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间审讯室,同样的两个人,唯一的不同是,这次本杰明先开了口:“你好。”芙蕾雅即应他道:“你好。”她在他面前坐下,“谢谢你愿意见我。你还好吗?”
本杰明点头,嘴角现出些上翘的迹象:“你是我唯一想见的人,你让我觉得很……亲切。我长到这么大,除你之外,只有他和我聊过天。”他拉开袖口,把伤给女孩看,“你看,它已经结痂了,不疼了。”
“我很荣幸。”芙蕾雅同样回他以微笑,“这得感谢你自己,你的恢复力很强。”她清清嗓子,坐正了问,“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查清他的身份了吧?亚历克西斯.古德洛夫,你担心他吗?”对方很快地扫她一眼,咕唧道:“他是我爸。”
“所以你才犹豫是否要签免责协议,是吗?”她问。本杰明的双眼又红起来,须臾后他说:“他是我爸。你会告发你爸……对不起,我是说,如果你有……”
芙蕾雅轻轻摇头:“我和你不同。十二岁时有人收养了我,我读大学的时候拿他做演讲案例,反面的那种,换来一个学期的笑声。但这只是我的情况,你跟他之间的感情显然要强烈得多。如果你真想为他好,就得在他再度犯下杀戮前阻止他。你见到过秀瑛吗?他已经开始伤害她了。”
少年的鼻翼在翕动,他拿手去抹鼻涕,泪珠就滚在衣袖上。芙蕾雅又凝视他道:“你爱他,但你不爱他的所作所为,我能够感觉到。”她为对方递上包纸巾,“他要你帮忙抓别的孩子,有没有?”本杰明低下头,香肠似的十指绞作一团,“他可是我爸……”
“可这并不意味着你该帮他。你不签免责协议是不是也因为,你觉得自己罪有应得?”芙蕾雅握住那双手,少年的哭声愈加响亮,他张了几下嘴,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说:“我一直,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做那种事,我不懂,我很害怕。但我爱他,他对我很好,从来都是……”他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但芙蕾雅抓紧他,他便别过脸,“当他叫我帮他,帮他……抓人,我就、我就,会帮忙。”他闭上眼不断吸鼻子,女孩安慰道:“没关系。”
“不,不是的!”本杰明头摇得像钟摆,“这很重要,我害了人,我总梦到哭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抬肩蹭去眼泪,断断续续问,“你跟我说过,你不会对我撒谎……你是这个意思吧?”
“对。”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签了免责协议,告诉你们他在哪里,是不是能弥补我做的事?”
月关提着两盒意大利面走到玻璃前,他看见芙蕾雅背对他挺直了身,女孩发出一声叹息:“我承诺过不对你撒谎,所以我的答案是,不能。”
“听着,本杰明,这里都是成年人。我们之所以尊重并相信你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是因为我们把你也当作成年人,你也确实够了年纪。你不能要求人们把你当成年人去尊重的同时,却又像对待未成年人一样,去轻易原谅你的过错。你也最好尽快把自己当成年人看待,这有利于你捡回丢失的五年。”她抽出一张纸,对方接过去,又揪鼻子又擦眼,只听她继续道,“五个孩子因为你爸死了,无论你帮了他多少,你手上的鲜血都永远不会洗清。除此之外,被你撞倒的那个人还躺在医院。但这些并非证明,你不该尝试赎罪。你知道道森警督吗?那个留大胡子的。他曾经参加伊拉克战争,射杀过平民。回国后他一直在为战区捐款,一直在呼吁撤军。他所沾的鲜血比你更多,他也比你年长得多。你还有很长时间,去弥补生者,去弥补你自己的心。”
