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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和前男友共处一室的尴尬

丌邢随着熙攘的人流晃进操场,盛夏的骄阳正烈,白晃晃的光瀑倾泻而下,将整齐列队的学生们浇铸成一片泛着金属光泽的剪影。热浪裹挟着塑胶跑道蒸腾的气味,在方阵间扭曲流动。他眯起眼,看见无数校服后领上细密的汗珠,正随着广播操的节奏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他游历在人群中试图搜寻到陈主任的身影,没想到对方先从身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陈主任很夸张的笑道:“哎呀!您在这儿呢。大会还有一阵子才开始呢,这太阳这么大,您可以到创新基地先歇着。”

丌邢有些诧异地“啊”了一声,问:“这不是准备开始了吗?”

对方打了两个哈哈解释:“哪儿能啊。孩子们做午操呢。这太阳这么毒的,要搁操场上举办谁也受不住呀!”

丌邢点点头,也是。

“不过现在大课间改到下午了吗?早上不是更凉快一点吗?。”

“改革了嘛,早晚各一次。刚入春那阵子是早上跳操下午跑操的,这不天气热起来了,又改成早上跑操下午跳操了。”

丌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话的跟着陈主任朝基地去了。

等在领导席落座,学生们才慢悠悠的排着散乱的队伍走近基地。

语文创新基地是近两年刚修建的,他粗略打量了一下,大概有四五个篮球场那么大,占地面积和操场不相上下,可以容纳数千人。两边墙上建有镶嵌式书架,摆着各色的文学作品。整体风格偏复古风,棕色调为主,每隔几米从天花板垂下浓墨点染的书法作品。离丌邢最近的一幅,是瘦金体写的“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领导席就在第一排,坐的基本都是学校领导,丌邢美滋滋坐在靠左的位置上,他学生时期就会很好奇坐在第一排的感觉,现在终于也是体验上了。

丌邢的位置不算靠中,算不上“最佳观影位”,不过也大差不差了。

领导们都来得很早,坐在他右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左边的位置空着,不知道是没有安排人还是人还没到。

陈主任举着话筒在台上指挥进场,苦口婆心劝学生们有序入场,却总有几个调皮的学生四处蹿。陈主任也不闹,笑盈盈地看着那些调皮的学生被自家班主任提着领子揪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就安静多了。

等学生们全部入场,坐在丌邢右边的女老师上台,用标准的播音腔念开场白。

当冗长的准备流程终于结束,开学典礼在陈旧的校训朗诵中拉开帷幕。鎏金校徽在主席台上泛着过曝的光,像一枚被时间氧化了的勋章。

校领导们轮番登台的脚步声让话筒发出沉闷的共振。丌邢支着下巴,注视着某位鬓角泛白的董事——那人正用十年前同样的语调,念着与世纪初毫无差别的祝词。阳光把演讲稿上的折痕照得发亮,那些被翻烂的纸页边缘已经起了毛边,却依然在每年九月准时出现在泛着樟脑味的西装口袋里。

恍惚间,他忽然觉得毕业那年被抛向空中的学士帽,从未真正落地。

丌邢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演讲稿的边角,台上领导的发言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般模糊不清。直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刺破了他的屏障,他茫然抬头,正想询问身旁的老师——

视线撞上第一排那个身影的瞬间,他的呼吸骤然凝滞。即使隔着台上台下的距离,那个侧脸的轮廓依然像刀刻般清晰。演讲稿在他指间皱缩成团,掌心的潮湿晕开一片透明的痕迹。

他仓皇低头,额发垂落成脆弱的屏障。台上麦克风里传来的声音化作无意义的嗡鸣,耳膜只鼓动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完全忘了刚刚想做什么。

原本应付这样的场面他是从容的,没想到突然出了这种变故……现在心脏却疯了似的跳动,像是要越出胸腔。

丌邢这才意识到,原来在操场上的是他。下课时,学生们讨论的也是他。

也对,他出众的相貌从来都是大家口中的家常。

丌邢不禁想起课间在古槐下,那个女学生说的话——“是因为爱人在这所学校毕业,”才投资的吗——

丌邢的心中瞬间五味杂陈。回忆像把钝刀,反复的研磨着那个身影。

他仿佛在问自己,爱他吗?

他很快做出回答,当然是爱的。

恨吗?丌邢望着礼堂穹顶刺目的射灯,喉间泛起铁锈味。

那些被宠坏的岁月里,他总以为对方眼里的温柔是取之不尽的泉水,直到某天突然干涸,才惊觉那不过是对方精心克制的恩赐。

攥皱的演讲稿渐渐被汗水洇透,原来最痛的从来不是决绝,而是后来才明白,那些好本就不是他应得的。

当领导致辞的尾音消散在礼堂穹顶,聚光灯突然如刀锋般劈开昏暗。丌邢深吸一口气,指甲陷入掌心的钝痛让他找回些许清明。

灯光越发昏暗起来。

丌邢勉强维持着端庄走上台。

响彻整个语文基地的惊呼声再次在台下炸开。

丌邢站在聚光灯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话筒冰凉的金属表面。台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潮水般涌来,他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个表情他在镜前演练过千百遍,每一寸肌肉的牵动都计算得精准。

“看来‘河昭明'这个笔名比我想象中更有知名度呢。”他故意将尾音上扬,让玩笑话在礼堂里荡开涟漪。余光瞥见第一排那个身影微微前倾的姿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镁光灯太灼热了,他想。否则怎么会连睫毛都沾上潮湿的雾气。那些镌刻在演讲稿扉页上的文字,此刻正随着心跳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其实他知道肯定很少有学生会去了解一些无聊的文学,当然也知道他们唏嘘的原因,所以原本在丌邢的演讲词中,这句话应该是“知道大家肯定不知道‘河昭明’是谁,当然也知道大家这么热情的原因肯定是……”(当然,演讲稿都是经过学校审批的,否则是绝对不会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开场的。)蔺昶的出现是个意外,当着他的面,丌邢觉得自己实在是装不下这个B,所以干脆就临时把这句话去掉了。

