上起身,走到门外。

谢昀两手交叉抱在胸口,挡在屋前,丑脸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谁准你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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