瘦削的背影徐徐立起,女孩上半身向前倾,朝本杰明探出双臂:“愿意抱一下吗?如果能让你好受点的话。”后者便软在那片肩头上,哑着嗓子道:“我签,我签。我们住在……东区那边。”
亚历克西斯.古德洛夫切开一块表面长白毛的面包,拿小刀刮了点儿花生酱涂在里面,再把面包合上。
他端着这份食物走向秀瑛,一把撕下她嘴上的胶带,把它抵到她唇边。酸臭味直冲天灵盖,秀瑛扭头小声抗争:“我对花生过敏。”男人没有因此放过她,他锈铁钩似的手指捏住小姑娘的下巴:“张嘴!”,他这么吼,后者在他的钳制下不断扭动,脸颊都被掐出血痕了。
木门突然破开,一队端枪的警察堵在门外,韦伯警官高喊:“苏格兰场,放下武器!”古德洛夫急忙拎起秀瑛挡在自己前面,同时拿刀抵在女孩的咽喉上。女警单膝跪地,露出她身后成片的枪口,“放下武器,放开人质!”她再度喝令。古德洛夫却拖着秀瑛往窗边退,上膛声当即包围他,“放开她,立刻!”黑洞洞的枪口朝他前额聚集,男人吞了口唾沫:“告诉本尼,我很抱歉。”
秀瑛被他朝前推去,趁警察接人的瞬间,亚历克西斯.古德洛夫倒出窗口。楼下惊呼迭起,远处的白鸽竟也像是受了惊,扑啦啦飞了漫天。
救护车呼啸而去,月关返回芙蕾雅身后汇报:“她的伤情很严重,好在年纪小,应该不至于留下终身残疾。”他见对方死死盯着古德洛夫的尸体,问她,“咱们回去吧?”听她呼吸急促,便凑近了又问,“你没事吧?要上车……?”侦探一挥手,几欲用眼神将尸体剖开:“他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她喃喃自语,又似在和助手讨论,“他控制了本杰明,他绑架并杀害了五人,可直觉告诉我他很……弱,特别弱。我估计他的体重还不到八十磅,这样几乎不可能参加打斗。”
“他毕竟是成年人,而且还有本杰明帮忙。”月关蹲下检查尸体,也不禁发出声“嘶——”,“确实太瘦了,他肯定有什么病:癌症、厌食、抑郁之类的。加上过得也不好,存在报复社会的可能。”待他说完,侦探早不在原地了。他望见那顶白毛沿着楼梯往上冲,只得拔腿去追。
那是间两室一厅的屋子,更准确地说是一室一厅,因为有间卧室从外看不比阳台大多少。两人在客厅转了片刻,侦探便往那间小房去。房中没有窗,唯一的家具是地板上露出弹簧的软垫,堪堪够躺一人。垫子没有铺床单,发黄的枕芯窝在左上角,被子则由几块碎布缝成,上面已经生出些霉菌。女孩做出个呕吐的表情,月关又跟着她走进主卧。
与本杰明的窝相比,古德洛夫的卧室简直是个宫殿。他的床足够两个人在上面打滚,印有海绵宝宝花纹的床单和枕套虽不算新,至少不见污渍。床对面的墙上挂着台电视,人躺下也可以享受节目。床旁的窗则按着张书桌,笔记本电脑还摆在上面充电。侦探拉开抽屉,只见里面都是些《刑法实例》之类的书籍。她又升起窗帘,身后的月关忽然叫了句:“喂,你看这个。”
助手用小指从枕巾上挑起一根金棕色卷发,但侦探已经不需要他的线索: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张破窗,月牙形的缺口仿佛在嘲弄谁。
她一拳砸上玻璃,骂道:“Damn him! 他才是主人。”
头发飘飘摇摇落地,月关揉着眉心为自己叹息。
作为陪护的他并不十分在意真相,但玻璃上的蛛网裂痕告诉他客户的手一定流血了。
当晚二十三点,夜风渡过泰晤士河为行人降温,冷空气掠过高楼,穿梭树林,最后止步于一头白发。这头乱发的主人正脚踩威斯敏斯特酒店的窗沿,有只手抓住她的小腿,而她暴躁不堪地用另一只脚去踢它:“你有病吗?放开我!”
