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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薄荷

谢云阑看了他一会儿,凑在他耳边笑着说:“我在这儿也没有其他可以说得上话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不得好好珍惜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

孟时清心脏重重地鼓动,他点点头,不去理会这个有些过分的玩笑:“也是。那你看着吧,我有些困了,回去睡个回笼觉。”

谢云阑看不出来他是在刻意逃避还是确实压根没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对峙几秒到底退让一步:“马上吃午饭了,要不吃了再走?”

孟时清抬眼笑:“哥哥忘了,待会儿你得陪五皇子吃饭呢,在府里还是先饿着吧,免得到了五皇子面前咽不下去东西,那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谢云阑当真忘了这一茬,应一声:“我还真差点忘了,行吧,那我走了。”

他随手捞起来一件外罩:“哦对了,今天晚上开始,我每天会去你房间帮你疏通经脉,喝药的药方也换了,换成两碗没那么苦的东西,你睡觉前记得等我。”

孟时清都快不记得自己还在治腿这回事了,他还以为就那碗药喝到天长地久呢。

听了谢云阑的话,他有点好奇,但见他这就要出门,又按下性子,点头应了声好。

等谢云阑走了,孟时清才想起来,刚才给他的酥饼好像还放在桌上一口未动。

回过头,桌上的酥饼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没了一点影子。

“将军这边请。”

这侍从谢云阑认得,是赵知远身边最受信任的人,叫什么倒是有点忘了。

赵知远已经在位子上坐着了,低头喝茶,见谢云阑进来,连忙起身,笑道:“谢将军平时吃饭挺晚的啊。文泽,上茶,叫外面上菜。”

谢云阑坐在他身侧,跟着笑了笑,语气礼貌疏离:“见过五皇子。这两天温度回暖,上午总给人一种冬天中午的感觉,一不小心就提前吃了点东西,忘了时间。”

赵知远动作一顿,面色如常:“谢将军居然这么看中在下,吃过饭了还要来赴约,当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啊。”

“毕竟是醒宜吩咐的事么,怎么也得来走个过场。”谢云阑提起孟时清,神色温和。

赵知远想起在京郊时孟时清说过的话,不由哑然:“没想到将军竟如此看重醒宜,不知你们这是……”

“他不让我说。”谢云阑无奈地摇摇头,“可能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外界的声音吧,殿下莫怪。”

“哪里哪里。”赵知远笑道,“我和醒宜也是多年好友,当年他坐上轮椅,我还担心他后半辈子应当如何过下去,如今既有谢将军照顾,我也就能放心了。敬将军一杯!”

他倒了杯酒,仰头一口闷下去。

“你和醒宜关系很好?”谢云阑抿一口茶。

“那是,我母妃与右丞相府二姨娘少年时乃是至交,自从孟二公子去了沙场,一直是我代为照顾。”赵知远笑意盈盈,“我也算得上他半个兄长,那你如今就算我弟夫,都是一家人。”

菜上来了,赵知远还没动筷,谢云阑先挑挑拣拣吃了几口,而后才一愣,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在沙场呆习惯了,京城里的规矩有点不太清楚。醒宜出门前还和我说呢,谁请客谁先动筷,我刚才一糊涂又给忘了。”

“哎呀这有什么,一家人哪分这么清楚。”赵知远全不在意地摆摆手,“吃吧吃吧,本就是好友私下组的局,你要真守了那规矩倒才是把我看低了。”

他让文泽把门关上:“若止,年关刚过,父皇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如今连批阅奏折的重任都交了一半给你,我这实在是忧心不下,寝食难安啊。”

“陛下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谢云阑叹气,“他明知道我不善文偏善武,还把这差事托付于我,只怕我会辜负陛下的重视啊。”

“父皇也是身不由己,毕竟朝堂之上,现在陈家独大,顾家和陆家相互制衡,孟家什么都不肯参与,能完全信得过的,只有你了啊。”赵知远拍一拍他的肩,“现今朝堂腐朽,宦官掌权,可怜我想要改变现状却无依无靠,整日只能与三哥周旋,焦急万分。”

“殿下打算怎么改变现状?”谢云阑轻声问。

“推翻旧制,清洗朝堂,打乱势力,重视科举,让新一代人才快速上任,推举改革。”赵知远明显提前考虑过类似的问题,说话不假思索,“边疆有你我绝对放心,若是我掌权,你只管出去打仗,粮草我来安排,不可能再有贪污的事情发生。”

“……殿下,如今国库空虚,大多数的钱财支出都在太学和宫殿修缮,你如何能保证这些措施可以实行?”谢云阑看着他,“计划不错,可惜过于理想化,并不是最佳选择。”

“那若止有何高见?”赵知远虚心求教。

“我并非殿下一类,也并不善治理,自然没有什么想法。”谢云阑语气平淡,“殿下与其拉拢我,不如多思考思考如何改善经济结构,若有反响,在民间声望赫然,又何愁没有支持者。”

赵知远唉一声:“可如今父皇病重,我也没时间实施这些东西,更别提声望了。现在是空有理想抱负无处实现。”

谢云阑也不反驳:“那等殿下什么时候想出一个治国理政的最佳方案,再来找我也不迟。”

赵知远急忙看他:“若止!时间不多了——”

谢云阑打断了他:“殿下既然想要成为明君,便应当广纳贤士,将真正有用的人提拔起来,如今专注于明争暗斗,虽是为了自保,却难免失了初心。”

赵知远沉默了,终于应声好。

“况且我也并非与你作对,我也只是个俗人,向来是谁对我有利我便帮谁,长远也好,短暂也罢,殿下莫要把我当成圣人。”谢云阑看他没了动静,心下疑惑,伸手晃他,“五殿下?”

