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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栉都北区,义体不良反应研究所二所。

这是一栋占地颇大的建筑,位于北区边缘地带,形似医院,人群往来不绝。一辆浮空车呼啸而来,降落时的气流掀起地上的尘土。

车门打开。一个研究员打扮的中年男人似是等候多时,忙不迭地迎上来。他迎接的是浮空车上下来的唯一一位乘客,那是个穿着浅色风衣的年轻女性。

“老板,您怎么……”浮空车飞离研究所门口的临时停靠场地,车身上带着北区某家高档私立医院的标志。“遂宁,终于出院了,大家都等着你回来呢。看你恢复得不错,我就放心了。”简遂宁跟着中年男人进入研究所大楼,披上研究员的白大褂,乘坐胶囊形状的电梯上行。

“也就待了几天而已,不要紧。我现在感觉很好。”简遂宁把自己的名牌取出戴在胸前,她的上司见状,摆手道:“这个零级研究员的名牌不用戴了,所里决定马上给你转正,之后会发新的证件和名牌给你。”

“咦?”简遂宁抬头,还没扣上的别针扎到了手,然而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准备接正式通知吧。”

电梯停在十楼,两人走出电梯轿厢。“那天太危险了,我想起来都后怕。你出事之后,所里把器械全部重新检修,这样才放心点。”

“既然承担研究与救护的职责,那我们就应该保障所有患者和工作人员的安全。不过老板,那台电击设备有检查出故障原因吗?”

“没有,它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突然断开程序响应,如果你没在,当时使用设备的病人和研究员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暂停了那台设备的使用。”

简遂宁点头。她和上司穿过长而明亮宽敞的走廊,在一间隔离观察室前停下。透过一整面落地窗,她看到观察室中央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昏迷中也被拘束带控制着,一瓶液体正通过针头输进血管里。

“这个人是我接下来要观察的患者?”简遂宁问。

“不错。和她接触时你要注意安全,患者脑部受损,情绪很不稳定,一醒来就四处破坏想要逃跑,所以我们给她用了麻醉剂和拘束带。具体需要做的检查用我的名义递申请到检验科就好,更详细的病历和用药记录的调阅权限都在承馥那里,这间观察室的入内许可也开放给你了。”

“好,我了解了。”

“我今天好像还没看到承馥,得去看看她有没有在认真工作。”上司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向另一个方向,絮叨地再次叮嘱,“遂宁,你记得注意安全啊。”

“我会的,谢谢老板。”

简遂宁用脑机交互开启门锁,进入观察室。

北区二所有专门的午休区域,供研究员使用。

说是午休,其实只是吃午饭,没有人在这里休息。十层的午休区贴心地售卖提神饮料和简餐,简遂宁买了份午饭,站在单向玻璃的落地窗前安静地咀嚼。

“你好,简遂宁。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你好,承馥前辈。请随意。”

来人是被怀疑在摸鱼的承馥。简遂宁往边上站了站,让承馥坐在离她最近的餐位上。

“你的名牌没戴好。”承馥提醒。

“啊,谢谢。”简遂宁的名牌维持着别了一半的状态,名牌上她自己的脸沾染了血迹。

“有血啊,怎么回事?是那天沾上的么?”

简遂宁把名牌取下来:“不,这是刚滴上去的。”

承馥嗯了一声,开始吃她自己那份简餐。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食物上,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去,回来时拿着两杯咖啡。

“为庆祝你康复,我请你喝咖啡吧。”

“谢谢。”简遂宁接过咖啡,她咀嚼的动作像只羊驼,言行透出毫无内容的疏离感。

“遂宁,你那天是怎么受的伤?里察封锁了消息,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里察是上午迎接简遂宁的那位中年研究员。“是设备故障。”简遂宁啜饮一小口咖啡,把杯子放在桌上,“当时有患者接受电击治疗,设备突然失控,电压异常增大,在触片无法取下的同时电源控制程序断开,患者的处境很危险。操作设备的研究员紧急联络修理已经来不及,我当时路过听到了仪器警报,就用脑机接入进行修理。”

“然后呢,设备炸了吗?”

“那倒没有,我介入程序,把电源强行关闭了。”

“那你是因为链接故障导致脑机受损,才受伤住院的吗?”

“是的。但是老板上午告诉我,这台设备在后续检修中没有发现问题。”

承馥咬着咖啡的吸管:“这也太奇怪了。简直像在针对你一样。”

“大概只是偶然事件吧。”简遂宁语气很平静。

“你心态还挺好的。如果不是这次差点出了事,惊动了所里的高层,里察怕是还要让你在临时工的位置上待好久。按理说,许多权限是不该下放给零级研究员的,他一边把这些该他自己干的活丢给你,一边卡着你的职位,你就没对他不满?”

