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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第十三回 中都惊变 神州陆沉(下)

顾商陆和郁良姜的故事,还要从十四年前说起。

不知是否是因摩呼罗迦部的人从小就要利用药浴强筋锻骨的原因,在沧海四天部中以摩呼罗迦部的血脉最为单薄,及至顾槐恩这代,顾氏主家便仅剩他这一个男丁,而他又仅生一女,除此以外再无所出。

顾商陆基本从她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将来要继任父亲的部主之位,统领沧海云都的万数摩呼罗迦部众。

因她是顾家的独苗,从小饱受各部叔伯们的宠爱,也养成她心高气傲,我行我素的性情。

有次她出岛巡游,准备回程时,忽然有个小姑娘跪倒在她的脚边,抱住她的腿一边哭泣一边请求让自己带她走。

当时她哭的楚楚可怜,就连顾商陆也不禁动恻隐之心。原以为她是受到谁的逼迫求救,细问之下,才知她是一心想替父亲报仇。

她爹本是云都外岛的居民,时常受到雇佣出海为商队护航,前不久的一次航行中意外遭遇倭寇。倭寇船坚炮利,她爹不幸被火炮打死,消息传回岛上,母亲经此噩耗,本来就病弱的身体最终也在悲痛中油尽灯枯。

埋葬父母之后,她一心想要替父报仇。奈何之前四部四门到岛上选拨弟子时她因病错过,因而除她爹教过她的三拳两脚外,还未接触过真正的武功。

今日听说有位大人物登岛驾临,她这才拼着被卫兵当成刺客砍死的危险,扑倒在顾商陆的跟前。

按理说,顾商陆若是不高兴,大可一脚将她踢开。若是大发慈悲,写封信将她引进摩呼罗迦部的练武堂就是。但她行事向来是我行我素,乖张难测,一时心喜,居然让这个女孩从此跟着她近身服侍。还让当时就跟随着她的盛南星一阵吃味。

这个女孩就是她说的郁良姜。顾商陆不知道的是,这个一时兴起的决定,将会为她,为郁良姜带来天大的祸事!

顾商陆作为摩呼罗迦部唯一的少主,从幼年起就受尽宠爱和部众的推崇,因此行事便有些恃宠生娇,虽未到骄横跋扈的地步,却总会作出某些叛逆的举动,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小魔王。

其中最出格的,就是她作为摩呼罗迦部的少主,居然不喜欢修炼摩呼罗迦部的至高秘典《千劫经》。比起跟那些少年少女、叔叔伯伯拳来脚往的比斗,她更喜欢杀人无形,防不胜防的蛊经毒术!

说来也是造化,在她八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中,她来到在沧海云都港附近的那座已经被废弃的地牢,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水牢中的那座石台。

听到这里,风剑心立时道:“顾姐姐,你说的是旧坛的地牢?”

顾商陆颔首,风剑心疑惑,“但是我听萧儿她们说,那里并没有什么机关。”

顾商陆闻言轻揺螓首,浅笑着回道:“我听说,纪小姐打开了圣地的祭坛,拿到了那位前辈遗留的秘籍?”

风剑心颔首,即使纪雪笙拿到魔刀刀谱的事不会泄露出去,但她修炼的那门刀法却是瞒不住的。

“她也尝试过去开启旧坛的机关,但是……”

顾商陆道:“她当然会失败,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开启圣地的钥匙是魔刀的刀身,而开启旧坛的钥匙是魔刀的刀尖……”

“这是怎么回事?”风剑心惊讶道。

顾商陆看她,将传说娓娓道来,“五百年前,刀魔完颜绡和无双聂还幽曾到过现在的云都,还在岛上修造出两处机关,分别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封入机关之中。玄霄宫禁地收藏的是《魔刀》的刀谱,旧坛地牢收藏的是无双仙子聂还幽的《天巫降灾书》。”

“原来是这样……”

风剑心颔首,想到纪雪笙残缺的魔刀,又不禁问道:“恕我冒昧相问,魔刀缺失的刀尖现在还在顾姐姐的手上吗?”