“若止教训得是。”赵知远抹一把脸,“是我太心急了。吃饭,吃饭吧。”

谢云阑任由气氛慢慢缓和,随意聊了几句沙场的酒和京城的美食,说两人以前同窗时的一些小事,算是没有落下面子。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他说:“我这儿有件东西,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帮我看一下出处。”

赵知远笑:“这有什么不行,你且拿来给我。”

谢云阑从袖子里掏出发簪递过去。

“这是哪家小姐给你的信物么?”赵知远揶揄道,接过来仔细一瞧,神色瞬间变得谨慎凝重,“敢问这是从何而来?”

谢云阑没答话。

赵知远轻声说:“这是顾家女眷的发簪,形式并不贵重,应当是有权有势之人的侍女丫鬟所戴。就这图案,实不相瞒,我在母妃身边恰好看见过一支一模一样的。”

谢云阑点点头:“多谢殿下。”

“我说了这么多,将军不表示表示?”赵知远玩笑道。

“以后若有喜宴,请你上主桌。”谢云阑随口说。

“这是醒宜给你的?”赵知远诧异,也没再多说,“我还有一瓶珍藏多年的喜酒,待万事皆定,便拿出来给你们道贺。”

“多谢。”

谢云阑出了酒楼,对范六童说:“下午让云衡来找我。你去查一下,孟时清早上去了什么地方。”

范六童呃一声:“好的。但是孟时清早上去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了。”

谢云阑转头:“这次怎么这么高效?知道了就说。”

“他早上去了医馆,在里面待了好久才出门。然后在街边买了酥饼,就回来了。”范六童答。

“……医馆?”谢云阑蹙眉,“知道是找谁么?”

“知道,他找刘玉华,但是进去之后门关起来,我们的人就探听不到了。”

谢云阑点点头:“备车,回府。”

晚上当真换了药。

孟时清看着那两碗药,左边的乌漆麻黑,闻着是股很明显的薄荷味,右边是粉红色的,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草莓香。

他一言难尽:“确定没有端错么?”

范六童认真道:“五公子,这药怎么可能端错嘛,就是这两碗。您快些喝了吧,我也好和将军交差。”

孟时清不太喜欢薄荷味,每次一闻到就想吐,现在看着这么一大碗,感觉自己活不长了。

他勉强应下,狠了心,端起来一口干完,不小心呛到,咳得脸都红了。

薄荷的清冽在口腔里回旋,孟时清硬生生把反胃上来的苦水咽了回去,眼角逼出些泪水。

谢云阑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看着房间里的惨状,眉头一挑:“不喜欢这个味道么?”

孟时清没什么力道地瞪他,二元在他身后弱弱地说:“我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薄荷了……”

谢云阑完全没有想过这个,蹙眉道:“你之前来军营,不是很喜欢薄荷么,还专门摘了薄荷叶做枕头。”

确实,孟时清以前是很喜欢薄荷的,他觉得这个味道很甜。

可是自从摔下马后,他回到京城,一闻到薄荷就想起来军营的那段时间,想起之前可以肆意奔驰的时候。他无法怨恨别人,只能怨恨他自己。

恰好那段时间他的生活里充斥了薄荷味,导致后来他想到薄荷就反胃难受,光是吐就吐过不下十回。

后来二元三元都知道了,五公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薄荷。

谢云阑看着孟时清,想要等他一个解释。

孟时清在那边反胃反过几轮,终于可以张口了,回头对二元说:“盆。”

就一个字。

二元连忙哎哎几声,跑进屋里抱了个盆出来,孟时清抓着盆口干呕半天,又咳了好久,才算缓过劲。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朝谢云阑笑一下:“让你看笑话了。”

谢云阑低声问:“怎么反应这么严重?”

“可能是那会儿闻多了,闻腻了。”孟时清闭了闭眼,“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其实那药本来是没味道的,只是谢云阑觉得薄荷能引起孟时清对军营生活的回忆,说不定想起来跑马的那段时间,心情一下子就会好呢。所以他特地在药方里加了薄荷。

他也没想到孟时清的排斥会如此剧烈。

剧烈到,好像把所有本该发泄在他身上的怨气,尽数转移到了这草木上。

谢云阑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道歉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孟时清已经端起另一碗粉色的,同样一干而尽,擦掉嘴角的水渍,仰头看向他。

二元和范六童出去了,三元鬼鬼祟祟守在门口,想要往里面看一眼,被二元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半拖半拽拉走了。

谢云阑看着孟时清,他眼尾还有些湿红,应当是干呕时被逼出来的。

房间里非常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什么……疏通筋骨,怎么疏通的?”孟时清率先开了口。

谢云阑把他抱到床榻上,现在这动作已经轻车熟路了,孟时清靠在床头,背后垫着谢云阑顺手塞过来的抱枕。

“你不用动,我先给你按一按。”谢云阑把被子散开,压在下面。

他试探着在孟时清小腿上碰一下,慢慢往上,在靠近关节的地方揉捏,找到了那个微微凹陷下去的药穴。

在大鱼际上涂了点药油,谢云阑对着药穴来回揉摁,轻声问:“有感觉么?”

孟时清摇摇头,抓起靠近自己这一边的被子抱住。

谢云阑说:“以后每天我都会来给你揉一刻钟,等会儿再拿膏药贴住,膏药覆盖的部分会慢慢发烫,等你哪一天能感觉到温度了,就可以开始泡药浴了。”

孟时清点头:“好,听你的。”

他看着谢云阑在他面前这样做,不太自在,但腿部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那不是他的腿一样。

有些奇异。

谢云阑不想多提薄荷的,但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孟时清泛红的燕尾,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对薄荷……是什么时候的事?”

换笔名啦[让我康康]原来想好的就是这个,写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脑子一抽换掉了……

(存稿-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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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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