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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李玄小儿,何足为惧

狭小的舱房内,空气凝滞如灌铅。油灯的火苗被门外灌入的海风拉扯得疯狂摇曳,在两人脸上投下扭曲跳动的阴影。

“停手!别查了!”李玄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低吼命令她。

从地上缓缓站起,高大的身影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一步步逼近沈昭。他眼中翻涌的痛苦尚未褪尽,又被一种更沉郁、更冰冷的怒焰覆盖,那是被撕开伤疤后,对始作俑者、也对眼前这个揭穿者的狂怒。

沈昭撕下脸上残留的易容胶泥,露出原本清冷苍白的脸,眼中是同样燃烧的火焰,混杂着震惊、怜悯和未解的恨。

“为什么不查?凭什么?!”她毫不退让,迎着他逼近的步伐,周身绷紧如即将离弦的箭。抬眸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眼底渗血,“李玄,你在隐瞒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不再是主子。

“李玄!你早知道我是谁,你选我的时候就知道!”几日来,几十年来,真相的迫近令她崩溃,她双目圆瞪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李玄,那我算什么?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我知道。”李玄猛地停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他眼中血丝密布,像是濒临爆发的火山,“我为你好!你根本不懂!不懂这潭水有多深多毒!你再查下去命都没有!”他猛地出手,并非杀招,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抓向沈昭的肩膀,要将她彻底禁锢!

沈昭早有防备!身体如蛇般矮身一旋,避开擒拿,反手一记肘击狠狠撞向李玄肋下!动作迅捷狠辣,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懑。

“砰!”李玄硬生生用臂膀格挡,沉闷的撞击声在狭窄空间回荡。他闷哼一声,眼中戾气更盛,另一只手如铁钳般闪电般扣向她的手腕!

沈昭手腕翻转,指尖寒光一闪,一枚薄刃滑出袖口!她不是要杀他,只想逼退!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嘶鸣,直刺李玄抓来的手臂!

李玄瞳孔微缩,不退反进!他竟以手臂硬迎那锋刃,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鬼魅,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沈昭耳持刀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薄刃在他小臂上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涌出,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呃!”沈昭吃痛,匕首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另一只手化掌为拳,带着破风声砸向李玄面门!

李头猛地一偏,拳风擦着耳际掠过。他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借着扣住她手腕的巨力,猛地将她整个人狠狠掼在冰冷的舱壁上!

“咚!”

沈昭后背重重撞上木板,震得五脏六腑都似要移位,眼前一阵发黑。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那股凛冽的、带着海风与铁锈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没命?我的命早该在二十多年前就该没了!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她剧烈喘息,屈膝想顶开他,却被李玄用强健的腿死死压制!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牢笼,将她完全困在墙壁与他之间。他染血的手臂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依旧如铁箍般紧攥着她的手腕,举高按在头顶的舱壁上。两人身体紧贴,急促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声在死寂中疯狂鼓噪。

李玄低下头,恍然间仿佛看到从前那个大火里惊恐失声的小女孩,那个在石室内被他反复折磨的女杀手,那个草屋里依偎在他身旁的妻子。

那双翻涌着无尽痛苦、暴怒、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的眼眸,死死锁住沈昭因挣扎和喘息而微微张开的唇。那唇色苍白,沾着一点她自己咬出的血丝。

理智的弦,在巨大的情绪漩涡和身体极致的对抗中,彻底崩断!

没有任何预兆,李玄猛地俯身,带着一种毁灭般的、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近乎粗暴地吻了上去!

那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如同野兽般的撕咬和掠夺!滚烫的唇舌带着血腥的铁锈味,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这吻里没有**,只有无处宣泄的滔天怒火、灭顶的痛苦、被命运玩弄的绝望,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窒息感!

沈昭脑中一片空白,瞬间的震惊后是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她拼命挣扎,扭动着头颅想要摆脱,却被他的大手死死扣住后脑!呜咽声被堵在喉咙里,化作破碎的悲鸣。泪水终于冲破强装的坚强,汹涌而出,混合着两人唇齿间的血腥味,咸涩而绝望。

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最终被狂风吹灭。

狭小的舱房彻底陷入黑暗,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呜咽,和那个带着血腥与毁灭气息、仿佛要将彼此灵魂都吞噬殆尽的、绝望的吻。

唇齿缠绵间,李玄熟练地转动床头的铜灯座,只听“咔嚓”几声轻响,几道精铁打造的、带着复杂锁扣的暗环从墙壁和床板中无声弹出,精准地扣住了沈昭的手腕和脚踝。

待沈昭再清醒过来,天快亮了,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被迷晕了,此刻静神仔细环视舱内陈设,才发现陈设简单到近乎冰冷,只有一张窄床、一张固定在舱壁上的小桌和一盏昏暗的油灯。

冰冷的铁环紧贴着皮肤,传来刺骨的寒意。活动范围被限制在方寸之地,连翻身都极其困难。左臂被李玄捏伤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白沙镇近在咫尺,褚云洲就在那里!沈家血案的真相就在那里!难道就要这样功亏一篑,被押解回京,再次成为笼中鸟?

