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影剑圣秦逸城威震中原,名扬江湖,拥有两大剑圣的剑宗才是真正的西南武林霸主,其威名之盛,就连清源三老也要退避三舍。
秦逸城积威尤甚,清源三老当年就是避其锋芒,这才隐退在翠屏山庄中。想起这位暴躁剑圣的厉害,黑面无常程芳园黑脸煞白,白面阎君白面变黑,章芳平更是面露戒惧,暗生惊悔。
他们本来就是听说秦逸城伤重抱恙,功力大损的消息,这才敢上门挑衅,若是秦逸城其实无恙,纵使合他们三人之力,也万万非他敌手!
比他们更加震惊的还得是允正贤,见师父平安无恙的站在身后,符静慈和方行明、纪飘萍都是大喜过望,沉山重喜怒不形于色,唯有他被惊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怎么可能?
允正贤心中不由骇然,难道这老儿没有……
然而,当他看到秦逸城藏在袖中的右手在微微颤抖时,允正贤的心情又立即平静下来,复又胸有成竹。
原来,他是强弩之末,虚张声势。
一见如此,允正贤心中暗喜。他假意拦在秦逸城面前,恭敬行礼,“区区小事,何劳您老人家亲自出面?徒儿这就将他们打发走。”
说罢,转过身,边向清源三老说话,边对三人暗中使眼色,“风剑心远走沧海,冉莲誉下落未明,这二人都不在我剑宗。华掌门的伤势更与敝宗毫无瓜葛,三位若还要胡搅蛮缠,敝宗也只能奉陪到底!”
“你是什么人?敢来说这样的大话?”程芳园喝道。
允正贤昂首挺胸,气势凛然,“区区允正贤,暂代宗主之职。”
“哦?原来是代宗主?”程芳园作势拱手,“不过,就凭你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们,不容易吧?”
允正贤沉着脸,“前辈你待如何?”
程芳园晃晃手里的招魂幡和钩魂索,再看向允正贤,“看看我手里的这两件老伙计,你还不知道吗?咱们江湖上的人,从来都不用嘴来讲道理的,要我说,今日就兵对兵,将对将,凭武功来争对错,定输赢!”
允正贤黑着脸,“当真要如此吗?”
程芳园没说话,秦逸城一锤定音,“说得好!如此就如此!”
“师尊!”
秦逸城道:“如何比试?”
程芳园说道:“咱们比试三场,按照三局两胜。若是清源流不敌,前仇新怨一笔勾销,往后清源流唯剑宗马首是瞻!”
这条件本来算不得诱人,剑宗也不在意多清源流这么个对手。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能用一场比试换来一时清净,倒也不错。
“好!一言为定!”秦逸城心中已有计较。
“那……要是剑宗输了呢?”程芳园道。
秦逸城正要许诺豪言壮语,忽听耳畔传来符静慈的声音,“师尊,防备。”
绝影剑圣倏然回神,想起身边还有允正贤这么个孽徒,想起允天游勾结清源流出卖冉莲誉之事。想来清源三老上门挑衅也在他们计划之中。
秦逸城清醒过来,没有妄言许诺,他向程芳园道:“你待怎的?”
程芳园眼神扫过,不怀好意道:“要是你们输,我要剑宗退出天枢峰,从此天枢殿为我清源流所有!”
此言一出,剑宗众人哗然而惊,纷纷瞪眼大骂,“无耻老贼!”
“简直是痴心妄想!”
秦逸城更是气急冷笑,“老鬼好个如意算盘,莫说区区一场赌约就要秦某将剑宗数百年拱手相送,秦某就是战死也绝无可能让出七星顶半寸之地!”
“秦宗主这是想空手套白狼?”
秦逸城道:“既然要赌斗,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你们既然为报仇而来,那秦某许诺,哪天若是擒到风剑心那妖女,或是找回我那徒孙,就将她们送到翠屏湖,听凭发落。往后,我剑宗也唯你们清源流马首是瞻如何?”
如何?那当然是不如何。
这赌注等于没有。风剑心人在沧海,谁有本事能去沧海抓她?冉莲誉下落不明,真找到也未必真会交给清源流发落。至于什么“马首是瞻”更是空口白话。
但清源流这次来的目的也并非真的要剑宗割地求和,所谓赌注也就是意思意思。
程芳园没多想,索性答应,“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秦逸城当即站出来,身量雄伟,气势如虹的喝道:“来吧!让秦某看看,你们这三个老小子这些年有什么长进!”
