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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闻茶香色,只闻铜臭来

季之绥并未随着季与岁回侯府,而知告她自己有约,就先不去了。

此时,马车正在赶往玉食坊的路上。

方才上马车时,宋祐眼神示意季之绥,他便知道苏砚那边是有动静了,那时临走只和江重道自己闲来去垂钓,他未明说,想必江重心中应有察觉,但他此次兵行险招,不是不愿与江重商量,而是江重素来行事稳重,久经沙场磋磨,于他,冒进便是染血,犯险便是国危,官场不是沙场,既要命,也要权。

他们要夺的是权,此次,不同寻常,凡与神沾边,不可儿戏,前朝一案,可不就是么。就算高鸿是寿终正寝,也要查出个所以然来,只为世人心中所信奉的神。

闲来独钓寒江头,鱼儿主动咬上钩。正等着他呢。车外金明街一派繁华,他只希望这片热闹,久些,再久些……

来人不是肖勇,而是一位女子,他心了然,将定速交由此局,他故意让人察觉动向并让苏砚为饵,这是下策。观目前种种,并无明确指向,且不说所得信息少之又少,光是这七零八碎的,便很难推进。他来此求的,是更多的蛛丝马迹。

“苏公子,奴家可是等了好久呢。”

远而观之,金镯束玉腕,柳眉色若远山黛,明眸绛唇胭脂色,血色罗裙一点妆,好个佳人。进而观之,这称人的脂粉色,让他稍感违和,原是佳人过了芳华,脂粉不为添妆,而为遮去岁月下的些许痕迹,难道这就是可远观而不可近看也?他反客为主道:“夕照姑娘,也才刚到,怎么个等法?”

她闻言了然一笑,这次倒是遇着个直白人,“果然啊,和季小侯爷这等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倒省得奴家打哑谜了呢。“

季之绥看着溢出氤氲的茶气,笑道:“腊月妆,姑娘有品。”

“小侯爷不疑心来人不是肖勇?”

“那姑娘不疑心来人不是苏砚?“

他主动设局,她顺势而为。谁也不说,谁也都清楚。

“都说了,奴家省得去打哑谜,这样累死了。”

他来可不是想听客套话,也没心思陪她绕来绕去,从来时至现在这“打哑谜”出现了两次,还以为是个厉害角色。一面言说直白,一面又弯弯绕绕探话,不就是在掩饰迫色,这种,他见多了。她既不愿单刀直入,那便由他来,“好啊,本侯也喜直来直去,我问你,你与高鸿是何故?”

高鸿的名字,一闪而过,落在她眼底生出了憎恶,仿佛多提一嘴就多染一分晦气,她嗤笑道:“能有何故?人与畜生的关系,他啊,逼良为妾的狗而已。”话到此时连握着茶盏的力度都大了几分,手指不自觉颤动,连同盏中茶也挥洒出些许,她察觉此举失态,便将手收了回来,拿出一块绣有芙蓉的帕子,将沾湿的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当她擦至中指时,季之绥注意到她中指的第一个关节内侧生有茧。

见她状态不对,便将话锋一转:”姑娘帕上芙蓉样式真是别致。”

夕照轻抚绣帕,看起来格外珍重,眼底的憎恶顿时消散了,只余平静,“我不擅女红,这是我阿姐绣的。”

她望着手中的帕子,见物及人,本以为阿姐可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却是把机会给了自己。思及此处,她将手中的帕子紧篡,眼神透出坚定道:“我主动引人出来,是有事相说,高鸿一事,我只知有人要害他,有贵人在背后指点我不假,而我想要的是阿姐的自由,我阿姐,名为秋桂,我们不是亲姐妹,但她帮了我,我心里认她为阿姐,她待我,比家人还好,高鸿逼迫我从他,我不依,是阿姐救了我,让我幸免于难。”

话到这个份上,她便决定不在打着转试探,赌此一次,好过以己之绵薄,抗以官户人家。

“你引我主动来,是想求我帮你阿姐自由?”

她故意在苏砚面前暴露她与肖勇的关系时,并不知后会引来何人,只要那人位高,就足够了。贵人为她指路,并无所求,她也曾怀疑过,但平淡如她,既身无长物,自是赤足不怕着履,虽道有所求便有所利,不论那人求与否,她现下只做利己事。

她开口道:“如今世道有钱有势之人,便可以一言定人生死,生即为布衣之家,男儿可寒窗争名,女儿呢,却要依傍夫家,命不由己。我此次不为求,只为交易,你换得我阿姐自由,我便将我所知全盘托出,且保证,我所知的定是你所要。“

“好。有关令姊的事,烦请悉数告知。”

“我阿姐,是高鸿的妾室……”

秋桂生而未冠姓,她年少时,迫于母家为维持生计,将她嫁与高鸿为妾,像秋桂这般人家,去往官户人家伏低做小,已是高攀。只叹少女时懵懂,不识情为何物,只觉得高鸿对她百般好,处处依着她,这便是喜欢。

直到,她为高鸿诞下一子,名为高书锦,高鸿哄她说,他们的儿子不应囿于这嫡庶之别,他要他们的儿子成为嫡长子,受人敬仰。她那时开心极了,竟还天真的以为高鸿要将她扶正,满心期待了许久。

直至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让他们的儿子成为嫡长子,是将他过继给吴芳年啊,高鸿还时常安慰她,说他自己也是没办法,并许诺在自己心中秋桂是他唯一的正妻,她又信了。

她总想见见书锦,却被高鸿以各种理由搪塞,最后被一句“不见面是为儿子好”,绊住步子。秋桂不在向高鸿提儿子的事,高鸿也渐渐冷落了她,她耐不住思念,开始偷偷的去见儿子,她不明白高鸿为什么冷落她,但只要儿子过得好,便足够了。