顾商陆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能遗憾的告诉她,“很抱歉,魔刀的刀尖被我送给故人。”

风剑心立刻想起雾绡姬佩戴在手腕的那只勾魂夺命的手环,手环弹出的利刃和魔刀天命确系如出一体。

“是送给雾绡姐姐吧?”风剑心道。

“嗯?你知道?”顾商陆并没有觉得惊讶。

风剑心道:“当年在高阳镇,我和雾绡初遇时,北蛮僧阿南图就曾经说过,雾绡姬的断魂缠是由魔刀天命的锋刃残片所制,现在姐姐这么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把天命的刀尖送给了谁。”

“原来是这样……”顾商陆不无遗憾的叹息道,“若是我知道早点让人去追查天命残片的下落,或许也不至于白白浪费这许多年的时间。”

风剑心安慰道:“顾姐姐不必伤心,缘分未尽,守得云开见月明,你和雾绡姐姐既然还有重逢之时,相信日后定有许多时间再续前缘。”

顾商陆向她颔首,表示接受她的祝福。风剑心继续问道:“那,之后呢?”

顾商陆轻抬起右手,风剑心立时能看到血红带黑的气焰从她的手腕处爬出来,缓缓包裹住她的整只手掌,还像火焰般不停的跃动。

天衣当时就感觉到不可思议。要知道真气形成的气焰本身是不会显现出颜色的,除非修炼某种特殊的功法,才会让真气形成可视的状态。

风剑心为此感到惊奇,没想到顾姐姐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但是等她凑近去看时,却不由暗暗吃惊。

那些跃动着的气焰般的东西根本就是什么特殊的真气,它们是由无数只飘浮跳动的无法分辨的蛊虫组成扭曲的聚合体。

看似轻飘无害,但风剑心能感受到这其中蕴含着的死亡的威胁。她知道,这里面的任意一只蛊虫只能爬上敌人的身体,都能让人生不如死。

这就是沧海众人如此忌惮畏惧她的原因。

风剑心本能的感到排斥,就听顾商陆悠悠说道:“那时的我醉心蛊毒之术,练起毒来胆大妄为,甚至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当时我不仅热衷调配各种各类致命的毒药,还研究各类奇毒和迷药,甚至还拿赤蛇的蛇胆炼制过催情的药物……”

“什么?”

风剑心惊讶,对她们来说,毒药迷药本就是三教九流的手段,催情之类的药物更是让人深恶痛绝。顾姐姐怎么会……

顾商陆继续说道:“我当时练毒近乎走火入魔,更肆意妄为。结果就是……”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有些难堪,“结果就是我和良姜险些铸成大错……”

风剑心神情也有些尴尬,她当然知道顾商陆说的是什么。

“虽然当时有意乱情迷的原因,”顾商陆续道,“但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到单纯的朋友,或是主仆关系……”

风剑心明白过来,这就是顾姐姐说的“重要的人”吧?

“那,之后呢?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如今顾商陆困守云都,雾绡姬飘零中原,这其中想必另有缘由。

顾商陆道:“沧海原有四天部,有傅、顾、季、易四家主掌。顾家血脉单薄,到我这辈时,嫡系就仅剩我这条血脉……”

风剑心恍然,原来是跟大师姐同样的际遇。

“我爹察觉到我和良姜的关系,便勃然大怒,一心想要除掉她。他始终是我父亲,还是摩呼罗迦部的部主,想要杀死一个小姑娘简直是易如反掌。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保证时时刻刻护着她,只能以半部《千劫经》作为筹码,请求季尊主帮我把良姜带到中原……”

风剑心这时也想起当初义父季涯深对她的嘱托。当时义父就让她回中原之后时刻替她寻找某个颈后有印记,年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

其实当时她在看见雾绡肩颈后的印记时就怀疑过她会不会就是义父要找的人。但经过她对雾绡的打听,巫山众人都说大师姐自幼跟随师父学艺,从未去过外海,她的猜测才因此作罢。

如今想来,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原来是这样……”风剑心叹道,“那你的腿?”

顾商陆苦笑:“沧海的规矩,想要越过隔世碑,回到中原,除拥有圣验资格者以外,普通部众不但需要获得尊主的许可,还要自残一肢……”

“那你的腿就是……”风剑心惊道。

自残一肢,这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顾商陆回道:“一来是为良姜能平安回到中原,二来是为我爹平息怒火,也为断他让我为嫡系传宗接代之念,我只能自断双足……”

风剑心心中倏紧,不想顾商陆还有这样悲苦的往事。她不禁伸手轻按她的肩,眼神温和,“顾姐姐,真是苦了你。”

顾商陆摇摇头,随即道:“我把良姜迷晕之后,送上离开沧海的船。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季尊主和她搭乘的船在黑峡谷遭遇意外,九死一生。就连季尊主都是侥幸逃生,良姜更是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她皱着眉,表情变得痛苦,充满懊悔,“当时我心急如焚,奈何双足已断,还被我爹关在禁闭室里,根本没办法出岛去找她。”

