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庭院中的梅树开始结出青涩的果实。云儒与我一同坐在树下,讨论着诗词中的意境与人生哲理。
他告诉我,诗词不仅是文字的堆砌,更是情感与思想的交融。
“时雨,你可曾想过,诗词可以成为我们心灵的寄托,也可以成为我们与世界沟通的桥梁。”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诗词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
我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诗词已经成为了我们之间不可分割的纽带。
在云儒的影响下,我开始尝试自己创作诗词,将心中的所思所感化为文字,与他分享。
暮色染透花窗时,我总能在书房听见他们激辩的。
云儒的嗓音像浸过西洋墨水,带着金石相击的铿锵:"《新青年》说文学要改良八事,须言之有物,不摹仿古人..."
我蘸着墨汁在宣纸上抄柳永词,笔尖却凝在"此去经年"的"年"字上。
西洋自鸣钟铛铛敲了七下,廊下忽然响起皮鞋踏过青石的脆响。
云儒挟着油墨香气的影子斜斜投在窗纸上:"时雨妹妹可要看看真正的现代诗?"
他递来的诗集烫着鎏金外文,翻开却是工整的誊抄译本。我指尖抚过"当你老了"的字句,廊下灯笼将我们的影子揉成一团水墨,梅香混着他袖口的雪松气息,竟比酒酿圆子还要醉人。
立夏那日暴雨突至,我慌忙收拾梅树下的诗集。
忽觉头顶漫开一片鸦青,云儒举着油纸伞立在雨帘中,长衫下摆溅满泥点:"暴殄天物可要遭雷劈。"他笑着接过我怀中被淋湿的《新月集》,指腹不经意擦过我腕间红绳,烫得那枚翡翠坠子都在发颤。
此后石桌上常出现包着牛皮纸的新书,有时夹着洋文写的短笺。
我用簪花小楷在《罗密欧与朱丽叶》扉页批注,翌日便会多出一行潇洒的钢笔字:"朱丽叶的阳台,可比咱们的梅树矮多了。"
梅子青转黄时,云儒开始教我念英文诗。
他念"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的尾音总带着笑意,震得梅叶上的晨露簌簌落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
在走后我偷偷返回把凋落的梅花夹在《十四行诗》里,压成半透明的蝶翼。
中秋家宴后,云儒醉眼朦胧地往我手心里塞了颗酒心巧克力。
锡纸在月光下泛着冷蓝的光,他倚着梅树哼《月光奏鸣曲》,忽然轻声说:"等教会你所有时态,带你去剑桥看真正的康河柔波。”
冬日的夜晚,我们围坐在火炉旁,我朗诵着自己创作的诗句,云儒少爷则用他那温暖的声音给予我鼓励与赞赏。
我时常能听到他们关于时政、文学的辩论,而我则在旁默默聆听,偶尔插上几句,却也觉得自己的见解得到了他们的尊重。
随着梅雨季节的深入,苏州的天气变得愈发潮湿。
我开始用云儒送的怀表来计算时间,每当滴答声响起,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陪伴。而那些衣裙,也恰到好处地适应了这个季节的天气,让我在潮湿中也能保持干爽。
云儒的礼物不仅丰富了我的生活,更让我在阅读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
在那些唐诗宋词中,我仿佛能听到古人的吟唱,感受到他们的情感。而小说中的故事,让我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到了片刻的宁静。
每当夜幕降临,我便在烛光下细细品读云儒的赠书,然后在书页的空白处写下我的感想。这些文字,如同我们之间无声的对话,记录着我们的友情和彼此的理解。
梅雨季节的苏州,虽然潮湿,但因为有了云儒的陪伴,我的世界却变得格外温暖。雨中的苏州,仿佛也更加美丽。
一日,云儒带来了一幅画,画中是一片梅林,梅花盛开,如同雪海。他将画展开在我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是苏州城外的梅林,我特意为你画的。”他说道。
我心中一暖,接过画作,轻声道:“多谢云儒,这画真是美极了。”
他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时雨若喜欢,待到梅花盛开之时,我带你去那里赏梅。”
我心中一惊,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从那以后,我开始期待梅花盛开的日子,期待与云儒一同赏梅的时光。
终于,梅花盛开的季节来临,云儒少爷如约而至。我们一同踏出家门,沿着青石小径,向着城外的梅林走去。
一路上,他向我讲述着梅林的传说,而我则沉浸在他的故事中,仿佛自己也成了那传说中的一部分。
当我们抵达梅林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梅花如云,香气袭人,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起来。云儒牵着我的手,漫步在花海之中,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心底花开的声音。
我们一同赏梅、吟诗、谈笑风生,他的出现让我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而我也渐渐明白,那初夏的风,早已将他的影子刻在了我的心上。
初冬的苏州落了第一场薄雪时,云儒邀我去留园听评弹。那日我特意换了藕荷色夹袄,发间簪了朵新摘的白梅。才转过影壁,就见他立在游廊下,藏青色长衫外罩着件银灰鼠毛斗篷,正呵着白气暖手。
"原想带件斗篷给你,"他见我来了,眼睛倏地亮起来,"又怕唐突。"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珐琅手炉塞过来,铜壳上缠枝梅的纹路还带着他的体温。
园子里人不多,评弹先生正唱到《玉蜻蜓》里"月移花影约重来"的段落。我们坐在最后排,他的手肘偶尔碰到我的衣袖,蚕丝衣料便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唱到"私定终身"那句时,他突然低声问:"你可知西洋人如何诉衷肠?"
我摇头,见他从内袋取出支镀金钢笔,拉过我的手腕在绢帕上写了个"Je t'aime"。墨迹透过丝绢,凉凉地印在脉搏处。"法兰西语,"他声音比评弹的弦子还轻,"意思是..."
"云儒!"哥哥的喊声从月洞门外传来。我们触电般分开,绢帕飘落在青砖地上。他弯腰去拾,带起的风扫过我手背,像被梅枝轻轻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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