不!绝不!

沈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她开始仔细观察这间特制的舱房。铁环的锁扣设计精巧,非钥匙不能开。舱壁光滑,机括隐藏极深。唯一的出口是那扇厚重的舱门,门外有李玄府内高手看守。硬闯,毫无胜算。

她将目光投向小桌上那盏昏暗的油灯,又摸了摸自己贴身携带、尚未被搜走的几样不起眼的小物件——一根特制的空心发簪,内藏有微量强效迷香粉末;几片薄如蝉翼、边缘异常锋利的特制鱼鳞金;还有一小包用于易容的、近乎肤色的特制胶泥。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时间在死寂和压抑中缓慢流逝。海船破浪的声音规律地传来,舱房内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沈昭闭目养神,调整呼吸,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万籁重回俱寂。船身的晃动似乎也平缓了许多。舱门外,高手的呼吸声悠长而平稳,显示他正处于深度警戒但身体放松的状态——这是长期训练形成的本能休憩。

就是现在!

沈昭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她艰难地挪动被束缚的身体,用牙齿极其小心地咬开发簪末端的封蜡。然后,她屏住呼吸,用尽全力,将头凑近舱门下方那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呼——”

她将口中含着的一小口气,混合着发簪内倒出的、几乎无味的迷香粉末,猛地吹向门外!

粉末如同细微的尘烟,悄无声息地穿过门缝,在门外狭窄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这种迷香是她特制,发作极快,无色无味,吸入后数息内便会令人陷入深度昏睡。

门外,墨影那悠长的呼吸声在几息之后,骤然变得短促而沉重,随即,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成了!

沈昭的心脏狂跳。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用尽全力,将被铁环锁住的左手腕,艰难地挪到嘴边。她张开嘴,用牙齿死死咬住左手小指上那枚看似普通的素银戒指,猛地一拧!

戒指的戒面竟然被拧开,里面藏着一小片薄如蝉翼、边缘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鱼鳞金!正是她之前摸到的特制鱼鳞金!

她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叼着这片锋利的鱼鳞金,艰难地调整角度,将其对准右手腕铁环锁扣内部最脆弱的一根联动簧片!手腕被固定,角度极其刁钻,每一次尝试都异常艰难,豆大的汗珠从她额角滚落。锋利的鱼鳞金边缘几次划破

她的手腕皮肤,鲜血渗出,带来刺痛,但她全然不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终于!

“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动声响起!右手腕的铁环应声而开!

右手获得自由,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她迅速用鱼鳞金撬开脚踝和左手腕的铁环。身体骤然一轻,她几乎要虚脱,但强烈的意志支撑着她。处理了一下手腕的伤口,简单包扎。然后,她无声地靠近舱门,侧耳倾听片刻——门外只有沉睡的、悠长的呼吸声。

她深吸一口气,将耳朵贴在舱门上,手指极其轻微地、以一种特定的频率敲击着门板。这是她早年学到的、一种利用船舱结构传递特定震动波、从内部开启某些简易暗锁的技巧。随即,纵身一跃,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晋王府邸,这座白日里便透着阴鸷气息的庞然巨兽,在夜色中更显森然。高墙深院,飞檐斗拱,无声地吞吐着阴影。

沈昭,此刻已非沈昭。

她脸上覆盖着精心调配的胶泥,呈现出一种久病初愈的蜡黄与憔悴,眼窝深陷,颧骨微凸,正是晋王府浆洗房一个名叫“芸香”的低等丫鬟的模样。这芸香,三日前因“染了风寒”被挪到最偏僻的下人房“静养”,此刻,正合了沈昭的意。

她穿着芸香那身半旧不新、带着皂角味的粗布衣裙,低着头,脚步虚浮,模仿着久病之人的无力感,拎着一个装着几件待缝补旧衣的竹篮,朝着王府深处一处守卫相对松懈的侧门走去。门楣上悬挂的铜铃在夜风中纹丝不动,看似寻常,沈昭却知道,这铃铛连接着极其精密的丝线陷阱,稍有触碰,便会惊动暗卫。