她就这般藏在暗处,亲历了儿子的岁岁年年。

她窥见了儿子唤吴芳年母亲时,吴芳年的一脸漠色;她窥见了儿子诵不出诗章时,高鸿的一脸严肃;她窥见了儿子罚跪祠堂时,高家人不予饭食的狠心;她看见了儿子因霍乱科举贴在城墙告示的处决书时,高鸿的事不关己和避之不及。

后来的后来啊,她贿赂狱卒,见了儿子最后一面,只听得一句,“这世上姨娘对我最好”。她连一句我是你生母都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发走了。

终了,连一声“娘”都听不见了。秋桂幡然醒悟,高鸿要的不是她沉溺于幻想的情啊爱啊,而是一个能为他光宗耀祖的儿子。原来,自己痴傻了这么多年。她放在心头的宝贝,转眼间,就成了那个她曾放在心尖上的人的污点。

于高鸿而言,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他为了这份虚无的体面,成就他的那番痴心妄想,找上了夕照,夕照既无双亲,也无伯叔。秋桂在夕照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或是想着,救她就像是救出了曾经的自己。

“可阿姐离不开高家了……”

她疯了,她被这吃人的世道硬生生的逼疯了。夕照话到半分,而后便怎么也说不出,像卡在心间的石头,堵得慌。那个曾经将她推入光明处的人,自己却陷入深渊里,出不来。

季之绥虽出生侯门,但也遇过这世间的形形色色,人之渺小于天地一蜉蝣。但他始终坚信,神可以巨斧开天地,人亦可以坚刃划苍穹。夕照很聪明,求人不若求己。神明的怜悯,贵人的施舍,都是这虚无缥缈的晨雾,握不住,见光时,雾散时。

他道:“我自当竭尽全力,也请姑娘言出必行,此外,此处皆是我的人手,姑娘大可放心泄密一事。”

他目光瞥向窗外,街上行人往来熙攘,时辰差不多了,若在继续将此处揽去,耽误了玉食坊的生意,这里的东家可就要翻脸了。

“今日到此,夕照姑娘来日方长,宋祐,送客。”

今日收获颇丰,可不得来日方长,何况,还有意外之喜呢。

夕照旋即起身见礼:“那便有劳了。”

待宋祐去送人时,季之绥端起茶杯,缓缓起身走向与邻座相隔的屏风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上面,望着那人笑道:“沈二小姐,把这热闹听了多少?”

沈星落自来后一直不敢出声,可把她难受坏了,今日像是触了霉头,什么不该撞见的事,全一个劲的往她眼里钻,耳里入。这人就是故意的,既周遭皆为他的人手,为何还把她与清荷放进来。

她面色如常,心里却将这人斥责个遍,沈星落与之见礼道:“不知季大人在此办事,屏风不隔音,听到也是在所难免,恕我冒昧直言,季大人都说了,这里都是你的人手,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们也是。”

她倒是实诚,昨日递去沈府的拜帖,说是午时与之玉食坊一叙,但帖子迟迟未有收到回音,想必是扣下了。原打算直接去沈府拜访,却没成想有人来报,沈二小姐在玉食坊,可谓是上天眷顾,省得再跑一趟了。他打趣道:”那看沈二小姐,愿不愿意。“

“我突然记起,家中有事,今日怕是要怠慢了,改日赔罪。”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躲不过,跑还来不及么。

季之绥笑道:“我遣人给令母去信就成,不必改日。”

他搬出了母亲,正拿她的命门,看来,跑也是跑不过。

她忙道:“不必麻烦,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您的盛邀。”人要懂得识时务,书上说的圣贤之道方到用时,才觉不头疼。她话虽说得漂亮,但语气里也尽是勉强。

季之绥直接坐在她对面,开口道:“这玉食坊与苏砚叙得,与本侯就叙不得?”

开门见山,好生直白,也是应了方才他的那句“喜欢直来直去”,不过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吗?不对,应关注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见过苏砚?他在怀疑自己,莫不是牵扯上了祈年大典,可她会观星料事,只有家中些许人知晓。

蓦然间,她忆起了那日晚上,她查觉自己袖中图遗失,她不觉慌张,反倒是松了口气,丢了好,这图要是被家中人发觉,少不了一顿责问和罚跪。

幼时,只要她一碰有关星子的事,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一席家常便饭——骂、打、跪。长大便很少吃上了,事事循着家中心意,作出温良模样,讨得人人欢心。

眼下,以为丢了个担子,没想到又有新担子找上门来,关于那张图,还不能确定是谁人拾去了,所幸此图多见,也不能指明就是她的,除非有人见着是从她袖中滑落。

“什么时候女儿家的事也成季大人查案的一环了。”她眉眼如经霜,带着疏离,字里行间也参杂着质问。

季之绥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继续他的寒暄:“我与沈二小姐也是有缘,见过三次,光是玉食坊,算上这次就有两次。”

三次?哪里来的三次?算上皇宫一次与这次,统共不过两次。

她疑惑道:"何来三次之说?“

“前日午前。”

前日午前,那不是她与苏砚相看的一日,她对他毫无印象,只是那日唯有一个声音……声音!是了,难怪听他说话觉得耳熟,原来那句“箕星犯月”是他说的。那这样一来,他知道她与苏砚见过一事,就解释的通了,但那张图,被他拾去的猜疑,又多了一分。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努力回忆着前日的事。

“沈二小姐,那日也如同今日一般,隔着屏风观望。”

“季大人说笑,素绢只见影。”

今日之举实属他故意而为,知她相隔屏风观望,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那日,是属巧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今日,我乏了,奖励自己一包火鸡面。。。。。。

好了,老实了,半夜辣得在房间里跳舞[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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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闻茶香色,只闻铜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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