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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晚了

谢云阑带着匣子去了孟时清的房间。

那匣子里赫然是几封信件,信上有落款有印戳,是皇后当初让陆锦坤去害宁王的证据。

孟时清看着信件愣了很久,语气平静:“所以,他真的是被陷害的。”

“嗯。”谢云阑见他神色有异,“怎么了?有哪里不对?”

“没有。”

孟时清抹一下脸:“就是有点激动。”

大概是看多了期望高失望大的事情,他已经对这件事不抱希望了,唯一的目标仅仅是查清真相,不管宁王究竟有没有做过谋反的事,他只相信证据。

但如今,证据摆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的父亲确确实实是被人陷害的,常涂年口口声声说的敌人是真实存在的。

他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把真相拼凑起来,公之于众。要告诉常涂年,他真的不是罪人之子,宁王并不是因为先有异心才被利用,而是从始至终就被别人算计。

不对,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

孟时清睁开眼:“所以就是,皇上要除掉宁王,皇后替他联系到了陆锦坤。朝堂那时候还没有分党派,都是当初站皇上的人,所以不用担心有谋私之罪。陆锦坤为了报答皇后祖父的教导之恩,答应陷害宁王。”

“太后在年关时下旨让宁王回京,陆锦坤不知道怎么在宁王身上放下了信物。”谢云阑思考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顾家取得联系,让德妃的陪嫁丫鬟亲自上阵,在接风宴上行刺皇上。”

“然后宁王就被软禁起来。陈琮羽在刺客留下的证物里放了和宁王身上一样的香囊,再有一些人证,宁王就担上了谋逆之罪。”

孟时清闭了闭眼。

当初宁王要走,应当是知道自己此去危险,提前遣散了家仆,让常涂年在府中等候。

可能他们约定了什么暗号,但宁王刚走,便有官兵来抓捕他们,常涂年得知官兵已经入城,便急匆匆带着赵醒宜逃跑,一路跑到颍州。

孟时清早已查清楚,孟德沧当初与宁王并无关系,愿意帮他是因为二姨娘的父亲曾因宁王施恩而免于一死,以这个为借口,收养他。

他到颍州时,宁王早就被杀,他那时年岁尚小,将近一年不被允许出门,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后来到了京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宁王。一直到十四岁那年,孟时清和常涂年意外联系上,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他以前只知道,自己不是孟家的亲生孩子,常涂年却说,他其实是宁王之子,说不希望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也是那次之后,孟时清才开始有意识地了解关于宁王的消息,自然听说了所谓的谋逆案。

他幸福却短暂的童年被打破,成了寄人篱下、被各方忌惮的小孩,原因竟然只是由于皇上对宁王的不信任与猜忌。

孟时清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谢云阑温声问:“你师父当年和宁王关系很好?”

“嗯。”他胡乱点头,听见自己有鼻音,刚想抬手,谢云阑先一步擦掉了他脸上浅浅的眼泪:“你对他们感情很深吧。”

再猜下去就要戳破了。

孟时清长舒一口气,自嘲道:“我最近怎么总是哭。”

谢云阑发现了,每次他一提起关于孟时清师父的事,这人不是转移话题就是含糊其辞,始终不肯相信他。

他对孟时清的身份其实早有猜测,只是时间对不上,没有证据,孟时清自己又不愿意提起过去,他只好若无其事掩盖过去。

但孟时清已经尝试迈出第一步了,谢云阑觉得,或许这件事上也可以再试一试。

“你口中的师父……是不是常涂年?”他轻声问。

孟时清动也没动,方才就搭在轮椅上的手心出了薄汗,呼吸都不太自在起来,面露茫然看着他:“什么?”

“你知道常涂年是谁么?”谢云阑注意着他的神色变化,“他是宁王府的管家,但并没有跟着宁王一块回京,反而待在封地。听说后来为了掩护宁王的养子逃跑,被官兵抓到,直接打死了。”

孟时清毫无异样:“听说过一点。我师父和他认识,不过他和我说的信息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样。”

谢云阑看出来他在紧张,但回想以前,好像每一次提起宁王相关的话题,他都会很不自在,也无法分辨是什么原因。

他接着说:“我师父说,常涂年和宁王是好友,后来家道中落,才到宁王府里讨饭吃的。”

“那你师父和他关系当真不错。”谢云阑收回视线。

孟时清刚松口气,就听见他猝不及防出声:“孟时清,你究竟在怕什么?”