按照沧海的规矩,她自愿为郁良姜断腿,虽然郁良姜如今行踪未明,但倘若她顾商陆本人要出岛,至少也要再断一条手臂。

若是她明确知道良姜的下落,一条手臂倒也无关紧要,但郁良姜如今生死不知,她再断一臂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形同废人。

最重要的是,季涯深不在沧海,她就算想断臂脱离沧海,没有季涯深的许可,也没有愿意搭载她的海船。

就这样,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三个月的顾商陆总算收到季涯深还活着的消息,在安慰自己良姜吉人天相之后,她也只能传信给远在中原的沧海暗流,请求她们帮忙调查郁良姜的消息。

此后,她就一直以良姜作为活着的动力,努力修炼蛊毒之术,以期能打败她的父亲,再无人能阻拦她去寻找良姜的脚步。

直到七年前,顾槐恩被易狂吾所杀,《千劫经》被鬼王夺走,为稳定摩呼罗迦部的大局,顾商陆才被顾家旁支从禁闭室里放出来。

逃出牢笼,顾商陆说,“其实我本来的打算,是由我获得圣验的资格,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回到中原……”

觉得是自己扰乱了她的计划,风剑心表示遗憾,“很抱歉,是我的出现……”

顾商陆轻轻摇头,笑容虽然浅淡却显得非常真挚,“我要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

看着她,素来冷淡到近乎没有生机的眼眸此刻神采奕奕,“更重要的是,谢谢你带回来她的消息。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重获新生的勇气……”顾商陆认真道。

至此,顾商陆神情也严肃起来,她向风剑心垂下脑袋,右手握拳按在胸前,“我以摩呼罗迦之主的名义向主上宣誓,终我一生,都会是您最忠诚的臂膀……”

风剑心扶起她,道:“顾部主不必如此,能够完成你的夙愿是我的荣幸。”

顾商陆抬起脸,视线和她交错,默契已是不言而喻。

风剑心道:“既然我们已知道雾绡姐姐的消息,虽然还没等到三师姐招唤的来信,但我觉得顾姐姐你可以先行起航,先登陆中原。”

顾商陆眼神亮起,颇为意动。就在她思量这件事的可行性之时,屋外的南星匆匆叫道:“小姐!圣主!迦楼罗的燕鸥回来了——”

风剑心和顾商陆听到呼唤,神情微变,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震动。

这时候三师姐来信,难道……

“进来吧。”顾商陆叫道。

盛南星进来,先单膝触地向二人行礼,随即送上封存字条的铜管。

风剑心接过铜管,取出铜管内的字条,展开查看。她的神色先是震惊,随即是喜悦,最后却化为忧愁。

顾商陆兀自觉得奇怪,风剑心已回过神来将纸条递给她。

字条上短短十六字:中都惊变,神州陆沉,圣主驾临,沧海归还。

毫无疑问,现在就是沧海回归中原的最好时机!但是,真正让她们感到沉重的是,现在也正是神州失序,天下大乱之时。

沉思半晌,风剑心道:“盛姑娘,吹号,鸣钟,召集四天部主和四大门主到玄霄宫会议。”

盛南星抬起脸,难掩激动,“是!谨遵上命!”

随着三声长号吹响,四声长钟,四声短钟响彻云都,四天部和四大门俱是心神震动,齐往玄霄宫赶去。

玄霄宫外,四部四门八股势力分排列阵,泾渭分明。玄霄宫内,除缺席的迦楼罗王,四部四门齐聚一堂,但雁妃晚虽不在,云都的迦楼罗部总也需要有人主持,因此暂代云都主事的那位长老就代替她站在迦楼罗之主的宝座前。

四天部四大门站定之后,就听偏殿有人高声叫道:“圣主到——”

嗓音嘹亮,声传内外。话音落地,一名少女从偏殿款款走来。

但见她身着黑纱紫衣,黑纱端严庄重,紫衣神秘幽雅。少女面如春雪,眸蕴霞光,仿佛有怜爱世人的慈悲博爱,也有凌驾万物的至上崇高。

她的美丽无可方物,却仿佛不像是存在于这世上的人。

就连顾商陆也觉得惊奇,和她说话时,主上有时就像是个温柔体贴的小妹妹,但现在服色装束焕然一新,竟也自然而然生出统御诸门,生杀予夺的领袖气魄。

强者不需要遵循标准的礼仪,等到风剑心坐在那张黑曜石宝座上,八部之主躬身垂首,四部四门触膝而拜。

“参见圣主!圣主御临四海,独尊万方!”

