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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别院相赠,心意暗藏

长安的暮春,总带着点黏腻的热。江沐坐在窗前,手里捏着针,却半天没绣下一针。青禾刚从西市回来,嘴里念叨着杂院的破落——土坯墙被雨水泡得发涨,院子里的杂草快没过膝盖,沈砚老伯还在为修屋顶的钱发愁。

“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青禾擦着汗,“沈公子住那地方,哪是人待的?前儿个下雨,听说屋里漏得跟筛子似的,他夜里都得挪着床睡。”

江沐的指尖掐进帕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她见过沈辞手臂上的疤,知道他在北境吃了多少苦,原以为回了长安能安稳些,却没想他还住得这么窘迫。

“青禾,我攒的那些钱,还在吗?”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

青禾愣了愣:“在啊,您从江南带回来的那箱银锭,还有这几年夫人给的月钱,都收在您床底下的暗格里呢。您问这个干啥?”

“去取来。”江沐站起身,裙摆扫过绣架,带落了几片桃花瓣,“咱们去趟牙行。”

“牙行?”青禾更糊涂了,“小姐您要买什么?”

“买个院子。”江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得找个偏点的地方,别太惹眼,周围街坊得本分,还得方便秦忠他们来往——不能让魏庸的人察觉到,也不能让沈辞觉得是我特意安排的。”

青禾这才明白过来,急得直摆手:“小姐!那可是您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就为了给沈公子买院子?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

“爹不会说什么的。”江沐打断她,走到妆台前,从首饰盒里翻出支金步摇,上面镶着颗鸽血红的宝石,“这个也拿去当了,凑够了钱,咱们尽快把事办了。”

那是江慎去年给她的及笄礼,她宝贝得很,平日里都舍不得戴。青禾看着那支步摇,又看着小姐眼里的认真,只好点头:“奴婢这就去。”

牙行的王掌柜是个精瘦的老头,见江沐一身贵气,却要找“偏僻、干净、便宜”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嘴上却笑得像朵花:“江小姐您放心,小的这就给您挑。要说符合您要求的,还真有一处——在城南的杏花巷,那院子原是个老秀才住的,青砖瓦房,带个小跨院,院里还有棵老槐树,就是位置偏了点,离主街远,租金便宜得很。”

“能去看看吗?”江沐追问,指尖不自觉地绞着帕子。

“能能能!”王掌柜连忙引路,“那老秀才去年搬去洛阳投奔儿子,院子空了大半年,正好等着您这样的贵人呢。”

杏花巷果然如其名,巷口种着两株老杏树,此刻花落了,枝桠倒显得疏朗。往里走百余步,就见着个黑漆院门,门环是铜的,擦得锃亮,门楣上还挂着块褪色的匾额,写着“知味居”。

“您瞧这门脸,多周正。”王掌柜推开院门,“进来看看?”

江沐迈步进去,心里一喜。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青石板铺地,角落里种着几竿翠竹,西墙边搭着个葡萄架,架下还有张石桌石凳。正房三间,窗纸是新换的,透着亮,东厢房改成了书房,书架上还留着几本旧书。

“怎么样?”王掌柜搓着手,“这院子,原主儿住了三十年,都是自己打理的,屋顶去年才翻修过,漏不了雨。周围街坊不是织锦的就是开杂货铺的,都是老实人,晚上关门早,静得很。”

江沐走到葡萄架下,指尖摸着冰凉的石桌,想象着沈辞坐在这儿看书的样子——他穿着月白衫,阳光透过葡萄叶洒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影,该有多好看。

“就这个了。”她转身对王掌柜说,“我要全款买下,不过得立个字据,写明是……是给我远房表哥买的,免得引人注目。”

王掌柜眼珠一转,立马点头:“明白明白!您放心,小的嘴严。”

三日后,江沐拿着钥匙,站在“知味居”的院门前,心跳得像擂鼓。青禾跟在身后,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是刚做好的桂花糕。

“小姐,真要现在就告诉沈公子啊?”青禾还是不放心,“万一他不肯收呢?”

“他会收的。”江沐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我就说……是我爹看他住得太苦,让我帮忙找的地方,他总不能不给我爹面子。”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没底。沈辞那人,看着散漫,骨子里却犟得很,怕是不肯平白受她的恩惠。

正想着,就见沈辞从外面走来,玄色劲装,肩上还扛着捆木料,大概是从杂院搬东西。他看到江沐,愣了一下,肩上的木料差点掉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他快步走上前,把木料靠在墙上,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滑,“这院子……”

“你先进来。”江沐拉着他往里走,青禾识趣地留在门口望风。

沈辞被她拉着,心里满是疑惑。这院子他知道,前几日秦忠还提过,说牙行在卖,位置不错,就是价钱不低,他当时还笑说“等扳倒魏庸,倒能买来养老”。

“这院子,是你的了。”江沐转过身,手里捏着钥匙,递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发紧,“我爹说……看你住的地方太破,让我帮你找个安稳的住处,方便你和他议事。”

沈辞看着那串钥匙,又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哪里还不明白?江慎向来粗线条,哪会管他住得好不好?定是这丫头自己的主意。

“我不能收。”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认真,“江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这院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怎么就不能要了?”江沐把钥匙往他手里塞,“你帮我爹那么多忙,我爹给你找个院子算什么?再说了,你住得近点,和我爹议事也方便,难道你想让我爹天天跑西市那破地方找你?”