显然他是想先拔头筹,振奋人心。
程芳园这时阴笑道:“秦宗主且慢,咱们说好,兵对兵,将对将,是也不是?”
秦逸城心中一凛,暗叫不好,但还是点头道:“不错。”
清源三老站开,让出身后半死不活的华宗玉来。
“秦兄贵为宗主,你要打,那当然是跟我们的掌门打。”
秦逸城大怒,“岂有此理,本宗岂能跟这黄口小儿动手?”
秦逸城是一代剑圣,威名远播。华宗玉虽是清源流掌门,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小儿,他想胜他易如反掌,但若传扬出去,未免为武林同道所不齿。说他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就算是胜,那也是胜之不武。
程芳园早就算准剑圣不会下场欺凌小辈,但还是要将这件事定死,免得秦逸城反悔。
“我们事先约定,兵对兵,将对将。不过嘛,既然秦宗主高风亮节,不肯以强凌弱,我们知道好歹,也领秦兄这个情。”
“这将帅虽然打不起来,咱们小兵总该动手,我们清源流的三个老家伙,向剑宗的三位峰主请教,还望三位贤契赐教!”
他一句话就将这场赌斗定死,让秦逸城不能出手,还点名让剑宗的三位首座出战,以免对方有以多打少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剑宗骑虎难下,不打也得打!
允正贤就要自告奋勇出阵,秦逸城抬手将他拦住,“正贤你现在代掌宗主,按理说还轮不到你出战。”
“飘萍,行明和山重,你们三个去吧。”
纪飘萍和方行明以及沉山重三人出阵,拱手齐道:“弟子谨遵师命。”
秦逸城哪里是顾及允正贤代宗主的身份,因他怀疑这位三徒弟和清源流勾连,怕他上场故意败阵,因此没敢用他。
清源三老武功高强,剑宗唯五位首座能与他们匹敌。考虑到符静慈身虚体弱,也只能让年纪最轻的纪飘萍出阵。
秦逸城将三人叫到面前,低声私语,三人神情略有惊异,但还是颔首称是。
秦逸城索性在天枢峰外演武场大摆擂台,决意要分出胜负,定出高低。
消息迅速传遍七星顶,七峰最出众的弟子浩浩荡荡,纷纷前来观战。两边游廊人山人海,密不透风,甚至有些胆大的直接跃上屋檐,打算在屋顶上观看这场争雄之战。
各峰的首座就是他们平时仰望的存在,清源三老更是传说中威震江湖数十年的人物,这种级别的比武可以说十年难遇。
他们观看这场比武中的获益,或许还要超过教习师傅的言传身教。
清源流最先出阵的是“红尘剑雨”章芳平。
这老者虽然须发花白,但挺胸拔背,猿臂蜂腰,双目含锐,两眼藏光,一看就知是内功深厚的高手。
秦逸城略微思量,随即点纪飘萍出阵。
章芳平号称“红尘剑雨”,修习的是“清源诀”,剑法名叫“春风化雨剑法”,这门剑法以密不透风,用柔化刚著称,是一门偏重防御的剑法。
单论威力和杀伤力,章芳平或许是清源三老中最弱的。但要说难缠,这老儿是真难缠。
清源流让章芳平打头阵,看来不是想先声夺人,而是打算让三老中最强的黑面无常程芳园压轴出场!
纪飘萍名号“若虚剑”,讲究的则是以虚化实,空怀若谷,也是一门偏重防守缠斗的剑法。
秦逸城让他出阵,一来他最年轻,功力是师兄弟中最浅的,但他擅长缠斗,若是和章芳平斗到百招之外,凭他年轻力强,或许能在持久上战胜对方。
章芳平和纪飘萍相对走上擂台。天枢峰上登时响起山呼海啸之声。剑宗弟子众多,但清源流拼命嘶吼,竟也声势不弱。
章芳平抱拳拱手,“久闻潜隐剑之名,今日得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
纪飘萍回礼,“薄有微名,还需前辈指教。”
二人行礼罢,章芳平抽出春雨剑,纪飘萍拔出潜隐。目光交触,立时交锋!