她屏住呼吸,身体几乎贴着冰冷的石墙,壁虎般缓缓挪动。

在距离门槛一步之遥时,她猛地矮身,从门框下方一道仅容手掌穿过的缝隙滑了进去!衣角擦过门槛下方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涂了特殊油脂的细线,险之又险。

门内,是一条狭窄、幽暗的甬道。空气沉闷,带着地窖特有的霉味。

两侧墙壁光滑,但沈昭锐利的目光扫过地面——几块地砖的接缝处,颜色有极其细微的差异。她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安全的砖块上,避开那些触发翻板或毒弩的机关。甬道尽头,是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门。沈昭没有直接推门,而是蹲下身,用一根特制的银针,极其小心地插入门轴缝隙,轻轻拨弄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不可闻的机括弹开声。门后那根连接着毒烟喷口的细线被解除了。

推开木门,里面并非什么宝库,而是王府堆积陈年旧档、废弃杂物的一处库房。灰尘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飞舞。沈昭的目标明确——存放府内旧年人事档案的樟木柜。

她快速而无声地翻找着。泛黄的册页散发着陈腐的气息。终于,她的手指停在了一本落款为“承平十八年”的簿册上。

那是沈家灭门前一年。

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最终,停在了一个被朱砂笔重重勾画、旁边标注着“殁”字的名字上:褚良弼。鸿胪寺少卿,当年负责西南藩属朝贡事宜的关键人物!

那个利用使臣身份,通过沈府密道输送滔天私盐的罪魁祸首!

褚良弼……这名字!沈昭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终于想起为何如此耳熟!在她年幼时,父亲曾在书房对着这个名字,发出过那声沉重而复杂的叹息!原来如此!

她迅速翻看后面的记录。褚良弼的死因标注得极其含糊:“急症暴毙”。时间,恰恰是在沈家灭门案发生后的第三个月!如此“巧合”?

沈昭眼中寒光一闪,这分明是灭口!任务完成,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她不死心,继续查找褚良弼的家眷记录。记录显示:褚良弼暴毙后,其正室夫人“悲痛过度,随夫而去”,一子一女“下落不明”。其余的妾室、仆役则被“恩典遣散”。

“恩典遣散?”沈昭冷笑。晋王的“恩典”,从来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她的目光在遣散名单上飞快扫过,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名字上:褚玉娘。身份:褚良弼庶出幼妹。

记录显示:褚玉娘因“无依无靠,自愿卖身入王府为婢”。

自愿?沈昭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她想起从前李玄说过晋王喜欢将“有特殊价值”的罪臣女眷留在身边,“物尽其用”……

她合上簿册,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线索指向了这个褚玉娘。她必须找到她!

接下来的几天,沈昭顶着“芸香”的伪装,在王府最底层小心翼翼地活动,观察,打听。她很快锁定了目标——一个在晋王书房外院负责洒扫、偶尔会被唤入内院侍奉茶水的丫鬟。

那丫鬟身形纤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但总是低着头,眼神空洞麻木,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她脖颈处,偶尔会露出一小块被衣领勉强遮盖的、新旧交错的淤青。王府下人们私下唤她“玉奴”,眼神里带着怜悯,更带着恐惧。

沈昭的心沉了下去。褚玉娘,褚良弼的妹妹,竟沦落至此!

她观察到,每隔三五日,总会有管事婆子特意将玉奴叫走,让她沐浴更衣,换上稍显体面却依旧暴露的纱裙,然后在入夜后,将她引向后花园深处那座名为“撷芳阁”的精致水榭。

那里,是晋王招待“贵客”的隐秘所在。每次玉奴被送进去,总要到后半夜,甚至黎明时分,才会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出来,步履蹒跚,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吓人。

是夜,月隐星稀。

撷芳阁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出,夹杂着男人放肆的调笑。沈昭知道,机会来了。那个管事婆子果然又来唤玉奴。沈昭早已摸清了玉奴被带走前的路线和一个短暂的、无人看管的空档。

她一路潜行,在玉奴必经的一处假山阴影后,用浸了迷药的手帕迅速捂住她的口鼻。玉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便软软倒下。沈昭迅速将她拖入假山洞深处藏好,剥下她身上那件薄如蝉翼、脂粉香扑鼻的纱裙,换在自己身上。