沈辞被她堵得说不出话,看着手里的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硌得他手心发烫。他知道,她是心疼他,可这心意太沉,他怕自己受不起。

“我……”他还想推辞,就被江沐打断。

“你要是不收,就是不给我爹面子。”她故意板起脸,心里却在打鼓,“还是说……你觉得这院子配不上你?”

“不是。”沈辞连忙摇头,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心里的执拗一点点软了下来,“我收,我收还不行吗?”

江沐这才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才对嘛。”她拉着他往正房走,“你瞧这屋子,窗户大,采光好,我让青禾给你换了新被褥,你今晚就能住进来。还有那书房,书架都是现成的,你那些兵书正好能摆上。”

沈辞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叽叽喳喳地介绍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知道,这院子里的每一处,都藏着她的心思——葡萄架下的石桌,是为了让他能安安稳稳地看书;书房的窗户朝东,是为了让他能晒着太阳练字;甚至连墙角的翠竹,都是他以前跟她提过“北境看不到这么嫩的绿”。

“谢谢你。”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千言万语。

江沐的脸颊红了,转过身,不敢看他:“谢我干啥,要谢就谢我爹去。”她指了指桌上的食盒,“我给你带了桂花糕,你尝尝,是江南的做法。”

沈辞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带着桂花的香,像她身上的味道。他看着她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傍晚时分,沈辞把沈砚接了过来。沈砚看着这院子,眼睛都直了,拉着江沐的手不放:“江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这院子,比咱们那破杂院强一百倍!”

“沈老伯您喜欢就好。”江沐笑着说,“以后您就住东厢房,清静。”

沈砚连连点头,忙着去收拾东西,嘴里还念叨着“得买两坛好酒庆祝庆祝”。

院子里只剩下沈辞和江沐,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辞靠在葡萄架上,看着她帮着整理书架,忽然觉得,这才像个家。

“你攒这些钱,攒了很久吧?”他忽然问,声音很轻。

江沐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也没多久,就是……省吃俭用攒的。”

沈辞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手里的书,是本《吴子兵法》,书页都翻卷了,显然是常看的。“那支金步摇,是你及笄时你爹送的吧?”

江沐猛地回头,眼里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沈辞的声音很沉,“去年北境战事稍缓,我回京述职,正好撞见你爹给你买步摇,说要给你个惊喜。”

他没说的是,那天他在首饰铺外站了很久,看着江慎小心翼翼地捧着锦盒,想象着她收到时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

江沐的眼眶忽然红了,她别过头,声音带着点哽咽:“一支步摇而已,哪有你的住处重要。”

沈辞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伸出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落在她的肩上:“江沐,等扳倒了魏庸,等沈家平了反,我一定……把这院子的钱,加倍还你。”

“谁要你还了。”江沐吸了吸鼻子,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沈辞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纯粹的担忧和……他不敢深究的情意。

“好。”他重重地点头,“我答应你,一定平平安安的。”

夜幕降临时,江沐该回将军府了。沈辞送她到巷口,青禾早已备好马车。

“你早些休息,别熬夜看兵书。”江沐叮嘱道,像个管家婆。

“知道了。”沈辞笑了笑,看着她上了马车,“路上小心。”

马车缓缓驶动,江沐掀开窗帘,看着沈辞站在巷口的身影,月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银。她忽然觉得,这长安的夜,好像没那么冷了。

沈辞站在原地,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院。沈砚已经做好了晚饭,两碟小菜,一壶浊酒。

“阿辞,江小姐是个好姑娘啊。”沈砚给儿子倒了杯酒,叹了口气,“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沈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却暖了心。“我知道。”

他走到葡萄架下,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里还捏着那串钥匙。这院子,不仅是个住处,更是她的心意,沉甸甸的,让他不敢辜负。

“公子,都安排好了。”秦忠从外面进来,低声道,“吏部侍郎那边松口了,说愿意出面指证魏庸贪墨军饷,就等咱们给他递话了。”

沈辞点点头,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锐利:“让他先写份供词,抄录三份,一份送御史台,一份送江将军,一份咱们留着备用就行。”

“是。”秦忠应着,又看了看这院子,笑着说,“这地方不错,以后议事也方便。”

“嗯。”沈辞望着将军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不错。”

秦忠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公子好像变了。以前的他,眼里只有复仇和算计,可现在,那冰冷的眼底,多了些温柔的光,像这院子里的月光,清冽,却也温暖。

夜风吹过,葡萄叶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什么。沈辞知道,前路依旧凶险,魏庸的爪牙还在暗处窥伺,可他不怕了。

因为他有了牵挂,有了要守护的人,有了这个能让他安心停靠的“家”。

而此刻的将军府,江沐坐在窗前,手里捏着那枚刻着“沈”字的铜钱,看着窗外的月亮,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她不知道沈辞的计划会遇到多少阻碍,可她相信他,就像相信长安的春天总会到来一样。

这院子,是她给他的安稳。

而他,会给她一个更安稳的长安。

他们都在等,等那场风雨过去,等桃花再开,等一个能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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