铛——
随着两剑交击,章芳平和纪飘萍心中俱是大震。
一个暗赞,没想到这小子劲韧力强,剑法当真不俗!
一个惊叹,这老儿内息沉稳,剑术朴实,真真老当益壮!
心念电转,春雨和潜隐再度交锋缠斗。
二者剑法师出异门,却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讲究以虚诱实,以退为进,以守代攻之法。
章芳平的剑法浸物无声,纪飘萍的剑法浑然无缺,二者交锋,全然没有天雷地火的壮烈,反而显出些拖泥带水来。
战到三十合后,观战众人甚至都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他们的招式平乏无味。但唯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看出他们剑法的精微之处。
章芳平老成持重,纪飘萍心平如镜。
但凡有瞬息的分神,就会立刻败北。他们的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在观察对方随时显露出来的破绽,好能一击制胜!
单论防守的剑技而言,章芳平和纪飘萍都算是已经练到极致。除非在境界上压制他们,在场的其他高手都没有自信能轻易击破他们的防式。
就连黑面无常程芳园也不禁称赞,“这小子,倒真是好本事,看来老五在百招之内很难能拿下他。”
但他此行来不是来以武会友的,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因此他微微张嘴,向场中比斗正酣的章芳平传音入密。
这是他们清源流的一项绝技,虽不能说是独步武林,但也算神奇奥妙。
正在使出接、引、缠、磨四式跟纪飘萍比试的章芳平倏听他言,面露诧异之色,险些就大失方寸,让纪飘萍乘隙追击。
等他稳住剑势,纪飘萍忽然听到一阵细密的话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那是章芳平在对他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他的话里尽是不怀好意的嘲弄。
“听说你本来要娶的人是玲珑?”
纪飘萍手中剑有瞬息的滞顿,章芳平却意外的没有乘虚而入。
“我听说她最后跟九幽的妖女跑了?”
“她宁愿选一个女人都不选你,你难道对她就没有怨恨吗?”
纪飘萍忍不住回道:“这是比武较技,前辈故意说这些意图乱我心神,难道就不觉得可耻吗?”
他的声音堙没在长剑交鸣声中,根本无法被他们之外的第三人听见。
“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章芳平嘲讽的笑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抢走,你却还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你还算个男人吗?”
这句话终于成功的激怒纪飘萍,他果然一改缠守之势,一味地出剑猛攻起来。
“你住嘴!住嘴!”
但他如此方寸大乱,正好让老道的章芳平找到机会,连出三剑,追着纪飘萍打。等潜隐剑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诡计,再回防时已是不及。
眼见剑锋就要削向纪飘萍执剑的手腕,章芳平心中一凛,忽将长剑偏出半寸。春雨剑划破纪飘萍手腕,长剑当啷落地,剑锋已然横在他的颈侧。
显然这是章芳平获胜,而且倘若他刚刚没将剑锋偏离,恐怕纪飘萍的手腕都要被他削断。
长剑落地,剑宗哗然声起。秦逸城和诸峰首座脸色都有些难看,唯有允正贤暗暗得意。
纪飘萍知他剑上留情,向他拱手,以袖掩面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承让。”
章芳平本想削断他手筋,废他修为,但与他交锋近一百余招,因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免大起惜才之心。
以剑窥人,志趣相投。若非今日比武较技不容有失,章芳平真想跟他当个忘年交。
纪飘萍拾起掉落在地的潜隐剑,步履沉重的走向秦逸城。
不敢直视师面,纪飘萍满面羞惭,执剑而拜道:“徒儿不肖,有辜重望,请师父责罚!”
秦逸城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却凝重有如山岳。
说他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章芳平是清源三老之一,年逾花甲,内功深厚,剑法精湛,飘萍敌不过他也在意料之中。
可剑宗先输头阵也是不争的事实。
秦逸城到底没让纪飘萍当众颜面扫地,见清源流的白面阎君已经开始走上擂台,他摆摆手叫回纪飘萍,“行明,你去。”
“是!”
