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茶女小满 > 第7章 春生恨

第7章 春生恨

飞机落于班达拉奈克国际机场,刚从登机门走出,热浪扑面而来,汗湿了蒋茯月的刘海。

斯里兰卡被誉为“印度洋上的珍珠”,是个位于赤道附近的热烈岛国,全年如夏。

蒋茯月第一次来这,梁知聿倒是一副娴熟的模样,轻车熟路地带她入住酒店,等电梯的时候,她随口问了一句:“你对这里很熟吗?”

“科伦坡港连接欧洲、中东与南亚、东南亚及东亚地区的海上贸易,之前有一段时间来这里做过生意。”

蒋茯月好奇:“我只见过在纽约、伦敦做生意的。”

“家里濒临破产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梁知聿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挠脸的蒋茯月,继续道:“跑来这边做些‘小众生意’,赚得多,可暗地里使的阴招不比在嘉水少。”

她不说话了。

那时的算计,引发一系列蝴蝶效应,兜兜转转还是她受着。

蒋茯月的房间离电梯近,两人一起走到房间门前,在关上门的一瞬,她探头,叫住梁知聿。

“那时的事,”蒋茯月润了润干涩的嘴唇才抬眼认真地看着他:“真的很对不起伤害你和你的家庭。”

她或许是真的有些愧疚了。

尤其是昨日听爷爷讲述的往事,越发觉得对不起梁家来。

梁知聿静静凝视着她。

看上去,蒋茯月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扒在门框上的手在微微颤抖,连鼻子也在无知觉地翕动。

真诚的蒋茯月比虚与委蛇的她要可爱一点,这点可爱让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她的道歉。

走到自己房间的那段路程里,梁知聿又想起那段日子。

可言说的,不可言说的,唯有“痛苦”两字刻在骨头缝里。

-

次日,他们去拜访斯里兰卡茶叶研究所,过程中山路弯曲,在通过几个急转弯路口,大巴险些搁浅,蒋茯月哪见过这样的架势,本就晕车,下车后更是大吐特吐,梁知聿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苍白,眼睛发直。

与他们对接的本地研究员阿文特热心地请他们到房间里休息,蒋茯月喝着水问:“这边茶园的分布是什么情况呢?”

她说的是标准的英语,阿文特能听懂,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起身告诉他们他去拿资料。

他的笑容友好,蒋茯月心一暖,对着梁知聿说:“跟网上说的一样,这里的人真的很热情。”

“梵语中斯里兰卡意为光明灿烂之地,这里的人也确实如同阳光一样。”

蒋茯月凑上前,眨眼:“你还懂梵语,你信佛教?”

随着动作,一股茶香隐隐约约飘进他的鼻子中,梁知聿恍惚半瞬,却也没躲,欺身上前:“若是真的,有什么奇怪吗?”

蒋茯月后仰,拉开距离:“信佛之人不是心怀慈悲的么?”

“所有植物都是先有花,再结果,唯有莲花因果同生,我所信的,不过是因果循环。”

他不信佛,正因为去除不了贪念。

对顺的境界起贪爱,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

蒋茯月还想说些什么,见阿文特走来,闭了嘴。

“这是《中部高地茶园分布图》及最新雨季路况报告,”阿文特担忧开口:“只不过目前已是五月份,受西南季风影响,如果遇上暴雨就需要调整进山的日期。”

蒋茯月皱眉:“可是我们预留的时间没有这么多。”

“没办法,”阿文特无奈地摇头:“比较好的情况是进山前没下雨,如果进山前就下了大暴雨,那是决定不允许上山的,毕竟太危险了。”

梁知聿调出手机:“按天气预报,最迟这周五会下雨,我们最适合进山的时间就在后天。”

“我们今天收拾一下,”他看了一眼蒋茯月,“明天凌晨出发。”

简单收拾一下,两人早早坐上前往努沃勒埃利耶的小火车。

正值淡季,车厢上并不拥挤,蒋茯月坐在靠窗的位置,光斑透过棕榈叶洒在她的脸上,心里难得感到轻松。

梁知聿在她的对面,安静地双手交叉靠在窗上,轻微眯起眼睛。

莫名像一只等待主人摸下巴的小猫。

蒋茯月被自己想法吓一跳。

“怎么了。”

梁知聿的眼光扫过,蒋茯月忍不住屏住呼吸,只听得见跳得飞快的心跳声:“有点闷,我走动一下。”

她惊慌失措,往车厢后面走。

迎面走来的当地人,对着她纷纷露出友善的微笑,坐在门外看风景的人,也带着好奇但温暖的眼神转头看她。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散了,只留下暖意。