唱罢,八部各门诸众俱都如潮而跪,其声震彻整座玄霄宫。

风剑心不禁颦眉,这“御临四海,独尊万方”的恭维实在太高太大,除帝王以外谁人敢用敢听?

但此时也是诸部各众首次朝觐,她若现在因此训斥众人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思来想去也只能私底下让各部各门传达,让他们改掉这些过分的恭维,或是干脆直接舍掉。

见阶下群雄俯首,殿外众英朝拜,饶是风剑心也觉血气激昂,情绪鼓荡。但她道心稳固,很快情绪便已清宁,神情也无悲无喜。

她抬手,“诸位免礼,请起吧。”

四部四门听令,再拜,“谢主上!”

“谢圣主!”

四百年沧海例律未敢说森严,但到底还是要讲规矩。譬如风剑心就注意到,四天部和四大门的部主门主都要称她为“主上”,而其余众属却要敬称她“圣主”。想来就连这如何称呼,沧海都有自己的规矩。

八部之主落座,部众起身。风剑心就拿出那张雁妃晚捎来的字笺。她道:“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是我收到还在中原的迦楼罗王的传书。如今中都惊变,四方兵动,九州倒悬。正是沧海回归的最好时机。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人听说大齐剧变俱都面露惊色,但说到沧海回归,又露出跃跃欲试,兴奋高昂的神情。

天夜叉司徒竟站起身说道:“还能有什么看法?主上臻至超凡入圣境,原是天命如此,而今中原大乱,更是千载难逢。请主上您领袖诸门各部重归旧土,一统江湖!”

殿外众人也高喊道:“重归旧土,一统江湖!”

“重归旧土,一统江湖!”

群情激昂,声势汹涌。这却让风剑心感到为难起来。她的目的是重返中原,但沧海云都四部四门想的却是更加长远,更加野心勃勃的东西。

就连老成持重的尹逐龙也出言道:“哈哈哈哈!老夫早想会一会中原群雄,看看老夫宝刀锈否。”

鬼龙王沙天暴更直接的叫嚣道:“咦嘻嘻嘻嘻!也该让那些缩在龟壳里的小王八蛋们尝尝沙爷爷的手段啦!”

天夜叉司徒竟眼里迸出炽光,道:“我说老沙,像你们龙门的虾兵蟹将还是乖乖待在海里吧,中原九州的陆地,那是我们夜叉门看中的地盘!”

“呸!就凭你们?龙门的好汉就算踏上陆地,那也是以一敌百的好汉!你们也就配跟在我们后面替那些混蛋收尸!”

“唔!你小子,是现在就想跟我分出胜负吗?”

沙天暴和司徒竟针锋相对,龙门和夜叉门的部众听到自家门主和对方杠起来,也朝着对方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恨不能当场抄起家伙来!

沧海虽然远离世外纷争,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各部各门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却时有冲突,关系微妙。

对外他们是能交托背后的兄弟,对内却是拳打脚踢的对手。各部门长考虑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也不禁止各部各门之间的比斗,当然前提是绝不能闹出人命。

平时玩归玩,闹归闹,各部各门也有默契甚至乐见其成,但现在这里是玄霄宫,还是在圣主眼前,实在闹得太没规矩!

顾商陆看到风剑心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偏那两个只知道打架的蠢货还在针锋相对,这位天魔妃终于厉声斥道:“肃静!这是在圣主御前,你们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算雄浑,但以内力发出,足以让玄霄宫内外震动。她的声音就像是极寒雪天的阵阵冰风,让正在争吵的夜叉和龙门部众当场不由冷颤,即时噤声。

她到底代主玄霄宫多年,颇有余威,想起她那杀伐诡绝的手段,众人哪里还敢造次?就连天夜叉和鬼龙王也意识到他们在圣主御前咆哮,就是对圣主的不敬,也立时跪在风剑心面前,请罪道:“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

见自家门主都跪着,龙门和夜叉门的部众也纷纷跪倒,“请圣主责罚!”