简遂宁沉默片刻,道:“他给我钱。”

“行,行。”承馥笑得吸管发出风声样的响。

两人沉默了一阵,简遂宁拉开承馥旁边餐位的扶手椅坐下来。冰咖啡的杯壁凝结水珠,慢慢滑落到餐桌上,咖啡杯周围洇出一圈水渍。

“过载的病人,应该很痛苦吧。”简遂宁握住那杯咖啡,突然开口。

“顾名思义,所谓过载,就是植入超越人体承受极限量的义体,这样的病人可能会出现器官的永久失能,当然很痛苦。”

“那我在这里观察病人的症状,统计过载的各项数据,也是为了最终治愈过载吧?”简遂宁手里的咖啡杯微微变形,她看向承馥。

“当然,当然。接收过载病人,观察照料收集数据,这就是二所的职责啊。”承馥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微笑道,“你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的,不是吗?”

简遂宁看不出情绪的沉黑眼瞳紧盯承馥一阵,她说:“是的。”

“那就好好干,转正只是你的第一步。等你再晋升的时候,我会再请你喝咖啡的。”承馥起身准备离开。

“喝咖啡的话……”简遂宁犹豫了一下,“下次记得放点糖。”

“好的,好的。”承馥笑道。

里察在他的办公室里吃午饭。数米长的办公桌上堆满电子屏幕和各式仪表,角落里的一个屏幕正静音挂着视频会议。中年男人吃得满头大汗,用脑机给办公室内的中央空调发送制冷指令。

承馥就是这时闯进来的。看下属走近,里察手忙脚乱地关上会议的语音权限。

“这是怎么了?”身为上司,里察竟然有些发怵。

“老大,你之前的意思是简遂宁住院那几天的缺勤和治疗护理费用都要从她工资里扣吗?”办公室的昏暗光线下,承馥苍白的脸搭配浓重的黑眼圈,外形十分惊悚。

“是啊,这是规定。扣完我再以奖金的方式补给她。”里察回答,往后缩了缩。

“别给她画饼了,老大,就算你是好心容留像我和她那样的过载病人,这事情也是你做得不地道。零级研究员本来就不该沾手直接接触患者的工作,简遂宁本来不会受伤的。”

“可她如果没在,恐怕就要酿成更大的事故了。我选人还是有眼光的,你们本来都应该是优秀的员工,不该因为过载病受歧视。”

“眼光?”承馥嗤笑一声,“得了吧,简遂宁根本不适合这里。”

“不适合?什么意思?”

“她到现在都以为自己是在治病救人。”

与此同时,简遂宁翻阅起承馥发送的病人资料。

“岱雪,女,十九岁,职业雇佣兵……”

她看向病床上的人。那人麻醉中也眉头紧锁,颜色浅淡的脸上,唯一的记忆点是下唇上血痂样的疤痕。

出于安全考量,所有进入二所进行观察的过载病人都会被摘除全部武装植入物,名声近于传奇的雇佣兵岱雪自然也不例外。为便于输液和采血,岱雪的衣袖被卷起,露出的前臂正反两面都留有义体摘除的痕迹。简遂宁观察了痕迹的宽度和深浅,记录下“双臂均安装双面臂刃”。腿部皮肤有两排整齐的切口,简遂宁记录下“腿部安装力量增幅义体”。她双手托起岱雪的头颅,在那人后颈摸到了一处凹陷,记录下“安装神经反应增幅装置”。撩起耳后的碎发,岱雪脑机外接插口的外缘皮肤有明显的磨损,于是简遂宁又记录下“安装脑机外接插件”。

简遂宁检查完毕,没有在岱雪身上发现皮肤护甲的安装痕迹。这种护甲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可以紧密贴合皮肤而不影响透气排汗,在人体受枪击时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安装维护的价格也不贵,因而深受雇佣兵们的青睐。岱雪身上安装了很多提高杀伤力的进攻型战斗义体,却没有安装皮肤护甲。

作为观察记录过载病人症状和义体植入情况的研究者,简遂宁善于通过植入体大概分析患者的行为模式和习惯。眼前这家伙显然是一个少见的标准战斗狂,只攻不防不知是因为艺高人胆大,还是别的原因。

“难怪要上拘束带。”简遂宁略带同情地看了岱雪一眼,尽管里察说过岱雪脑部受损,但简遂宁还是先重新检查了岱雪的全身,确定过载没有影响其他部位。

即便没装皮肤护甲,岱雪身上植入的义体量也相当饱和。“患者五天前在二所附近的街区被发现,当时已经昏迷,体表无外伤;带回二所扫描检查时恢复意识,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然后就被用上了麻醉剂,甚至还有……这是肌松药吧?”简遂宁继续浏览病患记录,“仅凭义体植入饱和和情绪不稳定就判断为过载,这样强行控制起来,未免有些武断了。”

她继续扫描岱雪的脑部。对方的脑机插件已经卸除干净,原装的中枢神经也没有受损的迹象。简遂宁沉思一阵,用里察的名义为岱雪申请了脑部细胞及分子水平的生化检查。之后她开始进行症状观测的最后一项,即脑机残留数据的深度检查。

这个时代的脑机作为最早推广使用的一种义体,本意是为实现人与越来越多的电子设备的快速交互。现在的脑机功能繁多,基本功能仍是设备无线操作和数据便捷传输,黑客在一些脑机插件的辅助下破解电子设备的防护,一部分享受高端服务的人甚至将脑机作为记忆备份使用。岱雪的头部没有外伤,身体也无疾病,昏迷的原因很可能是异常的脑机链接。