他瞬间抬眼,谢云阑略显强势地和他十指相扣,意外道:“居然出这么多汗。”

孟时清第一次这么抗拒他的触碰,眼里有些怒意,却怎么也甩不开,只能别过头去,不肯再出声。

谢云阑看他的反应,俯身问:“其实我猜对了,是不是?”

呼吸洒在脖颈上,孟时清冷着脸:“你不该问的。”

谢云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原来你的底线是这个。现在怎么办,我已经问了……你想杀了我吗?”

孟时清气息不稳,心里只有后悔。

这个身份就像一层护身符,当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会因为它平静下来,被它束缚,不管别人做什么,那都是对孟时清做的,和赵醒宜毫无关系。

一旦有外人知道赵醒宜和孟时清的关系,护身符就岌岌可危,他的思维和感情被拉出深层,可以被感知到。

这对常年把自己掩藏于伪装之下的人来说,是一个完全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他以为自己想要对一个人敞开心扉很难,但事实上他非常清楚,只要谢云阑叫他一声赵醒宜,他这辈子都别想跑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几乎是祈求:“别说了……”

他的手在发抖,浑身僵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可能是因为原本绝对安全的东西如今即将被他人识破,也可能是他忽然非常确定地意识到,谢云阑抓住他了。

谢云阑没想到他会应激,先是一愣,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放轻,而后试探着拥抱他:“醒宜?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一下……不说了,我不说话,你放松点。”

他的呼吸声很重,谢云阑接触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微微发颤,那已经不是单纯可以用“过敏”来解释的了。

他想,谢云阑就是来克他的,这人总是能精准的踩到他的底线上。

以前是朋友,现在是恋人,这人表面上耐心,内里实则一点都不心软,就想把他逼到极端,把他逼到一个完全反抗不了的境地。

他开始后悔当初答应和谢云阑接触了,后悔没有听别人的话。

这人根本就是个魔鬼,清楚地看见他想要什么,看见他的内心,一点点把他剥开,借着玩笑的名义实施最恶劣的行径。

就像老鼠站在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小猫面前,以为他们在互相试探,实际上早就被小猫盯上,反复捉弄,只待自己的防线一点点被攻破,最终只能在原地等待死亡降临。

孟时清被谢云阑抱着,他特别想让谢云阑离开这里,但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对方独有的气息中一点点绝望。

原来对谢云阑动心的从来都不是孟时清。

是赵醒宜。

是那个被藏到骨子里、又被这人一点点挖出来放至天光下的赵醒宜。

他的心跳剧烈到无序且杂乱,唯有脑海中剩余一丝清明,不断地叫嚣着,只有短短几个字。

完了。

晚了。

谢云阑见他慢慢平静下来,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行了,不说这个了。你要喝茶么,我去泡点热的。”

“谢云阑。”他抬起头,抓住即将脱离手心的衣袖,姿态从容,眼里带着近乎嚣张的挑衅,眼眸清亮,微微挑眉,“猜出我是谁了么?”

谢云阑一时怔神。

他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眉眼,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边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的孟时清就是这样,自信,明媚,肆意,带着少年人独特的张扬,远远地朝他笑。

谢云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惊觉,原来自己这么想念这个人。

他动了动嘴唇,哑声道:“赵醒宜。”

像表白那次一样,他的衣襟被拉住往下拽去,他顺从地低下头,虔诚地接受了这个吻。

就像接受神明的恩赐。

碰了几下还嫌不够,谢云阑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一字一顿地说:“谢云阑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赵醒宜的人,要是胆敢离开我……”

不等威胁的话语说出口,谢云阑倾身堵了上去,轻笑:“不会离开你的。”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有哪里不一样了,始终笼罩在两人之间的一层隔膜消失了,长风不再是从不知处来往不知处去。

长风是他的。

他做到了以前从来不敢奢想之事。

他抓住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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