前代尊主季涯深久不在沧海,顾商陆虽代主玄霄宫,到底是和三部四门平起平坐,他们没有拘束,自由散漫惯了,便也越发的没有规矩。

倒不是没把圣主放在眼里,就是还不习惯忽然多出的沧海之主。

风剑心这次没立刻让他们起来,无规矩不成方圆,无五音难正六律。也是时候让他们长长记性,免得每次会议都这般吵吵嚷嚷的。

“这次我们最重要的目标,是顺利重返旧土,最好在中原占有一席之地。我不想重蹈覆辙,再次和中原武林重燃三道大战。若是如此,也不必选择在此时重返中原,这样,既有违迦楼罗之主的初衷,也违背我的意愿。”

所谓最好的时机,就是尽量不会和中原武林爆发冲突的时机。如今,大齐有倒悬之急,武林风雨飘摇,自然无暇对付沧海。

八部之主俯首,“是,谨遵上谕。”

司徒竟和沙天暴叩首,各部众附和,“谨遵上谕!”

风剑心这才满意的颔首。

“沙门主,司徒门主,请起来吧。”

“谢主上!”司徒竟和沙门主这才起来,坐回宝座上。

这时,易焚禅出来拱手说道:“主上慈悲仁厚,那是他们修来的福分。但是百年前夺玉之争,使我沧海蒙受不白之冤,更使先代尊主和部主英名受损,说到底,祸根不在我沧海,而在中原那群伪君子,真小人,这仇咱们不能不报啊。”

“报仇!报仇!”殿外阿修罗部齐声叫道。

季潮峰也跟着道:“主上,易部主所言极是啊。您与人为善是您宽宏大量。但是中原武林良莠不齐,善恶难辨,就算您有心修好,但我沧海威名远扬,是中原武林共敌,恐怕他们也不会让您如愿。”

尹逐龙抚须道:“听闻主上您之所以远走沧海,就是被奸人所陷。恐怕就算您肯宽恕他们,这些人也未必会善罢甘休啊?”

“宽恕?”

想起彩蝶的惨死,想起当日的七星顶,风剑心的神色愈发的冷峻起来,“你们不必误会,我只是说沧海不能去主动挑起战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毕竟不能重蹈百年前三道大战的覆辙。但是沧海总归是要堂堂正正的回到中原的。有些账我到底要跟他们算清楚!况且当初上官姑姑就跟我说过,她希望沧海回归的责任是澄清宇宙,重定乾坤,而不是妄造杀孽……”

众人闻言,登时面露大喜之色。原本他们还怕主上宽容心软,不愿和中原武林为敌,还怕主上要求他们忍气吞声。不过现在看来,主上只是不愿徒增杀业,但是该算的账到底还是要一笔不落的算清楚。

代表迦楼罗部出席的是个年近六旬,神态矍铄的老者,他叫傅镇庭,论起辈分来,已故的尊主傅青薄都要叫他叔叔。

傅镇庭老怀欣慰道:“如此,我沧海便无后顾之忧矣。”

要说沧海最忌惮的,不是什么霸佛剑圣,也不是什么暗尊鬼王,他们唯一忌惮的就是昆仑玉京!

那群隐世不出的修道者号称超脱世外,却还以护世者自居,每每在中原危难之时选择横空出世,救济苍生。

百年前那场三道大战,倘若不是最后关头昆仑介入,就凭当时沧海的怒火,定要将中原武林焚灭殆尽,将正邪两道斩尽杀绝!

这次他们重返中原,最怕的就是昆仑悍然出手,要将他们挡在隔世碑之外。若是那些一心修真问道的老顽固们不多管闲事,沧海在中原行事就要自由的多。

傅镇庭继续道:“老夫还有一事向圣主求恳。”

风剑心颔首,“老人家请说。”

傅镇庭道:“沧海东渡是我云都四百年的夙愿,圣主降世,执掌沧海,更是众望所归。但是重返旧土,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地。我等老朽,久居域外,不恋中原。请为伏枥的老骥,替圣主经营云都,固守后方,望圣主准允。”

他这话一出,人群们年纪稍长的老者都不由意动。他们有些是因年迈体弱,有些则是看破红尘,不想再回到中原的恩怨情仇之中。

风剑心略微沉吟过后,道:“傅长老所言极是。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纵使中原天高地广,但云都才是我们沧海的根基,祖宗之地,岂能弃之?这样吧,除体弱的老人和孩童先留在云都以外,各部各门的人员按意愿来决定是跟随我们东渡,或是留守云都。”

傅镇庭大喜,“谢圣主,老朽定竭心尽力,替圣主和诸位经营好云都。”

风剑心颔首,环视众人,随即站起,众部也随之站起,但听她扬声宣布道:“传我号令,各部各门皆斋戒沐浴三日,三日后,敬天祭祖,沧海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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