“这些如果都没有问题,那就可以断言她其实是个健康人,然后说服老板放人了。”

简遂宁是如此盘算的。等检验科的同事带着仪器来到,她便离开观察室到走廊上去。

“老板,是你在负责岱雪的用药吗?”简遂宁敲响里察办公室的门。

“是我。怎么了?”里察在一众下属面前总是一副慈爱近于纵容的长者模样。

“她的脑部活动太弱了,这样监测结果误差会增大,而且这样使用麻醉剂,就算浓度一直在安全范围,对过载的大脑会产生什么影响也是我们没法预测的吧?”

里察微笑:“观察麻醉剂会对过载的大脑产生什么影响,这也是我们要研究的课题。如果是出于误差的考虑……那你酌情减量也可以,把用量变动留记录。”

“了解。”

里察的一些习惯非常古典,二所还在坚持使用针头和输液瓶的寥寥几位中就有他。理论上药物用量都被严格记录,但瓶子里药物的浓度并未受到直接的监管和检测。简遂宁无意拆穿什么,她接入用药平台,在程序内输入新的麻醉剂用量。二所所有有用药需求的观察室统一接入用药平台,药物需求经过平台核查后,按照录入需求配制的药物像自来水一样进入相应观察室的管线,只需连接一次性输液管就可以为患者用药。整个输液过程会受到实时监管并记录留档。拥有相应核查资质的药剂师还会随时手动抽检。

简遂宁把输液瓶换成平台管线,坐下来等待检验科给出结果。出于安全考量,二所的研究员不会像外界的大部分人那样直接进行脑机互联来传输数据,而是通过一个连入二所工作网络的插件来完成检查。在检查的最后,简遂宁手动断开工作网络,把所用插件刚获取的数据清除干净。

那张一贯淡漠的脸上出现了怪异的表情。简遂宁亲近的人不多,很少有人看得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观察室维持了几个小时的静默,直到负责抽检的药剂师来敲门。

“这间观察室登记的研究员应该是里察先生,你是谁?”药剂师的义眼闪了闪,他在看到简遂宁时迅速调阅了责任名单,“给药的权限也是他的,他把权限给别人用?”

“我叫简遂宁,代他的班,用量是老板亲自看过的。”简遂宁熟门熟路地使用二所临时工的通用话术,一副点头哈腰的语气。

“你不是正式研究员吧,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里察先生总干这种事,真是乱来。”药剂师调出岱雪的药物使用记录,“他授意你用麻醉剂的?”

“是的,患者有攻击行为,而检查还没有完成。”

“攻击行为啊,那我明白了。我看看她的身体指标……这样的患者,用量这么低管用么?”

“这是已经降低过的浓度,先前的药量是这样的。”简遂宁把里察的用药记录发给药剂师。药剂师看着惊人的数字眼角直抽抽:“是该降了。对了,请你转告里察先生,用药要经过用药平台,不习惯用管线也要把记录上传啊。”

简遂宁应下。年轻的药剂师显然不愿意得罪颇有资历的里察,尽管知晓那人不合规的权限下放与任务分配,甚至越过审查的用药行为,也只能不痛不痒地交代他手下的临时员工几句,放任对方我行我素。“另外,简遂宁是吧,这种麻醉剂减药后的12个小时建议你全程监视,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及时联络里察先生和安保人员,万一她醒了伤到你就不好了。啊还有,你现在就把患者的脑电监控打开,就用二所的脑机插件,零级研究员的插件应该有这个功能吧?”

“请稍等,我找一下。”简遂宁操作起来,药剂师看到她耳后的插件,奇道:“你的插件是改造过的吗?”

“是,老板特许并报销的。我有些特别的需求,这个插件在便利工作之余也可以满足。还能安装一些其他交互性的功能,甚至连接外面的网络呢。”

“好厉害啊,早听前辈说几个高级研究员里里察先生虽然总不按规矩办事,但员工福利是最好的。”

简遂宁在药剂师的指导下安装了脑电监控功能,通过插件实时监测岱雪的脑部活动。此时的零级研究员就像个真正的临时工,看不懂那几条线波动的含义。她在岱雪的观察室待到深夜,检验科发来了报告。

阅读那份报告时,简遂宁站起身来活动四肢,她看起来越读越放松,以至于伸手按向了拘束带的操作开关。

禁锢岱雪的拘束带被收了起来。这只牙尖爪利的人形野兽此刻仍在酣睡,药液正经过管线,平稳缓慢地流入她的血管。

夜幕下,这座城市依然流光溢彩,只是黑暗中也有无数的管线,将各种药物通过水源和空气源源不断地输进所有人的体内,让人们麻木,或者酣眠。

简遂宁站在窗边,为了病床上的人睡得舒服点,她甚至关闭了观察室的灯光。室内太暗了,以至于她没法在玻璃上看到身后岱雪的虚像。

她在侧颈挨了一记重击,随后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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