“我知道你要进去问他,我没想拦你。”月关擒住她的双腿,“但你能不能有点警惕意识?一个比你高、比你壮,不,胖的男性可能在里面,如果他真如你所料,你难道不该小心些?这里可不是警厅。”他见那双红眼睛瞪着自己,赶忙举起一只手,快速辩解道,“我没有针对你性别的意思,我只是根据情况分析。我是你的陪护,合同期间我对你有责任。如果我们没有合同或者你现在有枪,我保证一句话也不多说。”
“我原来也没出过事。”
“那不代表你这次不会出事。”陪护把患者牢牢摁在窗沿上,生怕她跑了似的。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我可以先进去看看。”
“你就没问题?他可不一定比你轻。”
“……我起码能在被干掉前叫到整栋楼都听见吧,然后你也有时间报警。”
猞猁小姐用后脑勺对着陪护盘算:这家伙怕是不会松手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放他进去探路。反正是他自己提的要求,她还可以趁机观察一下对方的身手。想到此处,她便转过头来一笑:“那好吧,谢谢你。”
目标房间的灯熄着,月关从窗口爬进去,地上那双球鞋表明这间房目前的使用者是本杰明.库珀。床头柜上的反光点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那是把水果刀,一只削了一半的苹果正落在它旁边。他走过去,抽出张纸巾裹住刀柄,将其远远抛到了楼下的草坪上。“你上来吧,他不在。”他向芙蕾雅报信。
他们在黑暗里潜伏许久,期间月关低头摆弄了会儿手机。直到本杰明回来打开床头灯,芙蕾雅同时点亮化妆灯,那胖影子一个激灵,扭头见是两人,才松下肩膀问:“芙蕾雅小姐,你们怎么在这儿?”芙蕾雅答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聊聊。”
“你们怎么进来的?你的手怎么了?”
“爬窗呗。但我没划到自己的手,这是在你房里弄的。”芙蕾雅举起她绑着纱布的右手,“你说过,你的手是在打开房间窗户时划伤的。是你的房间,不是你‘爸爸’,亚历克西斯.古德洛夫的房间。”她见对方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低头笑着回忆,“今天我们参观了你的房,不得不说那里真令人舒适:一张柔软干净的大床、不错的电视、电脑,抽屉里还有法学书籍。你居然没放弃学习,不得不说很有远见。但古德洛夫就没这么滋润了,他只有一张破垫子和发霉的被子。”
“你搞错了!他让我睡那间小房。”本杰明连连摆手,眉毛耷拉得更低,简直委屈到要跳进泰晤士河。
“还没演够吗?你第一次见我时就说你的手是因为开你自己房间的窗所伤,那间小房根本没有窗,破窗在主卧,那里才是你的房。亚历克西斯.古德洛夫不是‘鲜花人’,你才是,是你在控制他。”
“不,这……”本杰明朝她身后的月关投去求助目光,见后者无动于衷,又苦笑道,“芙蕾雅小姐,我真不明白……你们……”侦探向月关歪歪头:“就是这位先生,我的助手,从主卧的枕头上发现了一根金棕色卷发,而洛夫古德没有头发。你住在主卧,你的环境远远优于他,这暗示你是高位者,你才是主人。”
嫌犯背过身去,在房中一圈接一圈地盘旋,侦探的视线织成一张网:“听说过艾文斯.古德洛夫吗?这个男孩二零一零年时被布丁噎死在家中,在二零一三年,他的父亲绑架了和亲儿子拥有同样发色和岁数的你。接下来的几年内,你成功地将这位父亲玩弄于股掌之中。”她的故事让前者止住脚步,他从床边拖了个椅子过来,然后在两人面前坐下。他十指交叉,高昂起自己的胖脸,嘴角溢满微笑。
于是侦探也笑起来,她低头,使出自己的标志性眼神应对他:“你玩了我一把,这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绝无仅有。我还以为你是白痴来着,但事实上,一个小男孩能让诱拐他的人听命于他,那这个孩子的智力一定……非同凡响。”
胡桃夹子终于裂开了他的真面目,那快脱臼的下巴顶着张大嘴,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噬人的无底洞。他咯咯笑了两声,道:“你根本不懂。”