事实证明,几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虽然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不过好在投入演讲后,他便也忘记蔺昶的存在了,演讲顺利的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

“最后,‘河’象征潜藏的深渊,‘昭明’取自《诗经》‘昭明有融’,意为明亮光辉,深渊见隙,枯木逢春,人生固然苦闷,希冀人人都能在黑暗中都能若这个笔名,砥砺前行,风霜雨雪不畏,长路漫漫不惧,万里蹀躞,以此为归。”

丌邢的话音在空气中轻轻震颤,随即被雷鸣般的掌声温柔包裹。深深鞠躬时,仿佛能听见无数期待与梦想在寂静中发芽的声音。起身时,目光与台下闪烁的星火短暂相接——那是被点亮的眼睛,是比掌声更动人的回响。转身离去的脚步从容而坚定,身后,新的光正在生长。

演讲远比他想象中的顺利。

邀请邮件上说开两个小时,原本他是写了很长一串演讲稿的,将初版发送到学校时却被告知邮件内容有误,实际他的演讲只用了半个小时。

丌邢沉浸在自己的演讲中,早就忘了台下还有一个人。

丌邢的演讲如行云流水般结束,掌声潮水般涌来时他才如梦初醒。正想松口气回到座位,却在转身的瞬间僵在原地——蔺昶不知何时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正低头划着手机屏幕。

那人修长的手指在亮起的屏幕上投下浅淡阴影,睫毛在眼下扫出一小片青灰。这个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丌邢握着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塑料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原来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台上台下,而是并排坐着却各自活在错位的时空里。他仰头灌下一大口水,却还是没能冲散喉间那股挥之不去的苦涩。

他忽然感觉有一种和前男友共处一室的尴尬感。

丌邢本就是硬着头皮回到位置上坐下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实则注意力一直放在蔺昶身上。不过他似乎工作很忙,并没有抬起头过。

丌邢勉强松了口气,心道现在只要假装不认识就好了。

刚才蔺昶的位置没有坐人,他还没有察觉,现在对方坐在这,丌邢才发现第一排的位置排的很挤,他只要稍微往右移一点就会和那位女老师撞上,为了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他只好尽量往左边靠。

蔺昶旁边的位置明明没有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雷打不动的坐在那看手机,丌邢几乎和他的肩膀靠在一起也没动静。

他正想着怎么才能自然地让蔺昶往旁边移一点,那位女老师突然凑到男人旁边,笑盈盈地小声夸赞道:“你刚才的演讲真精彩啊!”

丌邢被吓了一跳,本来为了和女士保持正常距离就已经很努力了,她现在这样往自己这边一靠,丌邢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去,还好蔺昶顺手扶了他一下才坐稳了。

丌邢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发梢,嘴角牵起一抹略显局促的笑意,轻声推辞道:"过奖了,过奖了。"

女老师:“您谦虚了!方便的话我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我对文学创作很感兴趣,希望可以向你请教一些东西。”

实际上丌邢没什么对文学创作的感想,平时能抽出点空来写几个字就很不错了,让他再指点别人,着实是为难人了。

丌邢刚准备抬手拒绝,动作就被一只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打断。

蔺昶的掌心突然覆上他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丌邢呼吸一滞。那人连头都没抬,只是掀起眼皮冷冷扫了女老师一眼,目光里的寒意硬生生截断了对方还未出口的话。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划动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敲击的力度却泄露了几分烦躁。丌邢能感觉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硌着自己腕骨。

礼堂顶灯在蔺昶纯黑的瞳孔投下冷光,将他的眼神隔绝在反光之后。只有相贴的皮肤传来细微战栗,像暴风雨来临前震颤的琴弦。

丌邢顿时有些无措,忙甩开他的手哈哈苦笑了两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平时实在是抽不出空,探讨文学创作着实有些牵强了……”

女老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过头去一脸“我知道你们两个有事”的表情在手机上飞快打字。

“……”丌邢似乎猜到了什么,动了动唇还想解释,但最终没说话,也偏过头重新盯着台上。

蔺昶还是安静坐在一旁没有动作,丌邢想起他刚才的反应,手心还留有男人指尖的余温,心中又是一沉。

他这是什么意思?甩了我,还要管我?

丌邢捏紧拳头,咬牙忍住当场揍他一顿的冲动,越想越生气。不禁狠狠撇了他一眼,但蔺昶的手机是防窥屏,他什么都看不到。

妈的,更生气了。

暮色像融化的琥珀般漫进礼堂,将座椅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女老师字正腔圆的结束语在扩音器里回荡时,最后一缕夕阳正斜斜掠过蔺昶的眉骨。

散场的人潮如退潮般向出口涌去,带起细碎的风声。丌邢望着两人交叠的衣角在座椅扶手上投下纠缠的阴影,影子在斜射入的金光照射下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

等学生们陆续退场,只剩几个啰嗦一点的还在基地里晃,还有几个老师在安排人打扫卫生。

陈主任走前告诉他,大会完学生会照常上课,面还有两节课,五点半才下课吃饭,知道他是本校毕业的,可以趁这会儿去教学楼看望看望老师,或者听听课也是有趣的。

丌邢礼貌地应了声,他原本就是打算去和老班打声招呼的,这样也好。

收拾了桌上散乱的稿件,发现蔺昶还坐在那儿,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丌邢自顾自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起身离开。

没想到刚站起身又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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