蒋茯月漫无目的地往后走,身后,人群的絮语与车轮运作的沉闷声一同被拉长、稀释,渐行渐远,最终融化在铁轨的节奏里。取而代之的,是前方骤然汹涌而来的声浪。

裹挟着异国腔调的欢笑声浪,其间跳跃着清脆明亮的乐器声。

她的心狂跳起来,一切的时间与声音都静置了,喧嚣的世界被抽成真空,天地间只剩下她的身影,和她脚下这条通向未知的狭窄甬道。

蒋茯月低着头,手抓着把手,缓缓推开。

像坏掉的电视机,动作在她的眼中成为被切割、碎裂成无数闪烁的、失真的帧。

第一帧是灌进来的风,在小小的缝隙里,它涌动着周围的空气,如同潺潺流水,随即,那风陡然变得暴烈,挟带着一股浓烈、近乎灼热的青草气息,掀开她额前的发丝。

再向下,眼里撞上几丝黄金色的阳光,蒋茯月被刺得眯起眼,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奔涌的光与风之中。

脚下是颤抖的露天车厢甲板,茂密的热带雨林裹挟着即将来到的夏的气息,呼啸着扑面而来,缓行的火车上,风轻柔地吹过她裙下的肌肤,蒋茯月才如梦初醒。

她闯入了一场野外音乐会,但演唱者依旧自顾自演奏欢快的歌,他们全身心投入,手指在红棕色的手风琴键钮间灵动跃动,随着手臂拉动风箱,身旁的人以塔布拉鼓灵动地为他伴奏,两者和谐、完美。

蒋茯月的嘴角扬起微笑,久违地,她身心放松下来。

飘起的宽大衣摆让她觉得自己像一朵花,即将随风而去。

她就这么站在人群中,安静地当一名听众,从周围人安定的眼神中体会到一种简单的美好。

前面的人往后踏了一步,蒋茯月避着人,却不小心撞上另一个人。

她回头,没料到人群拥挤,两人靠的如此的近,近到能看见男人因错愕而露出的牙齿。

梁知聿也像被吓了一跳,他微瞪大双眼,往后退了一步。

而后面是低矮的栏板。

“哎!”

蒋茯月上前,扯住他的衣领:“你真不让人省心。”

揉开皱成梅干菜的衣服,梁知聿皱眉:“那你有没有想过到处乱走很危险。”

“与你有什么关系。”

梁知聿盯着她鼓起的侧脸,严肃地说:“如果你出了问题,那我该怎么自处。”

“什么怎么自处,”蒋茯月冷哼一声,双手交叉:“回到嘉水你依旧做权倾一方的梁总,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

见此,梁知聿反而笑了,他将手中的东西扔至蒋茯月的怀里。

蒋茯月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梁知聿离开的背影,以及丢下的一句话。

“既然如此,这花就用在蒋小姐的葬礼上吧。”

手里的花开得极艳,新鲜到上面还有露珠,怎么看都不适合放在黑白色的葬礼上,蒋茯月心里小声嘀咕,将花扔开的动作却缓缓垂下,她沉默地盯着花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住山间民宿后,蒋茯月专门走到他房间,却没看见他的身影,她脚划了一个圈,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后,她窝在沙发里,想了很多。

梁知聿喜欢她。

不,蒋茯月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说法,梁知聿在故意勾引她。

故意说些暧昧的话,也不以仇视的态度对她。

挑起她的兴趣,又说些打击的话,像钓鱼时一点点放饵,直到鱼儿上钩。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她呢?

她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梁知聿费劲心机引诱。

被人牵鼻子走的滋味可不太妙,蒋茯月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她至少要下个猛料,足以让对方布置更大的陷阱。

叩门声突然响起,打开门一看,是梁知聿。

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漠的,视线从她脸上飘过,而后挪至身后,突然就不动了。

房间里没开灯,仅有的一束光恰好照在中间的桌子上。

正中间的琉璃花瓶里插着五彩的绣球花。

是他送给蒋茯月的花。

梁知聿睫毛颤抖。

火车上,卖花的人问他要不要买花,他耷拉着眼皮,只专心看着手里的文件。

男人走后,梁知聿视线顺势落在他手上拿着的花,撇了撇嘴。

有人值得我送吗?明明我周围只有一个讨厌的蒋茯月……

“我要那束花。”

拿到手后,梁知聿有一种比买花更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早知道自己心怀不轨,但还是被自己的行为唬住了。

这束花很衬蒋茯月,很漂亮,梁知聿有点词穷。

面对着蒋茯月,他可以说出很多漂亮的违心话,可要直视自己的感受,梁知聿只会干巴巴地说“漂亮”。

他惴惴不安地坐在皮质椅子上,拿着花,手里重要的合同再也看不下去。

蒋茯月还没回来,梁知聿走过一节节车厢,直到看见她站在人群中,手轻搭在唇上,圆眼里含着笑。

他恨她,但又想靠近她。

可怜的乞求卑微到被恨的人拒绝。

她是铜墙铁壁,她有铁石心肠。

却留着本应该随手抛开的花。

梁知聿眼中深意浓重,心中逐渐胀满怪异的满足感。

依旧是可爱的、心软的蒋茯月啊……

“对顺的境界起贪爱,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该表述源自佛教对 “贪” 的阐释,常见于诸多佛教教义解读文章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春生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婚内上瘾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