“是,我不懂古德洛夫在找到替代品后为什么还要诱拐更多孩子。又或者,受害者是如何变成加害者的?所以你能告诉我答案吗?我洗耳恭听。”她说着,把头发别到耳朵后。
本杰明似乎受了极大的取悦,他以咏叹调唱述起自己过去:“我从小被送去上寄宿学校,到我十三岁,我父母就把我丢到哈罗,也是寄宿。好像我天生不该住在家里,不该见到他们。后来我被绑架了,刚开始我真的很痛苦:他把我关起来,只允许我吃饭和看电视,还必须在他的监视下进行。当然,这跟你的遭遇比起来不算什么。”他嘲了眼芙蕾雅,“当时我在新闻里看到我父母,每天至少一次:他们哭哭啼啼,请求绑匪把我还给他们,他们可以用全部的家产来交换。古德洛夫很有趣,他照吃照睡,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但是我有。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们这么在乎我。我感到享受,所以我……”
“渴望享受更多这样的情绪?”侦探托起下巴问他,貌似有点困惑。
“没错。I really found myself, and……liberated my nature. 说到扭转局面,其实这也没多难,尤其是当那个对象的智商只有八十多时。我不过多喊了几声‘Daddy’,他就对我言听计从。”他吹了声口哨,空气中的灰尘因此散了些,“心理虐/待之后是生理虐/待,这是标准模式,我把这一套还给了他,他全盘接受而已。甚至他提出的交换条件,用我去换那女孩,也不是他能想到的,而是我教他的应急计划:一旦我被抓了,他就要用现有的人质,或者再抓个新的,用来和警方谈释放我的条件。那头蠢驴再怎么也想不到这从法律上行不通,只能迫使警方和我签订免责协议。在听到这份交易后,我只要犹豫着哭几嗓子,最后‘被迫’签名就完了。”他把手臂搭在椅背上,“我也低估你们了,原以为我得费些功夫,你们才能找到那录像。”
“你停一下、停一下。”芙蕾雅两手虚压,她花了十来秒组织语言,才指着本杰明问,“所以你的犯罪动机就是享受被害家庭的悲痛情绪?就……只有这点吗?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培养绑架团伙’,结果失败了之类的?”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本杰明瞪圆了眼,月关嘴角微抽。芙蕾雅的视线在两个男性之间游走,“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真的。如果你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它不是附加享受的话,那未免太低级了吧?你为什么不去尝试绑架道森警督那种体格的成年男性呢?那还算有点意思。而且他们的家人同样会哭。以及你的智力,哇哦,我……我非常……”她挠挠下巴,“我非常抱歉,我太高看你了。如果你真的想洗清嫌疑,而古德洛夫又对你如此顺从,你为什么不骗他和你上演一出‘逃亡记’?你可以直接去警厅,说自己被他凌/虐多年,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警察还是会联系你的父母,你仍旧能够通过帮忙找其他受害者的尸体来换取免责协议,你在书上读到过类似案例吧?这样更简单,风险也更小。你要是早点回到父母身边,以你原生家庭的经济实力和你活学活用的天赋,你十八岁时不愁进顶级大学。你也不至于吃那么多垃圾食品,胖成现在这副丑样。那么你的脑子到底是哪里不对路呢?”
语毕的那刻本杰明似乎要扑过来掐死她,可最后他看了看月关的白皮鞋,松开椅子扶手向浴室走去:“我要去洗漱了,等我弄完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离开了。”他拉开门,又回头一笑,“不论如何,白雪女士,这局我赢了。我很快就会离开伦敦,这也算对你的安慰。我的父母早已准备搬家,他们也想见见新的人。我会很怀念你,以及我们之间的对话。”
依然是月关先爬下楼,待他站稳脚跟,却见芙蕾雅还抱着水管耗在一层的窗沿上。“你怎么了?”他问,发现对方的右脚跟微微抽搐,遂问,“扭到脚了吗?”女孩左脚落地,仍抱着水管不撒手,龇牙咧嘴地哼哼:“抽筋了。”
抽筋?月关有点好笑,怎么这就抽筋了?他忍住笑:“是小腿吗?”