方行明肩扛大剑,走向擂台。
这位“憾云霄”力大无穷,生有万人莫敌之勇,一柄撼云巨剑更是摧枯拉朽,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那把剑连锋带柄有七尺七寸,重三十六斤六两,立起来犹如庞然大物,好在方行明生具九尺昂藏,虎背熊腰,膀阔腰圆,这七尺大剑在他手里竟毫不违和,更显他威扬神武。
七峰之中,唯天权峰传授双手大剑之术,对使用者的身体条件有苛刻的要求。天生神力当然最好,再次的在少年时也必须有举鼎之力。
因此天权峰的弟子多是身材魁梧的少年,身形单薄者极少数,而天生神力的女孩那更是绝无仅有。
天权峰剑法的要义就在于至刚至猛,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以刚破巧。
“白面阎君”俞芳述手执拘魂令,使的是“狂风天瀑剑法”,比起章芳平强防的“春风化雨剑”,俞芳述的剑法虽师出同源,却还要凌厉十倍不止。
方行明和俞芳述互相抱拳道“请”。
等俞芳述站定,方行明决定先声夺人,率先发动攻势。
他的撼云剑本就是至刚至猛,大开大合的剑路,优势就是足以开山裂石的威力和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等待对方进攻一味防守反而不是方行明的风格。
方行明双手握剑,起手就是一招“横扫千军”!这种剑式寻常普通,但是辅以方行明那强悍无匹的力量,这一剑倘若劈中,那必是人马俱碎,粉身碎骨!
俞芳述的兵器是一对拘魂令,令长两尺,本就是奇门短兵刃,他的“狂风天瀑剑法”威力虽强,奈何一寸长一寸强,在方行明这种狂猛无俦的力量面前,他也只能避让锋芒。
俞芳述将身微矮,站在剑锋三尺之外,两支拘魂铁令护在身前。狂猛的剑风扫过,俞芳述居然感觉腰间脊椎在微微发麻,足见方行明这一剑的攻势何等霸道犀利。
就在方行明一剑扫空,露出后心之际,俞芳述忙将脚尖踩地,藉蹬腿之势,袭向方行明背后空门!
使用这种沉重的巨剑,其速度必然是他的弱点,转身之际就势必会露出破绽,这是他们剑客的常识。
俞芳述暗骂愚蠢,腹诽这大个子果然够傻。
但同样是练剑之人,没道理俞芳述懂的,方行明却会犯这种常识性错误。
方行明藉着巨剑惯性,忽然拔腿拧腰,身体凌空侧旋,回身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
端看这一剑劈来的威势,莫说俞芳述的**凡胎,就是金石铁块,也要被连着铁令带人劈成两瓣!
俞芳述不意他有这记回身斩,登时骇得心胆欲裂,惊骇如狂。好在他年逾甲子,浸淫武技多年,经验毕竟丰富。看他剑来,立刻将铁令插入地面,止住去势,再缩身倒立,避开方行明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斩。
剑风从他的脊背窜到头顶,俞芳述心中阵阵发麻,他甚至都没敢去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方行明劈成两半,背后就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
剑宗响起阵阵欢呼叫好,清源流哗然耸动。
俞芳述翻身后撤,跟方行明拉开距离,满脸戒惧的盯着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似乎更加的苍白诡异。
他有预想到方行明大开大合的剑法会非常危险,但他没想到这位天权峰主会一上来就使出这种杀招。
“好小子,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方行明扛着巨剑,昂着头,阴笑道:“老东西,你敢来我们剑宗闹事,就该做好丢命的准备!我不像我们小师弟那么心慈手软,敬老尊贤,我这把撼云剑可是砸碎过不少老骨头呢!”
“你,你……”俞芳述哑然,随即也发出冷笑,“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必留手啦!”
俞芳述说的霸气,其实也只是在方行明周身不断游走,时而发动攻势,迅速一触即回。
这种巨剑的优势在于无与伦比的力量,弱点则必然是灵活性不足,持久力也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消弱。
奈何方行明天生神力,长年不眠不休打造兵器的生活让他的耐力也极其惊人。
比起纪飘萍和章芳平那种“拖泥带水”、“缠缠绵绵”的比试,方行明的剑法刚猛霸道,俞芳述的步伐轻灵疾快,这样的比武让众人看得才是直呼过瘾。
场外情绪高涨,场内的俞芳述的耐心却在渐渐消磨干净。看那头猛兽两眼发红,不知疲惫的架势,恐怕还没等到他气力耗尽,自己这把老骨头反而眼交代在这里。
一念及此,他也不在游走袭击,索性脚尖猛然发劲,冒险直往方行明的怀里钻去。
巨剑无论是攻击范围还是威力都是异常恐怖的,唯一难以覆盖到的地方,反而是距离身体最短的部位,也就是这种大剑剑法的命门!