然后,她拿出易容工具,对着玉奴苍白麻木的脸,开始快速而精准地复刻。调整眉形,加深眼下的阴影,模仿她那种绝望空洞的眼神,甚至连她嘴角那丝习惯性的、带着恐惧的向下弧度都勾勒出来。

最后,她将玉奴头上那支珠花簪子拔下,插在自己同样挽起的发髻上。镜中呈现的,赫然已是那个饱受摧残、眼神空洞的“玉奴”。

沈昭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和恶心感,模仿着玉奴那种畏缩、小步快走的姿态,低着头,朝着灯火通明的撷芳阁走去。

门口的侍卫只是扫了她一眼,便挥手放行,眼神里带着习以为常的鄙夷。

阁内温暖如春,熏香浓郁得令人窒息。轻纱帷幔低垂,丝竹靡靡。

几个身着华服、脑满肠肥的权贵搂着妖艳的舞姬调笑。主位上,晋王李琛斜倚着软榻,苍白枯槁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慵懒和掌控一切的得意,他怀里也搂着一个衣衫半解的美人,枯瘦的手指在那美人雪白的肌肤上缓缓摩挲。

沈昭低着头,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按照记忆里玉奴的样子,默默走到角落的矮几旁,跪坐下来,拿起酒壶,准备为那些权贵斟酒。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必须尽快确认今晚的“贵客”是谁,以及他们谈话的内容。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晋王懒洋洋地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和亲近:“三哥,今晚这‘江南春’可还合你口味?这可是底下人刚孝敬上来的,窖藏了三十年的佳酿。”

三哥?!

沈昭斟酒的手猛地一抖,几滴琥珀色的酒液洒在了矮几上!她死死咬住舌尖,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借着俯身擦拭酒渍的动作,眼角的余光如同最锋利的刀片,扫向晋王旁边那个一直被轻纱帷幔半遮着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金线蟒袍,身形魁梧,面容方正,眉宇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此刻正端着酒杯,脸上带着一丝看似豪爽、眼底却深藏精光的笑容——正是魏王李琰!

那个在朝堂上处处与晋王针锋相对、被皇帝视为制衡晋王力量的、同样野心勃勃的皇子!

“哈哈,四弟府上的东西,自然是好的。”魏王李琰朗声笑道,声音洪亮,与晋王的阴鸷形成鲜明对比。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但那低沉的话语在相对安静的角落,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沈昭耳中:“这些年,多亏了三哥的‘丝绸之路’和我那边的‘盐道’,这‘肥水’可是源源不断啊。养出的兵马,膘肥体壮,装备精良。李玄那点所谓的‘精锐’,花架子罢了!假以时日,必能一战而摧之!”

李琛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枯瘦的手指在怀中美人身上掐了一把,引来一声娇呼。“三哥说得极是。”他慢悠悠地道,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李玄小儿,不足为虑。倒是老头子那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狠:“……‘钉子’埋得如何了?御林军、京畿卫、甚至他身边……可都要确保万无一失。只待时机成熟,里应外合,这江山……呵呵……”

李琰端起酒杯,与李琛遥遥一碰,脸上依旧是那副豪爽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和贪婪:“三哥放心,这些年借着‘盐引’、‘丝帛’的由头,该打点的、该收买的、该安插的,早已渗透得如同铁桶!只待二哥一声令下,这龙椅,就该换人坐坐了!”

丝绸!官盐!渗透皇帝禁军!这两人竟然早就合作了?!

多早?几年前?还是...二十几年前?

李玄知道吗?

沈昭跪坐在冰冷的矮几旁,手中的酒壶冰冷刺骨,几乎要握不住。原来晋王与魏王,这对外界看来势同水火、争夺储位不共戴天的兄弟,竟在暗地里早已勾结!

他们利用掌控的丝绸和官盐贸易,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豢养私兵,甚至将触手伸向了皇帝最核心的护卫力量!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什么储位,而是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而李玄的精锐,只是他们计划中需要扫除的一块绊脚石!

阴谋、野心,在这熏香弥漫、歌舞升平的撷芳阁内,被这两位天潢贵胄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而她们这些被践踏、被当作玩物的“玉奴”,不过是这权力盛宴上最微不足道、也最悲惨的点缀。

沈昭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和彻骨的寒意。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晋王府的层层机关,褚良弼的灭口,褚玉娘的悲惨,此刻都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更加黑暗、更加血腥的未来。而她,必须在这风暴彻底降临之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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