“不是……嘶——”女孩掐住自己的大腿根,陪护顿时没憋住,他边笑边指导,“你把腿抬高,忍一忍,用力弓起来。”见对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只得托起她的膝弯,帮她把右腿弯到空中。“用力勾脚背。”他说,没忘了补句,“叫你恢复锻炼。”
好一阵过后,芙蕾雅好容易能够迈步。月关瞧着她东摇西晃的狼狈样,没忍住又捂嘴笑了,倒还问她:“要不要我背你?”前者猛一下扭头盯住他,好像眼前站着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
“怎么了?你这样走很浪费时间的,不如我背你,都早点回去。”陪护蹲下来,女孩定在原地许久,终于还是摇头拒绝,独自一瘸一拐地去马路上拦车。月关不紧不慢地踱到她后头,倏然劝道:“我刚才录了音,但这算不算诱供?那份免责协议也相当严密,本杰明的行动只要与古德洛夫捆绑就算无罪。即使如此,你也没必要丧气,你至少救了一个人,还暂时中断了他们的行为。而且,他愚弄的不止你一人。”
“任何人都可以被愚弄,唯独我不能,我会对整件案子起决定性影响。”女孩抬头仰望星空,北风吹得她双目生疼,她呵出一口白雾,“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Okay.”月关自知空说无用,“我给个建议,你可以去查查古德洛夫的病史。假设他在二零一零年就因为儿子的死亡患上厌食症,他几乎不可能在不接受治疗的情况下生存近八年,这种慢性病会对患者的身心造成毁灭性摧残。如果他被迫住院,那么本杰明会做什么?我想总不会是去床前陪他。要是真查不出什么破绽,也只能告诉警察盯住本杰明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上车后,芙蕾雅对自己的助手点头道:“那确实算诱供,没有物证起不了多大作用。我还会查,但凡做过的事,定然留下痕迹。”
“随你,恕我今晚不奉陪。”
车驶了有段路,陪护又突然凑近患者:“但会给你留下试剂盒。”他笑着对她耳语,并顺利地收获了一记肘击。
*伊拉克战争:以美英军队为主的联合部队在2003-2011年对伊拉克发动的军事行动。美方声称伊拉克私藏大规模杀伤武器及支持恐怖分子,绕开联合国安理会,单方面对伊拉克实施军事打击。
我们来行使正义的制裁,并为你们建立美好的国度。
不不,我们来抢石油,顺带杀人放火。
“没有一滴雨会认为自己造成了洪灾。当一个恶行的链条足够漫长,长到处在这个链条的每一个环节的人都看不到这个链条的全貌时,这个链条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理由觉得自己无辜。而所谓人性的觉醒,就是从自己所隐身的角色中抽身出来,恢复成独立、完整并需要为自己一举一动负责的人,从制/度的深井中一点点爬出来,在更广阔的天空下,看到雨滴如何汇成洪水。”——刘瑜《观念的水位》
*80磅约等于72.5斤,约为正常身高男性应有的体重的一半。
*欧美存在少数极端女权主义者,不接受任何来自异性的帮助和善意,不承认两性间的生理构造和体能差异,将生活中的一切遭遇归结到性别问题上。因此,和她们有接触的男性极容易被莫名其妙的狙击,哪怕是出于好心。
不过说实话,女性绝大多数时间都不需要男性的保护或者帮助,她们仅仅需要男性少惹些麻烦罢了。
*在月关这里,“因为你是女性,所以你的身心一定比我弱”的逻辑不成立。他确实在依据情况分析,哪怕芙蕾雅换个性别,他也不会放他进去。在现实肉搏中体重是相当重要的因素,如果双方都没有经过专业搏击训练,体重压制决定了胜负,本杰明能够轻易弄死芙蕾雅。
当然月关这种犯规级选手例外,本杰明哪怕有他两个重也是被秒的下场。
“我起码能在被干掉前叫到整栋楼都听见吧。”
我起码能让他在被干掉前叫不出来。
装菜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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