手腕!
无论巨剑再怎么强悍,威力再如何强大,双手一定是其无法防护到的地方!尤其俞芳述来之前还受到指点,方行明剑法的破绽就在他手腕前三寸之地!
就像是找到怒海狂涛中的漩涡中心,俞芳述的拘魂令就像是利剑刺向摧枯拉朽的暴风眼。
胜负就在这一瞬之间!
俞芳述两支铁令穿过方行明卷起的剑风,直接卡住撼云剑的剑柄!这种巨剑握柄越长,挥舞起来的力量越大,但握柄越长,就意味着他的破绽越大!
俞芳述卡住方行明的剑柄,本来犹如狂风卷浪般的攻势立时烟消云散。撼云巨剑坠地,轰然顿止。
“你完了!”
俞芳述狂笑大叫着,左手铁令卡住护手,右手执令刺向方行明的眼睛。显然,白面阎君的恶意已经远远超出比武较技的底线。
方行明这时却忽然弃剑,捉住巨剑的护手侧支,拔出一把小剑来,想也没想,执剑刺向俞芳述!
这种大剑的弱点就在手腕三寸之地。
方行明修行练剑三十年,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件事?又怎么会真的毫无防备?
“慢着!”
随着秦逸城雷霆震声,俞芳述的拘魂令停在方行明咽喉半寸,方行明的小剑停在俞芳述的心口,戛然而止。
倘若秦逸城没有喝止,恐怕这两人如今早已同归于尽。
场外众人惊呼连连。
没想到一场比武切磋,这两人居然会以命相博。这也意味着,这场比斗绝非比武较技那么简单。
“比武较技,点到为止,何必以命相拼,徒伤和气呢?”
秦逸城发话,“这样吧,这场罢手言和,算是平手,怎么样?”
程芳园心中暗道,这场就算让给秦老儿,那也是一胜一平,三场比斗他们清源流早已立于不败之地,又何妨饶他一场?
若是一意再打下去,老四那式奇招已然失去作用,想要胜过方行明也是不易。倘若出现什么意外,岂不是得不偿失?
况且,第三阵的他绝无可能失败,这第二场的胜负倒也无关紧要。
想到这里,程芳园拱手道,“宗主言之有理,那么这第三阵就由老夫出战,未知贵宗指派哪位高足赐教?”
“某来请教!”
沉山重声如洪钟,人如山岳,移步出阵。
方行明忽然捉住他的衣袖,神情郑重的嘱咐道:“师弟小心,切不可疏忽大意。我看事有蹊跷,他们好像提前知道我们剑法的命门。”
允正贤闻言,眼皮微跳。沉山重按住方行明的手背,“我知道。”
沉山重走向擂台,程芳园忽然拔地提身,脚步凌空虚点,使出清源流“浮影凌波”的高妙轻功,横跨七八丈,翩然落入场中。
如此绝妙的轻功,非但引得清源流众人高声叫好,就连目睹的剑宗各峰首座也是暗暗称奇。
早就听说清源三老中以“黑面无常”武功最高,程芳园是三老中的老大,他入门的时间最早,天赋最好,武功当然也最强。
但此人阴晴难测,喜怒无常,有时行事全凭喜好,手段之凶残,比之邪道也不遑多让。
年轻时,因他滥杀无辜之故,曾败在剑圣洛天河之手,从此隐退江湖,开始勤修苦练,以期报仇雪耻。
他修炼的是由“清源诀”演化的“夺魂索命功”,功如其名,这种武功异常的凶残霸道,出手时必夺魂索命。
程芳园左手执钩魂索,此物柔中带韧。右手擎招魂幡,此器韧中带刚。两样兵器施展,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沉山重使的是覆水剑,是一把通体青黑的宝剑。剑法就如他的性情,冷漠森严,绝无半分破绽。
若说纪飘萍的剑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沉山重的剑法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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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六回 蚀风锈雨 剑海折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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